第4章 罪不可恕

林輕安惴惴不安的來到莊主夫人施煙霞的院子。幾個下人在收拾院落，見到林輕安進來，一個丫鬟便進房間通報。然後跑出來回話：“三少爺，夫人讓你進去。”

林輕安立在房門口，遲疑了一下，小心的邁着步子進去。夫人一身素雅，面容清瘦，帶着幾分憔悴，雖沒有圓潤的富态，卻有種不容侵犯的高貴。她在女兒林輕靈的攙扶下從裏間走出。見到他目光冷淡。

“三哥，我還想等過一會去你院子找你說話呢，不想你卻來了娘這裏。”林輕靈歡喜的走上前拉着林輕安的手臂。

林輕安應付的笑了一下，拿開林輕靈的手，屈膝跪下。“不孝子輕安給娘請安。”說完便是俯身一禮。

見到林輕安的臉，施煙霞冷淡的目光充滿了怒意，擡步上前揚手就是淩厲的一個耳光。

林輕靈吓了一跳，忙上前扶開母親。“娘，三哥好不容易才回來，你怎麽一見面就動怒啊。”

“滾！我不想看見你。”施夫人怒罵道。

林輕安愣愣的跪着，并不動。咽了咽口中的腥甜，開口道：“娘，是孩兒不孝，孩兒對不起娘，孩兒無法贖自己的罪過。只要娘能夠原諒孩兒，孩兒任憑娘責打。”

“滾！我沒有你這個兒子。”因為太過激動，施夫人不由的咳喘起來。

林輕安忙膝行上前去扶着施夫人勸慰。

施夫人一把甩開林輕安，“滾！”

林輕靈見此，忙勸道：“三哥，娘身子不好，你還是先回去，我來勸勸娘。”

林輕安見母親如此激動，如果自己再多呆一會，指不定母親會氣成什麽樣子。囑咐林輕靈好好的照顧母親，便起身離開。

林輕靈讓丫鬟端杯茶來讓母親潤潤喉。然後在一邊勸道：“娘，三哥已經知錯了，而且去年也被爹和四叔責罰差點丢了性命。這一年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娘就原諒三哥吧。娘心疼小弟，難道就一點都不心疼三哥嗎？娘可不能夠這麽的偏心啊。”

“你們兄妹三人，娘最疼的便是他，可是她怎麽對娘的。他竟然弑母！”

“娘，你說的嚴重了，三哥一向孝順，絕不會有這個心思。那只是誤會，連三叔都說自己都不知道那兩種草藥混合會有化瘀散血的功效。三哥又不懂什麽醫術，更是不會知道。三哥只是孝順，找來補藥給娘安胎補身，卻不想會适得其反。三哥已經悔恨自責痛不欲生了。娘就別再怪三哥了。娘這樣，是再向三哥的心中補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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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害死了你的弟弟，娘的兒子，害的娘差點丢了性命，由此落得一身病骨。娘心中能不氣他嗎？”

“娘，對于三哥來說，他親手害死了弟弟，害母親身體孱弱，他的心比娘更痛。娘就原諒三哥，不要再提此事了。讓爹知道娘因此事怒氣傷身，免不了又要教訓三哥一番。娘真的忍心看三哥被打啊？”

施夫人慢慢的平複情緒，但一時很難解開心中這個結。

林輕安剛從母親的院子出來，林輕雲便跑了過來。見他臉上有傷，心情低落，大致也是明了。伸手摟着他的肩頭笑呵呵的安慰道：“伯母只是暫時還沒有适應，過段時間定然是會原諒你的。不要這麽沮喪了。”

“二哥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林輕安精神萎靡的問，現在他也沒有心情聽什麽安慰的話。

“大伯回來了，聽說你回山莊了，讓你過去。”

“爹他聽說我回來，是不是很生氣？”想到去年父親盛怒之下的鞭子，他心有餘悸。

林輕雲皺了皺眉頭想了想。

“這個還需要想嗎？二哥直說吧，即便爹雷霆震怒，也不過再被爹鞭打一頓罷了。”

“哎呀，本來大伯是不太高興的，但是不知道六叔和大伯說了什麽，然後大伯就平靜了下來，看上去并不生氣，反而是擔憂。你快過去吧。”

林輕安到父親書房門前的時候，父親正在書架上翻找着書籍，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頭也未轉便吩咐他進去。

林輕安邁進書房，給父親請過安也不敢起身。父親卻好似忘記了他一般，自顧的在書架上翻看，也不搭理他。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父親取過了一本書走到書案後，擡頭見到他，愣了下，然後坐下，将手中的書向面前書案上一丢。不耐煩的道：“為父還以你二叔請不回來你呢！”

“孩兒不孝，求爹贖罪。”

“為父聽說，這一年你一直在華京一位姓楊的商人府上做小厮。”

看不出父親喜怒，他只能小心的回答：“是。”

“在楊府呆了一年，難道沒有察覺什麽可疑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