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假作真時
前院內,一群人手中持劍圍着一個男子從門口慢慢的向院中移動。每個人都拉着架勢似乎要動手的沖動,卻又好似害怕步步小心的退讓。
“楚四爺。”君钊站在廊檐下的石階上,看着院中被門中弟子圍住一臉怒色的楚歌,溫和的笑着。然後揮手讓弟子們都退開。
楚歌向他走了幾步,被兩個弟子橫劍攔住。
“楚四爺千裏迢迢的來我君子門,總不會是為了找君某打架吧?君某可不是楚四爺的對手。”
“君钊,你該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麽?”
“我自然知道。”君钊打開手中的折扇輕搖,嘴角勾出一個得意的笑,“你是為了安兒。”
“那就把他交出來。”
正跨過偏門的林輕安,聽到自己的名字,擡頭看到楚歌吓得身子顫了下。那陰沉的面孔那麽的熟悉,讓他心中不禁的打怵。
君钊餘光瞥見了偏角門處的林輕安,笑着客氣的對楚歌道:“楚四爺,你這說話好似要來拿犯人一般。我哪裏還敢将安兒交給你。依你的性子,交給你我豈不是将安兒推進地獄。再說,雖然你是他的師父,但他畢竟是我君钊的兒子,我有身為父親保護兒子的權力。”
“我不管你将他帶來君子門有和陰謀,但是你最好将他毫發無損的交出來。”
“楚四爺是說笑嗎?将安兒交給你,讓你帶回去再毒打一頓?你這如此狠毒手辣的師父能保證不要他性命?即便是你不想要安兒的性命,你能夠保證藍氏兄弟和駱岸不想要了他性命?若不是藍山,安兒如何會中如此邪惡霸道的毒?今日,你休想将安兒從君子門帶走!”
藍山?楚歌心中忽然一緊,立即的否定,藍山絕不會對輕安下毒,即便他真的是君钊的兒子也不會的,他發過誓此生絕不用毒。君钊是在挑撥離間。
一邊的林輕安腦中立即的回憶起離開止戈山莊的那天,他從三叔的院子出來的。三叔從未有過的震怒,甚至動手教訓他。為什麽?他記不起來。難道就是因為他是君钊的兒子,那自己身上的毒真的是三叔所下?
鄂州墓林,藍山的父母,藍田的母親,都是死于君子門之手。他怎麽會放過自己?他之所以在山莊沒有得到好的對待,不也是因為他是君家的兒子嗎?
若是回去?他不敢想象會是什麽後果。
“君钊,你休要胡言!你對安兒下毒,意欲利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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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倒是該回去好好的問藍山,毒到底是誰下的?”君钊一改平日的溫潤,聲音陰寒冰冷。“楚四爺回去帶句話給藍山,若是一個月後我拿不到解藥,我君钊必定會讓他藍氏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
緩了緩激動的情緒,他平靜了些道:“安兒是我與連淑的孩子,也是我君子門的少主。任何人都別想傷他分毫!包括你這個師父。聶右使,代我送楚四爺。”君钊說完轉身離開。
楚歌心中也開始動搖,君钊對連淑的感情,他清楚。安兒是他與連淑的孩子,那麽他是不會傷害其分毫的。藍山和駱岸對君子門的恨,他更清楚。他的确沒有自信他們不會對林輕安下手。
這裏是君子門,即便是他的武功再高,若是真的動起手,也必定是難離開。更何況林輕安在這裏,他也不想連淑知道這件事情。而這件事情他也要查個清楚。
林輕安愣怔的看着楚歌氣憤的離開。這麽多年,還沒有誰能夠讓自己的師父啞口無言忍氣吞聲。
“少爺。”江渚輕聲喚了句林輕安。
他才回過神來。轉身邊回去,而腦中卻在想着剛剛君钊與楚歌的對話。
丫鬟說的沒錯,他真的中了毒,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這毒還會一點一點的侵蝕甚至是混亂他的記憶。難怪很多事情他現在想不通,因為很多事情他已經開始忘記了。
“江渚,我的毒最壞的程度是不是會忘記所有的事情?”他神情呆滞的撫着廊下的柱子,腦中想象若什麽都不記得會是怎樣的後果。
“最壞的不是少爺忘記了所有的事情,而是少爺根本分不清虛實。”
“虛實?”他現在的确是陷入了這樣的境地,有些事情,他已經開始模糊,不知道是真實的發生過,還是那是夢境,自己想象的。這的确是比什麽都不記得還可怕。
“少爺不必擔心,門主已經派人去各地尋找解藥了。也派了祁左使去全州索取解藥。想來過不了幾日就能夠拿到解藥的。”
“我……我的毒真的是……藍三爺所下的?”他扭過頭看着江渚,四目相對,他這一次能夠确定面前這個人不是自己的二叔易容。他也在他眼神中去尋找真相。
江渚的目光平靜中帶着些許的憂傷,看着他時那關心卻并不是假。
“屬下并不知詳情,但是少爺自君子門回到止戈山莊後被殘忍的對待,屬下卻是看的清楚。藍家與君子門之間恩怨幾十年,少爺在止戈山莊,有這麽好的機會,他們怎麽可能會放過。”
林輕安腦中開始混亂。撥開江渚回院子,他要好好的理一理。
“哥哥。”林輕安剛跨進院門,身後傳來君似高聲的叫喊。
林輕安回頭看着她跑進來,換上一身異族的服飾,顯得更加的嬌小可愛。
“你怎麽過來了?”
“這話你問的就奇怪了,你是我哥哥,我來看你難道還不能夠嗎?剛剛全州那邊有來人,應該是來找你的,好像是你師父,我是來和你說一聲。”
江渚在旁邊提示君似林輕安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剛剛也是看到了。
君似立即的抱怨的罵道:“你那的什麽師父太沒人性了,幸好爹沒有讓你跟着他回去,否則不知道他會怎麽對你呢!一看他就知道并不是什麽善類……”
“君似!”林輕安呵斥她住口,無論怎樣,他都是他師父,雖然這麽多年他心中是怨恨他,但是他卻不願別人這般的對他辱罵。
君似不高興的氣呼呼的回擊:“哥哥,我是為你好啊。你想想你身上的傷,上次他差點要殺了你。你知不知道娘為此哭了好幾日。若不是爹将你從全州帶回來,說不定你現在就被藍三爺殺了呢!你怎麽還護着他?他這麽多年這麽對你,肯定是為了報仇。”
“君似,這是我的事情。”
“這件事關系到我們整個君子門,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我的事和君子門有何關系?”
“因為你是是爹和娘唯一的兒子,是君子門的少主,将來君子門門主!”
林輕安手輕顫了下。君子門的門主?那是不是自己也要繼承君家與止戈山莊的仇恨?
江渚見林輕安有些激動,暗中笑了下,然後向林輕安走了兩步,勸說的口氣道:“小姐說的是。少爺是君子門的少主,止戈山莊當年将少爺抱走目的何為顯而易見。就算少爺心地寬厚,能夠将這麽多年的恩怨都忘記,可是他們又能夠嗎?少爺身上的毒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必然是不會放過少爺。楚四爺今日來說來也不過是向把少爺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讓門主,讓君子門受制于他……”
“別說了!”林輕安聽的心煩,事情不會是那樣的!他心中在告訴自己,可是總還有一個聲音在警告他,這都是真的。
江渚也不再說話。
君似見林輕安生氣,自己也氣沖沖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