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險些分手
直到這個時候, 俞歡的靈魂才真正歸位。
從剛才，聽到謝辭說出那個“少年X”開始，他整個人就仿佛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了。
哪怕最離奇的想象，俞歡都沒想過謝辭=少年X這麽一個神奇的等式。
可謝辭說了兩次。
少年叉，少年埃克斯, 少年X。電二，S7鑽一。
就連頭像都和記憶中的一毛一樣, 騙自己都騙不了。
那個瞬間俞歡只想拍案而起摔門就走。
這他媽如果是命的話，上輩子他是得罪了這個叫命運的玩意兒吧？
雖然一直以來，都隐約的覺得兩個人很像。
尤其是沖他笑的時候, 很溫柔的模樣, 偶爾會讓俞歡産生錯覺。
可是真的說少年X就是謝辭, 過去就是現在，俞歡覺得自己要瘋了。
養了兩年的傷, 卻發現新的戀人就是兩年前把自己丢下, 連句解釋都不給的渣男。
這種轉折換誰, 誰都接受不了。
俞歡沒有走的唯一原因就是這個人是謝辭。
倒不是說他有多愛謝辭, 愛到可以原諒他曾經所作所為的地步，而是俞歡逼着自己冷靜下來之後，他無論如何也不覺得謝辭會做出那種不負責任的事。
曾經丢下自己是真的，可無微不至的關心，時刻黏着的微信，滿心歡喜的約會，病重悉心的照料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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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舍不得。
所以俞歡在分手的邊緣把自己強行拉了回來。
兩年前沒要解釋, 可命運都把這個人塞到自己臉上了。
那就還是要問一次。
如果答案讓自己失望了，說再見也不遲。
謝辭不承認用少年X這個ID網戀的時候俞歡又到了爆炸邊緣。
就TM不敢承認了是嗎！
但咬着牙冷靜下來，又覺得在這種情境下，謝辭不承認網戀過也沒什麽不對。
何況他還心虛的看了自己一眼。
那再忍一次。
玩游戲的時候俞歡整個人都是出離的，當然了，也是刻意表現的很菜。
只有在團戰要輸了的時候，才勉強用用自己王者的手法，不動聲色的挽救一下局勢。
卻不知不覺的，就被謝辭逗的開心起來。
以前俞歡很喜歡跟少年X一起打游戲，俞歡負責carry，少年X負責吹他，玩的很high。
這次俞歡負責送，謝辭負責哄他，他竟然還是覺得很開心。
謝辭的語氣一直都是淡淡的，帶着笑，打順了是小魚玩得好，打不順是自己玩的菜。
就這個語調……和那時候不完全一樣，可是真的太熟悉了。
怎麽早就沒意識到呢！
大概打到第三盤的時候，俞歡終于冷靜下來，之前他的手一直是抖的。
控制住跟謝辭說話的語氣和表情，已經用了全部的力氣了。
如果早知道少年X是謝辭的話，再好的臉再迷人的笑他也不會動心的。
明知道是個火坑，還往裏面跳就是單純的傻。
可現在的狀況是謝辭是少年X。
破鏡重圓的故事很美，但如果前任對你做過很糟心的事那這個故事就不再美，只剩下了惡心。
俞歡一點也不想跟少年X破鏡重圓，可他也沒法跟謝辭分手。
三把的時間，他在自己腦袋裏面列了個表，左邊一列是“跟謝辭分手的理由”，右邊一列是“不跟謝辭分手的理由”。
左：他是少年X，他甩過我。
右：我超吃他的顏。
左：他是少年X，他甩過我。
右：他很關心我，生病的時候一直陪在我邊上。
左：他是少年X，他甩過我。
右：我被人罵的時候，他放下身份為我出頭。
……
最後不分手的理由羅列了幾十條，分手的理由只有一個：他是少年X，他甩過我。
這确實是一個沒辦法解開的心結。
尤其是少年X甩他的方式是那麽的孫子，約好了鴿了把他丢在懸崖底下，解釋都沒一個。
最後俞歡決定，問問辭哥，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聯想到辭哥現在的狀态還有那間或發生的心病，俞歡大概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他也不一定就能問出來，可如果不問的話，他真的沒辦法再和謝辭像以前一樣相處下去。
少年X曾經帶來的痛苦，幾乎将他的人生割裂成前後兩段，這不是一段幾個月的甜蜜戀情就可以化解的。
就在阿奶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去吃麻小的時候，俞歡還掙紮了一下。
要不然算了，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一起吃個飯糊弄過去得了。他想。
可一秒鐘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否決了。
既然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了，無論俞歡願意與否，他都必須得知道答案。
讓俞歡知道了現任就是傷他至深的前任之後還假裝不知道，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所以他必須去問，如果那個答案真的指向一條讓他崩潰的道路，也只能說是他命不好了。
然後俞歡深呼吸了好幾次，平複自己此刻那激動與痛苦混雜的心情。
轉過頭，問謝辭：“我想知道，你和你的網戀前男友，是怎麽分手的？”
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俞歡的手心全是汗，他覺得自己可能比謝辭更緊張。
因為他面對的，是完全未知的答案。而答案向左或向右，将決定他的生死。
好在，謝辭并沒讓他失望。
在謝辭說出那句“其實我是被騙了”時，俞歡感覺自己的心都沉到了海底。
好在接下來的那句“如果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就好了”又把他拉了回來。
那一刻俞歡覺得自己是史上最卑微質問者，又要解釋，又怕聽到解釋，進退兩難。
仿佛站在懸崖邊的平臺上，轉圜的餘地就那麽三五步，謝辭的答案就像四面八方吹來的風，稍不留神就會把他吹個粉身碎骨。
但謝辭愣是把他穩穩的扶住了。
謝辭的話讓俞歡從憤怒震驚，到茫然無措，最後到他自己都說不出那是種什麽情緒。
居然是被騙了。
他們兩個，居然都是被騙了。
因為一個誤會錯過了整整兩年的時間。
這一刻，俞歡想做的既不是問清楚這到底是什麽誤會，也不是打探那個惡人的身份。
他甚至都沒想跟謝辭說“其實我就是少年Y”。
聽着謝辭艱難的回憶着他們共有的往事，聽謝辭說他對不起“那男孩”，聽謝辭說他想補償自己……什麽理智都失去了，分手的念頭更是早已抛到了九霄雲外。
俞歡只想抱住謝辭，抱緊他，不再讓他跑掉也不再讓他把自己弄丢。
我們已經錯過了這麽久。
把臉埋在謝辭頸窩的時候，俞歡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哭，就和兩年前一樣，他沒什麽感覺。
但那時候是因為痛苦到麻木，這一次卻是因為失而複得，因為震驚，因為釋然。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謝辭抱的更緊，感覺他茫然卻緊張的安慰着自己的情緒，像是要讨回過去兩年來，謝辭自知的不自知的對自己的虧欠。
他激烈的吻上謝辭，一反一直以來被動承受的架勢，這是他在索取，在讨還。
謝辭愣了一下便熱烈的回應，但他的動作卻很溫柔，甚至連抱着俞歡的手，都還下意識的保持着安撫的姿勢。
這一刻俞歡的心真的要化了。
他什麽都知道了，謝辭卻什麽都不知道，對謝辭來說，自己這一連串的舉動應該可以說是令人費解了。
但謝辭什麽都沒問，謝辭只是關心的看着他，他知道謝辭看出了自己心緒的起伏。
于是謝辭為了他的這種心緒起伏，毫不遲疑的回答着一切看起來有點沒道理的問題。
不問原因，不問動機，只因為這個人是你。少年X也如此，謝辭也如此。
他一直都沒看錯人。
不管是身為少年X的謝辭，還是身為Zed的謝辭，都是那個溫柔到骨頭裏，無微不至的關心着、寵溺着他的人。
從來沒有丢下他，從來不會丢下他。
“我們不會分開了。”俞歡說。
“嗯，我們不會分開的。”謝辭輕輕的親他。
謝辭其實沒聽懂俞歡的話，但這種話如果沒察覺到蛛絲馬跡只是盲猜的話，根本是不可能猜出來的。
“我們不會分開了”，用了一個“了”字，代表曾經在一起過。但謝辭沒發覺，俞歡諒他也不會發覺，正是謝辭沒發覺這點端倪，卻還認真親吻他的樣子，讓俞歡感到格外的幸福。
他笑了笑親昵的回吻。
暫且這樣吧，俞歡想。從他抱住謝辭的那一刻，他基本就是這麽想的。
雖然某些角度覺得自己應該跟謝辭說一句“其實我就是少年Y”，但稍微冷靜一點就知道不妥。
就連俞歡自己，在發現謝辭是少年X之後心态都差點崩了，更何況是謝辭那種神經脆弱的主兒。
再考慮到謝辭吞吞吐吐說的那些，關于“那個人”的事，俞歡更覺得要是真自曝身份，說不定謝辭反而會接受不了，讓事情适得其反。
這一次他是真的不急了。
謝辭的秘密，他算是知道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等謝辭慢慢梳理好了再說，他不急。
兩年來纏繞在自己心頭的，像是烏雲一般的執念也散去了，這太令人意外，也是個巨大的驚喜。
反正這個賽季還很長。
反正他們還會在一起很久。
讓謝辭知道自己就是少年Y啊、搞明白“那個人”是誰然後報個仇啊、拿個今年的總冠軍啊這些事情，一步步來吧。
兩個人一起去把這些都搞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