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吃

阿奶倒是說得出做得到, 晚上請UG隊員去了一家離得不太遠的豪華海鮮自助,餐位費人均大幾百,不過對一線選手來說,确實也不算貴就是了。

餐廳在五星級酒店裏,基本是這個價位的自助餐廳的标配, 踏進大堂裏,是寬敞空曠、金碧輝煌的大廳, 門童穿着酒紅色的整齊制服,弓腰行禮,伸手引路, 他的手上戴着幹淨的白手套, 整個透着一種“我們很貴”的氣息。

俞歡進門的第一感覺就是局促。

窮習慣了, 雖然也見過幾次大場面,還沒到可以舉重若輕的地步。這樣的酒店他只在電視劇和電影裏見過, 而且涉及的情節不是衣香鬓影上流社會, 就是暗藏殺機惡毒女配。

總之搞的俞歡有點緊張。

謝辭在旁邊, 伸手一摟他肩膀:“沒事。”

一行五個男的, 肯定關系都不錯,那搭個肩膀也是很正常的操作,所以謝辭的動作并沒有招來什麽目光。

俞歡稍稍放松下來,笑着嘆了口氣:“我可真是不争氣。”

“沒。”謝辭說,“跟你說我第一次進星巴克,看了半天菜單不敢去找前臺說話。”

“啊?”俞歡驚訝了,“那最後你怎麽點的啊。”

“人看我太帥了, 主動問我喝什麽呗。”謝辭說。

“德性!”俞歡笑着推了謝辭一把。

倒是也因此放松下來。

自助餐廳在酒店7樓,燈開的很亮,這是俞歡頭一次看見真的大水晶燈,還有旋轉餐臺中間堆砌的鑽石似的冰塊,冰塊上擺着大堆大堆的生蚝、龍蝦、蟹腿。

一眼望去就四個字:驕奢淫逸。

“這就是萬惡的享樂主義。”小牙啧啧啧的搖着頭,眼睛盯着龍蝦都挪不開了,“一點都不懂得艱苦奮鬥。”

Advertisement

“沒有享樂的激勵哪有奮鬥的動力。”阿奶一本正經。

“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小牙說,“我認為應該去找臺哥給你加練。”

“吃不吃了,不吃滾。”阿奶說。

小牙畫風搖身一變:“爸爸再愛我一次。”

服務員給他們帶了一張靠牆的大桌,音樂像泉水似的叮咚流淌着,因為剛剛開餐而且貴,所以客人不太多,俞歡一眼看見的幾乎都是約會的情侶,男士西裝革履,女士妝容精致,小聲的交談着。

俞歡看看自己的T恤牛仔褲,看看謝辭的T恤牛仔褲,再看看阿奶、小牙和源源的T恤牛仔褲,一陣坐立不安。

“我先拿點吃的,餓死了。”恩格爾系數極高的阿奶顯然已經吃過不少這個價位的餐廳,雖然與環境格格不入卻全然沒有別扭的想法,自如的往餐臺那邊去了,小牙嘴上嫌棄阿奶,卻很快的跟了上去。

俞歡心裏很緊張,雖然他搞不懂吃個飯有什麽緊張的,但就是比上賽場還要讓他坐立不安。

這時左邊源源扯了扯俞歡袖子。

“怎麽了?”俞歡問。

“他媽的。”源源一上來先說了句粗口,“我怎麽這麽緊張啊!”

俞歡一下樂了,感同身受的拍了拍源源的肩膀:“彼此彼此。”

也不知道怎麽,本來在邊上玩手機的謝辭又咳嗽起來了。

“辭哥。”俞歡笑着轉過臉去,“帶帶我們啊。”

“吃個自助也要帶啊。”謝辭板着臉,“你倆手拉着手一塊兒去呗。”

“你是不是準備吃好多螃蟹。”俞歡說。

“啊?”謝辭愣了下,“沒有啊。”

“不蘸螃蟹你還準備這麽多醋啊。”俞歡說。

謝辭又愣了愣,笑了:“我吃魚蘸醋行不行?”

俞歡本來想調侃謝辭兩句,他一說“吃魚”,俞歡又想到下午在訓練室的某些約定。

今晚我去找你……

這話單拎出來怎麽跟恐怖片似的!

“等會兒他倆回來,你倆跟着我去拿東西吧。”謝辭看了可憐巴巴縮在角落裏,自覺做背景板的源源一眼。

“謝謝ZZZZ神!”源源說。

“你不是不結巴了嗎?”俞歡一愣。

“叫習慣了,沒改過口來。”源源摸着腦袋笑了笑。

“牛逼。”俞歡沒話說了,只能豎了個大拇指。

這當口阿奶和小牙回來了,俞歡看着他倆愣了半天:“我靠,你倆這架勢……有點兒眼熟啊。”

“前些年春晚有個節目,雜技轉盤子。”源源說,“是吧。”

俞歡看着阿奶兩只手裏一共六個盤子,有看着小牙那個得有30厘米高的碗,點了點頭:“我覺得他倆贏了。”

“附議。”謝辭說。

有了小牙和阿奶作表率,俞歡倒是不怕吃不回本了,反正阿奶一個人應該就能連他的份一起吃回來。

他跟在謝辭後頭去拿吃的,源源則跟在他後頭,三個小帥哥成了道亮眼的風景線,走過路過的人都瞧他們三個幾眼。

俞歡在內陸城市長大,并且從小窮到大,所以對海鮮其實沒什麽興趣甚至吃不慣,他一開始生怕謝辭在餐廳最中間鋪滿了冰的大餐臺前流連,因為就算跟着拿他也不知道要吃什麽。

好在謝辭似乎也對生蚝鮑魚雪蟹腿這些東西沒什麽興趣,象征性的轉了一圈就去了後頭的鐵板區,要了點牛排羊排之類的,俞歡趕緊照葫蘆畫瓢的點,一回頭發現源源沒了。

謝辭:“人呢??”

俞歡:“不知道啊??”

兩個人像帶着熊孩子的爹媽似的勞神費心往回找,就瞧見源源正在冰鮮餐臺那非常努力的往盤子裏摞蟹腿。

“看看人家。”俞歡啧了一陣,“一上來就知道拿貴的,多給奶哥省錢。”

“啊。”謝辭靠在臺子上看着大廚姿态優雅的煎牛排,俞歡這麽一說他才回過頭來,笑了笑。

“你還啊。”俞歡說,“你是準備一會兒再拿點冰激淩小蛋糕的是吧,傳說中自助餐廳最喜歡的客人。”

“是啊,再拿點酒。”謝辭點了點頭,眼裏笑意更深了。

“就不能拿點海鮮嗎,給我做個表率。”俞歡貧勁兒上來了,“不要把隊友的血汗錢打了水漂。”

“不能,我怕你吃了胃不舒服。”謝辭說。

俞歡還沒來得及表達感動之情,謝辭已經稍微往他邊上靠了靠,在他耳朵邊上補了後半句。

“那樣的話我今晚會很寂寞的。”

俞歡的耳朵騰的一下燒了起來,壓了好幾下才把那句“卧槽”壓回嗓子裏。

他震驚的瞪着謝辭,不知道是震驚他特別認真的說了這句話,還是震驚他居然在個煎牛排的餐臺面前開黃腔。

“你……今晚那事,來真的啊?”俞歡聲音很小的說。

鐵板燒滋滋啦啦的聲音裏,對話的音量剛好被控制在了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

“我一直都是認真的。”謝辭說,“不過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反悔還來得及。”

“這種事兒有什麽不願意的啊!”俞歡說,“求之不得好麽,難得有個人來伺候我,還是個大帥比,還是世界冠軍……”

謝辭一直沒接話,就含笑看着俞歡口嗨,倒是俞歡自己說着說着,又繼續不下去了。

幻想是一回事兒,自己動手是一回事兒,真讓辭哥來……那可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你要放不開也沒關系,我也不是非要……”謝辭又說,“我就是想跟你呆一會兒,咱倆都沒有好好獨處過。”

事後回憶起來,俞歡覺得這句話,遠比後來他們喝的那幾瓶酒醉人。

吃了點東西後不可避免的開始了喝酒流程。

其實吃自助餐喝酒是一種非常不科學的行為,畢竟哪個酒店也不會傻到拿出82年的拉菲擺在餐臺上供着,這玩意兒就是個削減戰力占據胃部空間的東西。

但看看阿奶面前的那一疊盤子,俞歡覺得自己就算從現在開始喝可樂,他們這一行人估計都得被酒店拉黑了。

餐廳裏的音樂很浪漫,燈火也昏暗,借着酒意大着膽,也不知道是誰先握住了誰的手。

在桌下十指相扣,俞歡感覺謝辭的掌心滾燙,又覺得謝辭大概也是同樣的感覺。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聽着耳邊的人說說笑笑,全身心的感官都停留在指尖。

謝辭的手指一直在他手背上劃拉着,帶着令人心熱的溫度,指尖走過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即使借着酒勁兒也不該敏丨感到這個程度。

今天應該是真的得發生點兒什麽了……他想,雖然在自助餐廳想這種事是真的煞風景,但是現在,他也收不住了。

吃過飯,夜色已深,仗着天色昏暗,謝辭就拉着俞歡的胳膊,落在隊伍最後面。幾個人這次都沒敢多喝,帶着有些飄飄然的醉意,阿奶指着謝辭的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最後又忘了,專注的打車。

回了基地,俞歡跟謝辭住在走廊的盡頭,他們看着源源阿奶和小牙一個個的進了屋,樓道裏空蕩蕩的一片安靜,這份今天一天都在反複撩撥跳動的心情,到這一刻終于呼嘯着爆發出來。

幾乎是在俞歡打開門的一瞬間,謝辭就把他推到了屋裏。

門咣的一聲在身後關上,謝辭什麽話都沒說,徑直吻上來。

他吃了薄荷糖,這個吻帶着一股薄荷味,有點涼,卻在一瞬間把俞歡整個人都點燃了。

很燙,哪裏都燙。

相擁着的身體很燙,流連着的指尖很燙,唇也燙,吻也燙。

謝辭把俞歡按倒在床上,手探下去的時候,俞歡再也壓抑不住的發出了一聲低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