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詛咒古代言情偶像劇中的渣男穿越成屌絲,結果被反噬,導致自己在睡夢中穿越的概率有多少?許雁不清楚,但她确實是穿越了。
映入眼簾的是繡着空谷幽蘭的紗帳,身着上等綢緞的一富态夫人俯着身子關切地望着她,見她睜眼的那一刻,緊皺的眉角立馬松開了,“雁兒?你感覺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頭還痛不痛?”
焦急的語氣,上下摩挲着許雁額頭溫潤的手,手掌中的熱度緩緩傳給了許雁,絲毫都不摻假的溫情,讓許雁本想躲開的頭停了下來。她本想回說不痛了,可眼角卻瞥見了陌生的環境,這是什麽鬼地方?還有這個滿臉擔心自己的貴婦人又是誰?不會是認錯人了吧?只是,這裏一點都不像醫院,醫院怎麽可能那麽古香古色?難道是中醫院?
她腦子裏閃過一片黑影,這是原主生前最後的一段記憶。
貴婦人暗自垂淚,手裏捏着純白的絲帕,上面繡了一朵嬌豔的海棠花,“你怎麽那麽傻啊!你怎麽就跑到假山上撞牆了!母親都告訴你了,那只是市井小人的謠言,母親已經讓身邊的嬷嬷去報官了,你還做了傻事,要是你就這麽不起來了,你說你讓我怎麽辦呀?”
許雁聽着貴婦人的哭訴,一口一個母親,她便知這是原主的母親,頭更痛了,她不就是看個電視劇,順口詛咒了下電視劇裏養外室滅正妻的男主,希望這個渣男能穿越到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曾想,自己竟然穿越到了古代,這該死的男主,就應該去浸豬籠。
看着撲在自己身上哀哀哭泣的女人,她頭痛、心累,如今耽誤之急是不要被原主的母親拆穿了。
許雁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半眯着眼睛,假裝睡了過去。貴婦人哭得有些累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本想再多說幾句,卻見女兒已經睡過去了,不由怒從心生,她擔憂了半天,她一句話都不安慰下自己,就這麽歪着頭睡過去了,她啐了一口,讓一旁立着的丫鬟好好伺候着。
貴婦人前腳一走,許雁立馬睜開眼睛,倒是吓了丫鬟一跳。丫鬟不由得懷疑她家小姐是不是那麽一摔把腦子摔壞了。
丫鬟試探性地走上前,“小姐可是渴了?”
許雁睜眼努力回憶自己穿來時第一刻的回憶,一點都想不起來,聽得一怯生生地丫鬟詢問:“你扶我起來。”
丫鬟手腳麻利地在扶起她,往她背後墊了兩個足足有二三十厘米高的厚軟枕,許雁頭一回被人服侍,不由得舒服得眯了眼,嘆了一口爽氣,丫鬟以為弄痛了小姐,緊張地問:“小姐可是不舒服?”
許雁心花怒放地露出明豔的笑容,伸手擺了擺,“沒事兒,大夫說什麽了?”
支走了原主的母親,如今頭等大事就是問問自己這個身子骨如何,萬一哪天一不留神被拆穿了,若是身子弱,找個借口就推了過去,若是身子強壯,要跑也來得及。她笑嘻嘻地打好了內心的小算盤,堪堪覺得有點得意,自己還是聰敏的。
“小姐這次撞得不輕,老大夫說怕是要留下後遺症,就是腦袋上會有疤;還說了以往的事兒也會受影響記不清。不過腦袋上的疤不大,還被小姐密密的頭發遮着,別人是看不見了,小姐不用怕被退婚。”丫鬟往繡着回紋金絲線的灌湯包裏加熱水,輕輕塞進了許雁的被窩中。
許雁努力消化丫鬟的話,這老大夫真是穿越新手的神助攻啊,以往的事兒記不清,這不剛好為自己等會兒的打探做了鋪墊。至于退婚?不曾想原主還訂婚了,這可就難辦了,她可不想盲婚盲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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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大夫別說還真是個神醫,以往的事兒我都有點記不清了,對了,我是因為什麽撞牆的?”許雁好奇地問。
丫鬟這時候把嘴巴閉得緊緊的,見許雁清澈的眼眸子裏露出的探究之色,顧左右而言他:“小姐坐了有一會子了,該躺着休息休息。”
許雁立馬撇了嘴巴,裝出電視劇中大家閨秀惱怒時的模樣,“你家小姐問你話你還不說,是不是要讓我把你給賣了?”
丫鬟立馬跪下,聲音都在發顫,“霜兒不敢。只是這事兒夫人嚴令許府上下不得提起,若是說漏了嘴,鞭十五,之後還要被賣出去,求小姐開恩。”
許雁到底是二十一世紀愛好和平、追求平等與自由的人,看着個十多歲、身形瘦弱的小姑娘跪在自己面前,很不習慣,也就不勉強她,“母親不讓你們議論,那我就不問了,只是我一時半會兒還沒晃過神來,有些事兒記得不是特別清楚,比如我的家世,你跟我講講。”
霜兒雖然心裏疑狐,但轉念一想小姐怕是得了老大夫所說的後遺症,只要不說那件事兒,說啥都行,這才緩和了神色,猶如倒豆子搬徐徐說來。
原主與許雁同名同姓,這倒是天大的緣分。許雁之父許尤乃正三品戶部侍郎,其母趙氏并不是名門大戶所出身,但據說娘家還是有些錢財,估摸着以往是做生意的。許尤乃許國公府的嫡幼子,一路走着正統道路,考進士,當文官,唯一不讓省心的就是娶了個沒啥權勢的妻子。
許尤有三女一子,其中三嫡一庶。許尤第一任妻子林氏,為已故林侯爺之女,可謂是門當戶對,許尤四十不到就能坐上正三品,除了自個兒的能力和國公府的背景,林侯府也幫了不少忙。
林氏生有一子一女,嫡長女許鸾比許雁大了十多歲,許雁出生不久就嫁人,之後随其夫外任,也不曾聽到過有書信往來。嫡子許玄則比許雁大五歲,許是怕趙氏入門後虧待嫡長子,林氏去世後許尤嫡子就在林侯府家養着,輕易不上門。一庶女名喚許茵,是錢姨娘所生,還有三位通房,都還未有所出。
許國公府邸是先皇所賜,在京城東面,隔着如今許雁所住的許府有兩條街。許老國公有三子二女,其中兩嫡子一嫡女,嫡長子陪其住在國公府邸,嫡幼子與庶子成家有官職後皆搬出府中獨居。逢年過節才上門拜見。
只是原主身子骨自小就弱,平日裏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回許國公府和林侯爺府也是少之又少。不僅如此,原主還沒有閨蜜,成日裏就躺在床上或者坐在鋪得軟軟的榻子上,唯一的活動空間就是自己的那間房,趙氏怕她生病,不讓她多走動,真真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這也養成了原主略微驕縱和一根筋的性格,用霜兒的話來說:小姐秉性純良,就是脾氣陰晴不定。
反觀之庶女許茵,活得像嫡女一般,出外會宴,在家辦賞花宴,游走于各家各府的小姐們之間毫無壓力,要不是最近許家出了件事兒,別人家都以為許尤許大人家只有一庶女。
許雁不經琢磨着錢姨娘怕是挺受寵的吧?
“姐姐,可好些了?”簾外傳來一柔中帶着嬌媚的聲音,乍那麽一聽,猶如深谷中的黃莺兒清脆婉轉,撥動人心弦。
慢慢走近的身影身形略微消瘦,卻不失其柔弱扶柳般的姿态,只見來人約莫十二三歲,雖未長開,但雙目澄澈,長眉連娟,微微一笑,盡顯天真。
若不是眼裏閃着幸災樂禍的光,看着許茵的臉,真要被她騙了,以為她是來關心自己的。
許雁想着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她只是個孩子,都當成熊孩子來對待,原諒她這一次吧,她笑了一下道:“多謝妹妹關心,好多了,霜兒,看座。”
霜兒不情不願地搬了個小木椅放在了床邊,“三小姐請坐。”
許茵面上的笑容倒是僵住了,以往她這麽嘲笑許雁,許雁都要氣得半死,不是朝她扔枕頭,就是随手把床頭上的茶杯扔過來,濺得她濕了一身衣物,可今兒她是怎麽了?難道真以為我在關心她?做夢!
許雁懶得理她內心的七拐八繞,她壓根兒就不想接招。
許茵湊近她,小聲說:“姐姐聽說了麽?京城裏都在傳你面若無鹽女,不過姐姐倒是好運道,這一謠言倒是解了姐姐這姻緣之圍,省得姐姐又尋死覓活地去撞牆,倒是費了太多的心思了。姐姐有這心思,不如好好養病才是。”
她直起身子,她嘴角勾起月牙般的弧度,輕吐朱唇,“姐姐沒事就好了,妹妹我先走了,妹妹今晚見到父親會跟父親提下姐姐,讓他來看看姐姐的。”她過了嘴瘾,得意洋洋地走了。
霜兒憤憤不平地念叨着:“小姐你對三小姐那麽好做什麽?每次小姐一出事,她就來落井下石,小姐就應該跟以往一樣,扔她一茶杯才對!”
許雁倒是沒想到原主的性子還這麽烈,她立馬轉了性子,“我這不是腦袋暈麽?病中最忌諱動怒,等我身子好了非扔她進池子裏!只是謠言這事兒我倒是知道了,婚約這事是怎麽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