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花時

“是花開的時候,也是溫暖的春天。”

花時,這就是她的名字。

木葉四十五年的春日,在那個戰争即将爆發、一切都搖搖欲墜的四月,她帶着母親的眷戀與父親的希望來到了人世。伴随着她的啼哭,她的母親也因為難産離開了這個世界。因此,她的父親與哥哥都對這個孩子格外看重。

“你的母親用生命換來了你的降生,花時,你要努力地開心地活着。”

還在襁褓之中的花時不明白父與母、兄與妹的區別,只是負責吃與睡。戰争的陰雲打擾不到她的睡眠,死亡的陰影也停止不了她的啼哭。偶爾睜開眼,她也只會盯着自己面前的人發出屬于孩童的咿呀之語。

等到花時開始蹒跚學步,掙紮着在地上爬爬走走時,戰争又送來了其他的噩耗。她的父親在任務中犧牲,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家中。父親的名字刻在了木葉村外的英靈碑上,成為了一串讓後人憑吊的文字。關于父親的回憶,就到此為止。

她在嘗試開口學着說話時,第一個學會的詞語便是“哥哥”。

那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有着一頭黑色的柔軟的短發,不好好打理的時候就會蓬蓬地炸開。但是族人多多少少都是這樣的發型,包括還年幼的花時,頭發也微妙地有了向天翹起的弧度。

負責照顧兩人生活的叔父與叔母表示,小孩子學習說話的時候要多多練習,最好哄着她多說一點,于是第二天叔父大人就看到了一個滿口嚷着“哥哥”“哥哥”的花時。

“我的意思是……多學幾個詞彙。”叔父慈祥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比如,叔叔。”

“哥哥!”唇齒不清、咬字含糊,花時卻重複着這個詞語,然後滾進了自家哥哥的懷抱。

“萬一以後逢人就喊哥哥那該怎麽辦!”叔父很憂郁:“不能把花時教成這樣,啊,我不能對不起我那苦命的哥哥。”

卷發的男孩抱着懷裏的肉團,又開始教她說新的詞語:“哥哥的名字是止水。Shi——sui。”

“Shisui。”

秒學會。

叔父大人興致勃勃地問道:“那來試着喊一下‘Ojisan’?”

“哥哥!”

叔父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他已經預見到了花時未來的兄控之路。

雖然小花時很可愛,叔父大人也想多陪一下這對失去了雙親的兄妹,但是戰争卻讓他不得不離開。忍者們在戰争中陣亡、失蹤,墓地中的新墳一排排建起。新刻上英靈碑的名字一串接一串,有許多犧牲者甚至是剛踏出學校不久的孩子。他們早早地開始學習忍法,被戰争逼迫催促着畢業,最終又死在了戰場上。

花時學會了很多詞語,比如她的名字,比如她的姓氏,比如她的叔父的大名,比如如何去表達“餓了”“睡覺”或者“想要哥哥”。有哥哥在的時候,就只要窩在哥哥的腿上就可以了。哥哥不在的時候,就做一只安安靜靜的美團子。

哥哥很忙,白天要去學校學習,下學之後也沒有歇息的時候。往往是花時和玩具滾成一團的時候,七歲的止水忙着練習投擲苦無、鍛煉體能。因為戰争的吃緊,不少如他一般的孩子都打算提前申請畢業,以便可以早日補充木葉的戰力。

雖然他還年幼,可是他經常說出一些大人才會說的話語,這讓叔父大人很是吃驚。那些關于和平的理念讓叔父很贊同,可是每當止水提到家族與村子的關系,叔父就會讓他不要繼續了。

“這是大哥告訴你的吧。”叔父很憂愁,說:“這種東西,不是小孩子可以思考的。”

已經是戰争動蕩的時刻,家族和村子中樞的關系卻越來越緊張。數十年來累積下的怒怨似乎随着戰争而持續發酵,随時準備找到爆發的缺口。這樣一個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時候,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于是止水只能對花時說話。這些稚嫩卻飽含期待的話語,卻無法被花時所理解。她接受的詞語和認知太少,還無法體會這其中所有的遺憾與深刻。花時只能用黑色的大眼睛盯一會兒她可憐的哥哥,然後就繼續滾到腿上進行翻滾運動。

三歲是個奇妙的年齡。

已經學會了走路和表達自己直觀的想法,可以蹭着哥哥要求抱起來轉,也可以磨磨蹭蹭地挪到家門口。但是當其他差不多同齡的孩子十分好奇地想要外出時,花時卻始終黏着哥哥不放。

她很喜歡聽故事,于是止水只能一邊練習忍法一邊給她講奇奇怪怪的故事。

苦無扔到了靶心。

吉四六又偷到了一條魚。

兩枚苦無準确地命中目标。

山裏的貍貓又出來騙人了。

火遁·豪火球之術!

雪地裏的雪女愛上了人間的男子。

今天的目标是鍛煉臂力。

外出打魚的森太郎再也沒有回來。

“哥哥!”

屬于孩子的軟糯嗓音,軟趴趴地呼喚着他:“‘上面’與‘下面’,‘前’與‘後’是什麽?”

“呃……”八歲的止水抹去了額頭的汗水,坐了下來,思忖了一會兒,說道:“‘上面’就是擡起頭時看到的景象,‘下面’是低頭時的景象。‘前’是你可以看到的,‘後’是你看不到的。”

“哥哥是‘上面’與‘前’啊。”花時似懂非懂地說着。

“沒錯。”止水說:“也可以這樣子說。”

“‘我’是怎麽來的呢?”花時問出了每一個孩子都好奇過的問題。

止水愣了一會兒,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詢問父親時候,父親給出的答案。于是他摸了摸花時蓄着短發的頭,微笑着說:“花時和哥哥一樣,都是被父親從垃圾桶裏撿來的。”

止水永遠也不知道為什麽女孩子會說哭就哭。

就像他不知道父親到底是在哪個垃圾桶裏撿到他一樣。

從此以後,花時看到用來盛放垃圾的箱子,就會指着大喊:“這就是裝着哥哥的東西啊!”

×

優秀的宇智波一族有很多天才,每一個孩子都從小就開始練習忍法。雖然很希望花時繼續過着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的日子,但是為了未來的生活考慮,止水還是希望叔父開始教習她何為“忍者”。……至少,要為以後進入忍者學校奠好基礎。

叔父因為執行任務受了傷,正好在村中養傷。每天吊着手臂四處閑逛,于是很愉快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他沒有孩子,所以他格外看重這一對他看着長大的兄長的孩子。

但是,要教導一個軟趴趴的團子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所謂忍者,就是要忍辱負重、在黑暗中自我犧牲以維護和平的人。這是我們的父親遺留下來的訓導……”

Zzzzz。

“喂,花時!”

說睡就睡的本領,不亞于說哭就哭的本事。

叔父大人嘆了口氣——果然,花時還是太小了,她還只是一個嬌氣的小女孩。叔父如此想着,打算放棄這種看起來沒有意義的催眠。

但是,當第二天他來看望小花時的時候,卻發現她正趴在止水的膝蓋上,炯炯有神地睜着黑色的大眼睛,看起來精神十足地聽着止水的發言。

“所謂忍者,就是要忍辱負重、在黑暗中自我犧牲以維護和平的人。花時,你懂得嗎?”

“嗯!”

看着花時閃動着星星眼點頭的樣子,叔父大人的玻璃心又碎了一地。

找到了合适的教育方法,那就是時候告訴她如何成為一名忍者了。查克拉是什麽樣的東西、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忍者、宇智波一族的血繼限界是什麽、不同屬性的查克拉有什麽區別、世界上有哪些國家和忍村、五影們不一定全都是老頭子……

無論多麽枯燥的長篇大論,只要是由止水講出來,花時就會神采奕奕地趴在一旁安靜地聽着,不時簡單地回應一下以表示自己沒有睡着。

花時四歲那一年,在夏季快要過去的尾巴上,她被被送去了忍者學校。雖然她十二萬分不想去,使用出了原地打滾三周目、抱大腿上下挪動、對垃圾桶哭訴等等絕招,溫柔的哥哥和慈祥的叔父都沒有松口。

“放心吧,下課了還是可以看到止水的。”叔父一招看破,直刺源頭。

“哥哥也是從忍者學校畢業的,孩子們都要這樣子長大。”止水如此安慰。

“想要成為止水那樣優秀的天才人物!就要經歷這些啊!”叔父感嘆着。

叔父的最後一句話像是戳到了花時的怒點,她松開了止水的腿,止住了抽泣和臉上不情不願的表情,改為盡可能認真嚴肅的表情,用軟糯糯的嗓音大聲喊着:“我一定會成為和哥哥一樣優秀的人!”

時年十歲的止水,在宇智波一族忍村之中已經有了不小的名聲。以全滿的成績提前畢業,十歲之齡開啓寫輪眼,雖然此時他執行的任務尚不算多,因為出于愛惜,村子方面也沒有過早将他派去戰争前線,但是止水未來絕對不會是籍籍無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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