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烏鴉
至于放學的時候……
雖然花時也知道了自己如何回家,但是她已經習慣了和鼬一起回去了,而且大人也比較放心兩個四五歲的孩子結伴回來。
最重要的是,需要大于等于兩把團扇,才能開啓宇智波領域,成功阻隔學校裏的男孩們絕望又充滿期待的目光。
那群家夥真是越熟悉越不像樣了,竟然開始不打招呼就假裝是她的同桌,還有人會偷偷給她遞難吃無比的糖,以及奇醜無比的、快要凋謝的奇怪的花,還有皺巴巴的、寫滿了稚嫩又醜叽叽的字的紙張。紙張上不是很通順、龍飛鳳舞還滿是錯別字的話語,經常讓她看了直皺眉頭。
“今天你的花時比我媽媽還漂亮?”花時念着紙上的字:“坐在我旁邊吧?”
她頂着眉頭上跳動的十字架,把紙條又狠狠揉成一團,向後砸去,惱怒地說:“星野退,我昨天才發過誓再也不和你說話了,我才不和你坐呢!”說完後還外等一聲哼,讓星野退的開心指數下降了五百個百分點。
她知道放學的時候,男孩子們又會攔住她的去路,所以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找到鼬。最近鼬在放學時分不會待在教室門口等她,而是去了練習室。平常寬大的練習室都是供學生們鍛煉體能或者集體開會玩游戲的,每到下學的時候就會變得空空蕩蕩。
她在放學的時間快到時,就迅速地攥好自己的包,用最快的速度斜着穿行過整個教室,在男孩們還來不及發出邀請的時候就已經鑽出了教室門,朝練習室跑去。
因為每天都要來找鼬,對去練習室的路也熟稔無比。快要跑到門口的時候,她發現有個人正站在練習室的門口,從門縫間朝內窺伺着什麽。
花時的腳步聲慢了下來,逐漸地放輕,她趴在拐角處盯着那個門口的人看,發現對方是一名身着上忍綠色馬甲的忍者,有着黑色的長發和青白色的肌膚,耳下佩戴着耳墜。也許是花時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退後了兩步,朝拐角處走來。
他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靠在拐角處牆壁上的花時,金色的豎瞳掃過她稚嫩的面容,用帶着沙啞的聲音問道:“我記得,你也是宇智波一族的吧?”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問這樣一個問題,出于禮節,花時還是點了點頭。
“那還真是期待呢。”對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優秀的豪門宇智波一族,真是讓人羨慕。”說完這句話後,這個上忍就自顧自地離去了。
目送了這個渾身透着陰沉氣息的人離開,花時催着自己的腳步朝練習室走去。她也學着剛才那個人的模樣,趴在門縫上往裏開,想要知道對方窺伺的東西是什麽。
從豎着的視線範圍內可以看到鼬身着黑色短袖的矮小身影,他手持三枚苦無,同時朝空中抛出,然後縱身躍起,将剩下的苦無也朝空中投擲而去。苦無在半空中互相撞擊着,改變了彼此的路線,在幾乎同一瞬間命中了不同的靶心。宇智波鼬輕松地落在了地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疲憊。
這樣子的一番舉動讓花時瞠目結舌,內心羨慕不已。
要知道,她連投一把苦無命中靶心都很困難,鼬竟然可以做到這麽優秀的程度,這讓她心中既失落又羨慕。
鼬撿起了苦無,掃在了忍具袋中,苦無碰撞着發出了叮當的響聲。他回過頭,說:“花時同學,來了啊。”
嘎吱一聲,花時推開了練習室的門,握着拳頭上下蠕動着,有些語無倫次地說:“剛才,剛才那種扔苦無的方法,是怎麽辦到的啊?”
鼬系好了自己的忍具袋,背上了一直靠在牆角的斜挎包,說:“多練就好啦。”
這一句話很簡短,卻可以輕易地讓花時陷入沮喪。
說了等于沒說嘛!
“走吧,回家了。”鼬背好了自己的包,朝門口走去。
“诶,鼬。”花時想到了剛才的人,說:“剛才門口有一個大人一直在偷偷地看你呢。”
“嗯,我知道。”鼬一邊點頭,一邊朝外走去。
“那你可要小心一點啊!”花時低低地說,就好像那個人還待在一旁一樣:“我覺得那個家夥好可怕呢,看起來好像一條蛇。長得也像,感覺也像。聽哥哥說,普通人家的孩子有時候是會被別人偷走的,不知道是吃掉還是賣掉……”
“不會的。”鼬笑了起來:“我們可是宇智波一族的孩子。”
“诶,對啊。”花時反應了過來,覺得自己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沒有人敢對宇智波一族做什麽。族人都說我們一族是村子裏最優秀的!”
鼬看着她有些高興又有些驕傲的面孔,并沒有說話,只是和她一起朝家的方向走去。天邊的斜陽泛着澄黃色,映着趴在校門旁一排男孩子們失落的面孔。
“今天花時也沒和我說話呢。”
“要不我們不要喜歡花時了,換一個女孩子吧?她都不理人呢,只和鼬待在一起。”
“我才不要呢。你自己去喜歡別人吧,我要堅定自己的信念,一直追求花時!就像父親大人追求母親那樣,總有一天她會被我的花和秘制糖果感動的!”
“山中君,說起來,你家的糖真的好難吃,花倒是不錯。”
“閉嘴!”
×
花時一直記着鼬投擲苦無時的威風模樣,見到哥哥止水以後,就迫不及待又語無倫次地描述了一下那種威風的扔苦無的方式。
“就是那樣——biu——扔出去,好多好多苦無,然後就‘乒’‘乒’‘乒’地全部都命中了目标的那種,好厲害啊!”花時滿臉都是期待,說:“哥哥會嗎?”
已經十一歲的止水正在拾掇今天的晚餐,聽到她的話語,略微思考了一下,說:“哥哥可以做到,但是需要寫輪眼的輔助。沒記錯的話,鼬君還沒有開眼呢。那還真是相當厲害。”
“教我啊!教我吧,哥哥!”花時在流理臺下蹦跶着。
“你連一把苦無都投不準呢。”止水有些煩惱地說。
“我現在偶爾可以投準的!”花時氣沖沖地說:“連經美老師都誇我有進步!”
——但也只是偶爾可以投準而已。
“那下次教你吧。”止水打算把她的三分鐘熱度敷衍過去,将準備好的餐盤端上了桌:“花時,把筷子拿過來。”
花時捧着兩雙筷箸擱在了桌子上,爬上了高高的凳子,臉上還有着沒有退散的期待。
“和你說一件事。”止水在開飯之前,慣例要說一些話:“家裏明天要來一位新成員。”
“是佐助那樣子的小孩子嗎?”花時揮着手裏的筷子,問道。
“不是的。”止水說:“是一只烏鴉哦。烏鴉,花時見過吧?”
“……”花時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是那種黑漆漆的,不漂亮的鳥嗎?”
“确實黑漆漆的……”止水有些無奈,說:“但是也不算是‘不漂亮’吧。哥哥打算把通靈獸養在這裏,烏鴉是我的夥伴。”
“可以。”花時閉上眼睛,一副大人模樣,似乎她的準許就是對止水來說最大的認可。她用最嚴肅、最一本正經地語氣說道:“只要是哥哥養的寵物,不管是烏鴉還是白鴉,或者是鼬君,我都會認可的。”
花時的話槽點太多,止水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個,通靈獸不是寵物……”止水耐心地解釋道:“而且鼬君也是不會養在我們家裏的。……鼬他也不是通靈獸!”
“知道啦。”花時重複了一遍:“鼬君不是通靈獸。”
“那麽,開飯吧。”止水看着坐在他對面的花時:“小花時要多吃一點,早點長高。現在太矮了,還不能夠到流理臺呢。”
花時很快見到了止水的夥伴,他的忍獸烏鴉。
并且在迎來了第一只後,家裏很快又來了第三只,第四只,不久後,全族人都知道了天才宇智波止水喜歡養烏鴉的愛好。
看着那群黑漆漆地、盤踞在自家院落裏的黑鳥,花時覺得她連練習投擲手裏劍都要小心翼翼地,免得傷到了這群家夥。雖然她覺得,這群烏鴉除了掉一地黑羽毛外也沒什麽用處。
偶爾閑來無事的時候,她就開始給這群烏鴉取名字。由于烏鴉們看起來長得差不多,花時的記憶力沒法分別出它們特別細微的差別,于是第二天就要重新取一遍。
一開始的名字還非常用心,用的都是小時候止水給她講故事時聽來的典故。什麽桃太郎和雪姬公主,什麽吉四六和羅門生鬼。後來她取的名字就變得越來越敷衍,烏鴉王一代,烏鴉王二代,烏鴉王三代。
最近幹脆直接用讨厭的男孩子們給烏鴉命名。
嗯,這個叫做星野退,長得特別大只。那個叫做山中悠真,沒事就喜歡在花朵旁邊轉悠。這一只就叫做奈良鹿生,雖然沒什麽相似的但是就是想這麽叫。那剩下這個就叫做吉田俊介吧,手和爪子一樣整天都是髒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