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佐助
花時最終如願以償地見到了看起來毫發無損的止水,在撲上去之後就抓住了止水的手再也不肯松開。
止水面色很凝重,卻只是蹲下身來,安慰道:“哥哥在這裏。”
望着躁動漸息的街道,一直把手搭在花時肩上的叔母收回了自己的手,輕聲說道:“看來這孩子今天不用和我們一起住了。”
沸騰了半個晚上的街道逐漸重歸寧靜,夜色下燃燒的火光也逐漸熄滅。唯餘被破壞的房屋歪歪扭扭地塌躺着,偶爾傳來碎石跌落在地的遙遠聲響。疲憊而緩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警惕了許久的族人們也重新回去休息了。
“辛苦您了。”止水很恭敬地道謝。
“沒事。”叔母搖了搖頭,問道:“止水,那你呢?族長讓你們……”
“族長依舊讓我們待命。”止水說。
止水的話讓叔父和叔母對視一眼,面色也皆變得沉重起來。顧忌到旁邊的花時,他們并沒有說什麽。而花時在确保哥哥平安無恙地待在自己身邊後,已經揉着眼睛打起哈欠來了。
“快回去休息吧。”叔父說:“真是一個可怕的夜晚。”
花時也緊緊地握着止水的手,低聲地說道:“快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去學校呢。”
×
花時第二天終歸還是沒有去學校。
因為靠近村子中央,忍者學校的建築在妖狐之亂中受到了損毀,需要停課一段時間。負責授課的老師也有受傷,孩子們家中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除了學校停課,村子裏許多街道和店鋪也面臨着重修的境況,更有犧牲者的墳墓需要修葺。
而最讓花時難過的,則是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犧牲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不知怎的眼眶一紅,終究是記着大人的教導不能哭泣。聽着人們議論那位“以英雄之身戰死的火影”,她輕聲地問止水:“‘死’是去了哪裏?”
“就是去了父親和母親所在的地方。”止水牽着她的手,走過了一條街道,示意她擡起頭看着村子一邊的顏岩上雕刻着的一排頭像,說道:“就算火影閣下戰死犧牲了,他也依舊會在那裏看着你的。”
安靜的山坡上,木葉村建立以來的四位火影的頭像沐浴在日光之中,花時很難從那刻意粗犷化的雕像中看出那位火影溫柔的面貌來,卻依舊艱難地擡着頭看了許久,直到脖子變得酸重不已,她才低下頭重新拉起了止水的手。
受花時所托,止水在四代目的葬禮上獻上了兩朵花。一朵是他的,一朵是花時的。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就此長眠,留下其他人瞻仰他留下的光輝與威名。
四代犧牲後,村子沒有選出下一任火影來,而是由之前的三代火影猿飛日斬重新擔任火影一職,主持村子事宜。九尾妖狐被封印後,村人也需要逐漸從恐懼與悲痛之中走去,重新歸于日常的生活。
在哥哥止水的生日過後不久,花時就接到了重新回忍者學校學習的通知。
和事務繁忙的四代不同,三代是一個很喜歡來忍者學校看望孩子們的老爺爺。雖然他也不是特別的老,和族裏真正的白胡子老爺爺比起來還算是年輕,可所有孩子都一直稱呼他為“三代爺爺”。
三代平常隔一兩天就會來忍者學校抽空看望一下孩子們,摸摸這個孩子的腦袋,拍拍那個孩子的肩膀,就像是要驅趕妖狐之亂給小家夥們帶來的心理陰影一樣。就連花時的腦袋都被他摸了好幾次,每一次三代都語重心長地問一遍:“你是止水的妹妹吧?”
“我是宇智波花時,‘花開的時間’的花時。”她三次向三代目火影如此自我介紹。
等到第四次的時候,她實在忍不住了,轉過頭哼了一聲以表示自己的憤怒。
日斬一手持着煙鬥,站起身來看着身旁的經美老師,說:“這孩子的脾氣跟止水可一點都不像啊。”
知曉一切的經美老師呵呵幹笑之中。
花時還是喜歡四代閣下。
就像比起鼬她還是更喜歡自己的哥哥止水一樣。
可惜,四代火影已經去了父親母親所在的地方,她再也見不到了。
×
學校的課程恢複正常以後,日子看起來又回到了原先的腳步。
體能鍛煉,操場跑步,手裏劍術,凝練查克拉,一起比賽射靶子。背誦五大國境況和忍者條例,昏昏欲睡,被粉筆砸醒,上課罰站,“同為宇智波的族人為什麽鼬君就背下來了呢”,拒絕讨厭的男孩子們的邀請,跟着另外一把團扇一起回家。
班裏同學的名字她已經記得七七八八,也知道哪幾個男孩被她暗地裏判了死刑。每次面對那幾個男孩,她都只有一句話:“我不和你們說話。”
雖然話語短小,卻威力十足,能夠讓一個男孩整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
偶爾也會聽到同班同學們私底下讓她直皺眉頭的竊竊私語,也會讓她心情不好。
“聽說九尾作亂的時候,宇智波一族一直在村子的外圍待着呢。母親說宇智波一族一直都是這樣子排外封閉的。”
“也許他們只是晚上餓了,沒有力氣動呢?”
孩子們不谙世事的議論,帶着從父母處偶爾聽來的零星一言半語和自己天真幼稚的揣測,傳到了花時的耳中,讓花時在內心的黑名單又多打了好幾個大叉叉。
嗯,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男孩,她以後也不會和他們說話了。
宇智波一族是木葉村最優秀的名門世族,哥哥也是同輩的忍者中最出衆的天才。這群讨厭的小鬼真是什麽都不了解!
大概在一群同班同學中,唯一能夠讓她比較耐心對待的,就是同族的宇智波鼬了。當然,也只是比較耐心一點,因為鼬不太愛說話,個性也很溫和,從來不叽叽喳喳的追着她吵鬧。心情好的時候,她也會偶爾跟着鼬探頭探腦的去族長家的屋子探一番險。
當然,也只是在門口蹭一下,探出一個腦袋小小地張望一下。
如果遇上鼬的母親美琴在家,那個同樣溫柔可親的美麗女人就會對她招招手,問她一些稀松平常的問題。
“小花時越來越可愛了,生日過了嗎?”
“要好好努力,你一定會成為比止水更優秀的忍者的。”
而她也在不經意的閑聊中知道了鼬家今年剛出生不久的最小的孩子的名字。那個尚在襁褓之中哭鬧不已的孩子叫做佐助,與三代目的父親同名,寄予了父母希望他成為一名偉大忍者的美好期望,就像她的名字也寄托着父母最後的願望一樣。
自從知道佐助的存在後,花時忽然多了一個願望,就是戳一下那個看上去肉乎乎比她還像團子的佐助一下,或者幹脆兩下三下。佐助這麽小的一團,看起來渾身都是肉還柔弱無骨,手感一定比面團還要好。
但是每次她想要動手的時候,鼬都會直接把佐助抱走,以此來阻止她的行動。
“不能這樣子戳小孩子哦。”鼬把佐助交給了美琴,看着面帶好奇之色的花時,試探着伸出了手指,在她的臉頰前晃了一下:“如果我這樣子戳花時的話,花時同學會跳起來哭出聲的。”
花時立刻警覺地後退數步,捂着臉頰謹防鼬真的戳上來。她戒備地半蹲了許久後,發現鼬一直待在原地,她才意識到自己被不動聲色地耍了。
這個家夥竟然說她會哭出聲來!
“我才不會哭呢。”花時瞪了他一眼:“不過,我是不會讓你戳的。”頓了一會兒,她又補充道:“當然,我哥哥可以戳我,無論是臉頰還是額頭都可以。這些都是只有哥哥可以戳的神聖的地方啊!”
拿到了本學期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出衆之處的成績單後,秋天的剩餘季節很快過去,下着微雪的冬天來臨。新年一過,花時就五歲了。當然這個年紀在大人看來還是很小,可是花時很高興自己又大了一歲。而且新年一過,就意味着離春天越來越近。
春天是花開的季節,也是她最喜歡的季節。
等到她的生日快要來臨時,木葉村僅有的一棵櫻花也差不多要開放了。而最讓她讨厭的就是,忍者學校又要開學了。
她又得每天早上爬起來去學校跑圈,扔百發百不中的苦無,被經美老師拿來練習粉筆投擲術,還要拒絕男孩子們因為熟悉而越來越沖動的行為。
讨厭!
比被佐助瞪着看還讨厭!
雖然不情願,她還是遵照哥哥的囑咐乖乖去學校了。就算是再讨厭的事情,只要從哥哥嘴裏說出來,她都會一一照做。
她也不需要止水再背着她或牽着她的手去學校,她會自己去上學,偶爾也會在路口遇到同族又同班的鼬,兩個人就一起結伴去學校。在路上時她會擡起頭一直盯着火影顏岩的方向,直到鼬緩緩地催促她快要遲到了才重新邁出去往學校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