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佐助
粉紅色的信件在一小撮火焰中化為灰燼,飄落在鹿生的面前。鹿生默默後挪了一步,不予發表任何言論。
“那就沒事了。”花時微笑着點了點頭:“我先走了。”
“需要我送你嗎?”鹿生看着她推開門,趕緊追了上去:“喂,我送你吧!花時。”
看着一高一矮兩個孩子相繼出了家門,奈良香穗有些不甘心地撲到了門口,沖着兩個人的背影喊道:“喂?那麽快就走了?不坐一會兒,吃頓晚飯嗎?”
花時走的腳步更快了。
鹿生追在花時的身後,看着她朝村子的外圍走去,忍不住問道:“那些信是寫給誰的啊?鼬嗎?感覺我姐比鼬大許多……不太像。”
“你不需要知道。”花時說:“我不告訴你。”
“喂,花時,你看那家夥。”鹿生打開話題的舉動失敗,只能用其他的話題頂替原來的。他用手指一指路邊的團子店,說:“不就是上次那個過分的家夥嗎?”
花時停住了腳步,朝店鋪的方向側過了身體。團子店內人很少,靠門的座位正坐着兩個人。背對他們的少年即使在炎熱的夏天也穿着一身綠色的緊身衣,而坐在綠色河童對面的,則是頂着一頭銀色歪斜短發、面帶口罩的奇裝異服人士。
花時在腦海內搜索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這天氣實在是太熱了。一會兒,我回來給你們表演如何吃棒冰吧。”
——上一次,她和鹿生在罰站的時候,這個銀發的少年淡定說出了這句讓鹿生瞬間爆炸的話語。
銀發的少年護額下露出的一只眼微微一動,他顯然也發現了站在團子店門口的兩個人。他的眼神有些迷惘,似乎不明白為何對方會特意停下腳步盯着他看。許久之後,他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豎起了手掌打了一聲招呼:“下午好。……要看別人表演如何吃棒冰嗎?”
花時:“鹿生我們走。”
“喂!”鹿生看着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又瞪了一眼銀發的少年,趕緊追了上去。
綠色的河童被背後的動靜驚醒,轉過頭看着兩個孩子盯着炎炎夏日跑離的背影,牙邊閃過一道亮光:“現在的孩子,真是青春活力十足啊。羨慕……雖然,我的青春也正盛。”
×
花時沒有再遇到過那個銀頭發、戴面罩的少年,止水也再也沒有收到奈良香穗的情書。但是新學期開始的時候,鹿生頭頂着好幾個大包來了學校。
踏過校門的時候,高年級的同族人還狠狠地嘲笑了他:“鹿生那小子又被姐姐打了啊。我們家族什麽時候竟然遺傳了怕女人這種基因?鹿久先生也是,鹿生這家夥也是,笑死了。”
花時不太關心鹿生頭頂的大包,她正悶悶不樂地坐在新的教室裏,看着周圍有些陌生的面孔,等待這個學期的教師來點名。
——原本以為她這麽努力了,就可以追上鼬的腳步了,至少這一次可以和他坐在一起了。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一般要讀五年的忍者學校,鼬只用了兩年就完成了學業。排去戰争年代的特殊情況不算,這樣子的成績真的相當引人矚目。
最讓人她覺得“計劃趕不上變化”的,則是她發現奈良鹿生也坐在了這間教室裏。
“所以說。”鹿生慢悠悠地轉着手上的筆:“阿退和悠真他們,實在是太不會追求女孩子了,連女孩子在想什麽都不知道。難吃的糖和哪裏都可以買的花,一點用處都沒有。”
花時:……
今天的鹿生也被花時追着暴揍了一整條走廊。
與之相對的,卻是已經成為了學弟們的男孩子們,失望地發現了花時同學已經離開了他們的視線範圍,筆直地朝着理想前進。
“喂,悠真,你知道什麽叫做絕望嗎?”星野退軟趴趴地倒在桌子上,問。
“知道。”山中悠真也一頭趴在了桌上。
×
鼬不在了的校園,讓花時還有些不習慣。
原本應該和鼬一起回家的,但是現在他可能正在忙着陪佐助搭積木,或者佩戴着護額在森林裏撿垃圾,她必須一個人回家。身邊少了一個人,還感覺有些不适應。
她一個人沿着熟悉的路線朝宇智波的族地走着,穿過以前走了無數次的街道和小巷,喜歡跳起來碰的樹枝也一根不漏地碰了,路邊的團子店裏也和過去一樣客人稀少。明明每一個細節都和以前一樣,可是她就是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了。
快點畢業吧,那就不用自己一個人走這條路了。
花時又下定了一個決心。
為了提前畢業,她決定暫時放棄玩耍的時間。她發誓,她絕對不會再在院子裏追着烏鴉們跑來跑去,也不會在半夜偷偷起床吃餅幹,也不可以去鼬家盯着流口水的佐助看一下午。
她沒有用心去記新同學的名字,也不想花太多精力在這些可有可無的社交上。偶爾有大男孩腼腆着面孔來詢問名字,她也只會搪塞着回答。
“我叫做星野退啊!”她絲毫沒有任何羞愧之色地說出這句話,就抛下了新同學去了練習室。
練習室內的靶子上被她用苦無戳出了無數個孔,每一個圓靶的靶心她都爛熟于心。從第一級階梯到二層欄杆的高度,她也可以輕而易舉地估量出來。每一次縱身跳起,手裏所有的苦無都可以在最後完美地射到屬于它的位置上。
圖書館的管理員也習慣了她來去匆匆的身影,甚至有些期待她的到來。無論怎麽說,可愛的女孩子都是賞心悅目的。雖然……偶爾會發現花時趴在桌子上,睡的直流口水的身影。
“既然看的犯困的話,不如換一本吧?”管理員心疼地推醒了她,舉着手裏的《給孩子們的睡前一百個幻術故事》,想要換走她手裏的《高階幻術指導》,順便發表了一番自己的意見:“可愛的女孩子們做什麽事都是可以被原諒的,所以我就原諒你把口水流到了桌子上的事情吧。”
花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說:“那個是個小孩子看的書。我才不是小孩子。”
管理員:……
——無論怎麽看,你就是一個小孩子啊!
×
花時在新班級裏,又一次成了打遍全班無敵手的第一名。
每次一到實戰演練的時候,同學們就很擔心排到和她做對手。就算是個子最高大的男孩,也很害怕被她打翻在地。與嬌小的體型不符,花時打起架來的造型非常兇悍,同學們經常可以看到花時追着鹿生一路狂揍的身影。
花時也漸漸開始滿意于別人給予她的評價。
“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果然很優秀呢。”
但是往往在這些評價後面,都會接上無比熟悉的一句話。
“那一定是因為你不知道宇智波鼬/宇智波止水。”
花時不知道學校裏的新八卦,不知道星野退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堆來自男孩子的情書,也不知道香穗把鹿生的頭頂打出了幾個大包,只是一心一意地為提前畢業做着準備。
她很久沒有去找鼬了。
她不找鼬,鼬卻會主動來找她。
“佐助想見你了。”
鼬站在門口,雙手穿過佐助的腋下,舉着圓胖胖的佐助展示給花時看。蓄着短短頭發、臉蛋圓乎乎的佐助揮舞了一下短胖的雙手,應景地發出了一聲孩子氣的呼喚:“花!”
“說起來,确實是好久沒有見了。”花時看着鼬舉着佐助的樣子,問道:“你不累嗎?一直舉着佐助,可以放下來了。”
鼬眨了一下眼,将一直好奇地轉動着頭的佐助放了下來,牽着他高舉起的手臂,說:“我帶佐助來看一下你。”
佐助又一次應景地跨上前了一步,從鼬的手中縮回了自己的手臂,啪叽抱住了花時的腿。
花時蹲下身體,輕輕地彈了一下佐助的腦門,說道:“佐助現在會念我的名字了嗎?”
矮子助點了點頭,發音十分标準地喊了她的名字:“花時。”
“佐助的頭發翹的有點厲害!”花時像是忽然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有點擔心地盯着佐助的頭:“和鼬的頭發不一樣呢!是不是頭發沒有幹就睡覺了,所以一直都翹着?”
“……”鼬安靜了一會兒,解釋道:“佐助的頭發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花時沒有發現嗎?”
“以前翹的沒有那麽厲害。”花時說:“再以前佐助都躺在你胸前系着的那個大布袋裏,看不到那麽多頭發。”
“是嗎?”鼬微微一笑,撫了撫佐助腦後一點也不服帖的、翹起的頭發。
“小佐助想我了嗎?”花時努力拿出大人面對小孩子時的口吻來,說:“可是我最近特別、特別忙,沒空陪小孩子玩。”
佐助的詞彙量不是特別大,沒有辦法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意見。他只能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想法——他繼續黏着鼬,慢慢地說了一個詞語:“回家。”
花時:……
鼬!這家夥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特別想她的樣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