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這個時候,傅真哪能當真接周骥的好話。
她也被李自俞氣慘了,護妹心切,立刻就要打電話過去臭罵他一頓,給陳靈銳出口惡氣。
“我現在不想和他有任何聯系。”陳靈銳搶過她手機掐斷。
傅真哄着她,舉雙手贊成:“就應該這樣,天下男人千千萬,小李不行,咱立刻換,我賭下一個比他好千倍萬倍。”
陳靈銳被逗樂,端起杯子碰了碰她的,說:“我也賭。”
那頓火鍋吃得久,旁邊桌位的第二撥人都去結賬了,她們還繼續往鍋裏下菜。
夜已深了,晚八點檔電視劇的第二集播了大半,周骥連哄帶騙将半歲大的妹妹周心悅脫了手,拿上手機避到陽臺問傅真在哪裏。
傅真一肚子氣沒有發出去,就對着他罵李自俞:“你哥們腦子有坑嗎?他要當中央空調還交什麽女朋友?有女生喜歡他覺得很有面子是不是?居然能說出別人喜歡他又沒有錯這樣的話來,惡心誰呢?我都快嘔吐了!”
周骥懶洋洋靠着陽臺,靜靜聽女孩憤憤不平的聲音,等她停下來了,他扯了扯唇,問她:“還有什麽想罵的嗎?”
“我想罵的,三天三夜也罵不完。”傅真哼道,“他不值得我浪費這麽多時間。”
周骥順着接口,笑:“也不值得你生氣,氣出病來了,心疼的還不是我。”
傅真仍不高興,“剛才我罵他的話,你要原封不動轉達。我不知道他是眼瞎還是耳聾,那個女生顯然打着三銳銳的主意,不婊不心機嗎?他還有臉維護!要是我遇到了,更難聽的話都有。”
“你遇不到。我不可能讓你遇到。”周骥先不滿地挑她語病,然後又順着她道,“阿俞腦子是有坑,我已經狗血淋頭的把他罵了一頓。待會兒我再幫你罵他一頓,讓他有病治病,去醫院瞧瞧腦子,你說好不好?”
他過于一本正經,仿佛與她商量的不是怎麽罵人,而是什麽難以抉擇的大事情。
傅真終于消了些氣,她說:“我說好得很。建議他千萬眼科耳科精神科都挂上,好好檢查一下。”
“行。”周骥笑了一聲。這時客廳傳來周心悅撕心裂肺的啼哭聲,他朝裏面看,就見胡東琴抱着她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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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心悅見到哥哥,一秒破涕為笑,張開肉嘟嘟的手臂撲過去,周骥連忙接住。
“你看她就是這麽黏你。”胡東琴束手無策無奈道。
“我抱吧。”周骥說。
“你跟誰打電話?”胡東琴眼疾手快攔住女兒搗亂的手。
“女朋友。”周骥輕聲讓傅真等他一會兒,他将手機放到陽臺上,對胡東琴說,“我要開免提了,琴姨你進去吧,不要偷聽。”
“什麽話,你以為我多想聽哦。”胡東琴好笑道,她還順手替他拉上落地窗。
周骥點了下屏幕上的話筒圖标,開口:“我們接着說。”
周心悅還以為哥哥跟自己說話,咿咿呀呀地回應。
他那邊小女孩的聲音軟軟糯糯,傅真心跟着軟了,滿腔怒氣被撫平,終于笑了:“你妹妹會說話了?”
周骥聽她笑,他也笑:“還早,等她會叫人了,我教她叫嫂子。”
“嫂子多不好聽,叫姐姐就行了吧。”傅真反對。
“陳靈銳怎麽不叫我哥哥?”周骥反問。
傅真立即說:“你想讓她叫你哥哥也可以啊。”
“我沒有這種想法。”周骥否認,他說:“我只想讓你叫我哥哥。”
傅真還要照顧陳靈銳的感受,沒有心情與他耍花腔,告訴他晚上住的酒店名字,挂了電話。
那家酒店位于新世紀大樓對面,繁華地段,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周骥放心了,不打擾她們姐妹談話。
傅真和陳靈銳吃完火鍋徑直去了酒店,剛刷卡進房間,傅真的電話響起來。
“又是周骥?”陳靈銳不太滿意,“他煩不煩人,我還能把你賣了不成。”
傅真本也以為是周骥,看到來電顯示,眉頭攢起,說:“不是他。”
她遞給她看,陳靈銳臉更冷了:“我把他拉黑名單了。挂了吧。”
後來李自俞不依不饒又給傅真打了四五個電話,傅真統統拒絕接聽,他便發篇大論發送信息過來,大概是認錯悔過的,傅真交給了陳靈銳。
陳靈銳看也不看,直接删了。
“這麽幹脆?”傅真咋舌。
“那當然了。”陳靈銳氣鼓鼓的将自己摔進被子裏,來回滾了一圈。
傅真“欸”了一聲:“先把鞋脫了。”
沿路走來酒店,公路邊一排榕樹郁郁蔥蔥,葉子被風吹得簌簌響。傅真吹了風,頭腦冷靜不少。
罵歸罵,平心而論,李自俞不是十惡不赦。他對陳靈銳的一顆心是真的,用情也深。
“銳銳。”傅真坐過去,側了半邊身子倒下,手撐在枕頭上,看着她問:“除了這件事,李自俞還有對你不好的地方嗎?”
“他要是對我不好,我就不會和他在一起了。”陳靈銳理所當然說。
言外之意,對她好這方面,沒有什麽可指摘的。
傅真笑:“那他還有其他做得不對的地方嗎?”
陳靈銳眉頭一挑,殺氣騰騰說:“他做錯了一件事還不夠嗎?”
“一件事就給他判死刑了嗎?”傅真頓了頓,嘆着氣提醒,“要不要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你要我原諒他麽?”陳靈銳大大的眼睛充滿疑惑。
“我沒有一定要你原諒他或者不原諒他的意思。”傅真伸手刮了下她鼻子,解釋,“首先我完全同意你的觀點,小李糟心,說屁話讓人生氣。但我仔細想了想,他至少是明确拒絕那個女生的,沒有和她牽扯不清。就是心不狠,再加上男女思維不同,他可能真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他思想是有問題,不過不是無藥可救,給他擰回正軌來不就好了。我也不是勸你,反正你好好想一想,不要做絕了,把自己逼到無可轉圜的境地。我看你總歸還是很喜歡他,不然也不至于這麽生氣。”
傅真這番話說到點子上了,陳靈銳聽了進去。
她沉默了許久說:“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總要給他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
李自俞做低伏小了半個月,期間多次求到傅真面前請她幫忙說好話,陳靈銳見他錯誤認識到位了,終于給了臺階,點頭與他和好。
周骥這段時間也被李自俞煩得不行。
李自俞在陳靈銳那兒吃了多少次閉門羹,就向周骥抱怨過多少次她的心狠決絕。
周骥有時候聽不下去,嘲諷他:“既然無法挽回,你就認清事實,算了吧。”
“算什麽算,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嗎。”他又急得跳腳,一副沒有她生無可戀的樣子。
周骥潑冷水:“你自找的,我不負責安慰你。”
等到李自俞歡天喜地複合成功,周骥耳朵才得到清淨。
這時傅真和周骥已經開始學科目二了,兩人去練車場的路上,周骥拿這事調侃:“看不出來陳靈銳氣性挺大,我還以為她不會和阿俞和好了,她怎麽又想通了,要吃回頭草了?”
“什麽回頭草?”傅真嫌他比喻不好聽,斜看了他一眼,“難不成你哥們被甩了,他一輩子都得不到原諒你才高興呀。”
“誰叫他罪有應得呢。”周骥捏着她纖細的手指。她這段時間又練車又刻年畫套色版,指節都變硬了一些。
“你也就在我面前這樣說說而已。”傅真一笑而過,轉即又嚴肅起來,“我告訴你哦,只要你不犯原則性錯誤,我也會給你機會的,但事不過三。”
周骥聽得挑起眉來,配合她:“什麽是原則性錯誤?”
傅真簡潔明了概括:“出軌,家暴,違法。”
他瞬間氣笑了,咬牙切齒道: “這三個,你覺得哪一個是我能做得出來的?”
傅真本來也就這麽一說,他較起真來,于是她氣他:“違法?”
周骥識破她企圖,非但不氣,反而氣定神閑調戲她:“如果未婚同居算違法,這一點我認。不過你也一起違法了,這怎麽說?”
“想得美,我才不會跟你未婚同居。”傅真臉紅。
“打賭?”
“賭什麽?”
周骥一本正經地說着極其不正經的話:“你贏了,我讓你睡一輩子。我贏了,你讓我睡一輩子。”
傅真陰陽怪氣回他:“那你豈不吃虧吃大發了?”
周骥竟也好意思接道:“不要緊,我心甘情願吃你的虧。”
“別貧了。”傅真不得不拉回主線,“剛才我說的事不過三,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
“聽進去了。” 周骥懶洋洋答,他有意見,“你不覺得自己太苛刻了嗎?不是原則性的錯誤,我一天就能犯三個。”
“……”傅真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真好意思。
他笑着繼續說:“還記得以前那些老師怎麽評價我的嗎?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數數我今天,起床沒有疊被子,早餐手滑摔了一個杯子,出門還忘記關空調,已經三個錯誤了。”
傅真知道他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她忍不住笑了:“誰跟你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哦。”
“那不然還會犯什麽不是原則性的錯誤?”周骥問。
傅真想了想,她也想不出來。
周骥說:“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任何說分手的機會的。而我就比較大度了,就算你犯原則性錯誤,比如家暴我,或者違了法,我都會原諒你的。”
傅真問他: “怎麽不提出軌,要是給你戴綠帽子呢?你還原不原諒?”
周骥自信心爆棚,他嗤道:“我長得不夠帥還是身材不夠好?讓你想不開去找野男人。”
傅真爆笑: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周骥揚起嘴角,又說:“你還是可以反駁一下,眼見為實,我的好身材,你還沒有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