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
“你……你騙我們……”
果然是欲擒故縱,放出去的兔子把老虎引過來,自投羅網的走入布好的陷阱裏,無力逃出生天。
遇到妖孽的腹黑王紫墨玉,他輕輕一動腦子就能想出無數的捕“獸”法,再以林綠雲為餌,更加萬無一失,他們只需以逸待勞,等着獵物自己跑進網裏,再一網成擒。
古不怪成了那個多話王,逢人便說他小師弟受了很重的內傷,現在需要長期的閉關療傷,幾日後是緊要關頭,要所有人都不要去打擾他,以免功虧一篑,傷上加傷,到時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
閉關養傷是何等重要的消息,肯定有人在門外護法,偏偏就有傻子相信古不怪和紫墨玉有急事要出莊一趟,短期內怕是趕不回來,院子裏只剩下空有蠻力的卓清儀以及全無靈力的狐仙仙,要對付兩個女人并不困難。
古不怪、紫墨玉前腳剛一出萬獸山莊,一高一纖細的兩道身影便掠空而來,一人蒙面,一人穿着黑鬥篷,如入無人之地的鑽進半根燭火也不點的幽暗屋子,朝着盤腿而坐的人影狠刺數下。
但是第一劍刺下已經感覺不對勁了,沒有劍刺入肉裏的聲音,只是因為太恨了,沒法收手,便連連戳刺。
等到物景全換了,這才發現方才刺的是陣法啓動的陣眼,生門變死門,生生地将人困住。
“你們不來就不會受騙,就像你們跟老子争九面金荷盾,知道老子性子急就一直喊價吊老子,等喊到高價時抽手,硬讓老子吃了一次暗虧。”他們現在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諸其人。
她不信就不會上當,不上當就逮不住她,逮不住就白玩一場,看誰腦子靈光,誰的腦子裝屎。
其實不用布置也早知道他們要來了,放走劉雨欣的時候,紫墨玉在她身上撒上雙生花的花粉,它的花香很淡,只有一種叫雙生蝶的蝴蝶才聞得出來,蝶兒是一公一母。
當母蝶被放出後,另一只公蝶便會栖息在雙生花上,安靜地吸蜜,若是母蝶越靠越近,公蝶便撲翅亂飛。
所以林綠雲等人根本不用出去尋人,只需看公蝶的反應,當牠不再吸蜜時,便是母蝶要回來了,他們只要做好準備便可甕中捉鼈,毫不費力的逮住生性狡猾的黑鬥篷男子。
“哎呀!不用掙紮了,那是老子剛練成的金縛術,一旦被纏住就解不開,兩位就不用白費力氣了,我來看看黑鬥篷是何方神聖。”古不怪仗着大師兄的身分搶着來揭曉,他實在太痛恨背後偷襲的人,新仇加舊恨,他當仁不讓。
黑鬥篷的頭罩被揭開,露出一張方正大臉,鼻梁挺直,頗有落拓劍客的江湖味,但眼神狼狽、閃躲。
“咦!是你?!”
那是所有人都見過,但絕對不敢相信的人,他有着忠厚的五官,憨直的笑臉,和與世無争的氣質。
“怎麽會是他?”是不是搞錯了?
每個人臉上的錯愕明顯可見。
“為什麽不是他,老實人就不會做壞事嗎?因為被壓抑了太久而出不了頭,他最大的喜好是玩弄幼女……”
“閉嘴。”男子的低喝響起。
經過移形換陣,原本在屋子裏卻移到了庭院,一男一女腳踏七星淩雲陣法,身上縛着并無實物的金光,任憑他們如何扭動,光繩如實的縛緊,動得越厲害縮勒越緊。
原本他們還是站着,很不服氣中了這麽卑劣的暗算,可是随着時間往前推進,衆人的驚訝過後趨于冷漠的無視,先前篤定能逃過一劫的僥幸漸漸形成死前的恐懼,雙腿發軟的匍伏在地,雙手不停的顫抖。
窗紙一揭開,也沒什麽好隐瞞了,蒙面巾已滑落的劉雨欣把最後一點羞恥的底牌也掀了。“你憑什麽要我閉嘴,自己做過了什麽事還怕人說嗎?敢做要敢當,不要做縮頭烏龜。”
“夠了,欣兒,二叔求你了。”不能把他以前做的髒事說出來,虎死留皮,人死留名,他還要留這點聲名裹屍。
鬥篷男不是別人,居然是劉雨欣嫡親的二叔,同時也是和她有染的奸夫,藉由男女雙修得到不少好處。
她咬牙,恨得雙目噴火。“我求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住手?!我流着淚求你,哭到聲音都沙啞了,你還是不顧倫常地奪走女子最寶貴的貞操!”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了她是恨他的,更恨造成這一切的姊姊,是他們連手逼得她不得不往死路走。
“欣兒……”劉方舟的眼中充滿懇求,不想家醜宣揚,衆所皆知。
“姊姊為什麽要陷害我,因為你是她雙修的男人,我娘有本傳女不傳男的靈修秘笈,而你是知情的,你也是我娘的雙修對象之一……”是她傻,才相信采陽補陰的靈修法。
“住口,不許再說了,你還想毀掉多少人的名譽,把話給我爛在肚子裏,不然我饒不了你!”他露出猙獰本性,大聲喝斥,漲紅的面皮滿是尴尬和難堪。
“說到我娘你就着急了,一心只想維護她,那我們姊妹又算什麽,你一時心血來潮狎玩的女奴嗎?哈!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看到你們背着父親在一起,只是我不敢說,怕我爹傷心……”那糾纏如蛇的肉軀有如白花花的蛆,不斷地在她眼前扭轉、翻覆。
劉雨欣的無主見來自幼時的陰影,親眼目睹母親與人通奸,那種想說又不能說的慌亂,無形中成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可是你有了我娘還不知足,還想染指我們姊妹,先騙姊姊雙修的妙不可言,哄着她把身子給你,再與姊姊合謀連我也毀了,我倒要問問二叔,我們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害人?”她不想哭的,卻淚流滿面。
“誰說你沒錯,誰教你長得太像你娘年輕的時候,她勾引我,讓我為她的美色着迷,可到頭來,她最愛的還是劉家堡堡主夫人的寶座,怎麽也不肯跟我走……”他只想與她雙宿雙飛,做對快活夫妻。
“奔着為妾,誰願放着正妻之位跟你去吃苦受累,我娘又不傻……”娘好不容易勾搭上爹,哪有可能放棄,她要的一直是受人尊敬的高位。
“夠了,我們可沒空閑聽你們一家子的肮髒事,想要個什麽樣的死法,老子成全你們。”古不怪拿起半人高的索魂巨鐮,在他們頭頂比劃兩下,很是威風。
“我……我不想死,是她慫恿我,說我只要幫她報了仇,她送我十名年僅十一、二歲的幼女。”怕死的劉方舟臉色大變的求饒,把一切的事都推給親侄女。
“那你還想喝我小師妹的血?”這才是最不可饒恕的。
做盡多少喪盡天良的事他不管,唯獨動了師弟、師妹不行,他做人還是有原則的,同門子弟一定相護。
劉方舟面如死灰。“我只是想變強,贏過我大哥,光明正大的把他的女人搶過來。”
喝了血狐的血能增加十年靈力,靈氣大增,再與人雙修,必能事半功倍地突破階層,淩駕兄長之上。
“果然只有更無恥,沒有最無恥,奪人妻女還說得出這麽堂而皇之的借口,不要說老子沒給你們機會,陣裏只有一把刀,你們搶吧!搶贏的人便能割斷自己身上的繩子,并把對方殺死,留下的那人,我們便放他走。”夠仁慈了吧!給人一條生路。
“此言當真?”劉方舟灰敗的雙眼中迸射亮光。
“是,老子說了算。”
劉方舟的所作所為是可恥的,可是在諸多門派世家中,也不乏污穢茍且之事,只是并未爆發出來。
然而為了一己之私而毀人一生,他的罪大惡極無法以一身鮮血洗淨,只能用軟刀子折磨,在他以為還有生機的時候,其實已一步步邁向死亡。
刀子是真的,要兩人以命相搏也是真的。
可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是誰勝出,一個是被廢了靈力的嬌弱女子,一個正值身強力壯的壯年男子,在武力值上已有高低之分,不用多看,很快就有了結果。
“劉方舟,我恨你——”
刀起刀落,再拔出,直直噴出一口血的劉雨欣,說出最後遺言。
“我贏了,可以放我走了。”無視侄女死不瞑目的僵直屍體,劉方舟抹去臉上濺到的血。
“好,你夠狠,老子說話算話,你走……”古不怪話說到一半,他身側的林綠雲忽然捉緊他的手,臉色發紫,他驚慌的大叫,“綠雲師弟,你怎麽了?”
“我、我中毒了……”說時,林綠雲口中溢出黑血。
“什麽?!”
剛一說完,身邊又倒了一個,是狐仙仙,她瑩白玉顏此時一片青紫,嘴角流出一條暗紅色血絲。
“你下毒?!”
“我沒……”
劉方舟的辯解尚未出口,紫墨玉腰間的洞簫已然飛起,直擊他眉心,打碎他天靈蓋,他霎時斷氣。
“快,快去禀明林莊主,讓他趕緊拿最好的解毒丹來救人……”再不去就來不及了,紫墨玉垂下的雙瞳中笑意盎然。
月洞門外有着林家的下人在門口探頭探腦,想知道裏面發生什麽事,卻突然被喝住,連忙三步并兩步,跌跌撞撞地往外沖。
一會兒,林明遠一臉焦急的走進來,他一眼就看到兩個幾無氣息的男女并肩躺在床榻上,面色已紫得發绀,胸口微弱的一上一下起伏着,似乎下一口氣便要沒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林家子孫怎會中毒?”林明遠探了探脈象,果然是中毒跡象。
“先解了毒再說,老莊主的兒孫甚多,不差這一個,可我們感情深厚的師兄弟可不多。”紫墨玉明裏暗裏的諷刺。
“我會救他。”他冷哼,取出一瓶白玉瓷瓶,倒出一粒雪白如霜的丹丸。
“林莊主,我還有一位師妹也中了相同的毒。”這人也太自私了,不配為一莊之主。
“她的死活與我何幹?”他冷漠的說道。
“她不吃,我也……不吃……”林綠雲吃力的睜開,嘴裏乂再度湧出腥臭的黑血。
林明遠大怒。“你還是我林家的子孫嗎?為了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女子輕言生死,你太令人失望了。”
“她活……活不了,我陪她一……一起死。”生不同時死同穴,死而無憾,他一臉平靜的等死。
“好呀!既然你這麽沒用,我也不留你,去死吧!好做一對同命鴛鴦,我林明遠不要這樣的子孫。”林明遠說的是氣話,一顆丹丸在手中捏得死緊,就等孫兒開口說話時硬塞入他嘴巴。
“你不要,我要,我不允許我所愛的人死在我面前。”一名戴着帷帽的男子沖了進來,一把搶走他手裏瓷瓶。
“你想幹什麽,不孝子,把它給我,不許你用解毒丹救不相幹的人。”林明遠怒極,一張臉氣成紫紅。
“你毀了我的一生,還想把我兒子也毀了嗎?”他知道那種求不得、得不到的苦,今生今世再無盼頭的絕望。
“毀了……”林明遠一滞,面上僵硬。
男子先倒出一粒丹丸,想喂狐仙仙吃下去,但見她緊咬牙根,他只好硬扳開她的牙關,強行塞入,見她有了吞咽動作才将另一粒丹丸放入林綠雲口中,運起靈力助他化開。
“你……你是誰?”林綠雲喉頭發腫,發出艱澀的聲音。
男子身子一僵,微帶哽咽地撫着他的眉眼。“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倆,是我的錯,我不該帶你們回林家。”
他以為那是他的家,能給他一家人庇護,他還盼着家人和樂,從此無憂,沒想到竟是惡夢的開端。
“你是……爹?”林綠雲蠕動着唇瓣,開口喊出遲來十幾年的一聲“爹”,他已經忘了親爹長什麽樣子了。
男子取下帷帽,露出一張和林綠雲十分相似的臉孔,只是老了些,更為滄桑。“雲兒,別怕,爹會救你,爹一定會救你,你不會有事的,這次爹會在你身邊陪你。”
見男子要用靈力救他,紅着眼眶的林綠雲掙紮避開身。“不勞費心了,生死有命,不用牽挂。”
“你……你這是在怪我沒有護住你們母子嗎?”他的孩子呀!他怎麽會不心疼。
“我娘到死都一直等着你,她相信你沒死,總有一天會回來找她,她不敢走遠,怕你找不到她。”一個為愛犯傻的女人,寧願苦了自己也要等心愛男子歸來。
“是爹不好,爹的錯,爹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事到如今他說這些有什麽用,已改變不了曾經發生的事。
“的确是你的錯,不該輕易相信人,相信口口聲聲對你好的人,你中了暗算是因為你太不把妻兒放在心上,以為他們還會守在原地等你。”他不是他娘,沒那麽大的胸襟。
林明遠氣到發抖,當年他為了阻止這一對不登對的夫妻,不惜以親情為由調走老五,好借機趕走趙玉娘,再為兒子另外聘一門良媳,盼着他們夫妻同心。
他的出發點是好的,為兒子的族長之位鋪路,有個強而有力的妻族能走得更順暢,從此一帆風順。
林明遠不認為自己有錯,他為兒子的将來打算有什麽錯?錯的是不知好歹的老五,辜負他的期望和栽培,讓他一片苦心全白費了。
“……雲兒,你要爹怎麽補償,只要你說,爹拚着這條命也要辦到……”他能給他的只有一條命了。
“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如今的我已經不需要了,遲了,來生再見吧,爹。”說完,林綠雲緩緩閉上雙目。
“什麽來生,你在胡說什麽,你的毒可以解,爹救你,爹……雲兒、雲兒,你看爹一眼,不要像你娘一樣丢下我,爹受不了,承受不了……”雲兒為什麽這麽安靜,連心跳聲也聽不見?
“師……師弟他走了。”紫墨玉忍着鼻酸,輕拍一臉茫然的林震天的肩膀。
“走了是什麽意思,他明明還在。”還有體溫,身子是軟的,兒子一定是跟他鬧着玩,他最調皮了。
“在的是軀殼,綠雲師弟他死了,請……節哀順變。”他忍着酸楚,深深地一鞠躬,死前最後一刻能見到親爹也該瞑目了,綠雲師弟大概怎麽也沒想到他爹還活着吧!
“不,他不會死的,他娘已經離開了我,我不能再失去他,這是我的兒子,我自己救。”林震天釋放靈氣,想用全身的靈力以命替命,挽回兒子年輕的生命。
“你想幹什麽?”見他要自我犠牲,林明遠驚駭地拉住兒子的手,不許他做傻事。
“放手,你已經毀了我,還想毀了我兒子,我不許!你憑什麽可以主宰別人的一切,你不是神,也成不了神,你只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因為兒子的死,失去唯一希望的林震天理智盡失的朝父親咆哮。
“我不信他死了,我的解毒丹能解百毒……”林明遠不信的探探林綠雲鼻息,又探了狐仙仙脈象,十分震驚居然毫無動靜,他一心想拆散的兩個人都死了……怎麽可能……是他錯了嗎?
“不要碰我的雲兒,你不配!”林震天憤然甩開父親的手。
“老五……”林明遠惱怒的沉下臉。
“你滿意了吧?!這就是你要的結果,林家最出色的兩代盡毀于你手中,相信你很快慰吧,你親手扯出我們血淋淋的心好滿足你高高在上的虛榮心,你修什麽仙道,還不如民間的老百姓,當你的兒子是我一生最大的不幸……”
“我、我是為你們好……”為什麽他們不領情,還反過來指責他的不是?林明遠一下子像衰老了十歲,背也彎了。
“如果有人說你修的仙道不對呢?玉娘就是我執着不悔的仙道,我的本心,你口中的好只是想為林家找個靈力強大的繼承人,不一定是我,任何一個強大的靈修者都會是你的目标,你只想控制我們,讓我們成為聽話的人——”
兒子的話沖擊着林明遠的思緒,他眼前一黑,幾乎站不住腳,他第一次思考自己是不是走偏了,做了錯誤的決定。
“夠了,你們已經達到目的了,鬧劇可以結束了。”一陣雄厚的沉音忽地從上空震散開來。
“鬧……鬧劇?!”
什麽意思?
“謹遵尊主之意。”既然被大乘尊主看穿了,也就沒必要玩下去了。
紫墨玉取出一顆紫黑色丹丸,融在水裏,然後慢慢地灌入林綠雲、狐仙仙口中,一會兒,他倆胸口又有了起伏。
幾乎是同一時間,雨人睜開了眼。
“你、你們敢騙我?!”林明遠怒不可遏。
“我不過替我娘讨回公道而已。”林綠雲對他毫無祖孫情。
“孩子,你……”願意原諒我嗎?
看着欲言又止的父親,林綠雲眼中有着複雜神色。“如果不想對不起我們母子,就把對不起我們的人踩在腳底。”
奪走別人想要的,讓他們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好。”他知道怎麽做。
“狐仙仙,我的妻子,你的兒媳。”林綠雲坐起身,眼露深情地看着願意陪他服毒的女子,能陪你一起死的人還能不愛嗎?
“嗯!好,爹為你們準備婚禮。”只要兒子想要的,他想盡辦法也要弄給他。
林家沒能留住林綠雲,要不要認祖歸宗随他的意思,為了不讓兒子重蹈覆轍,林震天直接找上大乘尊主林信志,兩人密談了三個時辰,以他自己交換了兒子的一生。
如今萬獸山莊的莊主已然換人,林明遠自動讓賢,由五兒接任,此事動搖了林家上下,讓很多人捶胸頓足,不敢相信煮熟的鴨子飛了,死了十年的人竟又活過來了。
林震天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親自替兒子提親,廢除門當戶對的陋習,同時宣布林家子孫未來可自行婚配,不用講究門第,只要彼此看對眼,願為良緣,他便作主主婚。
在林信志的出面下,沒人敢再打狐仙仙這只遭世人誤解的血狐的主意,她樂陶陶地甩着尾巴玩。
取下木牌就沒戴回去的狐仙仙,是頂着狐貍耳朵和五根大尾巴回玄天門的,同門的師兄弟姊妹一見,大為訝異,不過他們并未嫌棄這樣的她,反而好奇的摸摸她的狐貍尾巴、捏捏她的尖耳,直說好可愛。
“師父、師父!我回來了,給你帶回來雲鹿大火腿。”
一個小黑點由遠而近的漸漸變大,蹦蹦跳跳的來到跟前,身後背了條金黃色鹿腿,約有人的腰粗。
依然風騷……不,是依然風華無限的風華師父搖着鳳凰羽翅做的扇子,仙姿飄飄的斜倚淺紫紅祥雲,眼兒瞟着,仙腿翹着,十分有風情地打了個哈欠,不輕不重的問:“讓你出外游歷,你游歷了幾年才準備回來嗎,枉費師父我的殷勤期盼,怕你哪天在外頭露了餡,被人啃得屍骨無存,為師還得為你招魂修墳。”放出去的鳥兒一得知天空的遼闊,多半是飛不回來,自由自在去了。
這就是他不願收徒的原因,太傷感了,總要別離。
“師父,徒兒不過出去一年,哪有幾年,你的感傷也太假了,我瞧見你嘴邊的芝麻粒了。”他偷吃燒餅。
裝什麽師徒情深惡心人,鐵定她前腳一離開逍遙峰,他後腿也跟着下山了,收着無人留守的空巢任風吹雨打,在她回來的前一刻才又趕緊收拾收拾,佯裝他一人孤單的惆悵樣。
不過師父應該每隔十天半個月有回來打理過,不然沒法對她交代,逍遙居的花花草草還養得生氣勃勃,可見他雖然不靠譜,還是挺愛惜一園子草藥,時時常照拂呀!
“你這雙狐貍眼能不能不要這麽利,師父在山腳下那攤老王燒餅店吃了十個燒餅你也看得出來,你是我徒弟還是我祖宗?”也不會替師父遮掩遮掩。
“師父,我要成親了。”狐仙仙撓了撓狐貍耳朵,臉上小有羞色。
“勾搭你的公狐貍在哪裏?”他先會一會,有膽勾引他徒弟,當師父的總要送上一份好禮。
“在天脈山。”
“在哪?”還敢找上門。
“他師父那裏。”總要把此事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