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登燕然山

溫吾掏出一物，乃是一卷羊皮卷軸，窦憲心中咯噔一響，他多麽希望這卷羊皮卷軸是他所想的那卷。

“去拿過來。”窦憲內心雖然有些期待，表面看着确實極其鎮定，語氣随意地對身旁的軍司馬吳汛說到，吳汛當即下馬走至溫吾前方，接過卷軸，轉身遞給窦憲。

窦憲拿着卷軸，緩緩打開，只見卷軸上乃是一副地圖，上面标明着十餘處北匈奴部落的駐軍之地。

“我們怎麽知道你這地圖是真是假。”窦憲初略看過之後，再次出聲問到。北匈奴分為數十個部落，個個部落都有一個固定的駐軍之地，只有北單于才知道，所以這個卷軸只有北單于才會持有。

“窦将軍，您大可領兵前往離此地最近的溫犢須的駐地，若是果真在那，我想窦将軍自然會明白，該不該相信此卷卷軸了。”溫吾語氣冷靜，有着極大的信心。

“司馬，你帶領兩千将士，将溫吾與那九千餘名士卒，以及夫渠王族人帶回我朝境內。”窦憲不再猶豫，當即司馬耿夔與溫吾、柳鞮一起，帶領近萬降兵返回漢朝，為确保安全，還将上百名武修安排在那兩千漢軍軍中。

司馬耿夔亦不含糊，當即便是帶着身後萬餘将士，大軍當中，是數以百萬計的馬牛羊以及數千名北匈奴百姓，浩浩蕩蕩的騎着良駒往南奔去。窦憲這邊，司馬耿夔走後，他便是號令大軍往以備向進發，根據卷軸顯示，在私渠比踶海西北向數十餘裏外便是那溫犢須的駐軍所在。

數十裏之距，大軍快馬急奔，大半個時辰，遠遠便是看見一處軍營出現在遠方，窦憲一聲令下，身後上萬将士便是高聲呼喊着往軍營奔去。

“王，東南向有數以萬計的漢軍往我方攻來！”此時軍營內，一名将士急急忙忙來到主軍帳內，溫犢須此時正悠閑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手中的竹簡，聽見這個消息，吓得手中竹簡掉落在地，臉色慌張，并未讓那人去通知營中将士，而是在軍帳中來回走動，在想着什麽。

“讓将士們集合，跟我走。”溫犢須思考片刻便是吩咐那人，自己亦是換上将铠，随後便是來到軍營外。此時窦憲亦是帶領大軍将軍營外圍住，而溫犢須一方上萬将士則是手握彎刀擺出防禦陣型。

“你便是溫犢須？”窦憲看見溫犢須身着将铠，而那些士卒皆是給他讓行，便是對着溫犢須說道。

“正是。”溫犢須态度恭敬，并無高傲之氣。

“你是要抵抗還是”窦憲聽見溫犢須的語氣，窦憲有些奇怪，并未急于發動進攻，不由地出聲問道。

“漢軍此般神武，而且還有屯屠何單于相輔，我這等小勢力自不是對手，我願意帶領我族歸順漢朝。”溫吾低着頭，恭敬地說着。

“哦？”窦憲很是高興，能不折一兵而屈上萬敵軍，這讓他如何不喜。

随後窦憲便是帶領方葉文等人，跟随溫犢須進入軍營之中，留下鄧鴻帶着大軍收編那上萬北匈奴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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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在溫犢須投降之後，又是過去半月時間，此時已至八月中旬，大軍在大漠中行進，頭頂着猛烈的陽光。大軍一路按照那卷卷軸的路線進攻各大軍營，除卻溫犢須、夫渠王柳鞮、溫吾外，還有日逐等81部率衆歸降，前後歸降人數多達20多萬人。

“到燕然山了。”遠處出現一片山群，那便是赫赫有名的燕然山。

西漢漢武帝時期，匈奴單于采納趙信的建議，遠走沙漠以北。為了為了徹底擊潰匈奴主力，漢武帝于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春，集中全國的財力、物力，對匈奴發動第三次大戰役，以十四萬匹戰馬及五十萬步卒作為後勤補給兵團，授與衛青與霍去病各率領五萬騎兵，兵分兩路，跨漠長征出擊匈奴。二位大将以多敵少，将匈奴大軍擊潰，随後又是追擊數百餘裏，匈奴大軍潰不成軍。一直前進到真顏山趙信城，獲得了匈奴屯積的糧草，補給整編一日後将其徹底燒毀，勝利班師。而後便是高登燕然山刻銘而歸。

“今日便在此山腳下修整。”窦憲一聲令下，不多時此地便是出現一座軍營。

是夜，主軍帳內，窦憲将方葉文等人找來商讨。

“明日，我們便班師回京，我會讓吳汛、梁諷二人帶領上萬将士，攜帶金帛去招降北單于。”此次出征已是有兩個月之久，前後共是擊殺降服北匈奴數十萬将士，北匈奴短時間內已無抵抗之力，只要給北單于足夠的好處，便是他們對其的尊重，想來北單于是不會抵抗的。

“窦将軍既然已是有了計劃，我等自是認同。”自從稽落山一戰，大敗北單于過後，這兩個月來，屯屠何一直都處在一種亢奮的狀态，對于窦憲所說那叫一個百分百認同。

“當年衛青、霍去病二位将軍大敗匈奴登燕然，刻銘而歸。而我等此次更是一絕北匈奴禍亂，功蓋前朝兩位将軍，自是要登一登那燕然，留下那銘文。”窦憲亦是十分興奮，原本他請求帶兵出征北匈奴，是因為犯下大錯惹怒了窦太後，當時只是想戴罪立功罷了。然而此次出征所取得的成就，莫說是殺一個都鄉侯，就算是十個、二十個，亦是能抵過。且此戰将匈奴對北方邊境的威脅一舉消除，定是能記載于史書，流芳千古萬世。

當夜，數萬将士皆是飲酒作樂至深夜。軍營內通夜燈火輝煌，将那燕然山山腳都照的通亮。

“葉文，這燕然山不就是葉天前輩說的那個嗎？”夜深，衆人皆是回帳入睡，何無殇便是來到方葉文軍帳中。

“嗯，不知道師傅讓我們九月初一趕至此處有何事。”方葉文知道，此處便是葉天聖儒口中那處。

“如今八月中旬，趕回雒陽需五天左右，一個來回便是十日。我們不能在都城逗留太久，不然就不能趕到了。”方葉文一一算來，時間還好能趕得上，不然他們就知道找借口不跟随窦憲他們會京了。

清晨，山風清徐，時不時有鳥鳴響起，衆人卻未感到吵耳。此時窦憲、方葉文、何無殇、屯屠何、耿秉、鄧鴻、耿譚、窦輕舞、安國、王須訾、王師子以及班固一行十二人換上便裝，沿着羊腸小道來到燕然山山巅，那裏伫立着一塊石碑，石碑上痕跡斑斑，自是有些年份。那，便是前朝衛青、霍去病二位大将所銘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