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香進度 12%

如此壯觀的一幕,很快吸引了校內學生的目光,教學樓前又圍了一堆人。

讨論聲不大不小,全落在了晚晚的耳朵裏。

她站在甬路上,整個人只震驚了一瞬,轉而就淡定如常。

這畢竟是陸知行的作品,以那位小少爺的腦回路,幹出什麽事都不奇怪,她應該盡早習慣。

話是這麽說,木晚晚還是忍不住彎了唇角。

心底那把從未見過光的琴,被這小少爺出人意料的舉動輕輕撩撥。

餘音輕輕回蕩,她承認,他取悅到了她。

“他人呢?”晚晚問。

最左邊那人回頭,問:“嫂子,你不生氣了?”

晚晚沒回答這個問題,又問:“他在哪?”

“不知道……行哥只讓我們過來,別的沒說。”

晚晚點頭:“你們走吧。”

繞過這幾個人,她一邊向外走,一邊撥陸知行的手機號。

剛準備打,手指一頓,又算了。

晚晚出了校門。

校外,陸知行與孫高見藏在大門口的一棵樹後,一人探出一個腦袋,目送她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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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消失在視線內,陸知行才松了口氣。

二人從樹後走出來,孫高見道:“行哥,你這招負字請罪,這是成了還是沒成?”

陸知行望着她的背影,總覺得她又成了他握不住的煙霧,他讨厭這種被動的感覺。

“鬼他媽知道。”

從學校回家這一路又是無話,陸知行不想在車上聊這些,有司機有管家,要是被他們聽去,陸夫人馬上就知道了,他不喜歡暴露隐私。

可他太想知道木晚晚心裏在想什麽了。他第一次,強烈地想要摳開一個人的腦殼,看看裏面是什麽想法。

他像一個刑犯,把命運交給她來審判,他的生死皆在她一念之間。

每當他覺得煩躁時,又會想起那天林蔭下,她平靜凝望他的眼,嘴角自嘲的笑。

一瞬間,他什麽火都沒了。

腦海中只餘下愧疚和自責。

又是晚飯後的敘話。陸家從國外移植過來的葡萄品種已經成熟,仆人采摘下來,洗好端盤,放到茶幾上。

一番老生常談後,陸夫人道:“今天我跟你們老師打電話,聽說你沒穿校服,被罰站了?”

晚晚一頓,想要解釋,陸知行卻先開了口:“我打球,總不能讓我穿校服吧。”

“你啊,什麽時候能讓我省點心。全校面前罰站,這是丢多大的臉?”

陸知行滿不在乎,伸手去揪葡萄:“又不是多大事兒。”

陸夫人最氣他這副樣子,什麽都不上心,整天不知疾苦,吃喝玩樂。

她拍掉他的手,一把奪過果盤,道:“這是給晚晚吃的,可沒你的份!”

說着,把葡萄推到晚晚面前,換成笑臉:“來,快嘗嘗甜不甜。”

晚晚嘗了一顆,不愧是拿來釀酒的品種,她道:“甜的。”

陸夫人見她喜歡,讓仆人把這盤葡萄送到晚晚房裏,轉身去斥陸知行:“要是你們老師再跟我告狀,以後就別想再要零花錢!”

再無閑話,兩個人上樓。

眼見着她擦過自己的肩,去回自己的房,陸知行叫住她:“等等。”

晚晚停下來。

“就算你還沒消氣。”陸知行皺眉,“給個服務評價行不行?”

晚晚歪頭,一臉疑惑。

“服務都有服務評價,我道歉,也得有個道歉評價吧?要是你不滿意,我也好換個方向。要是還行,我就再接再厲。”

他艱難地說出這番話,已是豁出去了。什麽臉皮不臉皮,趕緊銷了良心債才最重要。

少年抿唇,神情認真,不似作僞,回想起初到陸家時,他拽上天的樣子,與此刻真是天差地別。

晚晚在想,她是不是有些過分,把一只高傲的孔雀逼成這樣。

她沒說行與不行,轉身回了房間。

陸知行已經有些喪氣了,狗屁的陸大少爺,哄人哄不好,光知道惹女孩子難過。

他回到房間,拉開椅子,一邊看書,一邊瘋狂轉筆。轉了半天,大腦被木晚晚占據,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開始生悶氣。

噠。

也不知過了多久,玻璃與書桌的觸碰聲響起,在安靜房間格外清脆。

陸知行低頭,課本旁邊,被人放了一盤葡萄。

葡萄色澤黑紫,看着就甜,他順着盤上的手望過去,手的主人就站在一旁,像站了很久。

陸知行的脊背一下子繃直,搞不懂她的意圖,他只得裝高冷:“你怎麽來了。”

晚晚收手,雙臂環抱:“你不是想吃葡萄?”

想是想,可這葡萄由她送過來,陸知行總覺得不對勁。

忽然,他的大腦升起了一個念頭。

一個可怕的念頭。

“你該不是……”

“嗯?”

陸知行深吸一口氣:“你該不是,把我當成試毒的太監吧!”

“……”

晚晚似笑非笑:“放心,要是我來用毒,你已經死了千八百次。”

知道她不是為了謀害自己,陸知行的确放松不少,他問:“你怎麽把葡萄送過來了,你不愛吃?”

木晚晚不想再待下去,她怕多待一秒鐘,都會忍不住出手,讓陸知行死于非命。

她盡量讓自己笑得溫和一些:“你猜?”

留下這個問句,她便出了陸知行的房間。

陸知行實在想不通,也不敢吃葡萄,于是掏出手機,拍下葡萄給孫高見發過去,并附上自己的疑問。

[這是什麽意思。]

孫高見正在刷題,看見陸知行突然發了張葡萄照片給他,又問了這麽一句話,他想了整整一分鐘,試探着回複——

[菩提老祖真身?]

陸知行差點穿到屏幕那邊去打人,他帶着火氣發了句滾,然後認真描述問題。

[這是她拿給我的,你說這到底是原諒,還是不原諒?]

孫高見略作沉吟,回道:[以我對女孩子的了解,她們有話是沒辦法直說的,總喜歡用各種方式來暗示男生。一旦猜錯,面臨的就是生命危險。]

陸知行立即嚴陣以待:[那可怎麽辦?]

孫高見對這葡萄照片端詳良久,結合自己看過的各種影視劇,進行了一系列周密詳盡的分析,終于得到了答案。

[行哥,我知道了!]

陸知行也跟着激動了一下:[快。]

[行哥知道數花瓣嗎?我覺得這是嫂子給你的暗示。如果葡萄是單數,就代表原諒;雙數,就是不原諒。]

陸知行看着手機屏幕,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第二天早上,陸夫人看到只有晚晚一個人的餐桌,一臉奇怪。

她問仆人:“少爺呢?還沒起床?”

仆人道:“少爺在衛生間,說是……肚子不舒服。”

陸夫人立即緊張起來:“這昨兒還好好的,怎麽肚子壞了?”

仆人答:“少爺說,他半夜涼的吃多了。”

與此同時。

洗手間裏,陸知行坐在馬桶上,想到昨夜那串葡萄吃到最後,還剩下最後一顆的時候。

孫高見說了,單數,代表原諒。

那顆堵了好多天的心,一下子通暢起來。

他揪下這僅剩的一粒,連葡萄皮一并吞入腹中。

這天午休,晚晚跟何雨田出教室,商量着去哪吃飯,有一個男生突然攔住她的去路。

“你就是木晚晚?”

晚晚點頭:“是我。”

那男生上下掃她一眼,道:“到樓後一趟,有人找你。”

能找她的人并不多,她第一反應是陸家的小少爺又要有什麽令人智熄的操作,她也沒多想,讓何雨田一個人先走,便自己去了。

教學樓後有十來個人,晚晚剛走過去,就聽有人小聲說了句:“來了。”

一群人紛紛回頭。

她穿着校裙,一雙長腿筆直,身材曼妙好看,那張臉清澈靈動,氣質出塵,竟把這一幹人看呆了。

不知是誰低聲罵了一句:“操,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晚晚大概一掃,這十來人男多女少,女生中,有兩個她還認得,赫然是白婷婷和張莞晴。

她忽然就懂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想通後,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兩個人真執着,自己搞不贏,便找幫手。

白婷婷就看不得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都死到臨頭了還笑,真能裝。

她下巴一揚,道:“我以為你不敢來呢,你還真有膽量。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跪下跟我道歉,今天就饒了你,否則——”

“別否了,不就是打架麽?但是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以強欺弱?”晚晚認真地問。

“哈,還嘴硬是吧,現在才知道怕?晚了!”

白婷婷對旁邊的紋身男道:“成哥,你看到了吧,她真是特別嚣張,你可要好好教訓她。”

“教訓倒是沒問題,可這……打女人……要不你上,我們在旁邊幫着,打女人這事兒,傳出去忒丢人。”

白婷婷見過晚晚出手,要能上,她早就上了,何必找幫手。

她壓着怒氣,道:“她才不是女的,你上了就知道。”

晚晚見他們商量不出個結果,忍不住催促:“能不能快點兒?我還要去吃飯。”

成哥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嚣張的人,他朝旁邊的人揮了揮手,早知道就是個女的,何必來這麽多人。

他活動活動手腕,走上前,道:“小妹妹,趕緊給我這妹妹道個歉,這事兒就勾銷。”

晚晚懶得費口舌,她環視一圈,先做了個假動作,引這個成哥出手。

成哥出了一記拳,晚晚一抓,反身一個過肩摔,就把人摔在了地上。

她撣了撣手,擡頭道:“速戰速決,一起上吧。”

白婷婷臉色一變,其他人也是滿目震驚。成哥已經是這些人裏打架最狠的一個,連他都一招敗了?

但面子不能丢,這麽多人總不能怕她一個,于是衆人齊齊湧上去,開始圍攻晚晚。

這些人都是打架的混混,出招不講章法,只招呼要害。晚晚絲毫不慌,身法利落躲過攻擊,躲不過的便把旁邊的人揪過來,讓那人的肉身來擋。

這些人對晚晚來說,還是太慢了,都不夠練手。

她不到兩分鐘解決掉所有人,在場十多個人,只有幾個女孩子還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晚晚懶懶掀起眼皮:“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以強欺弱,怎麽你們偏不聽呢?”

白婷婷咬着牙,扶起成哥,低聲道:“怎麽會這樣!成哥,難道連個女的都收拾不了嗎?”

成哥道:“你等我叫人,他人比我狠,肯定行。”

他一手扶腰,警告木晚晚:“你給我等着。”然後開始給別人打電話。

晚晚只得等。

B城的幾所高校挨着,混混都在這幾條街活動,成哥叫的人,不到十分鐘就來了。

這次又來了四五個人,各個人高馬大,一臉兇悍。

成哥指着晚晚:“就她。”

為首那人看了晚晚一會兒,回頭在成哥後腦勺一敲:“你他媽慫B,一群人連個女的都打不過。”

成哥不敢吱聲,便說:“所以才指望您來。您一定行。”

這幾個人都沒把木晚晚放在眼裏,一起沖上去,從武力角度來說,倒是比剛才的那些人強多了,不過也就幾個人,仍舊是兩分鐘解決戰鬥。

晚晚并不吝啬自己的贊美:“你們幾個确實有資本做大哥。”

這話更屈辱了,為首那個憤怒道:“你給我等着!”

他又打了個電話,喊了不少人過來,讓晚晚別走。

晚晚真的餓了,她問:“我去吃個飯行不行?”

他們這邊被揍得一身傷,她還要吃飯?

“不行,等着!”

沒多久,又來了近十個人,果然能被叫過來的都不是省油的燈,晚晚這次用了四分鐘,才得以把這些人搞定。

地上的人橫七豎八,晚晚不想糾纏,準備走。

這些人的勝負欲已經完全被勾了起來,現在不是幫誰打架不幫誰的事,主要是尊嚴得到了挑戰。

他們這些男的,總不能被一個女的捶扁!

又叫來一批,也是挺狠的選手,一批比一批強。不過好在,晚晚有驚無險,全都打贏了。

接連找了幾批人,盡敗在晚晚手下,她也累了,心累。

她站在原地,商量着開口:“人海戰術也要有個限度吧,算我認輸,行不行?”

剛被打趴下的,叫豹子那個,實在是氣得不行,他惡狠狠道:“看來必須找出最厲害的人,才能贏了。”

有一些吃完飯的同學,見樓後聚了這麽多人,紛紛過來圍觀。

沒多久,樓後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吸引了很多人。

豹子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又是點頭又是呵腰,尊敬得不行。

這些混混,都有自己的混混頭子。一個混混頭找另一個混混頭。她感覺自己就像升級打boss一樣,還挺好笑的。

豹子放下電話,滿臉得意之色,對晚晚道:“告訴你,你完了!”

木晚晚道:“那我可真期待。”

沒多久,有人喊了句“讓開”,圍觀的人群都知道是重量角色登場了,趕緊分出一條路來,讓最外面的人通過。

晚晚回頭看去,來人身形高大,校服敞懷穿,裏面是一件黑T,腦後梳着一個小啾啾。

他雙手插兜走過來,一臉厭世,不耐地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豹子擡手指着站在人群最中央的木晚晚,氣憤指控:“行哥,她打人!”

陸知行皺眉,轉頭看過去。

少女面容娴靜,腳邊倒着一堆抱着傷患處哼哼唧唧的混混,頭發染的五顏六色那種。而她就站在陽光下,周圍這亂七八糟的一切,都與她極不相稱。

晚晚看到他,挑了挑眉。

豹子并不知其中關系,他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樣,聲音都變了:“行哥,您可終于來了!您不知道她,一堆人都被她揍慘了,您快幫幫我們吧!”

陸知行聽不下去了,轉身就是一腳:“老子他媽先揍你!”

豹子:“???”

作者有話要說:  陸嬌嬌簡直就是個傻子!

晚晚:還用簡直?

陸知行:有了孫高見,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追不到媳婦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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