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香進度 17%

最後三個字, 晚晚咬得很輕。

輕得就像一片羽毛, 搔在人的腳心。

陸知行的心随着晚晚的話顫動了一下, 全身血液都要凝住了。

她貼得他這樣近, 近到呼吸可聞, 近到教導主任路過看到,一定第一時間沖過來把他們兩個分開。

他對上這雙眼,那麽水潤, 輕易就能看透人心似的。

幸好她不是審問犯人的警察,他也不是惡貫滿盈的罪犯, 否則他一定完蛋了,他會不打自招,繳械投降。

他的眼睛左右閃了閃, 心跳砰砰如擂鼓,掌心開始冒汗。

這樣的感覺,就跟三歲時不小心打碎陸振川的玉質筆筒,而被陸振川關在書房逼問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行,這樣下去太被動了。

陸知行立即清醒, 他先是“哈”了一聲,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 他咬住一邊嘴角, 随意地看向別處。

笑夠了,又轉回來,回答晚晚的話。

“我?喜歡你?哈!”陸知行再次放聲大笑,來表示自己對這句話的不屑, “別逗了,怎麽可能,老子才不會喜歡你!”

秋風拂過。

花壇裏的秋菊搖動,也将晚晚的話吹進陸知行的耳朵。

“哦,這樣啊。”

晚晚後退一步,彎起唇角:“你不喜歡我,那最好了,如此,才好各過各的,互不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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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過各的?”陸知行一秒警覺,抓住關鍵字眼。

“當然。”晚晚說,“我不管你喜歡誰,別喜歡我就行,同理,也別來管我。”

這是什麽意思?暗示他管太寬?

不,應該不是,他可沒管,他就是過來找她吃個飯。

陸知行哼了一聲:“本少爺懶得。”

可那心頭好似被一盆涼水澆下,小火苗還是個火種呢,就熄了,但熱意還在。

說不清什麽感覺,他不喜歡她是一回事,親口聽她說不喜歡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熱意轉化為燥意,他總感覺不對勁。怎麽會呢,她怎麽可能不喜歡自己?

“唉。”這個時候,木晚晚假模假樣地嘆口氣,語調哀傷,“我還以為少爺喜歡我,想跟我将錯就錯呢。”

聽見這話,陸知行心頭剛被澆滅的小火苗,一秒複燃。

火苗變成火焰,燥意轉回熱意,熱意沿血管走過全身各處,像冬日泡在溫泉裏那種暖,每個毛孔都透着舒服。

連腦後的小小辮子都支棱了起來。

原來是在欲擒故縱呢。

就說麽,他從小到大就是行走的人民幣,沒有人不喜歡他。

陸知行一下子感覺自己又行了,他咳了一聲,說:“你也不用太難過,得不到本少爺的心,你還能得到本少爺的人啊。”

是說他們兩個人被包辦婚姻這個事。

雖然說,他陸大少爺最讨厭被.操控的感覺。關于木晚晚的到來,他主要是氣陸家人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決定了他的人生。

憑什麽呢,他不愛讀書,父母要逼他讀書;他想從藝,陸振川卻要他繼承家業。

如今,連他娶什麽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都說陸家縱容他,溺愛他,可沒人知道,他的自由是有高度的。

一匹野馬,跑得再自由,終出不了這片馬場。

可他要的是大草原。

他像一個牽線木偶,他人生的每一步都要被人安排好,吃什麽,學什麽,早有人為他安排好了戲本章程。

他可勁叛逆,也逃不出這章程。

他知道,生在陸家這樣的家庭,他沒辦法擇娶喜歡的人,婚姻都是工具。

至于他以後的妻子,大概會選一個不喜歡也不讨厭的女人,起碼,是自己選的。

人生空降一個木晚晚,他要多厭惡有多厭惡,他覺得,她就是陸家人找來的工具人而已。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那麽排斥她了。

既然怎麽都要跟一個陌生人在一起,不如就選個長得好看的,起碼足夠賞心悅目。

到時候生的孩子好看,不管生男生女,長得像誰,都是優秀基因的結合。

對,名字,名字也要好聽。

陸知行正在思索孩子應該取啥名字,就聽見晚晚開了口。

他一秒回歸現實。

晚晚道:“沒事,你不用安慰我。”

唉,為什麽要故作堅強呢?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送上依靠的肩膀?陸知行在心裏偷偷地想。

晚晚繼續道:“幸好你不喜歡我,不然可真是太惡心了。”

“???”

“光是想想,就雞皮疙瘩掉一地。”

陸知行一臉黑人問號,卻見木晚晚撫着手臂,原地打了個冷顫。

“我回教室了,bye。”

晚晚朝他揮了揮手,就這樣離開了。

留下陸知行站在原地,氣得雙手叉腰,百思不得其解。

“惡心?老子惡心?她說老子惡心???”

這天下午,正是老郝的語文課。

上次發的語文試卷出了成績,老郝抱着厚厚一摞卷紙進來。

隔着眼鏡,老郝掃了一圈,說:“來兩個同學,把卷發一下。”

話音剛落,就見七八個後排男生拍着球走進來,老郝立即板起臉:“又是你們幾個,下課就十分鐘也去打球,這十分鐘看看書不好嗎?”

他把試卷摔在講桌上:“不是愛動嗎?都把卷發了。”

幾個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人拿了幾張,走了。

陸知行懶得理會這些,大搖大擺向後走。

老郝最拿陸知行沒辦法,但沒辦法也得想出辦法,陸家是什麽身份,陸家唯一的少爺在他們班讀書,到時候大學考不上,整天不好好學習,傳出去顯得他這個班主任很無能。

思及此,他沉聲叫住少年:“陸知行,你怎麽回事?”

陸知行走到過道中間,單手抱着球轉身,無辜道:“老師,已經沒卷了,我總不能發空氣吧。”

老郝一噎,他攤開那摞新試卷,翻出最上面的幾張,說:“誰說沒有,這不是還有?”

陸知行沒法,把球抛到後面,回到講臺前,拿走那些卷子,開始下發。

低頭一看,陸知行樂了,你說巧不巧,第一張就是熟人的卷。

視線挪到分數那裏,搭眼一瞧——

恰好這個時候,老郝已經總結起了這次測試。

“這次考試,試題還是比較難的,尤其是基礎知識部分,全年組只有一個滿分同學。”

底下有人問:“誰呀?”

老郝不答:“成績不理想的同學也不用灰心,高考題肯定沒有這麽難。我和其他老師統計了一下,全年組分數過一百三十分的,只有十三名同學;平時語文成績好的,這次大部分也都在一百二十分左右。”

底下看到自己分數的同學,聽見這個消息頓時安慰不少。

老郝又道:“不過,試題雖難,也不是沒有得高分的同學。值得一提的是,全年組的最高分就誕生在咱們班。”

“哇——”

下面的同學發出羨慕的聲音,着急的已經猜了起來。

“肯定是許思齊,他哪次考試都是最高分。”

“對對,一定是他。”

老郝很高興看到大家參與分數讨論,他擡手虛按兩下,示意大家安靜。

“許思齊只有138分。”

“只有138?”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許思齊才138,那最高分得多少分啊?”

下面七嘴八舌的,老郝不再賣關子,滿意地公布答案:“得最高分的同學,是我們班新來的木晚晚,143分。”

“多少???”

“143?怎麽可能!”

“這也太狠了吧,作文滿分的情況下,只扣了七分?這是怎麽做到的!”

“就是啊,這套題這麽難。”

……

教室內好像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回頭去看木晚晚。

前排的白婷婷和張莞晴嫉妒地瞥了一眼,很快轉回頭去。

何雨田握住晚晚的手臂,輕輕晃了晃,也在為她開心。

晚晚倒是沒什麽感覺,還行吧,沒有老郝說的那麽難,一些基本知識罷了。

陸知行早就看到了晚晚的分數,心中驚訝不比其他人小。

此刻看到班級這群人的狀态,他也不驚訝了,一股蜜汁驕傲油然而生。

這種感覺,就跟看到木晚晚同人打架,一堆人倒在地上而她毫發無傷一樣驕傲。

難怪那些家長都愛攀比孩子,家裏有一個學習好的,臉上确實有光。

正在發卷的陸知行與有榮焉,比他自己考了高分都高興。

正高興着,陸知行發到最後一張卷,往左上角看去,三個飄逸的字,許思齊。

138,138。

許思齊常年第一,從來出不了年組前三,這個分數很高,與晚晚只差了四分的那種高。

他想起上次在食堂裏,許思齊與木晚晚讨論學習的樣子。

明明是初次見面,他們就能像老朋友一樣聊天,就是因為學習這個話題。

而他,大部分時間,單獨跟她相處的時候,他總是不知道說什麽,彌漫着淡淡的尴尬。

陸知行面無表情走到第二排,把試卷拍在許思齊的桌上,什麽都沒說。

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到自己那只有105分的試卷。

內心開始不爽。

見大家都拿到了試卷,老郝手持空白卷子,開始講題。

“我們來看一下第一道題……”

他話音剛落,就見教室後排有人舉起了手。

定睛一看,是木晚晚。

語文老師一般都格外喜歡語文成績好的孩子,其他學科或許認真學一陣就能有顯著提升,而語文不是。

沒有多年的知識積累,輕易是得不了高分的,足以說明晚晚以前的底子。

他和善地問:“怎麽了?”

晚晚站起來:“老師,我沒有卷。”

“不可能啊,高分試卷都放在一起……”他想起什麽,看向教室另一端,“陸知行,你沒發到木晚晚的卷子嗎?”

陸知行偏頭,對晚晚道:“這兒呢。跟我試卷混一起了,忘了發。”

等半天,陸知行都沒有要送過來的意思,晚晚只得親自去取。

老郝沒有因為這件事耽誤進度,繼續在臺上講題。

她人還沒走到陸知行身邊,他已經聞到那股木香了。

他很想問問,這到底是什麽香,古樸中透着質感,又有腐朽森林的味道,像謎一樣,聞了還想再聞,猜了還想再猜。

瑩白的小手伸過來,指尖向掌內攏了攏:“給我。”

她的卷就放在桌上,被他用手掌壓着。

他渾然不覺不發別人試卷這件事有多幼稚,看她親自過來,心中甚至看出了樂趣。

除了她第一天上學,她還沒到他座位這裏來過。

那也沒關系,她入學這麽長時間以來,應該也只來過他的座位。至少至少,肯定沒去過許思齊的。

如此在心中計較一番,陸知行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局。

但扳一局是不夠的,他還得贏回來才行。

陸知行把卷子遞給她,剛要開口,就聽晚晚淡淡問他:“為什麽藏我的卷?”

“因為……”

長長尾音拖了半天,她就站他身邊。

她身上的香味占據他的大腦,聞久了,他連謊都不會撒了,可她又在審視着他,好像非要等一個答案不可。

他腦子一抽,說道:“因為你考得不錯,我打算獎勵你。”

“?”木晚晚生了興趣:“哦?什麽獎勵?”

他哪知道是什麽獎勵!

陸知行面色不改,把手伸進桌堂裏,盲摸麻将般,想在書桌裏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他亂摸一通,裏面都是什麽,廢紙團,喝空的罐裝可樂,還有一包紙巾,幾根筆,一堆寫過的試卷,以及……一罐未開封的飲料。

就它了。

陸知行看也沒看,就這樣把飲料塞到晚晚懷裏,眼睛卻在看她的臉。

“待會兒下課,過來讨論一下語文吧。”陸知行說的一本正經,“我看了一下,這個班裏,也只有你的水平,才配跟我讨論。”

晚晚接住他塞過來的獎勵,沉甸甸的,還有些涼。

她掃了眼他桌面上的試卷,鮮紅的105分。

她沒說什麽,相比之下,她更好奇陸知行能給她什麽獎勵。

晚晚低頭,打量懷裏的易拉罐。

易拉罐包裝紅銀相間,罐身上是墨藍的一堆英文,包裝明顯是國外風格。

晚晚以前沒學過英文,入了學才開始接觸。

這段時間以來,她閑下來就背單詞,對英文的興趣格外濃厚,看到就要讀一讀。

此刻也是一樣。

她認真拼讀:“Bud……weiser……Beer……?”

讀完後,晚晚一臉茫然,看向陸知行。

小小的聲音裏,有着大大的疑惑。

“百威……啤酒?”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的陸知行,全世界最香的男人,且毫不自知。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晚上還有一更。

推一下基友文,《鴉片玫瑰》千熒。

三中的程梨美又酷,看上了學校壞得不行的廖飛宇,到後來動心認真追了一段時間,無果放棄。

有天,廖飛宇看到程梨同別的男生走在一起,将她堵在門口,兩人肌膚相貼,眯了眯眼:“誰教你的,亂撩不負責?”

再相逢,兩人見面如陌生人,他亦功成名就,佳人相伴。偏偏在深夜,廖飛宇撬開她房門的鎖,将她壓住,眼睛沉沉:不認識,你身上哪一寸我不認識?

壞女孩VS痞少爺

從校園到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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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不是長久之計》

樂初有一個裝滿心事的日記本。

翻開最新一頁,它是這樣寫的——

“傅學止坐在靠窗第二排,喜歡穿白襯衫,每天早上都去學校小賣部買牛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天天喝牛奶才這麽聰明。他從不吃零食,吃飯喜歡坐在食堂角落。”

文字惆悵地另起一行。

“唉,我這麽了解他,可我追了兩年都追不到,好難追Or2。”

傅學止成績優異,性格嚴謹,在學習上更是格外專注,一絲不茍。

生平唯一一次出了岔子,也是他犯過最大的錯,是高三那年冬夜,語文筆記寫着寫着走了神,留下一個思索許久不得解的疑問——

“班上那個叫樂初的女生每天都在看着我傻笑,她要幹什麽,準備暗殺我?”

筆尖稍頓,傅學止另起一行。

“雖然,她笑起來有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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