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香進度 25%

晚晚有些意外:“你怎麽過來了?”

陸知行說:“看你半天也沒回來, 怕你有事。”

說完意識到這話有點暧昧, 又不想解釋, 只好岔開話題:“你這邊怎麽回事?”

晚晚搖頭:“小事, 我自己能解決。”

陸知行一聽這話, 當即板起臉來,不善目光移到那個店員身上。

他本就長得高大,腦後紮着小啾啾, 臉部線條分明,他嘴唇輕抿, 眼底戾氣翻湧,一言不發站在那裏,渾身散發着不好惹的不良氣息。

水吧的店員被這樣注視, 額頭隐隐發汗,不得不移開視線,不自在地收整櫃臺。

晚晚偏頭,看向陸知行:“真的不用——”

她話未說完,被陸知行擡手截斷。

他回望她:“什麽叫你自己解決, 我是擺設嗎?”

言畢,轉回頭, 伸出手臂把她護到自己身後。

被猝不及防這麽一攬, 晚晚險些站不穩,陸知行的餘光瞥到這一切,忙抓住她的手臂。

大手握住她纖細的腕,圖書館的空調吹得她肌膚涼涼的, 溫度傳到他的掌心,他的心尖不由一蕩。

他回眸望見她冷白的皮膚,竟覺得比火還惹眼,他不得不轉回頭去,戀戀不舍地放開她的腕,手臂仍然護在她的身側,像一只保護雞仔的母雞。

他上下掃了眼瑟瑟發抖的店員,斂起這些不合時宜的心思,眸光微寒:“她都要了什麽,現在賣給她。馬上。”

店員咽了咽口水,強作鎮定:“抱歉,她要的我們這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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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因為他發話,就改口說有,這樣豈不是自打臉?

她決定硬撐到底。

“都沒有是吧,行。”陸知行點點頭,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那你這裏還有什麽,一樣來一杯吧。”

他走到吧臺前,拿起菜單,瞄了兩眼:“我看你這,喝的還挺多的,不會都沒有吧?”

“……”店員睜大眼睛,反複确認:“全都要?您兩個人喝?”

陸知行對外人并沒有什麽好脾氣:“又不是不給錢,你管老子幾個人喝?”

店員被噎住,可看陸知行嚣張的氣焰,又敢怒不敢言。

她道:“請先結賬。”

“你打單吧。”

店員不得不照做,把每樣飲品都照單打了一遍。

點餐屏幕雙方可見,在陸知行的監督下,針式打印機嘩嘩作業好久,足足費了十來分鐘,才打出那長長一串點餐單。

陸知行結完賬,轉過身,把小票塞到晚晚手裏,側頭對店員說:“記住,必須你親自做。要是有什麽人幫忙的話……”他橫了另個店員一眼,“後果自己掂量。”

水吧有休息區,陸知行拉着晚晚在空位坐下,他翹着二郎腿,一副二世祖架勢,懶懶監督那個店員忙來忙去。

餘光瞥間晚晚坐在一旁,饒有興味地看着自己,他心裏一虛,放下翹起的腿,在椅子上坐正。

可就算坐好了,她還在看他,陸知行憋不住了,問:“為什麽看我?”

晚晚臉上漾開笑容:“沒什麽,就是想多看你兩眼。”

陸知行拿不準她是什麽意思,主要是被她看得不太自在,轉念一想,自己長這麽帥,她想看也是應該的,陸知行又坦然了。

先前那個态度惡劣的店員,此時正在工作臺前榨汁,榨汁機工作的同時,她又在給奶茶加糖加料,另一邊還要給奶茶封口蓋蓋,打包裝袋。

小小的空間,她忙得轉圈,腳打後腦勺。

晚晚倒是沒覺得陸知行怎麽過分,本質上來說她與陸知行是一樣的人。

如果有人招惹她,就加倍奉還。

只是……

她一直在回想方才,被陸知行護在身後的樣子。

她看到少年寬闊而清瘦的脊背,紮在腦後的小辮子,那麽随性,不羁。

還有他有力的手臂,握着她,怕她摔倒。

她習慣了有問題自己處理,有事情自己解決,從來沒想過,要靠別人。

今日陸知行卻問她,如果她來解決,他是擺設嗎?

她說不清那一瞬間是什麽感覺,陌生?奇怪?

可她切切實實能感受到,她的心間仿佛有什麽東西緩緩流過。

四叔從小對她的教育,就是要獨立,自主,遇事不求人。

別人幫你一次,就是欠一分情。

金錢能還,情意難還,若想輕松自在走一世,那就永遠不欠別人。

她從小秉持這個原則到大,她被四叔教育得很好,正是木家最想要的,未來掌舵人的樣子。

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晚晚自己也忘了,她也是個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女孩。

在此之前,她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

這頭一份的,來自其他人的保護,是陸知行給的。

她一直以為,自己只能充當那個站出來保護別人的身份。

原來在這個世上,還有人,會主動站在她的身前,替她解決麻煩。

所以,晚晚決定,以後要對他好一點。

陸知行要的奶茶足有幾十杯。

等待的過程中,晚晚和陸知行把買好的關東煮和熱狗吃掉。

晚晚叉了個花枝丸,問:“這麽多奶茶,待會兒要送人麽?”

陸知行用紙巾擦掉手指上的醬,說:“實在不行,全都送人。”

“逢人送奶茶,好像很奇怪。”晚晚想起自己使用電腦時,網頁右下角的游戲廣告,說,“又不是屠龍寶刀,點擊就送。”

“這是一款船新的飲品,是兄弟,就來嚯奶茶?”陸知行當場接起梗來。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有點無語。

陸知行沉思片刻,忽然道:“我知道了。”

晚晚看向他,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開門見山:“你們在哪?多帶點人過來,市圖書館,四樓。”言簡意赅,說完就挂斷了。

等了二十分鐘,那邊店員還差兩杯做好,陸知行喊來的人已經到了。

至于如何确定是他喊的人,很簡單,一群頭發五顏六色,耳朵上打了一堆耳釘,還有文身的社會青年,成群結隊地霸占了整個電梯。

這邊離電梯口不近,這群人太矚目,起碼跟圖書館的畫風格格不入。每層巡邏的保安連忙走出來,加強巡視,一直盯着他們看。

晚晚想不注意都不行。

“行哥!”

領頭的那人不是別個,正是先前在教學樓後打架那個豹子。他塊頭大,一身腱子肉,看起來兇猛無比。

陸知行跟他們招了招手。

這幫人烏央央走過來,來勢洶洶,周圍人見情勢不妙,膽小的已經先走了。

豹子四下瞧了瞧,粗着嗓門問:“行哥,來圖書館打架嗎?說吧打誰,不用您動手,吱一聲就行。”

陸知行未語,朝水吧那邊揚了揚下巴。

先前的店員見到這麽多人,已經吓得失語,她時刻關注陸知行這邊的動靜,準備随時報警。

而現在,豹子掃了她一眼,更是吓得她一哆嗦,心中突突打鼓。早知道那個女生不能招惹,她何必針對她?

豹子的表情有些猶豫:“行哥,你不是說違法的事兒咱不幹嗎?”

“誰讓你違法了?”陸知行差點沒一口氣咽下去,“看到那堆奶茶沒?請你們喝的。”

“……奶茶?”豹子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您找我們來圖書館,就為了讓我們喝奶茶?”

“不然呢?”

豹子一噎,連忙打哈哈:“我還以為您要我們過來借書呢,哈哈。”

他回頭,對後面那些不良少年們道:“快點,行哥請咱們喝奶茶,一人一杯,都別搶啊!喜歡什麽口味自己挑。”

此言一出,後面的不良少年們也懵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其中一人上前,将信将疑領了一杯回來,其他人依次上去,才把奶茶分的差不多。

握在手裏時,都有些茫然。

他們不好好學習,整天打架逃課上網喝酒蹦迪,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不是喝啤的,就是喝紅的。

如今上圖書館喝奶茶,是不是有那麽一點點,沒有排面?

他們此時的茫然程度,就像第一次聽說周傑倫奶茶喝太多而發胖的傑迷一樣,非常不知所措。

“行了。”陸知行沖他們擺擺手,“你們走吧。”

“哦、哦!行哥再見!”

衆人點頭哈腰,舉着奶茶跟陸知行示意,在一群人的目送之下,向電梯走去。

“等等——如果看到白婷婷,攔住她,給我打電話。”陸知行補充。

“知道了行哥!”

一群五顏六色的人喝着奶茶離開,圍觀群衆也跟着松了口氣。

陸知行站起身,走到吧臺前,提起剩下的五六杯奶茶,睨了縮在角落裏發抖的店員一眼,勾唇:“別怕,沒你的事兒了。”

她只是态度惡劣而已,針對晚晚必是有人指使。

陸知行原本看她就眼熟,剛才盯着她做了那麽多杯奶茶,忽然想起她是誰了。

他讀初中的時候,這個店員是高中部的,白婷婷姐姐的跟班。

說的直白一點,大概是張莞晴與白婷婷之間的關系。

沒想到她高中畢業不讀之後,竟在這裏打工上班。

剛把奶茶放在桌子上,陸知行的手機就響了,豹子在電話那頭興高采烈道:“行哥,您猜怎麽着,哥幾個剛下樓,正逮着白婷婷往外跑。我們已經把她抓住了,行哥,怎麽搞?”

“等我下去。”

挂斷電話,見晚晚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他,清水芙蓉一般的臉上,神情如孩童般無辜天真。

她問:“你要幹什麽?”

陸知行還惦念着她揉自己頭頂的事,此時見她并攏雙腿坐在這,像極了幼兒園裏,等待家長接自己回家的聽話小孩。

他心裏一癢,極其自然地伸出手,在她頭頂揉了揉。

她的頭發也很軟,手感像陸夫人那條絲綢旗袍,叫他愛不釋手。

陸知行強行抑住嘴角上揚的沖動,名義上是報複,心裏卻有種占女孩子便宜的暗爽。

他咳了一聲,收回手來,一本正經道:“走,看未婚夫怎麽幫你出氣。”

晚晚當然知道他是要為自己出氣,但他說了要為她解決,她就等他為自己解決。

她樂得扮演一個需要被他保護的小女孩。

因此,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一臉認真:“那你要加油哦。”

操。

陸知行當場在心裏罵了一聲,連忙轉過臉去。

晚晚平時都是端莊優雅的樣子,就算是跟人打架,也是那種“既然你非要跟我動手那可怪不得我哦”的無奈。

她天生該是一幅被人珍存欣賞,價值連城的仕女圖,讓人想拜倒在她裙下。

而如今,她坐在那裏,像森林裏迷路的精靈,說話時睫毛一眨一眨的,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他發現自己的腦海裏生出一種相當危險的想法。

——只要她現在開口說想要星星,他陸知行也要借把天梯給她摘下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陸知行提起桌上的奶茶,聽着胸腔裏突突的心跳,覺得自己大事不妙。

不是自己定力不行,主要是,冷不丁來這一下,擱誰誰都受不了吧?

他是男人,她又長得不錯,男人愛女人是天性,人愛慕美色是本能,所以他只是有了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想法,這沒什麽。

對,這沒什麽。

另一邊,白婷婷被豹子一幹人圍在圖書館外,頂着烈日晴天,她背着書包,試圖跟豹子他們套近乎:“豹子哥,有什麽事咱們回頭再說,先讓我回家行不行?”

豹子眼睛一翻,全當沒聽見。

白婷婷已經好話說盡,這會兒軟的不行,她只好來硬的:“你們知道我爸是誰,今天得罪我,有本事就一輩子別讓我回家。從前也沒少給你們買煙,早知道這樣,我就是給狗買塊骨頭,也比給你們強。”

豹子說:“少他媽放屁,煙我們白抽了?”白婷婷到處惹事,總找他們撐場子,他們哪次沒去。

說着話,就看到陸知行與木晚晚一前一後從圖書館走出來。

白婷婷臉色一白。

陸知行四下一掃,門口人來人往,不少人在往這邊看,保安也探頭探腦的,以為這邊要生事,眼神都很警惕。

他朝豹子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離開,再然後,他尋摸一處僻靜地方,是圖書館前面的巨大雕像,他擡手一指:“請吧,大姐。”

陸知行是什麽人,晚晚不知,白婷婷卻很清楚。

既然找上門來,白婷婷也不至于不認。

她是讓她姐姐的朋友為難了一下木晚晚,那又如何,也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她心跳如擂,卻還強做淡定:“陸知行,咱們好歹同學一場,我家跟你家也有交情,勸你最好不要把事做絕。”

陸知行側頭看了晚晚一眼,說:“我知道。”他又指了指雕像,“走吧。”

白婷婷咬牙,想着這裏大小也算個廣場,陸知行應當不敢把自己怎麽樣,就走了過去。

晚晚跟在陸知行身邊,她也想知道,陸知行會如何處置白婷婷。

雕像建立在石臺上,石臺可供人坐下休息,白婷婷站在其旁,手裏捏着書包帶,問:“你想怎樣?”

陸知行長腿一伸,剛好踏在石臺邊沿,白婷婷的手邊。

她整個人被陸知行的長腿圈住,封住了她的退路。

從遠處看,別人也只會以為是少男少女在談情說愛。

雖說一旁站着的晚晚有些讓人迷惑。

陸知行把手裏提着的五六杯奶茶一股腦丢到白婷婷懷裏:“想回家?什麽時候把這些都喝光,什麽時候放你走,不難為你吧?”

說完這句,陸知行卸下和善的僞裝,滿眼戾氣:“還是,你準備退學,過來接替賣奶茶那個?”

白婷婷臉色一白,她似乎很慌,抓書包帶的手放下來,無措地抓了下褲子的口袋:“陸知行,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你不喝,我還有更過分的。”陸知行的嘴角扯了扯,“你家認得我家又怎樣,你爸算什麽東西?”

白婷婷一句話也說不出,她身子一晃,無限屈辱地戳破奶茶蓋子,大口大口地吸了起來。

吸着吸着,從小驕傲到大的女孩,哪裏受過這等欺負,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陸知行全當沒看見,監督她喝。

甜品冷飲這東西,糖度太高,喝一杯剛好,兩杯甜膩漲肚,多數人已經撐得不行,第三杯再喝下去,已經無異于酷刑。

白婷婷打了個飽嗝,她抹掉眼淚,語氣哀求:“我真的喝不下了。”

陸知行掃了一眼她手裏的奶茶,問:“要我找個漏鬥幫你灌麽?”

白婷婷被吓住,低頭繼續喝。

眼看着她喝光第三杯,戳開第四杯,她把吸管插得很淺,整個吸進嘴裏,而這一次沒喝兩口,她忽然彎下腰,對着石臺裏面的花壇狂嘔不止。

剛剛喝進去的奶茶被哇一聲吐出來,這一吐吐了不少,等好半天,她終于緩過來,嘔得雙目赤紅,眼淚都湧出來了。

她哭着央求:“陸知行,我以後再也不惹她了還不行嗎,你能不能放過我?”

陸知行說:“還有兩杯。”

白婷婷心中崩潰,她怨毒地看了木晚晚一眼,這回一言不發,又花了好半天時間,終于把剩下的奶茶全部喝光。

陸知行這才收回長腿,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別忘了把垃圾收走,周一見。”

話畢,他握着晚晚的手腕,帶她走下臺階,頭也不回。

白婷婷握着胸口,對着花壇再次狂嘔。

嘔吐的間隙,她側頭鎖定陸知行與晚晚的背影,心中恨意加深。

等陸知行與晚晚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院中停着陸振川的常用車,的确,這個時間,他是該回來吃飯了。

二人回來,在門口換過拖鞋,路過一樓客廳時,前後跟正在看電視的陸振川打了個招呼。

“爸,您回來了。”

“叔叔回來了。”

見陸振川沒什麽話,兩個人都準備上樓。

才剛邁上兩個臺階,就聽陸振川道:“知行,你留下,我有話問你。”

陸知行步伐一頓,他回頭看了身後的晚晚一眼,她被自己的影子籠罩,在黑暗中,唯有她那雙眼眸明亮如星。

“你先上去吧。”他說。

他與她擦肩而過,向沙發那裏走去。

這是他待了十七年的家,也是他第一次見到晚晚的地方。

他站在陸振川手邊兩米開外,看了眼電視屏幕上的內容,放的是《亮劍》。

“爸,什麽事?”

陸振川的視線從電視上移開,落在他唯一的兒子身上:“知行,你是陸家唯一的兒子,所以有時候,爸爸不得不嚴格要求你。”

“……是。”這些老生常談,陸知行已經聽得耳朵出繭子。

“但其實,這麽多年過來,你打架出事,爸爸賠錢;你上學不聽話,爸爸去學校挨罵;你飙車報廢幾輛,爸爸都可以再買,這都是小事。”

陸知行隐隐覺得哪裏不妙,可他又說不出來。

陸振川繼續道:“我不求你有多麽優秀,但起碼,我希望你做一個品行端正的人。你出生時,我為你取名知行,正是盼望你能做到知行合一,保持良善。”

他掏出手機,點了兩下,把手機放到茶幾上。

寂靜的四層洋樓,外放喇叭傳出一段熟悉的對話——

“陸知行,你不要太過分!”

“你家認得我家又怎樣,你爸算什麽東西?”

錄音戛然而止,陸知行瞳孔微縮,他突然回想起當時白婷婷的細微動作,他只當她是害怕所為,并沒有想到這一層。

陸知行氣血上湧,忍不住低罵出聲:“操。”

陸振川聲音仍然平靜,可這時聽來,怎麽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我們陸家是家大業大,但,這不是你陸知行嚣張妄為的資本。陸家的每一分錢,都是你的長輩親手賺來的,都跟你沒有絲毫關系。你有什麽資格拿家裏的錢揮霍,拿陸家在外張揚生事,看不起別人?”

“你罵人家算什麽東西,那我問問你,陸知行,您是什麽東西?”

“你今天能問出這種話來,改天是不是還要問問我,我是什麽東西,敢這樣跟你陸大少爺講話?”

“陸知行,我問你,是誰給你的膽量,在外面仗勢欺人?”

陸知行此刻被白婷婷氣得要瘋,牙根咬了又咬,陸知行仍舊腰身挺直:“我沒有。”

“你沒有?好一個你沒有。”

陸振川的胸口上下起伏,他低頭,四處尋摸,看到茶幾上盛着水的杯子,當場砸了過去。

“錄音擺在這裏,你還敢撒謊是嗎!”

那水杯遠遠砸來,不待陸知行躲遠,忽然有一道白色身影撲過來,直直撲在他面前。

陸知行猝不及防被人抱住,下一秒,只聞玻璃杯碎裂的聲音,以及一道熟悉的悶哼。

陸知行低下頭,水杯的水順着面前的黑色秀發向下淌,懷中人擡起頭,無色水珠滑過清麗面龐,濃密睫毛上也挂有水痕。

離得這麽近,方才發覺她比遠看更有沖擊力一些。

她不是寒冬臘月的白梅凜冽,她是三月桃花,芳菲嬌豔。

陸知行抱着懷中人,胸腔那顆心髒不知是因為她突然的沖撞,亦或是與她緊密相貼。

再或者,是她不知何時出現,替他挨下她本不該承受的疼痛,總之,它的跳動是前所未有的劇烈。

陸知行覺得喉頭很酸澀,他壓下心中的萬千思緒,卻壓不住那顆破繭而出的念頭。

也許這個念頭已經種了許久,直到這一刻,才徹底鑽出土壤,在他心間發芽。

他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他全部繳械投降。

陸知行的心像被人生生揪着,他忙用手按住她的後腦,也不介意她的頭發是不是還濕着——他明明最讨厭別人身上的濕膩。

他啞着嗓子問她:“晚晚,疼麽?”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陸嬌嬌達成真香成就√,今後他将從陸嬌嬌改名為陸香香,讓我們恭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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