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顧玥回到家不久就接到蘇婷約她打球的電話，不禁感慨戚少澤的行動力。但是想到剛和戚少垣分開，過幾個小時又要再見，目光就從放在書桌上的電影票上移不開。

答應戚少垣明天去看電影的事，她到現在還有些糊裏糊塗的。總覺得這中間的節奏哪裏不對，就好像她本來是考慮電影票應該拿去送人，怎麽最後就變成為了可以聽到劇組群的人唱《威風堂堂》而松口應下了呢？

顧玥想起對方那幾聲“想聽嗎”，仿佛還能在耳中聽到其中帶出的誘惑，默默捂臉埋到書桌上。

這時的微博上，起司蛋撻一群人如同約好一般，同一時間發了一條內容相似的微博——明天的七夕，會有一份意外驚喜送上[微笑]

男神來我碗裏：意外驚喜難道是要開yy歌會嘛[期待]

貓老師的丸子：不會是大神和我女神的那啥啥啥吧←_←

大神今天更博了嘛：樓上那啥啥啥，你到底是說清楚是啥啥啥←_←

最帥和尚我嫁：預感會有大事發生，然而我女神和大神都沒有發博╮(￣▽￣”)╭

我是融化在檸檬裏的那顆冰糖：如果要開yy歌會，求帶上我女神！！

請叫我預言帝：有沒有人和我一樣期待這份大禮是大神和檸檬的公開，比如說，謝謝大家我們在一起了(*￣︶￣)y

長擰黨頭頂青天：我就想知道給樓上點一萬個贊，這個願望會不會實現←_←

坐等長擰畢業：有沒有可能是面基直播，好吧，我知道是我想多了_(:3」∠)_

顧玥看到後，對蛋撻他們生出了一股深深的同情。這幾個人都在坐等明天江城的悲劇，大概誰也不會想到連他們自己都會栽進去。

說起來，顧玥确實挺期待蛋撻的僞音，再配上《威風堂堂》的歌詞，一定會很美好。還有麻瓜小貍萌萌的蘿莉音，應該效果也不錯。

這麽一想，顧玥對明天的電影之行感到輕松不少。

“晚飯不在家吃了？”看到顧玥回來又準備出門，顧爸爸從沙發後探出腦袋。

顧玥點點頭，“那我出去了啊，爸。”

“早點回來。”

顧玥答應了一聲，走到小區門口，看到的又是戚家倆兄弟。戚少澤朝她一揚手，“學姐，真不好意思，我們又見面了。”

顧玥直接忽略他的話中有話，上車。然而，一坐上車才發現中午放在的車上的玫瑰竟然還在，瞥到後面坐進來的戚少澤，不由微紅着臉扭到一旁，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

戚少澤暗暗勾了下嘴角，“熱嗎？”

顧玥臉上的熱度還沒有消下去，聽到他問的這句話，立刻搖頭。

“你怎麽不問問你弟我熱不熱？”戚少澤啧了一聲，“我可熱着呢。”

戚少垣一瓶水扔給他弟，同時關上車窗開起空調。

因為路上遇到塞車，等他們趕到體育館的時候，蘇婷已經等在那裏。

“今天我們換個拍檔打，”做完熱身運動，蘇婷對其他三人說道，“這裏我實力最弱，我和戚大哥分成一組，你們沒有意見吧？”

“真巧，我也想試試和顧學姐一組雙打的感覺。”戚少澤第一個贊成，剩下的顧玥和戚少垣都沒有反對。

交換完拍檔，由顧玥這一組先發球。戚少澤比顧玥更擅長發球，便由他發球。發完球退回到守地，戚少澤轉向顧玥，“學姐和我哥以前就認識了嗎？”

“見過幾次。”顧玥實話實說。

戚少澤一揚眉，他對顧學姐不了解，可對他哥了解啊。以他哥的性格，絕對不是那種會一見鐘情的人，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哥對待顧學姐的态度确實和對其他人不同。“明天學姐有安排嗎？”

蘇婷已經将球打回來，顧玥跑上前幾步接球，聽到戚少澤的話，回擊的反應差點一慢。勉強将球回擊，她往左側看了一眼：“有安排，怎麽了？”

戚少澤“啊”了一聲，愣神之際沒有接到他哥打過來的球。

顧玥沒有怪他分神，撿起球給他重新開球。

戚少澤不好意思地笑笑，一邊發球一邊繼續問：“學姐是要和誰出去啊？”

“學弟想知道這個做什麽？”頓了頓，顧玥微笑着道，“不會是想補償以前婷婷和你一起雙打的敗局，故意讓我分心吧？”

戚少澤被她說的話驚訝到了，這時，對面這組拍檔的球又過來了，他喊了一聲“當然不是”，奮力将球回擊。之後，戚少澤是再也不敢随意問她話，以免被誤認為是“奸細”。

只是，最後的結局還是以他們兩人的失敗而告終。

首嘗勝利滋味的蘇婷并沒有表現得特別高興，在和顧玥去換洗的途中，和她小聲地道：“球品看着倒是不錯。”

自從知道戚少垣就是長樾之後，蘇婷看待他的目光就帶着隐晦的打量和挑剔。剛才在球場上，她沒有以顧玥朋友的身份去對戚少垣問些什麽，而是都在默默地觀察。

一場比賽下來，蘇婷有看到戚少垣在球場上對顧玥的偶爾放水，但大部分都在全力以赴。不過這些在蘇婷看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注意到對方看向閨蜜的那份專注。

“我怎麽看不出球品？”

蘇婷睨了她一眼，沒有再發表意見。

洗完出來，四個人選擇的吃飯地方還是蘇婷推薦的餐館。

蘇婷拿出手機刷到劇組群的微博，悄聲問顧玥這裏面的驚喜是指什麽。得到顧玥的搖頭，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學姐是在刷微博？”蘇婷沒有否認，戚少澤拿出自己的手機，“那我們互關下吧，之前還以為學姐只玩微信呢。”

蘇婷的目光掠向了他旁邊的戚少澤，面上笑意盈盈地應道：“好啊。”

戚少澤點完關注，轉向了顧玥，“顧學姐的微博是什麽？”

顧玥有些猶豫，雖然她和蘇婷一樣，二三次元的微博只有一個。但她的微博，現實中知道的人也就那麽幾個。現在如果和戚少澤互關的話，以他對戚少垣的熟悉，很快就會知道長樾就是他哥的身份。

像是知道她的顧慮，戚少垣代替她把微博名告訴了戚少澤。後者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他哥，手上搜索顧玥的馬甲，一點進去，被顧玥粉絲上的那串數字給驚到了，“原來學姐還是微博大紅啊。”

“咦，這不是我們家辛巴嗎？”剛說完，戚少澤就看到了顧玥的微博中有提到辛巴的那一條，然後摸到了他哥的微博。幾條原創微博掃下來，戚少澤擡起頭，表情怪異地打量了他哥好幾眼。

戚少垣鎮定地視若無睹，遇上服務員将菜端上來，不疾不徐地招呼他們吃飯。

“顧學姐也是說的一手好話啊。”什麽見過幾次，那微博上的互動妥妥地很熟的樣子。而最讓戚少澤想靜靜的是他哥居然還玩過網配這麽新潮的東西，簡直打破他對他哥十幾年的認知。

“玥玥對你說什麽了？”蘇婷感興趣地問。

戚少澤原本想說的，戚少垣淡淡地看來一眼，明智地選擇隐瞞。“我是被阿金和辛巴的相像驚訝到了。”

一想到他哥轉發的那條好巧的微博，戚少澤變得充滿底氣，臉上的笑容一深，用餘光看着他哥意味深長地補充：“當時去買辛巴的時候可不容易呢，顧學姐推薦的鼠糧，辛巴确實喜歡的不得了。”

他就奇怪他哥哪來的愛心去抱養一直肥嘟嘟的倉鼠回來，原來意不在萌寵，而是辛巴二號的主人。戚少澤在心裏暗暗搖頭，甚至忍不住要笑出聲，他哥這一出玩得比學生都要純情了吧。

“你們家的辛巴在哪買的？”提到辛巴，蘇婷來了興趣，“第一次看到辛巴的時候，我都不信還能有這麽相像的兩只，如果不知道是一前一後買的，還以為它們是雙胞胎來的。”

戚少澤報了寵物店的名字，蘇婷遺憾地喝了口飲料。“我覺得下次可以把阿金和辛巴都帶上。”就是小倉鼠之間，估計看不出來對方和自己長一樣。

“好啊。”

顧玥在旁邊聽得無言以對，她和戚少垣才是阿金和辛巴的主人吧，怎麽到他們兩人口中就沒了決定權。戚少垣似有所感，對她輕輕一笑，顧玥什麽感想都淡了。

回去的路上，蘇婷沒有拒絕戚少垣先送她回家的提議。而在顧玥返家以後，她的電話又打過去了。

顧玥疑惑地按下接聽鍵，電話那端的蘇婷直奔主題：“玥玥，大神明天有約你出去嗎？”

顧玥聽到是這個目的一囧，但還是把抽獎的事說了一遍。蘇婷聽完以後，啧啧道：“才一年，你就要抛棄我投奔別人的懷抱。”

“你別亂說。”

“虐狗節啊，你以前都是和我一起出門浪的。現在約了別人，還不許我說了？”

“不是抽到的獎品不好浪費嗎？”顧玥試圖辯駁。

“不想浪費還有轉贈專賣的。”顧玥對這一條沒法反駁，蘇婷在那邊開始正色，“玥玥，你要還當我是你閨蜜，聽我一句話。”

“什麽話說得這麽嚴重？”

“如果明天大神不找你表白的話，咱們和他江湖再見吧。”

今天的相處，蘇婷其實對戚少垣這位大神的感觀并不壞，但這些都要建立在對方真心想要追求閨蜜的前提下。如果不是，那麽，不管是他在言語上還是在行為上表露出的暧昧，都會成為一種渣男的撩妹表現。

“看個電影而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顧玥沒有料到蘇婷說的話确實很嚴重。

“我是旁觀者清。”蘇婷就猜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你們兩個從高三的暑假就認識沒錯吧？”

顧玥肯定後，蘇婷又道：“你們之間因為什麽事斷過聯系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重逢到現在也算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你盡量客觀地給我去回想一下，戚大神對你的表現是不是有暧昧？”

這種事，顧玥怎麽可能客觀地去回想。

“算了，我這麽說吧，他在微博上只和你互動，這個應該可以說明在二次元上，他對你和對其他人不同吧？”

顧玥想以朋友來反駁，可劇組群裏不缺和戚少垣認識幾年的女性朋友，這個理由便站不住腳。

蘇婷把她的沉默當成默認，“那我們再來說說三次元。我和他見過的次數不多，但我和戚小澤經常一起刷游戲。從他那裏，我試探過他的看法，他也認為他哥對你的表現有些不同。”

“所以呢？”

“明天的七夕，以你的性格就算浪費也不會選這種日子和他去看電影。那麽，一定是他說了什麽讓你答應。既然是他選在這種意義非常的節日約你，如果沒點表示的話，對你表現出的暧昧不就是吊着你？”

顧玥再次沉默下來。

蘇婷可不管她現在的心情是不是複雜，最後說道：“我可沒聽過追人會毫無表現地追上好幾個月，才讓女方知道他在追求的，所以，他要是沒有表示，你打算留着到開學嗎？”

作為閨蜜，如果沒有一個好的結果，蘇婷不可能看着顧玥沉浸在這種暧昧中越陷越深。

“你讓我好好想想。”

“慢慢想沒關系，但是一定要想清楚。”

顧玥挂完電話，本來的好心情一朝全毀，變得滿滿的沉重。蘇婷的話，是她一直以來對自己的自欺欺人，現在被打破，讓她不得不去正視這段時間她和戚少垣的種種。

她不是真的對感情毫無所知的人，戚少垣對她的不同，或許一開始沒有想太多，到了後面隐隐約約還是可以察覺到的。只是，她不想讓自己抱有太多的幻想，就一直在催眠自己那不過是朋友之間的照顧和互動。

然而現在，她确實否定不了蘇婷的話。暧昧進行的太長，對方又不挑明的話，到時候她可以預見受到傷害的人會是她自己。

難道真的要在明天做出一個二選一的選擇？顧玥拉開抽屜，将那兩張電影票拿了出來，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