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部靠搏版面出位的片子能好到哪裏去? (7)
時候,她想,一輩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福壽雙全地過完也挺好。
但少女的認知在二十歲那年被徹底打破,她不知道原來這世上竟然有那般矜貴絕倫的男子。
彼時,一場轟動京都的盛宴,紀家接到了邀請函,父親帶着她和哥哥一起赴約。到了會場,她驚訝地瞪大了眼,放眼望去,貴胄滿堂,随處可見高官顯貴、商場精英,就是他紀家在這些人面前也不免淪為陪襯。
事實上,不僅是紀家,所有人都是陪襯,而真正的主角只有一個——安家家主安炳賢!
對“家主”一稱,紀情有些嗤之以鼻,當今社會居然還有這樣封建的稱呼存在,而在少女的腦海中,那個被稱作“家主”的人定然是頂禿背駝、矮小肥膩的老頭一枚,因而她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和不以為意。
叮——
金碧輝煌的電梯門應聲而開,原本都在相互攀談的衆人瞬間沉寂無聲,人人都回頭望去,紀情也不例外。
只一眼,少女的心,怦然而動。
在無數灼熱的眼神中,男人緩步而來,一行一步,閑适,優雅,尊貴。
他穿的不是任何一款名牌西裝,而是傳承了華夏氣脈傲骨的中山裝。一襲白,簡約,古樸,矜華,高貴,嘴角淡淡的笑意如沐春風,但眼裏深沉的黑光卻讓人不敢小觑。
那一瞬間,紀情覺得仿佛看見了童話裏的白馬王子,俊美,優雅,溫潤,如玉。
“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二十年的人生裏,她第一次緊張得手足無措。
男人淡淡看着她,不說話。
少女将那抹淡看作了“淡然”,多年後,她才了悟,那只是“淡漠”——對她的涼薄。
少女蜜粉色的櫻唇被咬得豔紅,望向男人的眼裏倔強與執着交錯,“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安炳賢微微一笑,優雅起身,朝她微微欠了欠身,左手別在身後,右手伸出,标準的邀舞姿勢,高雅得宛如英倫紳士,“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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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那一瞬間,紀情只有一個念頭,她要這個男人,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開始瘋狂生長。
醉人的音樂聲,完美的華爾茲,舞池中,美麗佳人,優雅公子,讓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舞畢,少女一顆芳心,也徹底淪陷。
紀情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成功就是能如願嫁給安炳賢,成為安家名副其實的當家主母、掌權夫人!
即使過程中,她的手段過于陰狠,但她不覺得有什麽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有些東西是要用搶的,否則永遠也得不到!
她一直都是成功者!
思及此處,紀情煩躁的情緒突然就緩和了許多,這時,敲門聲響起。
她對鏡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唇角勾起一個堪稱完美的弧度,一瞬間,方才破口大罵、怒摔掀桌的女人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模樣——高貴凜然,氣質卓荦。
“進。”她淡淡道。
可是,待看清來人後,雨後初霁的心情瞬間被破壞殆盡,一雙美眸被濃濃的陰翳掩蓋,翹起的唇角也不自覺微微下拉,抿成一個刻薄狠毒的弧度。
來人約莫四五十歲的模樣,手端茶盤,頭耷拉着,一身下人服飾,恭恭敬敬将茶盤遞送到紀情面前,餘光瞥見滿地狼藉,心下一緊,态度愈發畢恭畢敬。
“夫人,茶來了。”這一開口,明明是唯唯諾諾的嗓音,卻偏偏好聽得宛若黃莺出谷,紀情心下怒火更盛,眼底劃過一抹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妒色。
當即伸手掀翻了茶盤,滾燙的茶水悉數灑在那端茶之人的身上,那人惶恐地半躬着身體,本來能夠躲開,卻偏偏不閃不躲,任由那滾燙的茶湯澆在她頭頂上,伴随着哐當一聲,瓷制的精巧茶杯茶壺摔了個粉碎。
紀情心下一陣快意,居高臨下乜斜着低眉斂目、俯首躬身的女人,驚呼道:“哎呀,都怪我太不小心了!有沒有燙到妹妹?”
紀情作勢要去替她檢查傷勢,那人卻惶恐一退,“夫人,我沒事。都是我的錯,端個茶盤也不穩,險些燙傷了您。”
伸到一半的手倏然收回,紀情顯然很滿意那人的說辭,幽幽笑道:“都是一家人,這點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
“夫人千萬別這麽說。我只是個奴婢,自知……不配。”一家人?這個女人不就是想看她自貶嗎?那她便順其所願!
只要……能為她的小琪兒換來一方安寧,別說這點委屈,就是要她的命也心甘情願奉上。
紀情卻掩唇一笑,微微眯起的眸中,冷光乍現,“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不過,叫你一聲妹妹也沒錯,畢竟你也為老爺生了個女兒不是?”
齊蘭心下猛地咯噔一聲,低垂的頭倏然擡起,一瞬間,如花般的容貌乍現,即使一身麻布粗衣,年華不複,但依稀可見其年輕時如何風華絕代,雖然如今兩鬓已現斑白,但那種天然質樸、無經雕琢的美卻依舊晃花了紀情的眼,也讓她心中的嫉妒與不甘瘋狂滋長!
“夫人,都是我的錯!請您不要責怪小琪兒,都是我不好,我不好……”齊蘭眼中含淚,慌張地出口解釋,手足無措。
這一副“風韻猶存,梨花帶雨”的模樣又讓紀情心頭一哽,像卡了根刺般,難受至極,想要抓狂!
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當年居然趁她懷孕爬上了安炳賢的**,**快活,第二天還不是被她派人打得半死,沒想到她命倒是賤,非但沒死,三個月後還被發現懷孕了!
她當時聽到這消息,氣得險些吐血,腹中一陣疼痛,羊水已經破了,憋着一口怨氣,她生産的時候大出血,差點就這樣去了,還好她咬緊牙關支撐了過來,可是身體卻落下了病根。
等她做完月子,調理好身體,終于有精力跟那個女人算總賬的時候,安炳賢卻早就将人藏了起來,六個月後,她居然抱着一個女嬰出現在她面前,身邊站着神色淡漠的安炳賢——那是她的丈夫啊!
那一瞬間,她紀情反倒成了外人,那個賤人和他,還有那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嬰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齊蘭是她當初從紀家帶到安家的人,如今,成了一個響亮的巴掌,毫不留情甩到自己臉上,讓她成為安家一族茶餘飯後的笑話談資。
她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曾經,因為嫁給安炳賢,紀情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那個男人一次次的納妾迎新,一筆筆的**爛賬,讓她一顆完完整整的心支離破碎,在安家這樣一個大家族裏,愛情都是鏡花水月,男人的**愛虛無缥缈,兒子跟她不親,只有權力、權勢才是可以倚仗的東西!
因為權力,所以她能夠僅憑一句話就讓這個女人終身為婢為奴,即便生下孩子,依舊沒有名分,連個偏房小妾都不是!
後宅大權握在她手上,就算安炳賢貴為家主也無可奈何,不是不行,而是不能!
安家祖訓,如若正房有所出,納妾收房皆要當家主母點頭同意方可。
那時,她一胎雙胞,皆為男嬰,正房嫡出,對于後宅事務她有絕對的話語權!
也是那個時候,她明白了權勢的魅力所在。
“夫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您要打要罰絕無怨言,請您高擡貴手,不要遷怒小琪兒,我……我給您磕頭了……”說罷,當即重重叩首,每一下都能聽見沉悶的咚咚聲。
紀情抱臂環胸,笑容淡雅,對于齊蘭的舉動亦不置可否,姿态悠閑得仿如在欣賞一場大戲,待到差不多的時候,她輕嗤一聲,興趣怏怏地揮了揮手:“好了,下去吧。”
齊蘭如蒙大赦,一顆提起的心才終于放下,也不管滿地瓷片碎渣,用手匆匆将其一攏,捧到茶盤內,端着顫顫巍巍起身,額際已是一片紫紅,隐隐滲出血珠,她恭敬退出房間。
阖上門的前一秒,她聽見紀情淡淡的話語飄至——“嗓子不舒服的話,倒是可以喝點石灰水,鄉下的偏方,倒也适合你這下賤的身子,不妨試試……”
齊蘭全身驟然一僵。
關上門後,靠着牆壁,淚水在那張曾經風華萬千的臉上肆意橫流。
但,風華,也只在曾經。
現在,她只是一個為了女兒委曲求全,将自尊送人踐踏的卑微母親罷了。
在安家,妾,不如妻,況且她連個妾也不是!
……
“家主呢?”月無情處理好議事廳的爛攤子後,馬不停蹄往主院趕,才剛踏進園子,就看見溟澈支着下巴,手裏拿了根不知從何處撿來的枯草,正百無聊賴地逗着石桌上的小螞蟻。
聽見聲音,溟澈擡頭,一雙桃花眼分外惹人,但卻很不雅觀地抛了個衛生球,朝身後努努嘴,“裏面呢。”
然後又無聊地低頭,玩弄那幾只可憐的小螞蟻去了。
管你是不是護法,地位是不是在他之上,溟澈小爺無聊了、寂寞了、煩躁了,誰的賬也不買!
月無情下意識向後看去,是書房的位置,然後視線回到溟澈身上無奈一笑,倒是不見惱怒,只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這厮典型的蹬鼻子上臉,傲嬌着呢!
“阿钊進去了?”他坐下為自己斟了杯茶,順便也給溟澈的杯子滿上。
溟澈見狀,撇撇嘴,眼中滿意之色甚濃,美人兒真上道,不錯不錯!很不錯!嘴上卻欠欠地答道:“嗯吶,都進去半個鐘了。”
月無情飲了口茶,不再言語,似在思索盤算什麽;溟澈咂咂嘴,繼續玩弄他的小螞蟻。
風過簾動,枝葉撲簌,午後的陽光穿過枝枝蔓蔓,在園中一方石亭內投下斑駁倒影。
亭中,兩個男人相對而坐,一藍衣如水,一紅衣若血,同樣美豔不可方物,他們兀自做着自己的事,不曾交談出聲,亦沒有眼神交彙,但就只這樣出現于同一個空間裏,自成一幅濃墨重彩的绮麗畫卷。
不知道是不是玩螞蟻也失去了新鮮感,溟澈桃花眼一轉,索性将下巴擱在石桌上,一雙大眼直勾勾盯着面前兀自飲茶、神色淡漠的月無情。
“欸,小情兒,你不是能掐會算嗎?那你說說家主跟溟钊會談些什麽?”
月無情飲茶的動作一頓,眼中鋒芒一閃即逝,卻被對面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溟澈捕捉個正着。
月無情直接無視他的發問,淡笑,不語。
溟澈咽了咽口水,清咳兩聲,“那啥……我不叫了,不叫了還不成嘛!”
“我又沒說什麽,你随意。”月無情目光投向遠方。
“嘿,你這家夥,我不就叫了聲小情兒,至于這樣無視我嗎?小情兒~小情兒~多好聽吶!小心神棍當久了,不解風情,讨不到老婆!”
“……”
“哎喲!你就說說吧,家主和阿钊到底在商量些什麽?”
“……”
“月神棍,再拿喬信不信我抽你丫!”
“你敢?”
“咳咳……我、我當然敢!”
“試試?”
“算了,我從不欺負弱小。”
“……”
溟钊出來的時候,臉色明顯不好,他是個克制且冷靜的人,責任心強,使命感重,今日露出這樣一副表情,肯定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并且是他無法完成的。
“阿钊,到底怎麽了?”溟澈瞬間收斂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目露凝重。
月無情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溟钊的眉頭當即又緊了幾分,艱難地沉聲道:“美國黑手黨那邊,甘比諾、盧凱塞、科洛博三大家族聯名遞上邀請函,要求家主赴美共商金三角的勢力劃分問題……”
“不能去!”溟澈和月無情幾乎同時出聲,兩人相視一眼,眸底皆是難掩沉重。
“如今,子彈下落不明,未知毒素的解藥還沒研制出來,家主随時都可能陷入昏迷狀态,黑手黨那三家族根本沒安好心!說不定上回的刺殺就是這三家策劃的!”溟澈氣得一雙桃花眼快要噴出火來,恨不得用手術刀剖了那三家大佬!
“阿澈,你說得沒錯。上回刺殺,這三家就算不是主謀,也必定逃不了幹系!時隔一年,竟然重提金三角的勢力問題,明顯是想借此親自見家主一面,試探虛實……”溟钊面色凝重,然後,轉向一旁正凝眉沉思的月無情。
“月護法,你的意思呢?”
月無情沉吟一瞬,“我說過,不能去。”
溟钊面色一緊,試探着開口:“您是不是……算出了什麽?”
溟澈也緊張地看着他。
雖然,他常說月無情是“騙世神棍”,但月無情真正的本事卻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不說未蔔先知這麽邪乎,但趨吉避兇不在話下。
月無情卻沒有急着回答兩人的話,而是用中指蘸了蘸杯中茶水,就着水漬竟開始在石桌之上寫畫起來,排盤起卦,不一會兒,濕痕婉轉逶迤成滿桌符串,密密麻麻鋪滿了石桌表面,待他最後一筆收尾時,先前寫下的字符卻逐漸蒸發殆盡。
溟钊、溟澈對視一眼,表情凝重,他們知道這叫六壬起卦,跟月無情共事多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了,這點眼力價兒他們還是有的。
六壬,又稱六壬神課,是用陰陽五行占蔔吉兇的一種古老術數門類,與奇門遁甲、太乙神數合稱三式,為三式之首,因壬有王形,為諸易之王,故稱壬學。
據兩人所知,六壬學的演算目的在于——預斷吉兇!
月無情看着滿桌符篆,眉頭越擰越緊。
溟钊、溟澈兩人看不懂這桌上寫的東西,但見月無情的神色,心中咯噔一聲,“怎麽,結果……不好?”
月無情冷聲道:“大兇之數!”
071初露端倪,腹痛就醫
“大兇?!”溟钊、溟澈刷地臉色發白,“那怎麽辦?!”
月無情目光投向遠方,高深一笑,“世上既然有占蔔卦術,能預知吉兇,自然就可以提前尋求化解之法。給力文學網”
溟澈提到嗓子眼兒的一顆心驟然放下,“咳,你怎麽不早說?吓死我了……”
溟钊亦面色稍緩,不複之前的凝重。
“但我還沒說完……”一句話又将兩人剛落下的心倏然提起,“兇兆,究其根本,源頭是在家主這次赴美應邀之行,如若不去,那就是從根本上杜絕了兇禍,一切兇兆都将不攻自破,但這已經不可能了。”
“什麽意思?”溟澈最先沉不住氣。
“有果必有因。”
“月神棍,你能不能把話……”
“月護法的意思是,既然卦象有所顯示,那就說明美國之行避無可避了?”溟钊凝眉沉思,卦象是果,赴美為因,前因後果!
月無情點點頭,目露贊賞,低嘆到道:“确實比有些人聰明多了……”餘光瞥向一旁正努力思考、卻久思未果,急得在原地抓耳撓腮的溟澈。
“啊喂!月神棍,你什麽意思啊?真是太過分了……”沒看到他正着急嘛!居然還有閑情逸致調侃他……等等!
溟澈眼中劃過一抹精芒,“月神棍,你知道如何化劫對不對?!”
溟钊擡頭望向月無情,目露希冀。
低嘆一聲,月無情慢悠悠道:“辦法嘛,不是沒有……”
那一瞬間,像極了騙財訛人的江湖神棍,就差伸兩個指頭出來搓搓,潛臺詞——這個費用嘛……咳咳……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你倒是快說呀!”溟澈決定,終有一天,他會把這個神棍解剖分屍!
月無情輕咳兩聲,面色一正:“其實,溟钊只說對了一半。卦象之所以會這樣顯示,并非說美國之行避無可避,而是當事人強烈的意願趨向所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家主已經決定赴約了,對嗎?”
溟钊目露驚異,“沒錯!”剛才他和家主在書房談論的就是此次出行的相關事宜,家主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叫他進去僅是例行告知和交待安排而已。
“本來最好的化解方法就是拒絕那三大家族的邀約,避免美國一行,自然兇兆得解,可是,家主不會答應。”
據安家事後調查,兩個月前的那次刺殺行動,跟這三個家族都有着莫大的關系,這次就金三角地區勢力劃分這個問題,召集會議談判是假,只怕檢驗安隽煌是否中毒,試探虛實為真!
如果,安隽煌缺席,那麽中毒的事實,不打自招!
所以,無論如何,安隽煌這一趟非去不可!
“不行!我這就去告訴家主,美國不能去!”溟澈的暴脾氣犯了,撇開溟钊轉身擡步欲往書房而去。
“沒用的。”月無情淡淡出聲,溟澈邁出的腳步一滞。
“卦象不會一成不變,一旦被蔔吉兇之人的意願趨向改變,那卦象也會随之而變。但有句話叫,命數天定。據卦象顯示,家主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即生劫。對于生劫來說,最好的化解方法便是順其自然,應劫而生;與生劫相對應的,自然是死劫,在劫難逃這個詞,說的便是死劫!顧名思義,大兇大厄,必死無生!”
“簡單點說,家主美國一行本來沒有什麽大問題,但卻偏偏趕上生劫到來之期,因而兩相交互,糾纏成了難解的死劫!”
“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麽?”溟钊開口。
“找一個女人。”
“女人?!”
“沒錯。她就是家主化劫的契機。”
“可是……茫茫人海,全世界女人那麽多,我們怎麽知道是哪一個?”溟澈想抓狂。
“她和家主有很深的牽絆!很深!”這點,就連月無情都有些疑惑了。
家主不近女色,年近而立之年尚未娶妻,咳咳……就連個女人也不曾有過,在**遍地的21世紀,這等高齡的童男身份堪比四川國寶級別的大熊貓,怎麽可能會跟一個女人有牽絆?!而且還是一種……嗯……深入骨血的牽絆!
而這種骨血,不是雙方所有,而是在第三方的牽引下,也就是說,這個女人不在血親之中,但卻與安隽煌最親近的骨血之間有着千絲萬縷、密不可分的聯系……這……等等!
一個大膽到荒謬的想法自月無情腦海劃過——
最親近的血親、骨血、女人、第三方牽引……
再思及返島那晚,安隽煌提到,幹燥的陽光,腹部……
月無情猛然起身,那麽優雅的一個人,竟失态地掀翻了茶盞,腳步踉跄着往書房方向疾奔而去,他急需要證明某些東西。
只見一襲紅衣驚起,在陽光下宛如灼燒的焰火,急速的身影,只留給另外兩人一片豔麗的衣角,人卻早已消失于通往書房的轉角。
“這、這是月神棍?”溟澈差點驚掉下巴。
那麽優雅矜高的一個人,時時刻刻清淡如風,而今卻如此失态?!開什麽玩笑……
溟钊若有所思,“他肯定知道了什麽……”
溟澈撇撇嘴,目露嫌棄,就知道裝神弄鬼……但一雙桃花眼卻直勾勾盯着書房的方向,好吧……他是有那麽丁點兒想知道啦……
不過,他不會承認滴!
溟澈似猛然想起了什麽,看向溟钊:“子彈去向查得如何?”現在解藥的研制就差這最後一步!
“……一無所獲。”
“什麽?!”安家龐大的情報網,查一個人,輕而易舉,怎麽會……
“照家主當天給出的描述,沒有找到符合條件的女人。”
女人?!又是女人!符合條件……
“身高170公分,右腰後側有一個六芒星狀的胎記圖案,味道……茶花香。”
想起那日安隽煌所作的描述,溟澈心頭一陣怪異,腦海似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卻終究沒能抓住。
“我讓赤炎幫在那片夜街守株待兔,身高170公分的女人本就不常見,再加上後腰有胎記,體味茶花香,無異于大海撈針!如果她是黑手黨那三家派來的人,那……”
“等等!”溟澈雙眼一亮,他終于明白那種怪異的感覺因何而來,一個大膽到荒謬的猜想在他腦海逐漸成型,“把你剛才說的再重複一遍。”
溟钊回想片刻,凝神開口,一板一眼,逐字重複起來:“我讓赤炎幫在那片夜街守株待兔,身高170公分的女人本就不常見,再加上後腰有胎記,體味茶花香,無異于大海撈針!如果她是黑手黨……”
“停!家主說這個女人右腰後側有個六芒星狀的胎記圖案,而且身帶茶花味體香?”
“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還是大問題!”溟澈險些驚得蹦起來,雙眼晶亮,“右腰後側,将近臀部,那麽私密的地方,家主怎麽會知道?再說,一個女人的味道,無論是噴了香水,還是自帶體香,不湊近能聞得到?”
溟钊面色一陣怪異,顯然有些不敢置信,“家主感官異于常人,再加上特殊訓練,夜視能力極強,如若那個女人恰好穿了露臍裝,在那樣漆黑的環境下,家主能看見完全沒有任何問題。至于,這個味道,多噴點香水五米遠就能聞到,不一定非要湊近。”
“不會。假設你的推斷成立,這是個習慣噴很多香水的女人,那她絕不會中意味道清淡的茶花香,盡可以選擇一些濃烈的味道。”
“那你的意思是……”
溟澈壞壞笑開,眼裏邪惡的意味甚濃,拍了拍溟钊硬邦邦的胸膛,活像個說教的長輩,“鐵樹開花,枯木逢春,咱家主的春天不遠咯……”
……
半個小時後,月無情從書房出來,臉色說不清是憂是喜,是悲是樂,反正極其複雜。(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即刻動身,目的地——華夏京都。”
……
與占鳌相差五個時區的四方城,此時早已夜幕初降,和夜輝月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夜辜星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姐,沒事吧?”
“沒事。”
兩人逛了一下午,夜辜星帶着夜輝月采買了不少日用品,期間,她也終于了解到,這半年夜輝月究竟過的是什麽日子!
兩套一模一樣的衣服,有一套是半年前她給他買的,之後他又自己比着買了套同樣的,整個夏天,兩套衣服輪流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從來不換洗。
夜辜星問他,為什麽不買其他款式。
夜輝月聳聳肩,懶得挑。
關于他這半年的生活費來源,夜辜星沒有細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就像夜輝月沒有在她性格上的變化多做糾纏一樣,她相信,他是個有底線的人,大方向不會錯,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20歲的年紀,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應該學會什麽叫“擔當”了!
所以,在這方面夜辜星不擔心,自己的弟弟是什麽樣,她再清楚不過,只是,這小子有事情瞞着她倒是真的,不過,她也不逼他,該知道的時候,她自然有辦法知道。
夜辜星笑着将一個紅色錦盒遞到他面前。
“給我的?”簡約大方的新發型露出少年飽滿的額頭,一雙黑亮的大眼熠熠生光,此刻裏面滿是驚喜,天真得像個孩子。
他伸手接過,目露希冀。
夜辜星笑笑,雙手插在褲袋裏,“不打開看看?”
随着紅色錦盒逐漸開啓,一塊Longines名匠系列L2手表逐漸展露在少年眼前,表鏡上鑲嵌的藍寶石水晶玻璃在街邊霓虹燈下熠熠生輝,鱷魚皮制的棕色表帶不似金屬表帶的厚重古樸,但別有一番少年意氣,青春勃發。
夜辜星知道,他這個弟弟,不圖吃穿,唯獨對手表有着天生的喜好,或者說,癖好。無論是Omega、Rolex、Cartier等高檔名表,還是路邊街攤上廉價的石英表,他都能興致勃勃,如數家珍。
方才逛街的時候,夜辜星早就注意到,路過一家浪琴專賣店時,少年的目光直往那櫥窗裏瞟。
“喜歡嗎?”
沒有意料之中的驚喜反應,少年面色一沉,“我不要。”然後抿緊了唇角,目光艱難地從表面移開,“姐,你在哪裏買的?現在才七點不到,應該還沒關門,我們趕快去退了吧!”說罷,拉着夜辜星就走……
夜辜星笑着拉回他,一雙清泠的眸子染上幾許暖色,“怎麽,怕我傾家蕩産了?”
“姐,沒有必要……”
“好了,下個月六號是你生日,這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放心吧,你姐現在好歹是個小明星,買塊表的錢還是有的。”于森開給她的三百萬支票,投了一百萬進《城上》,一百萬給王直裝修重整世紀風尚,她自己兜裏還揣着一百萬呢!
那顆“藍色維特斯巴士”的價值遠遠不止區區三百萬,不到萬不得已,夜辜星不想動師父留下來的東西,所以,也只是暫時寄存在了于森那裏,并沒有打算要把它賣掉。
“可是,你現在事業才剛起步,需要花錢的地方還很多,”夜輝月咬咬牙,“我不要什麽生日禮物,咱還是去退了吧!”
“好了,拿着吧,你從小就對手表情有獨鐘,現在有條件了,但條件不夠好,姐只能送你浪琴,等以後,姐有錢了,再送你一塊限量版的勞力士。你以前不是常說,每個真正的男人都應該擁有一塊屬于他自己的腕表嗎?”夜辜星一邊說着,一邊取下夜輝月手上原本戴着的那塊,已經陳舊得看不出年份,但時記依舊精準無誤,然後取出那塊新表,親手為他帶上。
笑着擁了擁少年,夜辜星湊近他耳邊,低聲道:“生日快樂。”
原來,這就是親人的感覺,暖暖的,宛如清晨第一抹陽光,前世,這種暖,師父給過,今生,眼前這個少年彌補了她所有的遺憾。
夜輝月笑着回擁,眼中水澤浸潤,卻頑強地不肯落下——他是個男人!
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發誓,這輩子哪怕傾盡所有,也要為懷中的女子撐起一方晴空!
“謝謝你,姐……”
拍拍少年那并不算寬厚的肩,夜辜星替他攏了攏額前耷下的幾縷發絲,“好了,早點回學校,明天一早記得按時去劇組報到,至于學校的課程,大一都是基礎課,不過你可不能随便逃掉,記得找輔導員請假。有什麽問題,給我電話。”
“好!”少年揮揮手,眉目都含着笑,夜色中,身影漸遠。
夜辜星收回目光,眼中暖色驟然褪去,嘴角抿起一個淩厲的弧度,手中黑超利落往鼻梁上一架,疾步向燈光昏暗的小巷走去。
行至一條昏黃無人的後街,她腳步一滞,冷冷開口,“跟了一下午,不累嗎?不如出來見個面,也讓我請你們喝杯茶?”
風過無痕,鴉雀無聲,沒有人回應。
夜辜星冷冷一笑,淡淡道:“孬種才藏頭露尾。”
“你這個娘們兒,罵誰是孬種?!”
“就是!嘴巴放幹淨點!小心我們海龍……哦不,暗夜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夜辜星眉間一動,轉過身,巷子口便轉出兩個男人,一個刀疤臉,一個三角眼,刀疤臉約莫三十來歲,三角眼二十來歲,兩人胳膊上都紋着刺青。
“喲!山哥,這妞兒眼睛還真毒,知道我們跟了她一下午。”三角眼朝刀疤臉嘿嘿一笑,“你說,她不是看上咱哥兒兩個了?想讓咱們一起伺候伺候?”
刀疤臉桀桀一笑,臉上碗口大的疤愈發猙獰恐怖,一雙色眼将夜辜星從頭看到腳,視線流連在少女纖長白皙的大腿上,“真是個尤物!”
夜辜星後退一步,将自己隐于暗處,隔斷了兩道肆意而淫邪的目光,心下微微懊惱,早知道她就穿長褲出門了!都是貪涼惹的禍!
“你們……是暗夜會的人?”少女的聲音清清淡淡,仔細一聽,似乎還散發着冷意。
“知道怕了吧?!暗夜會可是這片區的老大,乖乖把錢包、手機、銀行卡拿出來,然後脫光了陪哥兒兩個爽爽,否則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京都三十二個區,三大龍頭幫派,分別為赤炎、玄武、青龍,除此之外還有數不清的小勢力,而海龍會,或者說如今的暗夜會,只是一個介于兩者之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幫會勢力。
天子腳下,華夏政治的中心,黑道風險多大可想而知,但利利益往與風險成正比,否則這些勢力也不會選擇在刀口底下讨生活,随時把命系在褲腰帶上!
每個勢力都會有自己的轄區範圍,而夜辜星所在的這片兒恰好歸如今的暗夜會管。
夜辜星沒有理會兩人的挑釁叫嚣,只是安靜地看着,此刻眉心輕擰,即便金蟬脫殼,解散了海龍會,但有些問題依舊存在!
偏安四方城一隅絕不是長久之計,暗夜會想要迅速壯大,在現有三大幫派的高壓之下根本不可能,除非避其鋒芒……看來她要另謀出路了!
“說吧,你們是誰派來的?”少女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低沉和緩,仿如閑話家常,兩人一時怔愣。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夜辜星卻已經邁步向兩人靠近。
這讓兩人又是一愣,平時在這一片區打着暗夜會的旗號,勒索恐吓的事幹多了,見了他們的人不是躲就是逃,見慣了怕他們的,還真沒見過這麽有恃無恐的,居然還大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