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部靠搏版面出位的片子能好到哪裏去? (11)
了口氣,沒有危險情況就好,抽到一半槍又妥妥揣回衣兜裏,手上的動作卻猛然一頓,像被吓了一大跳,反身朝溟澈:“你、你再說一遍?!”
“好、好像家主有兒子了……”
“你、你、你說什麽?!”
月無情端着杯咖啡悠游走過兩人身邊,眼角都未曾施舍,只輕飄飄留下一句:“大驚小怪。”
溟澈、溟钊對視一眼,趕緊追上去——
“月神棍,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月護法,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小情兒……”
“護法大人……”
……
風過雲動,北深高速屬京都外環高速路,因彎道多,彎路急,一般駕駛員為安全起見甚少會選擇這條道,加之半面臨山臨谷,住戶甚少,因而鮮少人至,但今天這裏卻霎時熱鬧喧騰起來。
淩晨五時許,京都市朝陽分局接到一農民報警,稱外環北深高速路北段發現十餘具屍體,死者皆身穿黑衣手持槍械,現場發現血跡和槍戰過後的痕跡。
随即,朝陽分局重案組悉數出動,趕往此地。
盯準苗頭的各路媒體也聞風而至,一時間,人煙稀少的北深高速路上,驟然炸開了鍋。
“據現場記者發回報道,今日淩晨有外出農作的農民報案,稱京都外環北深高速路段發生槍擊死亡事件,記者趕到現場的時候,警方已拉起警戒線,但是仍然可以發現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十二具屍體,法醫初步認定這十二人死于槍擊……這是京都市,近十年來,發生的最大一起槍擊死亡事件……”
“媽的!”于森一腳踢翻電視,面色陰翳,王直坐在一旁,臉上也挂了彩,夾着香煙的右手微微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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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響起,驟然劃破滿室凝滞的氣氛,王直接通,“……好。”
“如何?”于森面色冷寒,心一直在下墜。
“……還是沒有找到人。”王直艱難地開口。
“廢物!都是廢物!整整一晚上,怎麽會連個人也找不到?!”
“森哥,小姐她會不會……”
于森目光陡然一厲,好似白晃晃的刀刃向王直面門直直插而去,“閉嘴……”
“那……昨天活捉的那些人……”
“殺了。”
王直渾身一震,但于森的話還沒說完——
“把頭割下來,送到向既面前。”
王直頭皮陡然一麻。
……
“家主,已經找到了。”溟钊躬身回禀,雙手将琉火戒奉上,但餘光卻不由自主瞟向那抹斜倚窗邊的纖細背影,視線緩緩落在女人尚且平坦的小腹之上。
就是這個女人,能夠讓家主出手相救,并且還幸運地懷上了安家的孩子?
安隽煌的不近女色是整個安家知之不言的秘密,而這個女人究竟有何特別,竟能讓家主刮目相待?
溟钊打量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貨品,夜辜星倏然擡眸,眼底冷光一閃即逝,一瞬間殺意彌漫,溟钊全身一凜,面色微變,好強的殺氣……
思及北深高速路上那橫七豎八的十二具屍體,他早在警方出動前就已經處理過現場,發現十二人中只有一人身體裏的子彈是從家主的配槍射出,那其餘十一人……
頓時,溟钊望向夜辜星的眼神裏帶上絲絲敬畏,那這個女人的槍法……
夜辜星緩緩收回目光,視線繼而落到男人手中那枚精巧的尾戒之上,沒錯,就是她在王石車裏發現的那枚……
眼底劃過一抹了然,看來這個男人能找到她,然後救下她并非偶然,應該是當初兩人在車內打鬥的時候,他無意中……或者刻意,落下的,裏面肯定裝了追蹤器之類的東西。
溟钊躬身退出,安隽煌卻拿着戒指朝夜辜星走來,在她怔愣的當下,竟不由分說将戒指套上女人纖長白皙的右手無名指,夜辜星猛然抽回手,卻發現怎麽也取不下來了,眼神不豫地直視眼前男人,伸出手,怒道:“你套上的,你取下來。”
男人卻伸手将她的手捂在自己掌心,薄凉的溫度從男人掌心傳至她的掌心,竟讓她一時怔愣。
“琉火戒,熱感應,可以保護你。”
夜辜星秀眉微挑,裏面竟有熱感裝置?人一戴上,皮膚的溫度傳遞到戒指表面,變相成為一個追蹤定位器,這個男人的意思……
要派人保護她?
“不要懷疑我的目的,我只是……”男人鷹隼般的目光掠過她尚且平坦的小腹,“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夜辜星眼神微暗,目光也停在自己小腹之上,難道還真有血脈相連這回事?
“還有你。”
夜辜星一愣,還有她?
什麽意思?
很親近的感覺……除了孩子,還有……她?!
“你……”她發現在這個男人面前,很多時候,她都會啞口無言。
男人伸手撫上她的小腹,夜辜星全身雞皮疙瘩驟起,下意識往後一縮。
但男人另一只大掌強勢地托住她後腰,堅決不讓她有絲毫退縮,一雙黑眸谲光湧動,黑若蒼穹,眉心一皺,“你要學會适應我。”
夜辜星忍住想翻白眼兒的沖動,氣極笑問:“可我為什麽要适應你呢?”
“你是我的。”男人理所應當,沉沉出聲。
夜辜星瞠目結舌,這回是一萬匹……不,十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踐踏一地落花……
她壓下心頭的郁悶,放緩聲調,試着跟眼前這位霸道大爺講道理,“是,我承認,那晚我那啥……沒經過你的同意,都是我不對,我的錯,我趁人之危,然後一不小心,我們就有了孩子,可是這并不能說明什麽啊?你還是,我還是我,呃……孩子算是我們共同的吧,可你不能說,我是你的啊!”
她覺得自己簡直可以去當談判專家,這有條有理的……
男人一雙黑眸愈發深邃,擰了眉,大掌在她小腹處來回摩挲,像把玩一件上好的瓷器,夜辜星頓時脊背發麻。
“孩子,我的;你,也是我的。”
夜辜星簡直想暈倒,“是!我承認,孩子是你的!你是孩子的父親!我是孩子的母親!雖然我們之間有了這層牽連,但我們還是獨立的個體,并沒有什麽關系!說白了,我不喜歡你,我們之間除了孩子,什麽都不是!明白了嗎?”
男人神情一滞,黑眸中一閃而過受傷的神色,淡淡的,宛如青煙,夜辜星別開了眼,但那種冷漠深處那絲絲受傷的神色卻在她腦海清晰浮現。
她暗罵一聲——他媽的,撞了鬼了!
深呼吸,轉過頭,試圖解釋道:“那個……我不是說你不好,相反,你很好!是我自己……我們……”夜辜星再度無言,兩手比劃着,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像洩了氣的皮球,怏怏地坐着。
天吶!快來救救她吧……
男人眼中卻倏然一亮,像灑了水的冰晶,光輝驟顯,低低道:“嗯……我很好。”
夜辜星見他附和自己,心想他終于想通了,面上一喜,卻被男人接來下的話驟然打回原形——
“所以,你是我的。”
她真的很想兩眼一翻,就這樣去了……
其實,無怪乎夜辜星現在隐忍不發,她覺得那晚,是她趁人之危,強上了人家,現在人家不僅不計前嫌救了她,還承諾要護佑她……肚子裏的孩子平安,這個怎麽看都是她不對理虧在先,這男人啥錯都沒有。
這樣想來,也難怪她沒有底氣,任這個男人予取予求了。
“呃……安先生是吧?我對那晚……”
“煌。”
“安先生,你先聽我……”
“煌。”
“安隽煌,你到底有完沒完!說得好像你吃了多大虧似的!老娘一個黃花大閨女,沒名沒分就跟你有了孩子;還有那晚,明明是老娘在上面累死累活,你躺在地上裝死人,再怎麽說都是我比較虧好吧?!”
“我也是。”
“哈?”
“第一次。”
“呃……”
“你不虧。”
“嗯?”
“你是我的,有名分。”然後,一把将人打橫抱起,向大床走去,“這回……我在上面,你不動。”
“……安隽煌,你、你無恥……”
“恥?那是什麽?”
“……”
當然,最後男人還是不甘不願把人放了下來,夜辜星面沉如鍋底。
可她終究沒有拒絕安隽煌的那枚尾戒,可以說,這是她目前最有力的護身符——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的身份絕不一般,如今三合會虎視眈眈,她随時都有危險,她若是一個人還好,這點危險很容易應付,但現在她肚子裏還揣着一個呢,不得不小心謹慎,而這個男人是她目前最大的倚仗。
在三合會收手前,她不會拒絕這個男人的庇護。
命最重要,至于這小東西,生就生吧!
看來,是時候召回夜組散落在外的其餘十五人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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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威懾衆人,心悅誠服
叩叩叩——
“進。”
月無情推門而入,一擡眼,只見面容酷戾的男人斜坐于巨大的黑色辦公桌後,宛如傲視天下、指點蒼生的王者。
窗外夕陽餘晖,為沉凜壓抑的書房鍍上一層橘紅的光亮,男人半張側臉隐于光輝之下,霎時溫軟了棱角,卻不期然帶上幾絲邪魅。
魔前菩提相,佛前修羅色!
“走了?”只聽男人沉沉開口,冷漠入骨,但目光卻望向窗外,仿佛穿越了山山水水,染上幾許暖薰,柔化幾縷秋色。
“已經出了遠郊。”
“召回司擎胤和洛笛。”
月無情神色微訝,略一颔首,“是。”
“最遲明天。”
“……是。”
月無情算到了開頭,卻還是沒有料到結果,他只知道那個女人懷了安家的孩子,與安隽煌之間有了一層抹不去的血緣牽絆,但他卻萬萬沒想到那個女人竟能讓安隽煌看重至此——安家四大護法居然為了她,一連被召回兩個!
“月護法,家主有何吩咐。”見月無情從書房出來,溟钊上前詢問。
“聯系往生島,明天太陽落山前,司擎胤和洛笛要站在家主面前。”
“什麽?!”溟钊頓時覺得自己幻聽了,司護法和洛護法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在往生島上檢閱新一批殺手,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
“讓溟烨接手往生島的事務,司擎胤和洛笛非趕回京都不可。”
溟钊目露怪異,一個荒謬的想法自腦海閃過,他試探着開口:“召回兩位護法應該跟那位姓夜的小姐……沒關系吧?”
月無情給了他贊賞一笑,“恭喜你,全中。”說罷,轉身離開,一襲紅衣袅袅,青絲如瀑,漸行漸遠。
獨留溟钊一個人,風中淩亂。
直到手裏大紅滾金的奢華請柬滑落地面,他才驟然回神,連忙拾起,朝書房而去。
“進。”
“家主,紀家剛才派人遞上請柬,這個月21號在紀家老宅為您接風洗塵,這……”
安隽煌眼波微動,本就漆黑的瞳孔愈發深邃了幾分,一道冷光倏然劃過其眼底,只聽男人凜冽的聲音在巨大的書房內緩緩響起:“舅舅的耳目真是越來越靈了……”
似喃非喃,似嘆非嘆,明明沉靜若水,卻偏偏讓人聽出了其中暗藏的洶湧詭谲。
溟钊脊背一僵,龍之逆鱗,觸之必怒!
安家幾年未歸,紀家倒是愈發猖狂大膽,竟敢挑釁安家權威,私自窺探家主行蹤!照目前來看,為了夜小姐和小主人,家主長留京都的可能性很大,安家回歸,紀、江、秦三家現有的平衡勢必打破,到那時,又将迎來一場血雨腥風……
如若溟澈那厮在場,肯定又是一副躍躍欲試、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還好,被派去當了司機,整個別墅聒噪聲全消。
當然,能讓溟澈心甘情願驅車送行的人,除了安隽煌,不作他想,而送的,不是夜辜星還能是誰?
正趕上中心區下班高峰,溟澈已經踩了好幾腳剎車,速度堪比龜爬。這對于一向開慣跑車,不管不顧橫沖直撞的人來說,是件尤其煩躁的事情!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副駕駛上,呼吸平緩,姿态悠游的夜辜星,對于眼前堵車盛況,她看在眼裏,卻面不改色,眼底無波無瀾,絕無一絲煩躁的情緒可尋。
這份養氣功夫,溟澈甘拜下風,對這個女人的好奇指數也是蹭蹭往上,瘋漲不停。
“他媽的!要不要堵成這樣啊?!”溟澈神情懊惱,但餘光卻不動聲色落到身旁淡漠如水的女人身上。
夜辜星沉默,眼觀鼻,鼻觀心,充耳不聞。
“你說怎麽就那麽堵呢?”
“……”
“唉!真是太堵了!”
“……”
“呃……這速度快趕上鼈爬了……”
“好吵。”
“呃……”
溟澈目光落到她小腹上,眼底八卦火光正熊熊燃燒,厚着臉皮,試探出聲:“你跟家主是怎麽認識的?啊!我猜那天晚上一定發生了很有趣的事情……”
夜辜星淡淡莞爾,不語。
從頭到尾,任憑溟澈如何套問,夜辜星皆三緘其口,某人表示相當郁悶。
下了車,目送溟澈走遠,她一個閃身,順勢轉進一條小巷,待她七拐八拐出現在另一個巷口後,先前白T黑褲的清純女孩兒俨然變成了重金屬朋克女——黑色的緊身皮衣皮褲,将女子高挑完美的曲線悉數勾勒;造型誇張的太陽鏡遮擋住她大半張臉;一頭黑發随風自動,輕揚狂烈;赤焰紅唇,香豔頹靡。
只是腳下一雙黑色平底鞋跟整體機車朋克的感覺有點不match,但卻絲毫無損女子的魅力,往那街口一過,此起彼伏的口哨聲響起。
眼看太陽就快落山,夜辜星掏出方才新買的電話,“于森……”
夜辜星前腳剛踏進暗夜會總部大門,便撞上了迎面走來的王直,她正欲開口,卻見王直目不斜視從她身邊掠過。
呃……她這是被徹底無視了?
“起開!別擋道兒!”沒看他正急着去接小姐嗎?!天知道從昨晚到現在他過的是什麽日子!沒直接被于少強大的冷氣壓凍成冰棍兒他就謝天謝地了!
“诶,我說你……小、小姐?!”王直張大的嘴巴可以塞下個鴨蛋。
也難怪他認不出人,平時夜辜星穿着随意,簡約幹練,手段果決,雷厲風行,說實話,見識過她如何對付白霜霜、如何拖垮楊江,還有如何解決蔡飛象那些人後,潛意識裏,他就沒把這個女人當女人來看!
這天底下,不說女人,就是男人也甚少有能及得上她的!
可是如今,這個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竟然如此……香豔,如此……狂野地出現在他眼前,不傻才奇怪!
“于森呢?”女子清泠的聲音傳來,王直倏然回神,特麽真想抽自己兩耳光!
随即眼裏爆發出一陣欣喜,“小姐,你可終于回來了……”
待進到書房夜辜星才真正明白王直的意思,看那滿地的狼藉,可想而知于森發了多大的脾氣。
輔一進門,那個男人便迅速迎上,目光将她從頭到腳、來來回回掃視了不下五遍,猛然松了口氣,幸好沒有受傷……
鼻翼微動,淡淡的血腥味萦繞,混合着藥物的氣息,很難單憑人的鼻子聞出來,但于森聞到了,目光倏然一緊,“你受傷了?”
夜辜星擺擺手,“小傷,已經處理過了。”而後不再給于森任何詢問的機會,直入正題,“事情調查清楚了嗎?”
于森氣息陡然一冷,繼而開口道:“前天淩晨,我們安插在碼頭的人傳來消息,發現有一大批身份不明的人以旅行團的形式入京,那時我還沒往三合會身上想,後來經過調查發現,這個旅游團是從雲南省出發北上,途中卻不作絲毫停留,直達京都。記得華叔講過,三合會在雲南有一部分隐藏勢力。我當即派人去查這個旅游團的落腳點,沒想到卻撲了個空,後來接到王直的電話,才立馬調頭趕去藍魅。”
“東西保住了嗎?”
“小姐放心,”王直嘿嘿一笑,邀功似的拍打着自個兒那不算強壯的胸膛,“有我王直出馬,炸死三合會那群龜兒子!閣樓上的東西一分不少!”
夜辜星點點頭,眼裏一閃而過滿意之色,“辛苦你了。”雖然王直說得輕松,但她清楚,過程一定極其危險,不說其他,就是那威力強大的TNT一不小心很可能連埋炸藥的人自己也會送命。
這個任務本就帶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味,如果于森沒有及時趕到,威力強大的TNT一旦被引爆,整個藍魅都将化為灰燼,那王直也……
其實,這也是對王直一種變相的考驗。衆人皆知龍王愛鑽,收藏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頂級名鑽,金庫一定非常可觀,但龍王愛財也是出了名的,他的收藏除了他自己,就連最親近的好兄弟謝志華也無緣得見,随着龍王的死,這筆巨大的財富也成了一個未解之謎。
不是沒有人在這上面動過心思,試圖尋找這筆巨財的下落,但皆以失敗告終。而于森的态度一直都是聽之任之,反正我找不到,你們要找随意。
可是,沒有人知道,這筆巨額財富就藏在藍魅酒吧三樓閣層的一個密室之中,一次很偶然的機會,卻被夜辜星發現,随後她告知了于森。
也就是說,知道這個金庫所在地的人,只有夜辜星和于森兩人。在昨晚那樣千鈞一發的時候,王直臨危受命,夜辜星把具體位置告訴了他,面對如此巨大的誘惑,王直盡可以随便拿走其中一樣,也足夠他下半輩子優渥富足、衣食無憂,但他沒有這樣做,而是完全按照夜辜星的交待将炸藥埋好,已經做好了必死的心理準備。
經此一役,夜辜星才算徹底相信了他,也就是意味着,王直獲得了進入暗夜會高層核心的資格!
很多年後,回想當初,王直依舊無比慶幸,憑着一股子沖動熱血他做出了人生中最正确的決定,也是這個決定讓他站到了最強者身邊——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
“看來,幫會裏面出了內奸。”女子淡淡的聲音響起,聽不出喜怒。
于森面色陡然一沉,王直卻目露驚訝地看着她,“小、小姐,你是怎麽知道的?”
其實這個不難猜。密室的具體位置雖然只有她和于森知道,但有些苗頭聰明人一看就能抓住,比如,當初遣散海龍會的時候,大筆的遣散費從何而來?再比如,重新洗牌後的暗夜會放棄了在自己勢力範圍內收取保護費的權力,那整個幫會運轉所需的龐大開支從何而來?
從以上這些端倪出發,很容易就能聯想到龍王那筆秘密之財。但這個看出端倪的人一定要對暗夜會的日常運作、投資動向、資金流轉非常清楚,由此推斷,必定職位不低,說不定還是于森身邊親信之人。
“人抓到了嗎?”
王直餘光瞟向一旁面色冷沉的于森,見他沒有開口的打算,咬咬牙,還是由他來說吧——
“抓到了,是……于少的親信,大川。”
大川這個人,夜辜星有點印象,是個高高壯壯的硬漢,看上去倒像個忠心老實之人,是于森的左膀右臂。
所以,于森才這般懊惱,恨不得将那個吃裏扒外的叛徒碎屍萬段!
不動聲色将于森的表情盡收眼底,夜辜星意有所指:“沒有罪大惡極的叛徒,只有識人不清的領袖。”
于森表情一僵,目露慚愧,薄唇宛如鋒刃。
“小姐,我……”
夜辜星擡手,“不用說抱歉,完全沒有必要。黑道這條路,背叛是家常便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再說什麽都無濟于事。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如何将損失降到最低,以求,利益最大化。”
于森瞳孔一縮,若有所思,王直卻聽得稀裏糊塗,這個……背叛還能有利可圖?
“把人帶上,去城北碼頭。”剩下的事,相信不用她多說,于森自會明白。
繼而轉向王石,問道:“上次生擒蔡飛象的時候,讓你帶回刑堂好好伺候的那個女人怎麽樣了?”
“……還活着。”但離死不遠了。
“把她一起帶上。”
夜辜星看了看時間,她沒有忘記答應蕭慕凉的事,正好一起解決了周琳這個女人,養着,她嫌費糧。
說罷,便先和王直驅車趕往城北碼頭,于森隔半個小時後再從總部出發。
夜色漸深,華燈初上,今夜,注定不會平靜。
……
“唔唔唔——”周琳像貨物一樣被裝在麻袋裏,袋口緊系,然後被人扛上車,扔進了後備箱,汽油的味道夾雜着汗臭、腳臭撲面而來,她險些窒息。
視線稍移,就在麻袋的旁邊堆放着一大堆臭襪子,不用說,這是王直的車,那堆襪子的主人除了他不作另想。
周琳覺得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了,她想張口呼救,但是嘴被膠布粘住,她拼命呼吸,發現吸進去的空氣惡臭無比。
整整兩個星期,她被關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第一天,她被綁在刑架上,沒有飯吃,沒有水喝,屎尿全部兜在了她的褲裆裏,她喊破了嗓子,可是沒有人回應,眼前一片漆黑。
第二天,依舊沒有人來,一束強光燈直直射向她,刺眼的白光讓她看不清身在何處,只覺得眼睛針紮一般疼,她覺得自己快要瞎了。
第三天,就在她嚴重脫水,瀕臨死亡的時候,終于有人來了,遞給她一瓶散發着尿騷氣味的黃色液體,她目眦欲裂,死也不碰,來人卻一言不發轉身離開,她甚至連來人是誰也沒看清,因為眼前已經是一片銀灰——她的眼睛,壞了。
第四天,在死神的威脅之下,她妥協了,将那瓶黃水喝得一滴不剩。
第五天,她被狗叫聲驚醒,睜開眼什麽也看不清,只隐約中感覺有幾條黑影向她沖來,當肉被惡狗尖利的牙齒撕扯下來吞咽進肚子裏的時候,她瘋狂地掙紮、試圖擺脫這些畜生,但最後全身沒有一處好肉。
第六天,……
第七天,……
她覺得十八層地獄都沒這麽恐怖……
在巨大的痛苦中,她想起了蕭慕凉,她變态地臆想,如果浸了辣椒水的皮鞭一下下抽打在男人雄壯的背部肌肉上,她就是主宰,她就是女王,那個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被她踩在腳下,踏入塵埃!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她身體的疼痛,心中的恐懼!
車停了,她被人拎出後備箱,重重扔在水泥地上,一聲悶響,後腦勺着地,周琳兩眼發花。
“解開。”
她聽見一個女人淡漠至極的嗓音,帶着冷戾和肅殺,仿佛踩着森森白骨,死亡的氣息向她撲面而來。
王直抽出随身攜帶的小刀,割開袋口,只覺一陣惡臭撲面而來,他鐵青着臉倒退數步,才堪堪忍住幹嘔的沖動。
而夜辜星早就避開了老遠,這個女人她看一眼都覺得惡心,還是別髒了她的眼。唔……對胎教也不好……
餘光瞥過,夜辜星還是稍稍震驚了,這個滿臉齒印、全身是血的女人哪裏還是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高傲經紀人?垃圾堆裏随便撿一樣東西,可能都比她幹淨,即使隔了這麽遠,那股屎尿夾雜的騷臭味還是隐隐可聞,她朝王直交待一聲,趕緊出了倉庫。
夜色将晚,城北碼頭的工人也都收工下班,四周空曠,人煙罕至,只剩一座巨大的廢舊倉庫聳立江邊,而夜辜星轉身從倉庫出來的時候,恰好撞上赴約而來的蕭慕凉。
男人黑衣黑褲,雙手插在褲兜裏,眼裏是冷漠的疏離,薄唇緊抿,隔了深重的夜色幽幽望向她。
“人呢?”本來他是不打算來的。
自己花了那麽多錢聘請私家偵探,找了整整半個月,始終沒有周琳的下落,他不相信夜辜星能把人找到。
周琳那個賤人,他絕對不會放過她!所以,他還是來了!
看着男人眼底逐漸積聚起的陰翳和狠決,夜辜星笑了,眼中譏諷之色一閃而過,挑眉問道:“就算你找到她了又能怎樣?打她一頓?還是找個男人強奸她?”
“我會殺了她!”蕭慕凉咬牙切齒!他一輩子都毀在了那個賤人手上!逼他走投無路,最後竟不得不選擇自殘;強迫他注射毒品,讓他想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最後還出賣他,把他送到了蔡飛象手裏……
夜辜星眉眼一厲,近身逼問:“你說什麽?”
“我說——我、會——殺、了、她。”蕭慕凉眼底劃過一抹癫狂的恨意,霎時席卷起恨意的波濤——洶湧,澎湃,帶着勢不可擋的淩厲決然!
“好,我給你這個機會。”夜辜星兀自笑開,拿出一把手槍放進男人手裏。
指尖的觸感帶着鐵血氣息的冰涼,瞳孔猛然一縮,蕭慕凉擡頭,看着夜辜星的目光像在看一個瘋子,一個傻子!
沒有理會男人精彩且複雜的眼光,夜辜星雙手下意識攏在小腹處,向前兩步,剛好與蕭慕凉錯開身,側首斂眸,“我,給你這個機會。”
一個殺人不用償命,也不用坐牢的機會,只需要輕輕扣動扳機,砰——
“人就在裏面,選擇權在你手裏。”
說罷,不再理會男人是什麽表情,徑自朝江邊碼頭的位置走去。
解鈴還須系鈴人,蕭慕凉,這是我能為你做到的最後一步。今後的一切,還要看你自己能不能邁過心裏那道坎……
這是前世葉紫想做卻不能做的事,今生,就讓夜辜星來做。
也算是,不枉你記挂她的一場情分……
十分鐘後,槍聲響起,劃破夜的靜谧,然後第二槍,第三槍……
站在江邊,夜辜星突然笑了,如釋重負。
喃喃道:“慕凉,恭喜你,得以重生……”眼中似有千般情緒翻湧,卻最終被理智壓下。
她知道,從明天起,蕭慕凉再也不會是曾經的蕭慕凉了……
腳步聲漸近,王直在她身後一步遠的位置站定,“人已經走了。”
夜辜星輕“嗯”一聲,“那個女人的屍體,丢進江裏喂魚吧……”
王直神色一凜,“是。”
蕭慕凉走後不到十分鐘,于森到了,整齊劃一的五輛車,挾裹着鐵血森然的氣息駛來。
一群黑衣人訓練有素地從車裏步出,押解着被五花大綁的大川來到夜辜星面前,一腳踹在其腿彎處,撲通一聲,大川目露憤恨地跪下。
“唔唔唔——”嘴巴被膠帶封住,他只能發出嗚咽聲,眼底惱恨的火光似要将眼前這個女人焚燒殆盡!
于森從黑衣人中間步出,來到夜辜星身邊,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落入周圍所有人耳中:“小姐。”
王直沒什麽大的反應,他早就看出于森以眼前這位馬首是瞻,認其為主,而這位的鐵血手腕也确實讓人嘆服,心思之深,謀略之絕,手段之狠,讓于森這樣的男人亦甘願俯首稱臣!更何況是他呢……
當他對夜辜星的稱呼從“嫂子”轉變為“小姐”的時候,王直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但是聽在跟随于森一起來的那群黑衣人耳中,除了驚悚,就只剩下不敢置信了。
老大居然用那麽恭敬的語氣喚一個女人“小姐”?!高傲的獵豹臣服在一個女人腳下,這還是他們誓死追随的那個人嗎?!
失望、憤怒、痛心,所有負面情緒在他們眼中翻湧。
于森低着頭,沒有說話,任憑那些質疑的目光悉數投放在自己身上,巋然不動。
而這時,夜辜星動了,只見她踱步到大川身邊,伸手将其嘴上的膠帶撕下,頓時憤怒的咆哮聲在寂靜的江邊響起——
“你們這群廢物!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向老大會為兄弟們報仇的!來呀——”
夜辜星一腳踹向他心窩,力道之狠,竟将人踹到一米遠,收回腳,一個翻手的動作間,竟輕而易舉奪下了其中一個黑衣人手裏的槍械,直指倒地不起的大川——
“說,你的同夥。”
而那個被奪了槍械的黑衣人還在呆滞狀态,怎麽他握在手裏的槍會到了那個女人手裏……
可怕的是,他竟然一點也沒察覺到,好像一陣風過吹過,他手心一輕,槍就沒了……
将夜辜星的動作看在眼裏,所有黑衣人頓時沉默——這個女人不簡單!
這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頭。
而于森和王直的焦點卻是放在夜辜星诘問出口的那句話上——同夥?!
大川居然還有同夥?!兩人将目光不動聲色放在那群持槍而立的黑衣人身上。
于森皺眉,眸色陰晴不定,這些都是跟他多年的心腹,怎麽會……
而王直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