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部靠搏版面出位的片子能好到哪裏去? (17)
中一抹柔光閃過,其中的真誠展露無遺,伸出手,五指纖纖,修長白皙,“你好,我叫夜辜星。”
方薏茹,也就是那名最先擠到人群前方,頭戴粉紅鴨舌帽的女生,愣愣地,目光一滞,還是身後的同伴看不下去了賞她一拐肘才堪堪反應過來,連忙伸出手,“你、你好!我、我叫方薏茹!那、那個……請問你是小紫衣嗎?”
少女的聲音不複之前吆喝時的尖銳,此刻染上了淡淡的羞澀以及忐忑。
夜辜星笑容不變,只是稍稍側了側身,陽光下,露出半張線條明快的精致側臉,繼而挑眉一笑,眼中狡黠之色頓顯,朝那群女孩兒笑問道:“怎麽樣?像嗎?”
“呀!小紫衣!真的是小紫衣!”博主“我是紫衣控”曾經爆出了一張小紫衣清晰的側臉照,就是這個角度!
“女神!女神!我終于見到你了!好開心,好激動呀!”一名女孩兒擠上前來,抓過夜辜星的手,牢牢握住,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我是陳靈犀,女神可以叫我嘻嘻……”
“我是陳一通,女神可以叫我哈哈……”
兩個妹子都激動地伸出手,如出一轍的眉眼讓夜辜星微微挑眉,這兩人竟然是雙胞胎!
心有靈犀一點通!
這家父母倒真是幹脆。
之後,夜辜星又與剩下幾人依次握了手,整個過程笑容溫和,眉眼帶暖,把這一群小女生激動得摸不着北!
一行五人,方薏茹、雙胞胎,另外兩人一個叫徐筠,另一個叫岑歡。五人都是市一中高三的學生,同班同寝。
“小紫衣,我、我能跟你要個簽名嗎?”方薏茹有些忐忑。
“好啊!”夜辜星答應得十分豪爽,忐忑的小姑娘霎時便暈開了笑顏,在帆布包裏一通翻找,才發現只找到了一只黑色記號筆,沒有紙。
小姑娘笑容一滞,眼裏閃過懊惱,眼珠轉了轉突然靈光一閃,托着自己天藍色的帆布包呈到夜辜星面前,稍稍紅了臉,“能、能簽在這上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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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辜星大手一揮,龍飛鳳舞的三個字躍然包上,想了想,又在名字下方添了個笑臉。
方薏茹心裏那個激動,恨不得抱着包包,三天不放!
“我也要!”
“我也要……”
應五人要求,夜辜星分別在她們指定的地方簽了名,其中,陳靈犀最扯,也不怕地上髒,一股腦兒反身趴下,嘿嘿一笑,霎時彎彎了眉眼,拍着自個兒屁股,“小衣衣,簽這兒,簽這兒……”
頓時便逗得大家前俯後仰,就連身後湊熱鬧的大媽大嬸兒們也禁不住笑開了臉,霎時驚起皺紋一堆。
又跟五人分別合了影,從頭到尾,夜辜星未見絲毫不耐,反而跟一群小姑娘說說笑笑,絲毫沒有大明星的架子,這讓她們對夜辜星的印象又好了幾分,崇拜感瞬間爆棚,沒想到小紫衣竟然這麽好相處!
秋陽微暖,清風送爽,沒有人會想到,一次偶然的相遇,潛移默化中,五個女孩兒的命運軌跡悄然改變,而在不久的将來,“紫衣粉絲後援會”也将迎來五個強有力的領導者。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談。
而就在遠離人群的不遠處,電視臺露天停車場的另一方,一名身材颀長的男子正斜斜倚靠在車旁,指尖一根香煙,薄霧升騰,迷蒙中牽出絲絲不羁頹靡的意味,一身銀灰色風衣,身後是法拉利公司今年最新款兩座超跑LaFerrari,簡稱“辣法”,騷包的大紅色車身,張揚又輕狂,一看就是典型的燒錢富二代!
男人此刻眉心緊擰,浮現出淡淡煩躁的意味,目光望向不遠處聒噪的人群,煩躁之色愈漸濃重,索性丢了煙頭,一腳碾滅,轉身拉開車門,作勢欲走,而就在這個時候,正對面電視臺大廳的旋轉門後奔出一個焦急的身影,眼見男人要走,連忙加快腳步,喊道:
“昊霆——”
江昊霆手上動作一滞,緩緩轉身,一見來人,眉心下意識擰緊,仿佛已經成了習慣。
秦思卉幾步奔到男人面前,劇烈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因為只穿了一件香槟色的西裝小外套,其裏的抹胸若隐若現,胸前溝壑微露,帶着點誘惑與勾引的意味。
江昊霆眸色一深,他玩過的女人不少,但眼前這個算是罕見的珍品,因為常年保養,皮膚嫩滑,纖腰豐胸,腿直且長,臉蛋兒也長得不錯。
但是,可惜了……
她姓秦,是秦家人。
若非如此,他還可以納入後宮,好好狎玩一番。
“昊霆,這是你第一次來找我。嗯……我很高興。”嘴角漾起一抹優雅的弧度,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即便內心激動,但一言一行,還是不忘從容矜持。
這個男人就像一陣風,她追逐了十年,從小大,她對他的心意不曾動搖,但他始終不為所動。
一聽他在樓下,她連忙丢下新聞部的一幹人,連衣服都沒換就跑出來了,但看到他的第一眼,卻只是一個轉身離開的背影,若不是她開口,這個男人是不是又悶聲不響地離開了?
“秦小姐,我想,我們之間沒這麽熟吧?”江昊霆冷冷一笑,目光桀骜。
一句話,秦思卉雀躍的心情如墜冰窖,凍得她冷冷發顫,“昊霆,你……”
男人眸光霎時一厲,“秦小姐可以稱呼我為江先生,或者連名帶姓也無所謂。”
秦思卉如鲠在喉,但她的驕傲,她的自尊絕不允許她就此低頭,遂冷冷一笑,“江昊霆,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是你的未婚妻,都是你們江家名正言順定下的媳婦!”
“未婚妻?”江昊霆眉間陡然劃過一抹陰鸷,“你以為,江家就能操控我的人生嗎?我告訴你,我不承認!”
秦思卉眼裏劃過一抹受傷,但很快就被冷意和強勢所覆蓋,“你覺得在家族利益面前,還由得你自己做主嗎?!”情緒稍斂,只聽她繼續開口,語氣略帶沉重,“爺爺已經收到消息,安家那位……回來了。”
江昊霆全身一震,怪不得,怪不得擱置了三年即将作罷的婚事又被提上日程,原來如此……
“因為有了安家的暗中支持,這些年來,紀家一家獨大,而那位又出現在京城,你以為,安家沒有圖謀?若是安家回歸政權中心,那麽江家和秦家都得完蛋!除了秦江兩家結盟,你以為還有更好的選擇?!”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聯姻!
秦思卉喜歡了江昊霆十年,從十五歲到如今二十五歲,幾乎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她将一顆心通通給了眼前這個男人,所以,對于這樣的安排,她樂見其成。
男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江昊霆在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這是身在大家族裏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但是她相信,當這個男人厭倦了,收心了,就一定會回到她的懷抱,而她,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身後又有秦家作為倚仗,所以,她有資格,也有底氣!
江昊霆卻目露凝重,那個男人……回來了?
秦思卉見他表情微微有異,沒有再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以為他松動了,心下一喜,竟大膽地伸手環上男人腰腹,整個身體也柔弱無依地朝男人懷裏窩去,含羞帶怯,目光蕩漾。
江昊霆猛然回神,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冷冷伸手将這個倒貼上來的女人推開,笑道:“我勸秦小姐還是注意身份的好,畢竟作為新聞主播,你是個公衆人物,公共場合竟公然投懷送抱,要是被拍到……影響不好吧?”
秦思卉被他毫不留情一推,一連後退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見男人眼中不加掩飾的嫌棄和鄙夷,一股惱怒從心底升起,直沖大腦,不複之前柔婉的模樣,連聲音也帶上了幾絲迫人的尖銳——
“江昊霆,你不要太過分!投懷送抱?!我秦思卉沒那麽賤!今天沒空跟你吵,也不想跟你吵,下個月十八號是我們訂婚的日子,這是你們江家一力促成的,秦家不會做出任何退讓,希望你好自為之!”
說罷,轉身離開,纖細的脊背挺得筆直,這是她作為秦家女兒的驕傲和自尊!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男人淡淡的話從身後飄來,秦思卉險些一個踉跄,猛然轉身,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說、什、麽?!”
江昊霆輕輕一笑,眼中似有一抹柔光劃過,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演技還不錯,難道是因為跟娛樂圈那幾個女人在一起久了,看慣了她們曲意逢迎的虛僞面孔,所以逢場作戲的本事才日進千裏?
“我說,我已經有了喜歡的女人。”看着秦思卉驀然僵硬的面孔,江昊霆怕打擊還不夠深,繼而一本正經補充道:“我們會結婚。”
秦思卉第一反應覺得他在騙人,江昊霆這樣的人,絕不會為一個女人而停留,他渴望自由、無拘無束,所以兩人的婚事才被他一拖再拖,時至今日,又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步入婚姻的墳墓?但見男人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抹柔光,秦思卉頓時又不确定起來。
那樣溫柔的表情,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執念!
如今,他竟然在提到另一個女人的時候露出那樣的表情!
她突然好恨!恨江昊霆的無情,也恨自己的在意!從小到大,她喜歡的東西沒有什麽是得不到的!男人也一樣!
就算江昊霆一輩子也不會愛上她,她也要用婚姻把人拴在自己身邊!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一股強大的執念将她緊緊包裹,她死都不會放手,“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需要我向你證明嗎?”
秦思卉眉心一擰,“什麽意思?”一種不好的預感陡然升起。
“她就在……”江昊霆下意識朝不遠處那堆逐漸壯大的人群一指,“那裏。”
秦思卉秀眉一挑,“就在那群人之中?”繼而輕蔑一笑,那些人十有八九不是學生就是大媽大爺,現在,她已經十分肯定江昊霆是在說謊了!
男人眸中劃過一抹谲光,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裏卻有些沒底,可是話已出口,即便打腫了臉,也非要充他媽一回胖子,否則如何讓這個頑固的女人死心?
他江昊霆怎麽可能為了一顆鹽,而放棄大片鹽田?
“需要我介紹你們認識嗎?”
“求之不得。”
江昊霆領着秦思卉一步步朝人群走去,男人的目光正四下搜索着,這也是他方才會指這個地方的原因——便于挑選!這麽多人,他不相信還找不到一個女人能夠冒充他“女朋友”的?!
可是,他發現了什麽?他媽的!全是大媽大爺大嬸兒,一個個提着菜篼,身材發福,江昊霆頓時有種想哭的沖動!
好不容易看到幾個年輕的,但特麽也太年輕了吧!一個個小豆芽,初中還沒畢業吧?雖然平時浪蕩不羁,但他還沒有那種癖好……
秦思卉嘴角的笑卻越來越深,亦步亦趨跟在男人身後,适時開口道:“昊霆,你喜歡的女人可真是獨特,往這種人堆兒裏紮,是幼稚園的老師,還是養老院的護工?”
嘲諷之意甚濃。
江昊霆抿緊了薄唇,不開口,只是在人群中扒拉的動作卻不停!媽的!他現在什麽要求也沒了,只要是個年輕女人,無論美醜他都認了!
關鍵是,一大堆人裏,女性生物,除了老大媽就特麽只剩豆芽菜!
今天真是衰神附體!
平時江少伸手一招,來的哪個不是美女?要臉蛋兒有臉蛋兒,要身材有身材!
如今,竟然淪落到在一群老蘿蔔、小蘿蔔中,找中蘿蔔!
江昊霆想罵娘!
“昊霆,我們這都快走到最前面了,怎麽還不見人?不如……今天就算了吧,我呢,就當沒聽過你這番混話,你也安安心心跟我訂婚,咱們踏踏實實過日子……”
對秦思卉的話,江昊霆充耳不聞,尋尋覓覓中,他終于眼前一亮,不管不顧沖過拉起的黃線,逮過那正欲轉身的女人,驚喜到:“親愛的——”
夜辜星目送着五個女生走遠,因為她們今天出來是做志願者的,所以不能久待,臨走的時候還一臉頹喪,夜辜星笑着安慰了幾句,幾人才依依不舍轉身離去,直嚷着電影上映,她們一定會拖家帶口貢獻票房。
那方鐵山已經在朝她招手,心知下一場拍攝即将開始,夜辜星不作停留,轉身邁步,卻不想手腕一緊,腳下一個踉跄,險些撞上一堵肉牆,耳邊随即響起男人驚喜的聲音——
“親愛的——”
夜辜星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眸光一冷,擡眸間,一個陌生的男人躍然眼前。
剪裁得體的銀灰色風衣,休閑中略帶慵懶,面容白皙,卻絲毫不顯病态,眉宇間似有一股英氣,但卻被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邪魅所掩蓋,看得出來少年意氣,難掩揮斥方遒的野心,且善于僞裝!
從面相學的觀點來看,此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紫氣宮闊,雖然荒唐一時,但都是表象,将來必定封侯點将!但他面色桃粉,瘦且顴高,說明易惹桃花,豔福不淺。
就在夜辜星暗暗打量這人的同時,江昊霆也不動聲色端詳着眼前女人,在夜辜星轉頭的一瞬間,他眼中浮現出濃濃的驚豔!
若說秦思卉是個值得收藏的珍品,那麽眼前這女人便是人人欲搶而奪之的極品!
一襲淡紫及踝長裙,露出玉白雙足,樣式簡約的涼鞋露出十個圓潤剔透的腳趾,中規中矩的圓領卻将她美麗精致的鎖骨半遮半掩,如天鵝般優美纖長的脖頸在陽光下,瓷光隐現,唇,不點而櫻,眉,不畫而黛,一雙剔透黑瞳,此刻正泛起清泠而淡漠光亮,一眼望去,只覺比秋天的風更讓人生凉。
夜辜星擰眉,一個巧力掙脫男人溫熱的大掌,倏然轉身,擡步就走,也阻斷了男人放肆且火熱的打量。
江昊霆驟然回神,餘光瞥了眼當場怔愣宛若木雕的秦思卉,眼底閃過一抹得意,急忙擡步朝夜辜星追去,“親愛的——你拍戲辛苦了,我給你扇扇……”邊說,邊用自己兩手撲騰着,以此為扇。
夜辜星停步看了他一眼,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我認識你嗎?莫名其妙的笨蛋。”
餘光瞥向他不停撲騰的雙手,夜辜星其實更想罵的是“蠢貨”!且不說天氣根本不熱,這個男人還真以為他的一雙手是蒲扇嗎?
江昊霆愣了,媽的!這女人長得正點,沒想到嘴巴更毒!他江昊霆自出生起,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指着鼻子罵——笨蛋!
餘光瞥見反應過來、緊追而上的秦思卉,好!他大人大量,不跟這女人一般見識!還要靠她演戲呢!
他忍了!
換上一副讨好谄媚的嘴臉,江昊霆狗腿道:“寶貝兒,我知道讓你久等是我不對,但你也不能裝作不認識我吧?要知道,因為你的一句話,霆的心可是在滴血呢!”
說完這話,江昊霆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起雞皮疙瘩的!惡心!太他媽惡心了!連他自己都聽不下去,特麽的,形象全毀了!
夜辜星覺得上輩子吃的菜都在胃裏翻滾,一陣陣惡心的感覺急速上湧,她眉心狠狠一皺,暗道不好,趕緊朝旁邊一棵大樹跑去——
“嘔——嘔——”
江昊霆緊跟而上,頓時就傻眼了,這……這還真吐了啊?!
抱歉的目光投向那撐着樹幹好似要将心肝脾肺悉數吐出的女人,伸手撫上她纖細的脊背,表情誇張:“天吶!親愛的,你怎麽了?!不要吓我,沒事吧?”
這一幕悉數落入緊追而來的秦思卉眼中,倏然收緊了拳頭,指甲嵌進掌心,她卻毫無所覺,只是狠狠盯着樹下那個半躬着身體,嘔吐不止的美麗女人。
巨大的危機感朝她席卷而來,秦思卉不得不承認,即便那女人此刻吐得撕心裂肺,但依舊美得驚心動魄,不僅僅是她的外貌、身材,還有氣質!那是一種清清淡淡略帶冰冷的涼意,可以溫軟如水,也可以冰封千裏,她只是站在那裏,卻仿佛遠離了一切塵世的喧嚣,遺世獨立,孤芳高潔。
如果,江昊霆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女人,那……
不!不!不會的!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環顧四周,才發現這是一個片場,秦思卉慌張的心頓時鎮定下來,目露輕蔑,不過是一個“戲子”,也妄想高攀江家?!做夢!
她有秦家做後盾,這個女人有什麽?
江昊霆不過是一時興起,玩玩而已。
秦思卉越想越覺得這個女人不值一提,不過是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兒,會幾招勾引男人的手段,可是……為什麽那種危機感依舊纏繞着她,竟讓她有種難以言說的心悸……
江昊霆見秦思卉還不死心,竟然一路追了過來,看着身旁嘔吐不停的女人,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親愛的,我都說了,孕婦就該有孕婦的樣!我知道你舍不下工作,但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和肚子裏的寶寶啊!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千萬不能……”
“孩子?!什麽孩子?!”秦思卉尖叫出聲,滿臉震驚,目光游移在江昊霆和夜辜星之間,顫抖着指尖——“你、你們……”
夜辜星眸光已然凝結成冰,宛如冰棱直直射向那個不要臉的男人,江昊霆被她冷戾的目光一震,暗暗心驚,一個女人,竟然會有那樣殺伐淩厲的目光!就在她望向他的一瞬間,江昊霆甚至察覺到了一抹淡淡的殺意。
輕撫在女人脊背之上的手一頓,他不着痕跡收回,轉向秦思卉,笑得抱歉萬分,“秦小姐,如你所見,我已經有了愛人,并且在不久的将來還會有孩子。抱歉,真的不能娶你。”
秦思卉如遭雷擊,顫抖的身體仿如秋風中簌簌飄零的枯葉,無助、彷徨、心痛、不甘,所有情緒在她眼中浮現,卻最終化為一抹淩厲的恨意,直直射向夜辜星,“好!很好!你這個狐貍精!賤女人!我們走着瞧!”
說罷,深深看了江昊霆一眼,轉身離去!
人群不由自主從中間分出一條道,秦思卉挺直了脊背,身影漸遠。
“嘔——嘔——”沒有精力去理會那女人無知的謾罵,因為夜辜星此時還在吐!
她不停地深呼吸,吐氣,吸氣,但惡心的感覺依舊不斷,她試着在心裏跟小東西溝通,但這回任憑她如何威脅恐吓,小家夥依舊鬧騰不休。
那方,蕭慕凉遠遠見到事情不對,趕緊奔了過來,遞上水和紙巾,眼裏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心疼,很輕很淡卻真實存在:“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夜辜星擺擺手,蒼白着臉,“不用。”
漱了口,又擦擦嘴,這才感覺好了很多。
“喂!你還好吧?”江昊霆開口,眼中關切稍露,不管怎麽說,這個女人幫了他,“那個……今天謝謝你了啊……你想要什麽報酬盡管開口,房子、車子、還是錢?我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蕭慕凉面色一沉,正欲開口,卻被夜辜星伸手攔下。
“報酬?”
江昊霆點頭,他不想欠人情,錢他多的是。
“任何報酬?”
“對。”眉間稍稍掠過一抹不耐,眼底微嘲,看來又是一個拜金的女人,除了外表長得好看之外,簡直一無是處,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了……
可惜啊!他江昊霆向來只收藏處女。
夜辜星紅唇微勾,就在男人松懈不察的當下,身如鬼魅般移動到男人身側,扣手,轉身,借力一拉,完美的過肩摔,毫不費力!
眨眼間,男人沉沉落地,好死不死,剛好砸到夜辜星方才嘔出的那一灘污穢之上,江昊霆的臉瞬間黑了,宛如黑雲壓城,堪比鍋底!
蕭慕凉嘴角抽搐,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夜辜星拍拍手,心情頓時爽了,眼中劃過一抹惡劣的神色,輕笑道:“喏!這就是我要的報酬,滿意嗎?好好享受吧!”
說罷,轉身離開,潇灑的背影,不帶走一片雲彩!
江昊霆狼狽地爬起,迅速脫下身上那件銀灰色風衣,嫌惡地丢到地上,洩憤般地踩了好幾腳——“Shit!Shit!Shit!”
看着那抹淡淡遠去紫色背影,男人咬牙切齒:“女人!好!很好!”
他跟她沒完!
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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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他有危險,男人女人
回到拍攝場地,跟蕭慕凉又是緊鑼密鼓的三場對手戲,但她心裏卻總有一股莫名的不安。
好像方才嘔吐不止的奇怪反應在預兆些什麽……
明明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就……
雖然那個男人的話很讓人惡心,但她也不至于這麽大反應啊?
難道……小家夥出什麽問題了?
不,不會,這幾天她一直很小心,電光火石間夜辜星像突然想起了什麽,眉心狠狠一皺,朝王石擺擺手,王石一愣,随即大喊一聲“咔——”
所有人都愣了,這、這……算是NG?
就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夜辜星徑直下了場,拿過包,掏出電話,卻突然動作一頓,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安隽煌的號碼……
就在她焦急不安的當下,一個陌生來電響起,她迅速按下接聽鍵——
“夜小姐,家主有危險……”
腦袋轟的一聲乍響,夜辜星目光陡然呆滞,舉起電話的右手微微發顫,有危險……有危險……
安隽煌有危險?!
目光陡然一凜,強大的氣場自她身上爆發,一種冷清肅殺的氛圍在空氣中蔓延開去,衆人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壓下心頭那抹慌亂,夜辜星沉沉開口,一字一頓:“說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
電話那頭的溟钊霎時一愣,那一瞬間,他仿佛感覺到一股不亞于家主的強勢和威壓向他席卷而來,帶着殺伐果決的鐵血氣息,甩甩頭,試圖抛開錯覺,他神色一凜,“家主毒發,已經陷入昏迷……”咬咬牙,溟钊繼續開口,語氣略帶生硬,“那顆被挖走的子彈,還在嗎?”
雖然溟钊已經極力隐藏,但依夜辜星的靈敏怎會察覺不到他語氣中的薄怒和淡淡的怨怪。
眉心一擰,她沉沉問道:“跟那顆子彈有關系?”
“子彈上面淬了毒,溟澈必須拿到毒素樣本才能研制出解藥。”
“十分鐘。無論你現在在哪裏,十分鐘後我要看到你連人帶車出現在京都電視臺……”
……
一路飛馳,不是往海邊別墅的方向,溟钊載着夜辜星往郊外而去,黑亮的車身在馬路上疾馳而過,幻化成一道轉瞬即逝的黑影,奔向遠方。
郊外,一片荒無人煙的墳場,鴉鳴聲聲,陰風陣陣,即便青天白日,太陽當空,卻依舊讓人打從心底發涼。
但自跟随溟钊踏上這片土地後,夜辜星神色未變,冷凝依舊,眼中神情除了焦急,便只剩擔憂,絲毫沒有置身墳場的畏懼和怯怕,這讓溟钊不禁側目。
想當初,四大護法之一的洛笛,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的時候也沒能像眼前這位一般,如此鎮定。
難怪,難怪連家主這般冷心冷情的人都無可自拔地陷進去了……
在夜辜星打量的目光下,溟钊朝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孤墳走去,開始伸手在墳座之上敲打,聽似毫無節拍,卻玄機暗藏,待其敲完最後一拍,老舊破敗的墳墓突然一分為二,出現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狹窄路口,自裂開處遙遙向地底延伸。
溟钊邁步而入,夜辜星緊随其後,按捺住焦急的心情,緊了緊掌心。
她猜得不錯,小東西跟安隽煌之間确實有着一種很特殊的牽連,所以安隽煌遇險,她才會有那麽大反應。
而上次,安隽煌能夠及時趕到,從三合會人的槍口之下保住她,想必也定是感覺到了什麽,在冥冥之中的牽引下才發現了她的所在,否則,單憑一個熱感應追蹤器根本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定位到她的精确位置!
男人,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在溟钊的帶領下,夜辜星通過一道道認證關卡,終于來到了一個滿是儀器的房間,滴滴聲不斷,藍色玻璃折射出幽幽藍光,竟讓夜辜星沒由來覺得一陣憋悶,一種窒息的感覺将她環繞,目光望向那扇緊閉的門,她有種預感,那個霸道強勢的男人一定在裏面!
将手心那枚用塑料袋封存好的子彈交到溟澈手裏,夜辜星緩步朝那扇門走去,輕輕擰動門把,門,應聲而開。
安叔站在一旁,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欲言又止,目光落到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之上,眼底竟暈開一抹欣喜的淚光……
多少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都已經整整二十九年了!家主不再是那個遍體鱗傷倒在格鬥場上的倔強男孩兒,而他也早已滿頭白發、霜及兩鬓,垂垂老去。
時間将當初脆弱不堪的小男孩兒鍛造成了一個真正的王者——強大到足以立于世界之巅,盡納天下美景!但,卻依舊孤獨一人,孑立一生。
如果,有一天,他也去了,那家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家主不僅找到了能夠陪伴他一生的愛侶,還有了孩子!
安泰覺得,哪怕讓他現在去死,他也可以含笑九泉,了無遺憾!
推開門,夜辜星只一眼便看見了安靜躺于床上,閉目沉睡的男人,玻璃折射而出的螢螢藍光,此刻正映照在男人線條剛毅的側臉之上,伸手為他撥開額前幾縷随意垂落的發,女子動作輕柔,眼裏是從未有過的柔情婉轉。
空寂的房間內,只聞儀器滴滴作響,女子清婉的嗓音喃喃,宛如深夜私語,萦繞耳畔——
“為什麽不開口問我要回子彈呢?你明知道,我會給你的……怕我丢了,不想我自責,所以連問都不問嗎?……傻男人……你知不知道,我好像……也喜歡上你了……”
所以,請你千萬不能有事!
……
清晨的風送來微微涼意,一輪紅日高挂東方,金光普照,就連這片墳場也不複之前冷戾陰森,反而披上了一層淡淡的暖,帶着超度的佛光,以及,不如歸去的祥和。
又是新的一天降臨。
但對于墳場之下,那個藍色的空間來說,沒有四季變換、日出日落,牆上永不停歇的時計是時間流逝的唯一證明。
已經整整36個小時過去,男人緊閉的眼一次也未曾睜開,就在床邊,一抹纖細的身影靜靜趴伏着,眼下帶着明顯烏青,睫毛輕顫,眉心緊擰,即便在睡夢中,也沒有安穩過。
女子纖細的手被男人寬厚的大掌緊緊包裹,即便緊閉着眼,無法動彈,卻依舊不改霸道和強勢,帶着男性天生獨占愛慕的野心。
此刻,數據顯示一直平穩的儀器卻陡然波動起來,一雙黑眸毫無預兆倏然睜開,帶着冷厲和警惕,像極了蓄勢待發的猛獸,随時準備着沖上去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待目光觸及床邊那一抹纖細的身影之後,男人眼中的厲色不複,轉而被一種淡淡的喜悅填滿,很輕很輕,但卻真實存在于王者眼中,帶着傾慕和愛戀,仿佛就這樣靜靜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手心處,溫熱的觸感傳來,女子纖細的手被他緊緊拽在掌中,好似握住一團暖玉,淡淡升溫,觸手溫潤。
目光流連在她緊蹙的眉宇間,眼底浮上一層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心疼,伸出另一只手,想為她熨平那抹褶皺,卻不想倏然對上她一雙靈動清泠的黑眸,動作一滞,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霸道的男人眼中此刻盡是柔情,低沉的嗓音帶着初醒時的沙啞,“醒了?”
夜辜星卻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安隽煌低斂了眉眼,正準備收回手,卻不想被女子纖細無骨的手捉住,領着他,最終落到那張如花般的容顏之上。
安隽煌擡眼,渾身一震,夜辜星眸光清泠。
兩相對望,一眼萬年。
“為什麽?”卻是夜辜星先開了口。
“你會擔心。”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她鼻頭發酸,果然,這個男人怕她擔心,竟然連問都不問,如果不是溟钊一個電話打來,抑或是她早就将子彈扔掉,那後果……
“溟澈會有辦法。”似是看出她的後怕,安隽煌開口解釋。即便沒有那顆子彈,溟澈遲早都會研制出解藥,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夜辜星卻沒有想象中那麽輕松,是,解藥遲早都會研制出來,她知道他手下人的能力,但是,過程卻會漫長很多,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受的苦絕不會少!
如果,她沒有及時将子彈送來交給溟澈,那這個男人是不是就一直躺在床上,與這些冷冰冰的儀器為伴呢?
她一直以為,他強勢霸道,對她的喜歡也只是一種變相的占有欲在作怪,她以為,他不懂尊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