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要看這面鏡子

“主子, 您小心着點!”

鐘伯背着一方頗為沉重的包裹,追在衛小寒身後, 嘴裏面不斷叮囑道。

衛小寒腰上配着通體瑩白的玉飾, 身上華服用金銀繡着禦身護體的法陣,袖口裏塞着滿滿當當的靈器靈藥,斜背着一柄鎏金的烏口長刀,正不耐煩的走在前面。

他手裏一直捏着那柄騷包的玉骨折扇,展開扇面晃晃悠悠的煽着風, 沖在前方一蹦一跳的走着,回頭看向身後的鐘伯,撇嘴道:“我現在只覺得咱們走得太慢。”

“鐘伯,這小幻鏡有這麽大麽?咱們倆在這裏找了半天了,別說太虛門的人,就連個散修都沒碰上。”

嘴裏面一邊抱怨着,衛小寒一邊跳上高聳的樹冠上,停靠在枝丫間向外四處張望,試圖一眼望見他心心念念的美人。

看着自家如此任性的少城主, 鐘伯也是哭笑不得,不得不先将自己肩上沉重的包裹卸下, 方才挺起腰身喘了口氣,苦笑道:“主子,我早就跟您說過,這小幻鏡可不是咱們山海城。”

“山海城已經是修真界中難得一見的繁華之地,但與小幻鏡的地域比起來, 幾乎就像是鲲鵬與家雀一般,您若是就這樣莽撞的沖進來找一個人,無異于像是在大海裏面撈針。”

衛小寒聽罷,頓時洩氣,從樹冠上跳下來,有氣無力的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嘟囔道:“就算見不到太虛門的那人…但我們畢竟來到來了,怎麽也該在幻境中闖蕩出一番名聲再回去。”

“咱們這次是背着家裏的老頭子偷溜出來的,要是在幻境裏什麽都沒幹,就這樣繼續灰溜溜的回家,指不定要被老頭子怎麽笑話呢!”

說罷,他又擡頭四下望了望,觀察着四周一片死寂的幻境,不禁再次頹然:“可是現在咱們在這裏走了這麽長時間,既沒有遇到你說的怪物,也沒有遇到什麽不長眼的修士。”

“根本就沒人來搭理咱們,那我就不能收拾那些來犯的宵小,更不能展現自己的實力,那還要怎麽立威呀?”

衛小寒越說越惱,頓時一個用力,将腳尖上挑着的石頭子一腳踢飛。

看着自己面前這個任性的大少爺,鐘伯也不由得搖了搖頭。

鐘伯之前也曾是散修,為了修煉游歷四方,經驗豐富,就連這小幻鏡也是曾經混進去過幾次,所以對小幻鏡也勉強算得上熟悉。

不過他後來投靠了山海城的勢力,因為天賦特殊,所以才被老城主重用,一直以來照顧着眼前的這位小祖宗,也算是盡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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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時,他瞧見衛小寒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也不由得多說一句:“主子,行了吧!就是一直在幻境裏遇不上別人才好,咱們運氣已經夠好了。”

衛小寒不知道其中的兇險之處,一心只想建功立業、再向美人獻殷勤,可是他在幻境裏歷練過那麽多回,可是真真切切知曉利害的。

他們主仆二人既沒有在進入小幻鏡入口時失散,一路上又沒有遇到什麽實力強大難以應對的怪物和修士,到現在也是平平安安的,實在是祖墳上冒青煙。

可是一想到這裏,就連經驗豐富的鐘伯,也忍不住深深皺起眉頭。

仔細想一想,他們兩人這一路上都沒碰到什麽人……的确是有些奇怪。

以前他還是散修的時候,在這小幻境可是沒這麽安生的,一路上盡是遇到些稀奇古怪的怪物,還要應付許許多多想要打劫的其餘修士,着實兇險辛苦的很。

可是現在…這仿佛這小幻鏡裏的其他修士都被別的事絆住手腳一樣,全都去忙別的了,竟是沒一人前來搭理他們這兩只看起來很孱弱的肥羊。

怎麽一回事?

他低着頭,苦苦思索着,卻沒發現有一只黑影藏在暗處,正在悄悄地窺視着他們兩人。

“鐘伯,我現在感覺有些靈氣運行不暢,咱們把靈氣丹拿出來吧!”一旁,沮喪過的衛小寒對他說道。

“這滄北地界以內怎麽都這麽邪門,一點靈氣都沒有,真是活活要把人給憋死。”

他一邊抱怨着,一邊粗魯的扯開鐘伯帶來的包裹,将裏面的東西全都稀裏嘩啦的倒了出來。

他這次離家匆忙,沒來及從自己父親那裏偷來乾坤袋,只是零零碎碎包了一堆靈丹靈藥,為的就是這小幻鏡中稀薄到近乎沒有的靈氣。

裝靈氣丹的藥瓶骨碌碌的滾了滿地,就連幾大門派都存儲不多的靈藥,衛小寒這個敗家子卻是随随便便拿出來一堆,足以見山海城之富裕。

鐘伯到底節儉慣了,心疼滿地亂滾的丹藥,正彎下腰撿着地上的藥瓶,準備再收納回包裹裏。

誰料,就在他低頭的一霎那,突然敏銳的感知背後一刀勁風來襲,頓時面色一抖,擡頭猛然喝道:“主子閃開——”

“蛤?”衛小寒正仰頭望嘴裏倒靈氣丹,冷不丁的被這麽一喝,頓時就愣在了原地,一臉迷茫。

在他身後,一道削瘦的黑影猛地沖他撲來,陰深深的爪尖幾乎要搭上他的肩頭。

鐘伯頓時把手上的藥瓶一丢,急忙回身相救,但是卻已來不及。

那道黑影好似一道豹子的形狀,鋒利的爪尖直刺衛小寒脆弱的脖頸,就在這黑影即将要得手的時候,竟是突然被一道金光晃了一下。

只見衛小寒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雖然還怔愣着,但是他身上穿着的華服卻是猛然間迸發出陣陣耀眼的光芒,金銀織就的法陣瞬間啓動,頓時便灼傷了偷襲者探出的爪子。

那豹子似的偷襲者慘叫一聲,反身躲開耀眼的法陣。

兩人向那黑影落地的方向望去,卻發現來偷襲的黑影半人半豹,看身材卻像是一名雌性。

偷襲者豹頭人身,尖牙利爪,黑色皮毛,此時正一邊舔着被灼傷的爪子,一邊用燦金色的豎瞳,上下打量着主仆二人。

她望了望手上的前掌,又着重瞧了瞧衛小寒的衣着,以及鐘伯衣衫上山海城的标記,不禁若有所思道:“你們是…山海城的人?”

鐘伯見她竟然口吐人言,頓時眼瞳一顫,面上表情驚駭莫名。

此物會說話,還認出他們兩人的身份,顯然不會是小幻鏡裏沒有智慧的怪物,看模樣定是一名妖修。

可是小幻鏡裏為什麽會混進來妖修?

他瞬間察覺出事态不對,默默提高警惕,上前一步,擋在自家主子面前。

可他身後這位小祖宗,卻絕不是個安分的主!

從頭到腳用錢堆出來一身神裝的衛小寒,原本還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給吓了一跳,但當他見到妖物被自己身上的法陣駭退之後,頓時得意的尾巴又翹了起來。

他反手抽出自己背後的鎏金烏口長刀,鋒利深沉的刀刃徑直指向面前的豹女,喝道:“你這妖孽,自己不長眼的冒犯到小爺頭上來了,今日定饒你不得!”

這柄長刀同他身上穿的法醫一樣,皆是修真界中難得一見的靈寶,全都是老城主衛遠雪擔心獨子的安危,所以才費盡心力尋來這兩樣寶物。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傻兒子就是仗着這兩樣靈寶,瞞着自己就莽撞的闖入小幻鏡,如今還要主動挑釁實力不知深淺的敵人,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吐血。

鐘伯也是被自己身後的主子弄得心力交瘁,只得不動聲色的護着衛小寒,又悄悄往後退了退。

可被他一心一意防備着的豹女,在認出他們兩人的身份後,反而沒有了攻擊的意圖,只是慢悠悠的甩着身後的尾巴尖,盯着兩人道:“原來兩位真是山海城的人,這倒是對不住了。”

她又低着頭瞄了瞄滾了一地的丹藥瓶,道:“怎麽,你們是來送靈氣丹的?是我剛才看差了,把你們看成了其他的人修,所以才冒然出手攻擊。”

聽了她的話,鐘伯頓時一僵,眼中瞳孔猛地一縮。

面前這妖修是什麽意思?

他們山海城和混進小幻鏡的妖修有什麽關系?為什麽眼前這妖怪要提起靈氣丹,怎麽發現他們是山海城的人就不再攻擊……

內心驚惶不定的鐘伯,無意識的回頭看了看自己背後的衛小寒,突然想起之前自家城主寧可把兒子禁足,也要阻撓他這次的小幻鏡歷練。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種猜測,這個猜測頓時吓得他臉都白了。

除非是城主早就預見幻境中會發生什麽,所以才會千方百計的阻撓自己兒子進去送死。

怪不得…他們一路走來,在這小幻鏡裏卻是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原來其他人類修士是真的遇上了天大的麻煩。

鐘伯驚得嘴唇顫抖,面色慘白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不禁頭疼的扶額,幾乎要哭出聲來。

可是千算萬算,他面前這位小祖宗……還是來到了這小幻境裏。

這廂,衛小寒還沒有注意到自己下屬慘白的臉色,也沒察覺出豹女方才的話裏包含着多麽驚人的信息,只是躍躍欲試的提着烏口長刀,卻又有些躊躇的問道:“鐘伯,這妖怪向我們道歉了。”

“既然她都已經道歉了,我還要不要再砍她?”

鐘伯:“……”

他捂着臉,不想再看見自家的傻少爺。

眼見他們主仆二人在一邊嘀嘀咕咕個沒完,一旁的豹女卻是有些等得不耐煩了。

她上前一步,撿起地上的丹藥瓶,沖着二人說道:“既然你們已經将靈氣丹送到,那交給我就行了,我一會就去交給妖族裏其他幾方主将,你們回去複命便是。”

鐘伯一聽,頓時求之不得,拉着自家主子,幾乎立刻就想要滾出這危險重重的小幻鏡。

可是衛小寒此時卻是不樂意了,見豹女想要搶自己的靈氣丹,頓時心頭火氣,大少爺脾氣又上來了,竟是不顧下屬的阻攔,徑直沖出去猛揮一刀。

豹女一心以為他們是自己人,所以一直沒有什麽防備,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砍一刀,頓時一驚,身形猛地向後退去,方才驚險的避開鋒利的刀鋒。

可是那看起來暗沉烏亮的刀口,還是削掉了她躲閃不及的爪尖。

眼見着爪子被削,豹女頓時大怒,瞬間幻化出原型,變作一只水牛般大小的黑豹,呲着牙向兩人嘶吼道:“你們山海城是想破壞盟約嗎?”

“什麽盟約?”

衛小寒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對自己老爹私下裏謀劃東西一無所知,此時更是仗着自己手裏的神兵利器,提刀便砍。

豹女震怒不已,伸爪便撓。

兩人瞬間打成一團,一個仗着自己修為高,一個仗着滿身神裝,竟是鬥了個旗鼓相當,一時分不出勝負。

原本還想帶着主子趕緊走的鐘伯,見此情況,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氣,動了動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也挺身加入戰局。

可就在這時,忽地一陣地動山搖。

打成一團的三人瞬間愣住,不由自主的擡頭看去。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小幻鏡深處,竟有一座古樸大氣的仙人洞府拔地而起,随着環境內轟鳴不休的顫動聲,在衆人眼前緩緩聳立起來。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奇觀震驚了。

就在小幻鏡的震顫停止的一瞬間,一股濃郁至極的靈氣突然擴散,從仙人洞府那邊溢出來。

衛小寒此前從未感受過如此純淨的靈氣,當即忍不住深吸一口,頓時覺得通身的毛孔都好似舒暢了一般,比吞下一整瓶的靈氣丹都要痛快。

這種清冽純粹的靈氣,甚至恍惚中讓他想起一人來。

與他的反應相反,一旁的豹女雖然也沉醉在純淨的靈氣中,但是瞬間又清醒了過來,眼望着洞府升起的方向,臉色一時難堪到極致,口中不禁喃喃道:“這怎麽可能?”

若是有了這些精純的靈氣,那些人類修士自然很快就能補充自身幹涸的丹田,那他們妖族之前服下的大量靈氣丹就沒了用處。

不能消耗人類修士的靈氣,他們也就只有妖獸衆多這一個數量優勢。

可若真拼殺起來,人類修士那邊卻都是年輕一代的精英,甚至還有兩個大乘期修為的掌門人帶領着……

他們妖族暫時拼不過。

想到此處的豹女臉色一沉,不想在與面前的人類顫抖,急忙抽身而退,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回過神來的衛小寒哪裏肯放過她,沉浸在靈氣中的他頓時大喝一聲,精力十足的揮刀砍過來。

就在此時,遠處也有幾聲怒吼傳來:“看,那邊好似有一只落單的妖物!”

“圍住她,別讓這妖孽逃了——”

“為慘死的同道報仇……”

随着一陣紛亂的叫嚷聲,一群散修打扮的修士踏過茂密的林間,滿面怒容和恨意,向逃跑中的豹女沖過來。

豹女見這些修士包圍過來,頓時壓低身子,瞬間又提升速度,旋風一般消失在人類眼前。

只有離她最近的衛小寒眼疾手快,追在她身後一刀砍出,竟然斬落了她半只腳爪,血淋淋的遺落在地上。

可是那豹女忍着痛,最終還是在衆人的包圍中成功脫逃。

一群散修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下追擊,重新落回地上,紛紛看向拿着長刀的衛小寒。

衆人上下打量着他一身的華服,又看他手上提着的鎏金烏口長刀,最後瞧了瞧滾了滿地的丹藥瓶,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驚嘆和貪婪,幾乎像是看到了兩只肥羊一般。

頓時,無數的贊美向衛小寒湧過來,什麽“英雄出少年”、“年少英才”、“英雄力戰妖魔”、“年輕修士中翹楚人物”……

各種恭維和谄媚不要命的往他頭上蓋,衛小寒握着刀站在衆人之間,一時間被捧得暈暈乎乎,幾乎覺得自己人生已經達到了巅峰。

可是鐘伯卻是警惕的望着這群散修,瞬間擠身上前,拉過自家主子就要離開此地。

他心裏清楚,妖魔固然經常害人,但眼前這些來路不明的散修,只怕也不是什麽善茬。

眼見他們兩人要走,領頭的散修幹咳一聲,站了出來,和藹的開口問道:“敢問二位…準備去往何處?”

鐘伯生硬的回了一句:“出去。”

現在的小幻鏡太危險,實在不能繼續待下去。

領頭散修微微皺眉,道:“容在下多嘴一句…只怕現在小幻鏡的入口,是出不去的。”

主仆兩人停下來,看向他。

“實不相瞞,之前在下也想帶着一群同道離開此處,但是沒想到那些妖孽的主力就在小幻鏡的入口處,與萬書坊和大能寺掌門人正在對峙,兩方人馬将入口給堵了個水洩不通。”

散修說道。

聽罷,鐘伯頓時面頰一抽,心頭再次遍布陰霾。

這麽說,現在誰也出不得小幻鏡了?

就在他還在低頭發愁的時候,一旁的衛小寒已是心直口快,徑直問道:“現在大家都想出去,可你們方才為什麽向反方向走?”

領頭的散修微微一笑,遙遙指向遠方巍峨的洞府,頗有些豪情萬丈的說道:“反正也出不去,何不一直向幻境深處走一走?”

“可是那突然出現的仙人洞府,可是傳說中的至寶,與前些日子衆門派争奪的仙器一樣珍貴,如今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擺在眼前,誰又不想去探個究竟?或許就有什麽奇遇呢?”

聽他如此一番說辭,年輕氣盛的衛小寒也頓時生出一股豪情,當即決意道:“好!我也要同你們一路,一起去那仙人洞府瞧一瞧。”

或許,那太虛門的美人和他一樣,也是去了那突然出現的仙人住所呢?

……

秋宸之站在巍峨的洞府前,俯首看了看遠處的一群人。

也不知那幻境之主用了什麽辦法,竟是瞬間将所有人都轉移到了這洞府外。

不單是他們剛剛救下的三派弟子,甚至連之前等在山崖邊的太虛弟子,以及楚雲兄妹,也被一起傳送了過來。

此時一衆師弟師妹見到了莫寒大師兄,全都驚喜不已,一個個湧上去将他團團圍住,又去安慰着死裏逃生的兩個師弟師妹。

而萬書坊和大能寺所殘存的弟子,也都圍攏在各自的大師兄身邊,忙着打坐修煉,恢複方才消耗的靈力。

只有楚雲堂堂一個惜花宮掌門人,身邊只有一個鹌鹑似的妹妹,沒有一個弟子相伴,與其他三派相比顯得煞是可憐。

也不知道惜花宮的弟子都跑哪兒去了?

他靜靜的望着這些人,看了許久,方才開口道:“多謝幻境之主相助,只是不知該如何回報閣下?”

身旁良久沒有聲音傳來,他略顯詫異的回頭望去,卻發現自己身邊空無一身。

那神出鬼沒的玄衣人,此時又不知隐身在何處。

他停在洞府門前,略頓了頓,然後輕聲開口喚道:“幻境之主?”

無人應答。

“…小九?”

依然寂寥無聲。

“……”

秋宸之微微歪着頭思索了一下,試探着向洞府深處走去。

這座疑似仙人洞府的居所,從外觀上看去,只覺得古樸大氣,仙器缥缈,叫人不禁望之興嘆。

可是真正走入洞府,才會發現內裏卻是光線昏暗、漆黑一片,與外表相差甚大。

走在陰涼的洞府中,只有微微的光亮從窗棂的縫隙中漏出來,顯得整片居所暗沉沉的,好似住在這裏的人不喜光亮一般。

秋宸之卻微微眯起眼睛,竟是在一片昏暗中将殿內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此處不知多少年無人來過,殿內的一切落了一層塵埃,但沿途的走廊、門扉、雕梁畫柱并不顯得陳舊,依然精美雅致。

他依然沒有找到那幻境之主,只是在轉過一個拐角時,突然發現一扇門前立着一面銅鏡。

那面銅鏡好似被人砸爛一般,只剩下半片鏡面立在門前,上面同樣蒙着一層厚厚的灰塵。

一路走來,只有這面銅鏡是唯一殘缺破損的東西,秋宸之一時好奇,走上前去,伸手抹了抹鏡面上的灰塵。

就在他指尖剛剛接觸到銅鏡時,那鏡子本身突然閃過一絲微微的亮光。

不過瞬間,他面前這面銅鏡竟然煥然一新,連之前破損的地方都自己修補好,再次明亮清晰的呈現在他面前。

秋宸之心下不禁一驚,本能的看向鏡面自己的倒影……

他的眼前一黑。

一雙毫無溫度的手,突然蓋在他的眼前,他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眨眼時,眼睫輕輕地蹭過冰涼的掌心。

冥九淵的消失已久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不要看這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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