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27、逼迫
天佑家寧，唐玄心細細品味覺得此名不錯，飽含父母的美好祈願，她不避沈佑寧目光，又問道，“好名字，你今年多大？在哪兒上學？”
沈佑寧沒回答，眉頭蹙了蹙，似乎在猜測唐玄心用意，在他看來，自己身上應該沒有唐玄心要圖的東西才對。
唐玄心不急，耐心等着，但趙才媳婦生怕得罪貴人，聽到忙湊過來打圓場，賠笑道，“唐小姐，小寧這孩子平時就話少，您千萬別見怪。”
“怎麽會呢，我看他挺穩重的。”唐玄心不敢吹自己閱人無數，但對識人也有一套見解，真心覺得沈佑寧不急不燥，不卑不亢，有同齡人沒有的遠見智慧，是個可造之才，尤其此時出現，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準備的。“嬸子很了解他？”
“那當然，俺們兩家是鄰居，他家就在俺家東院兒。小寧是在俺眼麽前長大的，人帥，品格好，聰明，學習拔尖還特能幹。這不麽，他今兒有空，就過來幫老趙看桃園。哦，對了，小寧今年十九歲，剛剛高三畢業，再開學就大一了，考上了千山大學，專業叫什麽金…金…，對，金融學，也不知道咋樣兒，以後好不好找工作，唉！窮人家的孩子幹啥都難。”趙才媳婦竹筒倒豆子，只是說話的時候臉上一團散不開的愁雲，不時看看沈佑寧嘆息。
唐玄心心思多剔透，一看便知肯定有難言之隐，剛想追問，突然院中看家的大黃狗一陣狂吠。
聞聲，幾人不約而同往外看。
只見，從大門外呼呼啦啦湧進十七八個人，高矮胖瘦什麽模樣都有，走在前面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黑瘦有些駝背，女的黑胖一走一扭特像超大號肥鴨子，身邊跟的年輕小夥和沈佑寧三四分像，不過個頭較矮，頂多一米七二，打扮得流光水滑，穿着紅色耐克籃球服，在這個偏遠小山溝裏也顯得特別炫目奢侈。
至于他們身後的人，一個個歪戴帽子，斜瞪眼，多數光着膀子，各拿砍刀棍棒，目放兇光，進院寬敞道不走，偏把農具水桶等凡立着的東西全踹倒，雞鴨鵝攆得嘎嘎叫，顯擺威風。
“沈佑寧呢，還不滾出來！”
“姓沈的小兔崽子，快滾出來還錢！”
“今兒不還錢老子打斷你的狗腿，燒你的狗窩！”
……
趙才，趙才媳婦和沈佑寧見狀心道糟糕，慌忙跑到院中，将一群人攔在門外，唐玄心，燕荀和古柳也跟出去，在後邊看着。還沒等趙才幾個其中誰開口，黑胖女人‘撲通’跪在沈佑寧面前，像倒下一座小山似的，抱着他大腿放聲哭號，但幹打雷，不下雨。
“哎喲！俺的那個大侄子呀！你就醒醒好，放你大伯大娘和弟弟一碼吧，俺們眼瞅都是黃土埋半截的人啦，還沒享過一天福，總算熬到你弟弟考上大學有點兒盼頭了，你爸造的孽可不能算俺們頭上啊！嗚嗚嗚。”
黑胖女人叫李秋桂，是沈佑寧的親大伯娘，按村裏排行趙才媳婦管她叫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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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子，你這是幹啥，這不是折小寧的壽麽，快起來，有話咱好好說。”趙才媳婦邊勸，上前拽李秋桂紋絲未動，反被推一把險些摔倒。
“大娘，發生什麽事？你先起來。”沈佑寧彎腰扶李秋桂。
李秋桂使勁向下墜，死活不肯起來，沈佑寧不好動強，無奈看向自家大伯沈棟。
“秋桂，起來，看你的樣子像什麽話！”沈棟板着臉說道。
“你閉嘴！今兒事兒要不解決，俺就不起。”李秋桂嗓門兒比沈棟高，底氣又足，一聽就知誰當家。
“大伯，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這些人……？”沈佑寧擰眉問，其實心中已經大概有譜。
“唉！小寧啊，大伯也是沒辦法，你別怪大伯心狠。”沈棟頓住，用渾濁的眼睛看看沈佑寧，又接着說道，“小寧啊，你爺爺走了，你就把老房子給大伯吧，不然的話這些人要收去抵債。老房子雖然破，但是你爺爺一塊石頭，一塊石頭壘起來的，難道你忍心看着被外人糟蹋嗎？你爸闖的禍忒大，加上東海也長大成人，往後花銷多得是，大伯實在無力幫你，你爺爺為你家的事操碎了心，俺們倒其次，總不能把你弟的一輩子也賠上，對吧？”
“沈大哥，你說的這叫啥話，不幫襯就算了，還打老房子主意，給你們小寧往後咋活？再說，那老房子是你家老爺子留給小寧的，村長可以作證。老爺子重病癱瘓那會兒，小寧整天兒守在身邊兒伺候，你們當兒子兒媳的倒躲遠遠兒的，看都不願看一眼。老爺子這才剛過世，就想把小寧往絕路上逼，難道不怕老爺子在天之靈半夜回來掐死你們。”趙才憤憤不平。
“那個……。”沈棟語結。
“趙大叔，這是我們沈家家務事，不用你操心。”穿紅色籃球服的沈東海幫腔道，他是沈棟的小兒子，上頭有個姐姐已經結婚，他說話時一直看沈佑寧，喜滋滋面帶優越感。
“俺兒說的對，俺老沈家的事兒你老趙家瞎摻和啥，可勁兒巴結俺們小寧，肯定沒安好心。”李秋桂說着瞪眼趙才媳婦。
趙才媳婦也不是好惹的主兒，聽了潑辣勁兒撞上腦門兒，反辯道，“你少在那塊兒血口噴人，俺們走的正，坐的端，咋就不安好心了，反倒你們，怕老爺子心血糟蹋，說的比唱的好聽，當誰傻啊，不就看中老房子那宅基地了嗎。”
“大娘，嬸子，你們別因為我傷和氣，我爸丢下的爛攤子我自己會……。”
“喂！你們嘚吧完沒？沈佑寧你個小兔崽子趕緊給老子還錢！”
沈佑寧的話沒說完，被兇神惡煞的讨債人打斷，說話的是個大塊頭，因為債務關系，之前跟他打過幾次交道。
“你們老板答應我分期還，這還沒到年底。”沈佑寧不卑不亢辯解。
“呸！你他娘以為自個兒算老幾，俺們老板沒閑心跟你泡蘑菇。老板有話兒，父債子還，天經地義，今兒你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而且必須全額還清，還不上直接跺了扔山裏喂野狼，七大姑八大姨誰都別想逃。”大塊頭兇惡吼道。
“什麽！？萬萬使不得呀！那麽大一筆錢小寧咋還得完啊！求求您高擡貴手，再寬限些日子吧，起碼讓他慢慢還。”趙才急忙求情，他媳婦也跟着連聲附和，沈棟三口抿嘴竊喜，雖掩飾得極好，但仍有跡可尋，沈佑寧自是看在眼裏，不悲也不惱，因為這些年早已不報任何希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