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見家長

? 話雖這樣說,但李夏到底還是有些緊張。

在得知了二胖沒從檔案庫裏找到有用的線索後,劉枭最終還是決定,帶着李夏上夕山別墅,找他平日裏少有來往的爸——劉勻君問話去了。

兩人特地提前打了個電話,那頭接到電話的人是柳莺,這會兒開門從裏面出來接他們的也是她。

柳莺是劉枭他爸後邊娶的老婆,據說比他爸還大了一歲。兩人是中學同學,有過一段懵懂青澀的歲月,後來柳莺跟着父母下農村,回來的時候劉勻君其實已經結婚了。奈何兩人心裏念着舊情,加上各自婚姻都不幸福,過了一段日子,終還是離婚重新結合在了一起。

小時候劉枭其實挺恨他這個爹的,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媽米愛華,就算是個只知道逛街、做美容的花架子小姐,但到底人長得漂亮,就算是到了現在這個年紀,看上去也稱得上一句風韻猶存。而眼前的這個柳莺,家庭條件不說,長相充其量也就算是個溫柔內秀,根本比不上米愛華半點。他實在是弄不明白,劉勻君怎麽就願意為了這麽個女人抛棄妻子。而且,這柳莺還不能生育,早年因為想要個孩子留在身邊,劉勻君就為了搶自己和劉暢的撫養權,卯着勁的跟米愛華打了大半年的官司,最後讓老爺子落了個漁翁得利。

劉枭那時是真打心裏厭惡這個女人的,因為她讓自己覺得,自己在劉勻君的眼裏之所以重要,并不是因為他是他的兒子,而僅僅是因為,這個女人,需要有一個孩子,組成他們所謂的完整的家庭。劉枭作為這個“家庭”中的一個組成部分,不需要是愛的結果,他甚至不需要思想、靈魂,只用完好無缺地擺那裏,就像生活中所需要擺設出來的物品一樣。

好在劉枭在之後的日子裏遇到了李夏,這讓他對于柳莺的看法,或多或沙的産生了一些變化。一來,這個女人十幾年如一日,不卑不亢,知近知遠地對待着他和劉暢,态度不像他媽的那些個情人,一個個都是一副讨好的嘴臉,讓人看着着實生厭;二來,随着生活的繼續和改變,劉枭自己也漸漸體會到,情感世界中的種種無奈與悲苦。他開始理解,一個男人,為什麽會在閱盡千帆後,愛上一個其貌不揚的女人。他也開始明白,人這一輩子,如果心裏一早就住下了一個人,那麽,不管她是怎樣的難堪,不管她與你相隔了多遠的距離,你在心裏的某個角落,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給她留下一個最為特別的位置,這樣的不由自主,就像柳莺之于劉勻君,又像李夏之于自己。

劉勻君見劉枭過來,擡頭顯得有些驚訝,從樓上下來,還特地帶上了眼鏡,見真是自己兒子,才坐下來,說了句“你怎麽過來了,這個女孩兒是?”

劉枭把李夏往手裏拉了一拉,開口介紹了句“這你以後的兒媳婦兒”。

李夏一聽這話立馬漲紅了臉,她這張老臉多厚啊,能紅一次是真不容易,站在猛地看了劉枭一眼,有些拘束地坐下來,說了句“叔,叔叔您好,我們今天來,其實是想找您問些事情”。

劉勻君像是沒有聽見李夏的話,擡頭忽的笑了一聲說“莺莺你過來,這孩子怎麽看着有點兒像你年輕的時候,她眼睛下邊兒也有顆痣呢”。

柳莺一聽這話立馬笑罵了起來,說“在孩子面前說什麽呢,有沒有個正行”。

劉枭聽了這話也不高興了,皺着眉頭開口“我媳婦兒比你媳婦兒好看多了”。

劉勻君見這臭小子還杠上了,連忙開口說“那可不一定,你柳阿姨當年不僅好看,還是我們學校裏成績最好的,她當年寫的東西好多都是登了報紙的”。

李夏一聽這話,偏頭有些抱歉地看了劉枭一眼,像是在說:對不起啊,我成績也經常第一,不過是個倒數第一,寫的東西別說登報了,連規定的八百字都沒寫滿過。

劉枭拍了拍他的腦袋,顯得并不在意,氣定神閑地回答他爹“我媳婦兒一頓能吃五個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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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勻君這會兒倒是不說話了,看着李夏,眼神有些五味雜成。

李夏臉上實在有些挂不住,只能硬着頭皮開口“叔叔,我聽劉枭說,您認識趙家以前的那個大媳婦兒袁夢麗是嗎?”

劉勻君一聽這話,立馬愣了一愣,像是有些尴尬地回答“是了,她怎麽了?”

李夏見劉勻君沒有否認,很是興奮地開口“那,那您知道,她以前被拐賣到農村的事兒嗎?”

劉勻君聽見這話,忽的皺起了眉頭,像是有些煩惱“你這是聽哪個人說的,我記得她家裏的哥哥和長輩好像都已經死了,那些剩下的小輩,應該不會知道這些”。

劉枭見李夏被劉勻君問的有些為難,立馬開口接了一句“你別管我們是從哪裏知道的,你快告訴我,她當時被拐賣的地方是在哪裏”。

“你,你們要知道那個地方做什麽?”劉勻君有些警惕地開口問到。

劉枭見他的反應,心裏頓生疑惑“怎麽?難道,這裏面有什麽不能說的東西?”

劉勻君立馬否認“也不是,只是這畢竟關乎到別人的隐私”。

李夏聽見這話,立馬開口聲明“我們絕對不會做傷害那個孩子的事情,我們只是希望找到他,跟岳晨做一個骨髓測試,哦對了,岳晨就是趙家的那個小外孫,他得了白血病,急着找配型呢”。

劉勻君聽了這話,輕輕地皺起了眉頭,點頭回道“哦,原來這樣啊”。說完也沒有回答有還是沒有,只是起身,往樓上去了。

李夏不知他去做什麽,偏頭扯了扯劉枭的衣角,劉枭拍着她的後背,安慰了句“別擔心”。

柳莺見到兩人說話,也笑着走了過來,将茶放在兩人面前,說了句“是啊,你叔叔肯定是上去拿東西,一會兒就下來”。說完在李夏身邊坐下來,摸着她的腦袋,輕笑着說了句“轉眼,咱們小枭兒也要娶媳婦兒了,阿姨知道,你不喜歡阿姨,但是,作為你爸的老婆,我還是一直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阿姨家裏啊,比較窮,也沒留下什麽好東西,就這個手镯,還能當個東西看看”,說完将右手上的玉镯子取下來,輕輕巧巧地戴在李夏手上,笑着打趣“你也別嫌棄,就當是阿姨的一個意思,啊”。

李夏見柳莺這樣說,立馬不好意思,開口特別委屈地說“阿姨,您別破費了,這是你們家傳下來的東西,我怎麽好意思拿啊。我,我脖子上,還帶了個他姥姥的項鏈,你們這樣一弄,我就感覺,被你們家買定了似的,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柳莺聽了這話,立馬笑了出來,偏頭看着劉枭說“怪不得你喜歡,要我呀,我也一準喜歡,這麽樂呵一姑娘,以後這日子得多好過呀”。

李夏一聽這話又樂了,說“那是,誰娶我誰幸福”。

劉枭見兩人聊得開心,也沒插嘴,好一會兒等柳莺起身轉身要走,他才坐在原地,輕輕地開口說了句“我們結婚的時候,您也一起過來吧”。

柳莺聽見這句話,忽的站在了原地,吸了吸鼻子,沒有轉過身去看他們,只是微笑着,有些哽咽地說了句“诶好,呵,到底是要娶媳婦兒的人了,長大了”。

劉勻君再從樓上下來,柳莺已經去了廚房裏。李夏見他下來,立馬站了起來,喊了句“叔叔,您手上拿的是什麽呀?”

劉勻君走過來坐下,把眼鏡脫放在茶幾上,擡頭把手上的信封放在李夏的手上,輕聲開口“這個地址啊,就是當年的那個村子”。

李夏接過那封信,看見上面的地址,忽的像是看見了偌大的希望,站起來連鞠了兩個躬說“謝謝叔叔,謝謝叔叔!”

劉勻君見面前李夏一副激動的表情,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地問“你這麽急着找那個孩子,那你是趙家的?”

李夏坐下來,有些尴尬地開口“我和趙家沒什麽關系!額,其實,其實我是趙易的私生女,不過我媽從小沒告訴過我,我媽早就結婚了,這回就是岳晨出事兒了,我才知道的”。

劉勻君聽了她的話立馬明了了,嘆口氣,開口安慰到“事在人為,這病也不是一定要在親人身上找機會,我聽說,有的陌生人,也是能夠配型成功的”。

李夏聽了這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劉勻君見她沉默,也沒多問,就偏頭看着劉枭,開口說了句“那你們婚禮的日子定下來了嗎,你爺爺對黃道吉日這種事兒雖然不在乎,不過你媽,肯定挺在意的,對了,你帶着這姑娘去見過你媽了嗎?”

劉枭搖頭回答,顯得并不在意“還沒有,媽之前給我介紹了一個她朋友的女兒,被我回絕了,現在,她估計還沒有心情給我選結婚的日子”。

劉勻君聽了這話就笑,佯裝生氣地說“別聽你媽的,我看這姑娘就挺好,你媽那些個朋友家裏的閨女啊,個個都跟她似的,過日子,根本就不适合”。

李夏坐在原地,聽兩人說的話,感覺有些尴尬,她打小就被老太太念叨“不會過日子”,如今被人這麽猛的一誇,還真有點兒不敢應。好在柳莺這會兒從廚房裏出來,看着他們喊了一聲“就快開飯了,你們先去洗個手”。

李夏聽見這話,立馬起身嚷嚷着要幫她擺菜,兩個貓步一走,借此離開了兩父子尴尬的談話氛圍。

兩人從別墅吃了飯出來,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李夏偏頭看着劉枭說了句“去火車站把,我買兩張票”。

劉枭開着車沒有看她,只是問“不如坐飛機去,那邊兒不一定通高鐵”。

李夏沉吟了一聲,回答“麗子有點兒暈飛機,不太好吧”。

“麗子也去?”

“是啊,一開始我們就說好,一起去的”。

“感情你說的兩張票是你和麗子?”

“不然呢,你這麽忙,我總不能喊你去啊”。

劉枭偏頭看她一眼,平靜地回答“我們家老爺子說了,媳婦兒沒進門之前,就得多不要臉多不怕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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