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苗奶奶

? 李夏被他的動作吓得往後退了一步,見四周沒人看向這邊,才又擡頭說了句“你,你怎麽随便親人啊”。

劉枭沒回她,轉身往外面走,見人沒跟上,就回頭說了一句“先回鎮上”。

李夏被他的話一說,立馬忘了剛才的問題,見這裏的确沒有什麽可看,就跟着他出了院子,回車上去了。

回到鎮上,幾個人都有些疲倦,各自嚷嚷着要洗澡。誰知進到屋裏,李夏剛打開熱水器就發現噴頭出不了熱水,這會兒十二月的天了,又不可能涼着水沖澡,見着上來換被套的店主,立馬開口問了句“老板,這屋怎麽老不出熱水啊”。

店主擡頭看了一眼,忽的捶着自己的腦袋,抱歉地說到“哎喲真不好意思啊,這屋子的熱水器是個壞的,我這平時也沒什麽人來,一直沒去修,要不,你們去隔壁那屋借個?”

方麗子一聽這話,立馬搖頭,回了句“那我還是洗個臉刷個牙就睡吧”。

李夏卻不樂意了,喊着“你不洗澡睡得着啊”。

方麗子偏頭笑了一句,回“我之前在西藏的時候,快一個星期沒洗澡也沒見怎麽樣呢”。

李夏全身打了個哆嗦,說“我可不行,我今兒個早上跑了步都沒來得及洗,晚上要再不讓我洗,我一準得失眠”。說完拿着衣服褲子,敲響了隔壁的門。

劉枭這會兒像是剛洗了澡,頭發還濕着,肩膀上搭了條幹毛巾,看見門外站着的李夏,輕輕挑眉問“怎麽了?”

李夏偷偷摸摸地伸頭往裏邊兒看了看,沒有回答“光頭在洗澡吶?”

劉枭搖頭指着一旁的屋子,說“在那屋玩兒牌”,說着看見李夏手裏拿着的衣服,輕笑了一聲,低着聲音問“難不成你終于想通了,想來個投懷送抱?”

李夏使勁往他腳上一踩,毫不在意地回答“想太多是病,得治。我們那屋熱水器不行,我就來借個洗澡的地兒,你啊,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說完也不管劉枭作何反應,扒開面前的人,進屋“嘭”的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

劉枭靠在門框邊上,看着浴室忽的低下頭笑了出來,也沒什麽特別的事兒,就是猛地想起了兩個人以前參加夏令營的時候,李夏也出過這樣的糗事兒。她那時因為貪吃,錯過了女生澡堂的熱水時間,圍了根大毛巾就來找劉枭幫忙,全身濕漉漉地站在男生澡堂門口,說“劉枭你們這也快完了吧,你幫我把把關,我去裏面借個熱水,別讓男生進來了”。他看了她一眼,回答“我覺得就你這小身板,在男神澡堂也是不會被人認出來的”。果不其然,得到了李夏的一個拳頭。

李夏不知道這會兒劉枭心裏想的東西已經回到了好些年以前,洗完澡,濕着頭發就出來了,看見外面床上坐着的人,輕松地打了個招呼“我洗完了,謝了啊”。

說完剛想擡腳,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跟劉枭一起滾到了靠牆的床上。劉枭這會兒正壓在李夏身上,像個狗崽兒似的,左邊嗅嗅,右邊聞聞,李夏被他弄得滿臉通紅,加上剛洗了澡,連身上都帶了一層薄薄的粉,擡頭輕聲說了句“劉枭,你,你別亂來啊”。

Advertisement

劉枭聽了她的話,使勁在她腰邊上掐了一把,忽的笑了出來,說“你想什麽呢,剛才我去你房間看了,沒有吹風機,我讓你留下來,給你吹吹頭發,不然明天會感冒”。

李夏坐起來沒好氣地說“那你開口直說啊,弄得這麽,這麽”。

“這麽什麽?”

“這麽可怕,跟獸性爆發,要逼良為娼似的”。

劉枭聽了李夏的話,站起來轉身拿了吹風機,蹲下将插頭插好,打開,輕聲地回答“我不會的。你要是一輩子心裏都過不去這個坎兒,那我們就一輩子不做”。

他的話被吹風機的聲音蓋過了許多,李夏沒有聽清楚,擡頭滿臉疑惑地問了句“你剛才說什麽?”

劉枭在她額頭上彈了一彈,輕笑“沒什麽”。

第二天一大早,體制向來有些弱的方麗子發起了高燒,或許是晚上沒有關窗,李夏把她好不容易扛去了鎮上的衛生院,又看着她躺在病床上躺下,囑咐了護士幾句,這才随着劉枭和光頭吃了早飯,開着車往村裏趕去。

村裏人這會兒都集中在村頭廣播站的空地上開着會,因為蠻村長的意外死亡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人心惶惶,看見劉枭一行人,顯得心有戒備。好在那店主與他們同行,跟村裏人用方言解釋了一通,那些人才漸漸的放下疑心,開始讨論起以後的事兒來。

李夏坐在一群老人婦女的堆裏,也沒怎麽聽懂,就是時不時的跟着點個頭,說句“啊對對”。偏頭,見一邊的長板凳上坐了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小姑娘,就坐過去,開口問了句“我看這村裏都是些老人,倒是沒見着有你這麽年輕的”。

那小姑娘偏頭也看了眼李夏,笑着說“我這次是回來給我媽媽上墳的,沒想到村長會出這樣的意外”。

李夏“哦”了一聲,說“我們也是來找人的,對了小姑娘,你小時候,是在這個村裏生活嗎?”

那姑娘看着她點了點頭,回“是啊,我十二歲才跟着我嬸子出去,怎麽了?”

李夏聽了這話,立馬把信掏出來,說“我弟的媽媽,以前被拐賣到這個村子裏過,還生了個孩子,後來她被救出去了,沒把那孩子帶走。我弟現在得了白血病,得靠親人的骨髓移植,所以,我們想回來找找那個孩子,看他還在不在”。

那姑娘聽得一知半解,也沒多問,只是偏頭說了句“但是我們村裏,沒有過這樣的孩子呀,至少,在我出生以後,就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孩子”。

李夏這下越發的失落了,低頭看着手上的信,整個人都不知該說什麽。那姑娘卻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口說了句“不過,我們村子裏,倒是一直有一個沒有名字的墓”。

“沒有名字的墓?”

“嗯,就在後山那邊兒,這些年一直是村長在打理着”。

李夏聽見這話,像是猛地得到了什麽有用的信息,站起來朝着劉枭大喊了一聲。劉枭這會兒剛跟店主從人群裏出來,聽見李夏的喊聲,立馬走過來,問了句“怎麽了?”

李夏咧嘴說“剛才這姑娘跟我說,這些年村裏一直有一個沒有名字的墓,是村長在管着”。

劉枭聽了這話忽的皺起了眉頭,問“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小姑娘點點頭答應,站起來就帶着幾人往後山上走。

墓很小,也隐蔽,但墓前、土堆都很幹淨,像是才被人打掃過。劉枭圍着那墓轉了一圈,問“這裏面的人,村裏的人都不知道?”

小姑娘想了想,點點頭回答“應該是不知道的,反正我從小是沒怎麽聽人提起過”。

劉枭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墓碑,輕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開口問“當年袁夢麗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拐賣?”

李夏聽了這話,忽的愣在了原地,走過去,将耳朵靠近了劉枭的手機,聽那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說兒子,有些事,你們知道了也沒有什麽用,既然找不到那孩子,就趕快回來,我這邊,正好也有些事情找你”。

劉枭偏頭看了李夏一眼,沉聲回答“爸爸,很多事情不是我想要去查,而是我不得不去查”。

李夏站在原地,不知這兩父子在含沙射影些什麽,見劉枭挂了電話,眉頭緊皺像是有着什麽難以言說的壓力,走上去抓住他的手,輕聲安慰了句“沒事兒的,這個,咱們慢慢找”。

劉枭看着她“嗯”了一聲,擡頭摸了摸她的頭發,回答“我覺得當年袁夢麗的事不一定是拐賣”。然後走過去,看着那小姑娘問了句“你們村裏現在最老的人是誰?”

小姑娘想了想回答“是苗奶奶,九十多歲了,是個苗族人,好多年前嫁到我們村裏來的”。

劉枭聽了這話低頭思考一陣,擡頭問“能帶我們去看看她嗎?”

小姑娘點頭,說“可以是可以,不過奶奶現在腦子也不好了,不一定能記得以前的事情”。

劉枭搖頭表示不在意,從墓旁走下來,拍了拍身上,回答“沒關系,你帶我們去就好”。

于是一行人又下了山,沿着河往上走了一段,等過了一片玉米地,就到了姑娘口中苗奶奶的家。屋外頭挂着好些串風幹的蘿蔔和臘肉。

苗奶奶雖然腦子不太好了,但人看着還是精神的,看見姑娘來,立馬咧嘴笑着喊了聲“燕丫頭”,門牙上還漏着風兒呢。

姑娘聽見這聲喊,也“诶”的答應了聲,上前扶着她在屋門口的木藤椅上坐下,開口說“苗奶奶,這裏有幾個外面來的人,想要問你一些事情”。

那苗奶奶擡頭看了面前的李夏一眼,笑着招了招手,說“好齊整的姑娘,快來快來,俺這裏有剛做的紅薯幹,來次來次啊”。

李夏立馬跳過去笑着拿了一塊兒簸箕上攤着的紅薯幹,放進嘴裏喊着“好吃好吃”。

老太太可高興了,連着又拿了兩塊大的放在李夏手裏。李夏見老太太精神頭還挺好,就蹲下來靠在她身邊,輕聲開了口“苗奶奶啊,我想問你些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苗奶奶“啊”了一聲回答“中,你問吧,啥事兒”。

李夏掏出信說“二十多年前,村子裏,有沒有買進過一個年輕的姑娘,被人當了老婆?”

劉枭聽李夏這樣問,立馬走上來将她肩膀拍了一拍,蹲下來,重新問了句“奶奶,二十多年前,有沒有陌生人到村子裏住過一段時間?”

苗奶奶聽了劉枭的話,低頭含着手裏的紅薯幹,想了想,擡頭說“有啊,還有兩個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