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事變
? “有兩個?”李夏聽了老太太的話立馬睜大了眼睛,擡頭問“那那兩個人您還記得嗎?”
老太太“嘶”了一聲回她“這個,我可記不太清了,得是好些年前的事兒了吧。就記得,那兩孩子都長得挺好看的,也恩愛,不過,沒住多久,好像就走了”。
“恩愛?這麽說,是一男一女的情侶?”劉枭聽了老太太的話立馬皺起了眉頭,從兜裏掏出一張照片,放在老太太手裏,輕聲問“奶奶,麻煩您看一看,那個男人是不是這個人”。
老太太接過劉枭手裏的照片,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很快便回答了出來“對啊,就是這個孩子,戴着眼鏡兒,穿着中山裝,挺講究的,像個書生”。
李夏聽了老太太的話,也将身子往前探了一探,看見那照片上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輕聲問了句“劉枭,這個男人,是誰啊?”
劉枭将照片收回手裏,輕聲回答“他叫任強。我爸以前的朋友。這照片是柳莺從我爸書房裏拿出來的,我小時候只知道,這個人和我爸有些交情,而且,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想起來,他和袁夢麗,說不定曾經是情人”。
李夏也沒多問,站起來,跟劉枭和小姑娘同那苗奶奶道了別,走在回去的路上,滿肚子疑惑地開口“那你的意思是,當年袁夢麗其實是和這個男人一起私奔來的村裏,而不是被拐賣的?”
劉枭點了點頭,看着眼前的路,沉聲回答“恩,如果猜的沒錯,山上那個沒有名字的墓,也是這個任強的”。
李夏猛地擡頭問:“什麽!你怎麽知道?”
劉枭偏頭看了看她,回答“因為那墓碑上雖然沒有名字,卻有一個日期,一九九一年八月一十四日”。
“所以呢,這個日子有什麽特別?”
“那個日子,是我爸每年都會去寺廟裏拜佛的日子”。
李夏“啊”了一聲,還想開口,忽的就聽劉枭的手機響了起來,見他接起來,臉色漸漸變得凝重,等他挂了電話,立馬開口問了句“怎麽了?”
劉枭看着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偏頭對着身邊的小姑娘問到“小姑娘,你們家,能夠借宿幾天嗎?”
那小姑娘看着劉枭,使勁地點了點頭,回答“當然可以,就是家裏比較簡陋,你們要是真要住下來,我就現在回去先打掃一下,你們等會兒過來,就在村長的屋子後頭,那個門前有個大藍棚子的屋子”。
劉枭點頭答應,回頭見李夏還是一臉擔心地看着自己,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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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吸了把鼻子,擡頭說“剛才麗子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們先不要回鎮上,說是來了不少抓你的人,劉枭,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劉枭低着腦袋,像是在考慮些什麽,擡頭說“我現在還不能确定,那些人是不是劉勻君派來的”。
“劉勻君,你爸?你爸幹嘛要讓人來抓你啊”。
劉枭聽了這話,往一邊的幹草堆上一坐,嘆口氣說“與其說,不确定是不是他派來的,倒不如說,我在想,我到底是不是我爸的兒子”。
李夏聽得雲裏霧裏,問“什麽是不是你爸的兒子,劉枭,你到底在說什麽呀?”
劉枭擡頭看着她笑笑“李夏,如果,我說如果,我就是當年那個袁夢麗和任強生的孩子,那你覺得,我爸這些年,一直把我養在身邊的原因是什麽?是為了監視,還是別的理由?”
李夏聽見這句話,立馬擡頭難以置信地問到“劉枭,你別亂想啊,你爸就你一個兒子,你怎麽會是別人的孩子呢”。
劉枭看着地面,搖了搖頭回答“不,劉順,他也是我爸的兒子,而且,我從小就知道他”。
“你爸還有一個兒子?”
劉枭點頭回答“是,這是以前他和我媽吵架的時候,我聽見的。他那個時候說,如果不是因為老爺子,他一定不會讓我留在劉家老宅”。
李夏也跟着他在草堆上坐下來,輕聲安慰“說不定,你爸只是想要把你接到身邊照顧呢”。
劉枭躺下來,沒意思地笑笑“誰知道呢。李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再是劉枭,我的意思是,我的家庭”。
“開什麽玩笑啊”,李夏沒等他說完話,就将他一把打斷了下來“你當我是什麽人,我就算以後跟你在一起,也不會是因為你們劉家的那些錢”。
劉枭笑說“不,我向來都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但是,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完全不同的一個人,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李夏真的沒想到劉枭會忽的和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這問題來的太過于突然,就像這一次小莊村之行一樣,由最初尋找一個失散多年的孩子,變成了這樣一次與預想完全不同的神秘旅程。
李夏不喜歡眼前這樣,帶着些陰郁的劉枭,坐起來,拍着他的肩膀,笑着回答“不管怎麽樣,我只知道,我認識的人是劉枭,他就算有困難,就算躺在了死胡同裏,也絕對不會放棄,不會傷害他的朋友,不會成為一個自甘堕落、認命的人”。
劉枭聽了她的話,也笑了,說“既然你這麽相信我,那看來你也只能跟着我,暫時在這個村裏住上幾天了”。
李夏偏頭問他“為什麽這麽說?”
劉枭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回答“這兩天警察暫時還不會離開村子,那些抓我的人,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跑到這裏來。我剛才在電話裏得知,我爸已經把大部分的資産都轉給了劉順。老爺子今天早上中了風,也進醫院了”。
“什麽!?”李夏聽了這話,猛地呆在原地,大喊道“那你為什麽還不回去?”
劉枭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看不到頭的田,沉聲回答“因為回不去啊,周巷已經被收買了,我現在回去,只能是被抓。劉順他恨了我這麽多年,總不會就這麽輕易地放過我”。
“劉順?他到底是誰?”
“我爸養在外頭的那個孩子。我大學那會兒見過他,他說,同樣是兒子,我可以擁有一切,而他卻只能藏在私底下,這樣不公平。我在那個時候就知道,他有一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你媽呢?”
“我媽?呵。她要是能做點事兒,當年也就不至于被我奶奶看不起了。你知道嗎,我奶奶是個看人挺準的人,她說,我媽這種人啊,天生就只能活在溫室裏,一旦有點兒風吹草動,不是被人利用,就是先自個兒搭上性命。所以,雖然我和她沒什麽感情,但我還是不希望,她為了我去冒險”。
李夏坐下來,輕嘆一口氣,滿心忐忑地說“那咱們也不能一直就等在這裏呀”。
劉枭伸手将她往自己身邊摟了摟,安慰到“就兩天,過了這兩天就好。李夏,相信我,我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李夏看着他,沉沉地點了個頭,回答“我知道,我相信你的”。
兩人說完了話,起身便往村裏的廣播站走去,光頭和其他的人這會兒已經在廣播站的大喇叭下等着他們,見他們回來立馬小跑過來問了句“那個,劉總啊,我們現在回鎮上去?”
劉枭看了看他的車,搖頭回答:“不了,等會兒有車來接我們,你先回去”。
光頭一聽這話,難為的問“那我們?”
“你們就先回去吧,等會兒我還得和這邊的警察聊聊,有些事情他們還想喊我做個筆錄”。
那光頭開口像是還想要說話,見李夏忽的掏出手機,對着那頭喊了句“哦李警官啊,怎麽了,好,我們等下就來”。
只能轉悠轉悠一雙眼睛作罷,點頭說了聲“那,那劉總,我們就先走了啊,您要是有困難,可以随時打我電話哈”。
劉枭點頭送光頭離開,等車子已經出了村子,才偏頭拉着李夏問了句“你也發現了?”
李夏點點頭回他“恩,我們昨天來的時候,車子都是幹幹淨淨的,今天他這車,輪子卻髒的厲害,像是剛走過了很長的山路似的,這車,肯定不是我們來時的那一輛”。
劉枭沒有說話,只是低頭開始拉着李夏往村裏走。
村長家的院子裏,這會兒還站着好幾個警察,挂着封鎖帶,像是很重視的樣子。那個帶路的小姑娘之前在路上告訴他們,這已經是村子裏這些年來第七起刑事案件,上面要是再不給個說法,村裏的人都準備上市裏鬧事兒去。李夏那時聽聽也沒怎麽在意,沒想這會兒竟是因為這事兒,劉枭和自己多了一個稍微安全的地方。
李夏見劉枭停下接電話,便自己邁步往前走了一段,看見一個藍色大棚子的屋子,走進去推開門大喊了聲“我們來了。”
屋子裏的姑娘有些臉紅的推開身上的男人,轉身磕磕巴巴地說“那,那個,我給你們去做飯”。
李夏見自己打擾了人姑娘和男朋友的好事兒,立馬愧疚地“啧”了一聲,回頭見劉枭從後面跟上來,立馬拉着他說了句“糟了,剛才進門,打擾到這姑娘和她男朋友親小嘴兒了”。
劉枭挑着眉毛看她一眼,擡頭望向屋子裏站着的男人,開口喊了聲“蕭淩哥?”
蕭淩下午才到的小莊村,和劉燕好不容易溫存了會兒,就見外面走進來個大大咧咧的女人,心裏有些淡淡的尴尬,擡頭見到是劉枭,又笑了一聲,回答“你怎麽在這兒?”
劉枭在屋子裏的木椅上坐下來,嘆口氣回答“家裏事兒有些麻煩,這姑娘是你女朋友,就是為她跟你媽鬧翻的那個?”
蕭淩點了點頭回他“你就別消遣我了。上次,北區那塊地的事兒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劉枭搖了搖手,說“不用放在心上,咱兩的媽好歹是表姐妹,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啊”。
蕭淩點頭同意,轉身拿了一瓶茅臺出來,說“正好帶了有酒,要不,咱哥倆在這走一個?”
劉枭揮手回他“那不行,我明兒還得辦事兒,不方便”。
蕭淩一聽知道他是真有事兒,也沒再強求,只是說“那有什麽要幫忙的你就開個口”。
劉枭聽了這話,忽的想起了什麽,偏頭“啧”了一聲說“說起幫忙,你還真能幫得上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