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46

046.

這次競賽的成績很快就公布了,但朝星嘴上說得雲淡風輕,但還是很輕松的就獲得了第一名。另外物理第一是展東辰,作文第一是覃帆語,班主任在講臺上講得唾沫星子都激動得飛了出來,顯擺三個第一都在我們班上,尤其是表揚了展東辰,因為班主任自己就是教物理的。

另外還分別給他們三個獎勵了兩個精致的硬皮本,我随口說了句封皮可真漂亮,但朝星就把兩個本子都送給了我,我抱着兩個本子,如獲至寶。

展東辰啧啧兩聲:“看你這小市民的樣子,白得兩個本子就要飛上天了。”

我橫他一眼:“不關你事。”這可不是小市民,這是一顆在撲通撲通跳動的心。

“我的也給你吧。”他忽然說。

我愣了愣:“你的也給我?”

“是啊。”

“我不要,你能安什麽好心?”我瞅見他雖然和我在講話,可眼神卻在覃帆語身上。原來是想借我來讓覃帆語吃醋啊。

算了,好人做到底,我幫他一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了。”把本子拿了過來。坐在我身邊的覃帆語卻忽然就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沖出了教室。

我和展東辰面面相觑。

我說:“……激将法不管用,她好像生氣了。”

展東辰望着覃帆語離開的背影,最後才抿着唇說:“都是你的錯。”

那一瞬間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他擡起頭嚴肅地看着我:“你跟我出來一下。”

我莫名其妙地被他喊到教室走廊外,聽他陳述:“這次去集中訓練營時,我向她攤牌了。”

我好半響才理解他說的攤牌是什麽意思。

展東辰繼續說:“可是她已經明确的跟我說了,她喜歡但朝星。所以我和她的關系,現在有點僵硬,也有點尴尬。不過,剛剛她不是在生我的氣,而是在生你的氣。我知道但朝星送你本子你很高興,但是你有必要表現得那麽高興嗎?你不知道收斂一點,考慮考慮別人的感受嗎?”

展東辰平時和我說話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的,現在這樣咄咄逼人,我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我慢慢消化着他說的話,只覺得憤怒。

在我沒開口之前,他忽然又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是有些偏袒覃帆語,但我說的是事實。”

我內心一陣顫抖,如果我反駁,那就證明我喜歡但朝星,說不定就被這個家夥大肆公開在班上說了,如果我不反駁,又憋不下這口氣。于是,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展東辰,你太過分了,我們友盡!”

只允許她覃帆語喜歡但朝星了,我就不可以嗎?我越想越氣,當即和班主任申請了要換座位,堅決地要換,沒想到換是換了,卻把我換到班長李謝身邊去了。因為上次李謝讓但朝星打籃球的事情,我和他站一邊,所以李謝也很不待見我來着,但是總比坐在覃帆語和展東辰身邊要來得自在。

可是我還是很憋屈,把這件事情和霍白白吐槽了下,沒想到霍白白也很憋屈,一是因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作文居然被覃帆語壓倒排在了第二,二是不相信展東辰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打狗也得看主人吧。”她說了這一句,雖然我覺得怪怪的,但我覺得她正義滿滿,尤其是她拉着我,把展東辰堵到男廁門口,忽然又意識到這樣實在有些招搖,于是把他堵到了學校南門邊的小樹林,霍白白大聲質問他:“展東辰,你是不是有神經病?”

展東辰頗為意外地看着她,我也很意外,因為我沒想到白白會在喜歡他的前提下幫我出頭,還這樣說他。我拉了拉她低聲說,“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啊?”

霍白白毫不猶豫地直接大聲說了出來:“哪裏不好了?他就是個神經病!”然後指着展東辰說,“不要以為覃帆語有你維護,我們家吹吹就沒人維護了。就許覃帆語有喜歡別人的權利,別人就沒有了咯?憑什麽讓別人收斂?你怎麽不叫覃帆語自己收斂收斂?受傷了,得不到就怪別人是吧?”

“你……”展東辰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什麽你!你瞎了眼!”最後這一句話,白白幾乎是吼出來的。她說完,撒腿就跑,我看到展東辰像個木頭一樣被怔住了,也管不了那麽多,我追過去,在操場邊的長椅上找到了霍白白。

我覺得霍白白的最後那句罵展東辰瞎了眼的話一定是出于個人情感,我坐在她身邊捋捋她的後背:“白白,消消氣。”

她兀自用手當扇扇風:“還沒消呢。我跟展東辰表白了,不過他拒絕我了。”

“什麽時候的事啊?”我驚訝。

“就是去競賽的時候,那天晚上我聽到展東辰跟覃帆語表白了,覃帆語拒絕了他。他臉上的表情,怎麽說呢,很淡定,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但是我就覺得其實他內心的情緒應該很低落,于是我就走了過去,”霍白白頓了頓,望着我的眼睛,“然後對他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你不如……考慮考慮我?”

“結果他說……”霍白白握起了拳頭,“他說你是?哦……盛吹蘆的朋友。不用了,謝謝。”

“媽蛋,”她皺起了眉頭,“他明明認識我,還故意這樣說,就算是為了拒絕我,直接說不用了難道不可以嗎?”

喜歡一個心有所屬的人太累了,我頓了頓,說:“白白,你要不要嘗試着……去喜歡另外一個人?”

我本以為她會說,“不可能!我要和他死磕!”,沒想到她一口就同意了,“當然了!我還喜歡他幹嘛?自讨苦吃啊?什麽我會等他等到二十五歲,我覺得我真是在說大話,人活一輩子,真是不要輕易下任何篤定。我決定了,我單方面宣布,我和他,一,刀,兩,斷。”

我點點頭:“我支持你。”雖然我也不是一個愛情專家,但是我總覺得像白白這樣的女孩子,更加适合一個可以無條件包容她,會在她生氣的時候哄她的男生。

那麽,我适合什麽男生呢?喜歡的就一定是适合的嗎?或者說,愛情是只需要喜歡,其它的可以不管不顧?

我也不清楚。

放學一起回家時,但朝星問我怎麽換座位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就搖了搖頭,他也沒再多問,只是說了一句,要是李謝欺負我,就告訴他。我剛想說好,轉念又想到展東辰對我說的那番話,說我表現得那麽高興,不知道收斂,我就覺得心中像是被人警告了一番而刺得我什麽情緒都不敢表達。

一個年紀還不夠大,見過的世面不夠多的女孩子,是那麽的容易就能被別人的話給擊得打退堂鼓,失去全身的勇氣。

所以我就說,李謝是班長,就算欺負人,也不會一直對女孩子找茬的,然後我就以家中有事的借口騎車先走了,第二天也沒有和但朝星一起去上學。

我想他應該是等了我的,因為他比我晚到教室。我心中也不是滋味,埋頭整理桌面。看見李謝還在課桌中間畫了一條三八線。就在這時,覃帆語忽然來找我了,她說她昨天沖出教室是生展東辰的氣,和我無關,所以讓我把座位換回去。其實說謊誰都會,所以我拒絕了,也不怕同學情誼鬧僵。我的好朋友,除了霍白白,我從來沒有害怕過會失去誰。

我發現李謝忽然也對我擠眉弄眼,表情怪異。我問,“幹什麽?”他問我,“你不會是喜歡我吧?”我噎住,“什麽?”他說,“那你幹什麽要和班主任說調到我這裏來坐?”那是班主任安排的并非我自願啊。我有時候發現男生的思維很奇怪,就像上次我給展東辰傳白白送給他的巧克力,導致展東辰也以為我喜歡他。

可是真正的喜歡,好像是羞于表達的,難以啓齒的,故作輕松的。我嘆了一口氣,打開物理書,“上你的課吧,班長,比女生還愛胡思亂想,真是……”我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到門口站着一個長發齊劉海的女孩子,漂亮得像洋娃娃,被班主任引着進來了,我才想起來,上次在走廊外聽到班主任和別的老師說過有轉學生要來。

班上頓時起哄了起來,我甚至聽到了班上有人竊竊私語小聲議論,這個女孩子可以把肖姣姣班花的位置都給擠掉,肖姣姣就坐在我的斜前面,我看見她耳根都紅了。語言有時候真是一把雙刃劍,可怕起來的時候也直戳人心。而如果要沒有比較,就要從一開始就是一顆黯淡無光的石頭,并甘于做一顆黯淡無光的石頭。

我聽見新生做自我介紹,“我叫林瑤,琪花瑤草的瑤。”我覺得這個介紹很有意思。

班上的人開始鼓掌,班主任瞅了瞅座位,像是在思考給她安排坐在哪裏。這時,忽然一個聲音冒了出來,“對不起,我遲到了!”然後就笑呵呵走上講臺,開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許之漾,也是新同學。”班主任沒有批評他遲到,女生們也發出一陣花癡的偷笑,而我也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人……這人不就是那個賴着我吃了三十多塊錢麻辣燙的奇葩嗎!

他看見了我,還沖我笑了笑,我撇過頭去,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班主任還在想給兩位新生安排坐在哪裏時,林瑤忽然建議說,“老師,那裏有一個空位,我先坐在那裏可以嗎?”我回過頭去,看見她指着的方向正好是但朝星坐的位置。但朝星的同桌剛好今天請了病假,所以位子空着。

“明天他就回來了,不方便。”沒想到,但朝星站了起來,冷冷地說。

氣氛頓時有些尴尬,林瑤的臉忽然紅了,許之漾倒是忽然開口:“老師,我和林瑤坐一塊兒吧,就坐那一排的後面。每個月不是會換位子麽?到時候再重新調整吧。”

許之漾遲到了,沒有聽到林瑤的自我介紹,卻叫出了她的名字,我沒想到他倆是認識的。

班主任最終把林瑤調到了我的旁邊,理由是李謝主動以班長的身份提出要照顧新同學,于是自己坐到了後面,而許之漾暫時被調到了但朝星的旁邊,等他同桌病好了再做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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