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一沉臉,林潔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李新執行張曉軍的命令,趕緊把人帶走。

張曉軍心想完了完了,火上澆油了,內線撥了靜語辦公桌的電話,響了好幾聲,一個女的接起電話。

“你好,海峰地産策劃部。”

“靜語呢?”

“她有事外出了,你是哪位,有什麽事我可以轉告她。”

“不用了。”

張曉軍挂了電話撥打靜語手機,手機一直響都沒人接,張曉軍急的冒汗,打了幾遍,手機一直都沒人接。殊不知,靜語在往村子裏走的時候,因為都是土路,不小心把手機丢了。靜語在小村子裏走了好一會,然後回到下車的地方,等候下一班車倒車去了目的地。走了兩個銷售部後,靜語坐在一個公園門口呆了半天,不知道到底該何去何從,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了好一會。

張曉軍打靜語電話一直不通,撥了電話給吳仲明沖他吼,“誰招林潔進來的,趕緊弄出去,以後別讓她進大樓來了。”

吳仲明摸摸鼻子去執行命令,招一個普通員工,哪裏要他同意啊,吳仲明和人事部打招呼,賠她一個月的薪資,不予錄用了。吳仲明聽李新有說過張曉軍已經結婚了,估計他是要和這些人劃清界線吧。

林潔從頂樓下來的時候,董助李新當着她的面批評行政部的員工,“當頂樓是菜市場啊,什麽人都放上去,把樓梯口放在這就是讓你們監督的,難道連這都不知道?”

行政部的人被批評了臉色很難看,林潔很尴尬,人事讓她去一樓的會議室等候。過了不久,人事部通知她,不錄用她了,賠她一個月的薪資,林潔的臉色從白轉綠。她好不容易才跟海峰行銷部的總監搭上線進來了,結果,海峰半日游,這下她徹底成了省城地産界的笑話了。

靜語在公園待到下午才返回公司,回到辦公室覺得公司的氣氛和她的心情一樣壓抑,開了電腦,郭月英的聊天框跳了出來,告訴她行銷部總監被總經理叫上去批了一頓,林潔被擋在了海峰大門外。

靜語“哦”了一聲,沒多問,她原來還想,回來就提離職的,讓她天天跟林潔在一起,她真受不了。

下班後靜語去營業廳買了手機,補了卡,回到小區都快八點了,剛走到租房的樓下,張曉軍從一邊冒了出來,拉着她,“靜語,聽我說,我不知道她今天過來的。”

“嗯。”靜語低着頭站着沒動。

“我真的沒跟她聯系過了,今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她來公司也不是我安排的,你信我,好不好?”

“嗯。”靜語低着頭輕輕嗯了下。

張曉軍看到她手裏拿的手機跟以前的不一樣了,“你換手機了啊。”

“手機丢了。”

“丢了,你沒事吧?”張曉軍再上下打量了她下,除了情緒不太好,好像沒什麽問題。

“沒事。”

“你吃飯沒?”

“吃了。”

“靜語,你什麽時候生完氣啊?”張曉軍可憐巴巴的問,唉,都一周了。

靜語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我回去了。”

“哎……”張曉軍松手讓她走了,心裏郁悶啊,周末又抱不到老婆了。

周四,傳統的七夕節,以前沒人去關注這個日子的,但是這幾年被商家炒作成了中國情人節,所以很多人也過起了這個情人節。從上班開始,就陸續有花店的人送花到公司,前臺在不斷的打電話叫人下去拿花。九點多的時候,靜語也被通知下去拿花,還是一束馬蹄蓮。靜語拿了放在桌上,心情更差了。殊不知,因為不能老是跑下去看她,張曉軍把她附近的監控調了出來放在一邊的電腦屏幕上,這樣一擡頭就可以從屏幕裏看到她了。看到她拿了馬蹄蓮到座位,張曉軍本來壓抑的心情更郁悶了,有股火蹭蹭蹭的冒了起來。

十點,靜語收到了第一束白色郁金香,十一朵,卡片上寫了張曉軍三個字。十點半,十一朵,紫色郁金香,還是一樣的卡片;十一點,十一朵橙色郁金香;十一點半,十一朵紅色郁金香;十二點,十一朵黑色郁金香。靜語看着被郁金香攻占的桌面,頭疼的很,把一些花放在了一邊空桌上。這天海峰的員工都議論紛紛,靜語成了海峰的焦點,前臺也很無語,靜語剛拿了花上去不多久,又送花來了,還每次都是十一朵郁金香,就是把顏色換了下,要說送花人不是同一個誰信啊?靜語來回奔波了幾趟,前臺問她,要不,你在我旁邊坐着等好了。

十二點下班時終于消停了,下午兩點半剛上班,又開始了,這次換了玫瑰。兩點半,十一朵紅玫瑰;三點,十一朵香槟玫瑰。送花的小弟氣喘籲籲的看着靜語,問她,“你看能不能讓他一次下完單,我一起拿過來好了,今天店裏忙。”雖然錢給的多,但是來回跑也累啊。

回到座位,靜語打電話給張曉軍,“你幹嗎?”

“送花。”

“有你這麽送花的嗎。”

電話裏靜了一會,“你把馬蹄蓮拿走我就不送了。”

靜語恍惚了一下,挂了手機,三點半,變本加利,99朵藍色妖姬,公司的人看到都吸了一口氣,這日子買這麽多花,好大手筆。四點,199朵黑玫瑰,四樓成了花卉展覽館,海峰的員工相約來四樓一游賞花。靜語選擇了妥協,把桌上所有的花包括馬蹄蓮全部都移到了旁邊的文件櫃上。四點半公司前臺站了好些人眼巴巴等着看花,這次消停了沒有花送來了,大家失望而歸。

下班時,靜語每種花都抽了一支帶走,其他的放在一樓大廳,有些同事帶回去養,其他的就歸打掃衛生的阿姨處理了。晚上張曉軍打電話靜語還是不接,張曉軍抱着枕頭郁悶的睡去。

☆、和解

周五晚上,張曉軍,吳仲明,白永生,沈飛,朱四寶五個人去喝酒,這五個就是海峰現在的五個高管了,張曉軍不去□□了,所以現在都改去餐館聚餐了,李新不敢跟他們聚,每次來都被他們灌醉。這五個人張曉軍不是最年長的,但是拳頭最硬,當年把他們打服了收了他們的建築隊,又借錢把項目做下來了,所以幾個人私下都習慣稱他老大。

張曉軍心情不好,把酒擺了一圈,跟他們輪番喝,喝到最後都有了五六分醉意,張曉軍醉的最厲害。

張曉軍把車鑰匙給酒店服務生,讓他們安排人送他回家。回到家一開門往衛生間沖,吐了晃晃悠悠出來倒在沙發上,拿起手機,點了好幾次才撥通靜語的電話,響了兩聲就挂了。再重撥,再挂……張曉軍一遍遍打,不懂打到第幾次時,靜語終于接了起來。

“靜語……”張曉軍含糊叫着,“靜語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我以後不敢了,再不亂來了。靜語,我想你了,回來好不好……”

靜語沒說話,張曉軍大着舌頭含糊着颠來倒去的說。

“你喝醉了?”靜語問。

“醉了,沒醉,你是我老婆,靜語,對吧。我最喜歡靜語了,靜語做我老婆,真好。”

“你在哪裏?”

“在家裏,靜語,你回來……惡……”張曉軍的聲音斷了,一聲啪的聲音似乎是手機落地了,接着遠遠的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再後來,聽到跌跌撞撞似乎把什麽東西掉地上的聲音,然後,就安靜了。

靜語聽到話筒傳來的聲音,再叫了幾句都沒人回應她,靜語不放心挂了電話,下樓打車回了林苑。

靜語進了屋,一股濃重的酒味夾雜着酸臭味彌漫在屋裏,而味道最重的地方,就是趴在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張曉軍。

靜語推了幾下他,沒任何反應。靜語看到他身上衣服沾了不少嘔吐物,身上也是髒兮兮的。

靜語上前推他,“張曉軍,醒醒,我扶你去睡覺。”張曉軍紋絲不動。

靜語拖拉拽,他絲毫不動,反把自己累的氣喘籲籲。靜語放棄拖他去房間睡覺的打算,去樓上拿了他的換洗衣服,還有被子下了一樓,費了老半天勁才給他扒光衣服,再給他随便擦了下臉和身子,胡亂穿了一條睡褲,給他蓋好被子,自己也累癱了。卧室裏有點亂,靜語也沒力氣去收拾了,随便洗了換衣服躺下睡覺了。

張曉軍睡到半夜被渴醒了,搖搖晃晃的起來找水喝,喝完水要倒下去睡覺時覺得不太對勁,身上不會黏糊糊了,穿了一條睡褲,身上也沒那麽臭了,還蓋了被子,張曉軍眼睛一亮,三步并兩步往三樓卧室跑。上到三樓卧室門鎖了,張曉軍開心的咧嘴笑了,拿了備用鑰匙開門,看到拱起的被窩,靠近再聞到熟悉的味道,張曉軍抓過旁邊的被子躺下,這下可以踏實睡了。

第二天靜語迷迷糊糊醒來翻了個身,就看到張曉軍放大的笑臉,靜語迷糊的腦袋清醒了一些,眼睛睜大了。

“靜語,起來吃早飯了,我煮了肉粥。”

“你老實回答我,除了蘇雪兒林潔,還有多少跟你有關系的。”靜語沒理他,這幾天想了很多,結婚以前對他一點都不了解,結婚以後,張曉軍對她真的還不錯,她也不能一下子因為從前就把他都否定了。

張曉軍的笑一下子挂住了,變得很尴尬,“這個,真要說啊。”

“我不想以後又有人跑我面前跟我說你的豐功偉績。”

“這個,這個,我不記得那麽多。那個,以前有時候出去時碰到了,然後……過後就忘了。”張曉軍低着頭不敢看靜語,跟老婆讨論這個問題,真的好尴尬。以前的時候出去碰到有過來的,看的過去的也就不拒絕,有做業務的,也有□□的,他自己都記不清有哪些人,反正各取所需。

靜語深吸了一口氣,“張曉軍,你,你真是……”靜語說不出話來了,結婚時根本沒想那麽多,也沒碰到過這樣的情形,以前總想,最多就是吵吵鬧鬧合不來吧,可是,現在……靜語想着,抓着他胳膊咬了一口。

“輕點輕點,你要餓了我給你弄肘子吃,我胳膊不好吃。”張曉軍讓她咬着手動都不動。

靜語張開嘴,看到上面淺淺的牙印,摸了摸,解氣了一些,“你要結婚,多的是人可選,你,幹嗎當初要跟我結婚啊,錢,我……”

張曉軍用手堵住了她的嘴,“乖,別亂想,你知道,那兩百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麽,要是當時爸是跟我說的,我肯定二話不說就借了,不會提那樣的要求。”張曉軍停了下,如果他知道那件事,肯定先去找肖威揍他一頓,然後給黃爸把事情解決了。張曉軍頓了下,聲音低了一些,“我沒想你能嫁給我的,要知道,我肯定誰都不碰。其實,你根本不喜歡馬蹄蓮,你喜歡的是郁金香。”

靜語驚訝的看着他,他怎麽知道。張曉軍抓了抓頭發,“有一年過年那會吧,你們兩個從鎮上花店路過,我在隔壁店買煙酒,你們一起在花店門口停了,他給你買了一束馬蹄蓮,可你還在看馬蹄蓮旁邊的花,後來我問那老板,他說那花叫郁金香。”

靜語也想起了那次買花,那時候是大二寒假吧,兩家人一起出去逛街買東西,他們兩個經過一家花店,她不經意的瞟了幾眼,王向群拉着她停在了花店門口,“你覺得哪些花最漂亮?”

靜語的眼光停在了花店左邊的一個角落,王向群很高興的說,“你也喜歡馬蹄蓮啊,我也喜歡。”

“是啊,很漂亮。”靜語沒有反駁,其實她更喜歡馬蹄蓮後面的郁金香。

王向群讓老板包了一束馬蹄蓮,老板拿花的時候,她還看了幾次郁金香,紫色的,橙色的,很漂亮,不過,她沒注意到張曉軍有沒在。

“我跟我哥從小就很羨慕你們兩家,所以經常看着你們,看你一天天長大,你小時候穿裙子很漂亮很可愛,跟個小公主似的。初中一畢業我就離開家出來了,每次回去還是習慣的去往你們那瞧,每次回去看你都變得有點不一樣。你考上大學那年,我回去再看到你,變成一個大姑娘了,後來,回來做夢夢見你好多次。那時候覺得我跟你,就是天上和地下,不可能的。再後來,我回去就看出來你們談戀愛了。以前我想,我這樣的,能攀上什麽好姑娘啊,能跟我的,無非就沖着錢來的,我怎樣她也不會管的,所以也就沒顧忌那麽多了。我知道,我爸讓你跟我訂婚結婚做的不厚道,可是,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到嘴的肥肉要要我吐出來……。”

靜語原來還在認真聽着,聽到這一句,忍不住說,“你才是肥肉。”

“是是是,我是肥肉,你是瘦肉。”張曉軍從善如流,她說什麽都行。

“你就不能用點好的比喻。”

“你也知道我書念的少,天上掉餡餅,煮熟的鴨子?”張曉軍想,煮熟的鴨子從王向群鍋裏飛到他碗裏了。

靜語翻白眼,張曉軍把她抱緊了,“反正就那意思,那次回家我媽跟我說你跟我訂婚了,要跟我結婚,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肯定是我前幾輩子做了很多好事才能把你娶回家,我怎麽還會跟那些女人亂來,我就擔心你會知道,你知道了肯定得生氣。這老天也真是的,要早告訴我能娶你,我肯定給你守身,誰也不碰。結婚了,我的小兄弟就認你,除了你,誰也不能讓它站起來。”

“流氓。”靜語橫了他一眼,正經說話就不能維持太久。

“以後也只對你耍流氓。”

靜語在他腰上擰了一把,張曉軍沒感覺似的,把她抱的更緊了。張曉軍看靜語總算把這件事和過去了,心裏的石頭終于落地了。

“那你名字到底是張曉軍還是張海峰啊?”靜語額頭也是三根黑線,從小到大都是叫他張曉軍,誰能想到張海峰就是張曉軍啊。

“都是,家裏人都叫我張曉軍,這裏的人都叫我張海峰。剛出來時去廟裏求平安,廟裏的師傅算八字讓我改名,我就改了。”

“還不起來,稀飯都涼了。”

“反正都涼了,一會出去吃。”張曉軍把靜語鎖懷裏,飯天天都有的吃,老婆快半個月沒抱到了,事情總算過去了,這些天,他可都沒好好睡覺啊,就怕靜語不要他了。

☆、閑言碎語

臨近中午,張曉軍才帶着靜語眉開眼笑的出門。靜語還是和張曉軍去的上次和李文菲她們一起去的商城,以前的時候她以為張曉軍說的建築公司也就是幾十個人的公司,也沒多問,他穿着也沒多關注。現在再回頭看張曉軍衣櫃裏的衣服,靜語只想仰天長嘆,他真不像一個身家幾十億有上千員工的公司老板啊。

張曉軍衣櫃裏的衣服從地攤到國內一些叫得出名字的牌子都有,國際大牌沒一件。可能是以前養成的習慣,衣服洗舊了變形了也不換,襯衫扔洗衣機裏洗了也不燙直接穿,西裝還好,估計每次都是拿去幹洗店洗的。但是,西裝都不是什麽高檔西裝,也就價格也在千元左右的,靜語估計公司的中層很多都轉的比他好。幸好張曉軍身材魁梧,衣服穿在他身上,都算有型,也不至于太難看。

以前靜語聽他說他是做建築公司的,以為他經常跑工地,也就沒管他,現在,靜語把他衣櫃裏那些變形,褪色的衣服都掃了出去,只能在家裏時穿穿,不能穿去上班。

吃完飯,靜語帶他到男裝區掃貨,剛進入店鋪時,售貨員看他們的衣着也沒怎麽理他們。靜語挑了幾件襯衫西裝讓他去試。張曉軍第一次覺得,逛街好累,靜語把他當模特了,一套套換,試了五六件後,張曉軍臉都苦了,“靜語,你看,要不你覺得好的都買就好了,別試了吧?”

“不試怎麽知道能不能穿,好不好看?”

“男人沒那麽多講究的,能穿就行。”

“不行。”

張曉軍沒辦法,繼續試衣服吧,她高興就行。靜語從他試的衣服裏挑了三四件襯衫,兩套西裝,讓他去結賬。原來在一邊站着的銷售員立刻熱情起來了,争着給張曉軍推薦。張曉軍瞄一眼靜語,心想,你們找錯人了,做主的不是我啊。

逛了半天商場,張曉軍覺得腿都快斷了,靜語還興致勃勃的到處看,張曉軍小聲嘀咕,“在床上你怎麽沒那麽有體力啊。”換來腰上一痛。

“今天不買了,你這些衣服先穿着,回去找定制衣服的,以後衣服都讓他們給你定做,你就不用每次都來試衣服了。”

“你怎麽沒買呢?”張曉軍看着手裏的袋子,全都是他的。

“這裏的衣服我穿着去上班不合适。”一件衣服比她一個月工資都高。

“大家都知道你有個有錢的男朋友,穿的好點怎麽了,走,買衣服去。”拜他送花所賜,公司上下都在猜測靜語有個大款男友。張曉軍不由分說拉着靜語去了女裝,唔,體會到了試衣服的麻煩,張曉軍直接跳過試衣服環節,到了店裏,覺得好看的拿了,走了三家店,靜語趕緊拖着他走了,他才是真正的掃貨,巴不得一排掃過去,他一排掃下來,靜語負責把不喜歡的挑出去,三家店掃了幾十件,店員都眉開眼笑的。

靜語給張曉軍買三四件件襯衫,五六件T恤,還有皮鞋皮帶等,反正讓他煥然一新,到家把衣服拿去過水,熨燙。

“你平時穿T恤多,如果穿襯衫,洗好了挂那裏,周末回來我給你燙。”

“好。”

“公司有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沒有。”

“我想先不公開,好不好?”

“我也這麽想,現在我名聲太臭了。”張曉軍一直不想說,就是覺得自己會把靜語也帶到溝裏,他這名聲,正如他說的,想當然會嫁他都是沖着錢嫁他的,他一點都不想讓別人在背後對靜語指指點點的。

“不是因為這個,就是,如果他們知道了,工作起來怪怪的。”

張曉軍捏捏她的臉,“随你,工作上也別太認真了,偷懶會公司不會倒的。”

“有你這樣當老板的嘛。”

“做事的人很多,老婆就一個。”

……

周一開完例會,張曉軍把李新叫到辦公室,“你想辦法讓我的名聲好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快點過去。”他都半年多沒亂來了,傳言還是那麽多。

“我也有這個想法,也是該整治一下公司內部了。”李新領命出去。

周一,靜語下班先回到家裏,李文菲比她遲點到家,兩個人都回家時會在家随便弄點東西吃。

“今天黑面神穿的很不一樣啊,看着洋氣了些,大家猜他是不是有了新的女朋友了。”飯後聊天,李文菲笑嘻嘻的調侃,靜語很尴尬,黑面神就是張曉軍,“不過穿着改了,還是改變不了土老板的本質。”

“你們對老板們好像印象不太好啊?”李文菲經常在家裏說一些領導層的事,靜語以前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就當是李文菲工作上情緒的發洩了,現在聽着覺得有點不是滋味了。

“唉,他們就是運氣好,做起來了,不然現在也就在工地幹活了。土的掉渣,表格做上去經常被打下來,也不知道他們要看什麽東西。聽說早先的時候,財務把財務報表拿上去,被他們打了回來,說給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數據,他們看不懂。他們只要知道賣了多少,收了多少錢就行,要簡單點的,你說傻不傻。”李文菲語氣明顯帶着一些輕視。

“他們能把海峰做到這麽大,應該還是有過人之處的。”

“他們運氣好,以前的時候錢好賺,哪像我們啊,哎,累死累活就拿幾千塊,靜語,送花給你的是誰啊,什麽時候帶出來認識下?”

“他最近忙,等他有空的時候再約吧。”靜語哪敢把張曉軍帶給李文菲認識啊。

“他在省城買了房吧?”

“有房子了。”

李文菲很羨慕,“你就好了,他有房又有錢,以後結婚了也不用擔心房貸什麽的,現在要找個有房的難啊!”

“兩個人一起努力,也能買下來的。”

“就怕努力買了房,那時候我們老了,他去找小姑娘了。”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不是每個人都這樣的。”

“但是不能保證碰到的就不是那樣的人啊,我可不想冒這種險。”

“那你想找怎樣的?”

“理想的當然是有錢愛我長的帥的,不過這種夢做做就好。現實點就是,有房,可以和他一起還貸,個子不要太矮,湊活過得去就好了。”李文菲很現實的說。

“總會實現的,會有合适的。”

第二天,靜語去茶水間也聽到銷售也在閑話公司的領導層。

“切,老板知道什麽啊,沒文化就知道瞎指揮。”

“沒辦法,誰讓人家運氣好呢。”

“再有錢也改變不了暴發戶的本質,就會罵人,一點都不講道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是好好做事吧。”

銷售看到靜語過來,一點都不避諱,毫無顧忌的編排着領導層。靜語跟他們打了招呼,裝了水回到座位,以前也聽他們說,她不喜歡參與但也沒特別感覺。知道張曉軍是張海峰後,聽了這些就覺得有點難受,可能,員工和老板永遠站在對立面吧。

公司的幾個老板都有外號,黑面神張曉軍,笑面虎吳仲明,暴脾氣朱四寶,面癱臉沈飛,沒道理白永生。公司裏吳仲明主要負責對內的事情,行政人事財務都是由他負責,朱四寶負責工程部,沈飛負責項目開發,就是拿地和政府關系這些,白永生負責市場開拓和銷售還有物業,現在靜語所在的部門就是白永生負責的。

過了幾天,公司下了處罰通知書,頂樓的五個總助免了三個,原因是不能恪守公司秘密,散播謠言。公司裏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沒有人再敢公開讨論老板的不是。

回到家,李文菲跟靜語說,“好像是她們三個在頂樓的茶水間聊天,被總經理碰上了,所以就直接被免了。”

“辭退了嗎?”

“沒,退到行政部了,不過,那待遇可差多了,聽說她們三個都提了離職了。”

“她們也是,在頂樓還說閑話,怕老板聽不見啊。”

“以後老總們的八卦就少了,估計沒人再敢這麽明目張膽說了。”

“八卦又不能讓你賺錢,安心工作就好了。”

“這個叫工作娛樂,沒有這些消息少了很多趣味的。”

☆、助理

第二天早上靜語接到通知去會議室開會,到了會議室李文菲也在,人事宣布免了的三名總助缺額将從今年剛畢業進公司的人中選拔三名。今年新進公司的大學畢業生大概有四十多個人,先發了一個心裏測驗題,然後是筆試,公文寫作,英語翻譯。

考完了回到家,李文菲很興奮,“如果能上去就好了。”

“你不是說老總們都很可怕嗎?”靜語很不解。

“總助工資高啊,福利也比較好,聽說老總們經常會把一些別的公司送的禮券給助理,那些都是好東西啊。”

“高工資等于高壓力,你想想如果每天上班都要挨罵,這人生還有什麽樂趣。”

李文菲臉上的笑滞了,糾結了好一會,“工資高比較好,為了錢,忍了!”

筆試結果出來,前十名的進入第二輪,面試,面試全程用英語口試,李文菲收到通知就蔫了,她的英語口語不行。

周末,靜語回家跟張曉軍商量,“我不想上去當助理。”

“為什麽呀?”他可是很想她上去的,這樣天天都能看到她了。

“我也沒做過助理啊,而且,我都做了快一年的策劃了,策劃還不會又去做助理。”

“我讀過多少書你知道,公司裏傳言我們都知道。我們五個,就老吳是高中畢業,我們幾個都是初中比我就出了了。他們說的沒錯,財務報表給我看,我也不懂,你上來也可以幫幫我。”

“我也不懂啊,我大學學的中文專業,財務管理都不懂。”

“你先看着,做一段時間,如果實在不想做就不做了,好不好?”

“好吧,那我試試吧。”

周一安排了複試,董助和人力總監面試,全程用英語口試,靜語出來背後出了一身汗,總算英語還可以,雖然讓他們重複了一兩次,還是過關了。周三就接到人事部通知,讓她去頂樓報道。

到了頂樓,董助李新找把他們四個召集起來開會。李新長的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鏡,很嚴肅,一絲不茍。原來還留下的一個總助是個女的,三十歲左右,很幹練,新招上來的三個除了靜語,其餘兩個都是男的。李新先把一份保密協議發給每個人,要求他們看完沒問題簽字。

“強調一下,你們會幫忙處理一些老總們的私事,這些事情不允許對外洩露,你們家人也不行。如果發現洩露,協議上有寫,按照洩露公司機密處理。對老總有意見可以私下找我談或者找他們本人談,不得散布不利于公司領導人形象的言論,一經發現立刻辭退。”

靜語浏覽了下,包括隐私保密,公司數據保密等一系列要求,幾個人看了沒問題都簽了字。

李新安排了下每個人的工作,原來那個女的楊帆是吳仲明的助理,靜語是白永生助理,另外兩個江林鵬是沈飛的助理,楚皓然是朱四寶的助理。

“如果你們和各位老總有溝通不暢的問題,可以找我。你們每周每月需要提交的報表一會我會發給你們,必需按時提交。記住,你們要負責的是各位老總,說話做事從老總的角度去考慮,看到聽到有損老總利益的事要及時阻止。你們回去也口頭通知各總監,如果再有發現在公司公衆場合發表不利于公司高層的言論,一經發現,立即開除。”

靜語聽出來了,看來這是要□□了。到頂樓上班第一天,靜語就見識到了他們的火爆脾氣,因為近月底,有些項目要結算。高層開完會回到辦公桌沒多久就聽到朱四寶的聲音,“他娘的,你要是年底不能封頂,今年你就給我在工地待着,別回家了!”

過了一會,沈飛辦公室也在吼,“你他媽給我供的什麽貨,這玩意也敢送我工地,國标的沒有,沒有你給我找去,明天工地沒看到,錢你就別拿了!”

過了不一會,白永生快走到靜語座位,啪的把一張紙拍在靜語桌上,“發郵件通知這幾個兔崽子,告訴他們,錢這個月收不回來,獎金扣一半!”說完又急匆匆回了辦公室,靜語看到紙上是手寫的幾個人的名字。

好吧,她現在知道了,這幾個總不喜歡用電腦。一天下來,靜語發現這個助理,一點都不輕松,總之是幫他們處理各種事情,雜事還真不少。

因為剛接手職位,也沒人跟她交接,李新把以前的資料打包給他們,說有事找他,然後就讓她們自己消化了。

一天下來,早上跟着白永生去跟行銷策劃經理級以上的開會,聽他在會上把幾個經理罵了一通,下午再整理資料,不時處理白永生扔給她的做報表,做表格的事。

幾個老總習慣了聯系靠吼而不是電話,一會張曉軍喊,“朱四寶,過來!”一會,吳仲明喊,“楊帆,把上個月的收款表拿進來。”……靜語深以為,很像菜市場,熱鬧非凡!

張曉軍每次出了辦公室門就能看到靜語坐在那,覺得這個見着了,不能抱不能親什麽的,很難受的。所以只要靜語去找他簽字,難免抱抱親親吃點豆腐也好。一到周末靜語回家就變本加利,沒辦法,抱了親了沒解渴,火更旺。

除了張曉軍和吳仲明,其他三個人都經常在外面跑,每周一早上固定會到公司開會,其他時間就難得聚齊了。他們不在時,助理的工作就不是很忙,他們打電話回來時幫他們處理一些內部的管理方面事情。

周一早上的例會除了五個總參加,還有李新會去做筆錄,然後下發給各助理各部門需要完成的事情。開完高層會議,然後各副總會組織各經理級以上的幹部再開會,這時候各助理就去做會議記錄了。第一次開部門會議,白永生上來,“馬上就要中秋了,我要說什麽大家都很清楚,這幾個月的目标就是錢,今年曉禦項目賣的好,但是郊區的樓盤開的不好,預計要拖到明年情況才會好轉。大家都想要過個好年,從現在開始,策劃部門開始動起來,年底的促銷方案兩周之內要出來,在年底前争取把湖城和華城的兩個項目結束。”

接下來就是各銷售策劃部門提問題,讨論,解決未解決的。

周五下午,李新通知助理和各個老總聚餐,為了以後工作方便,聯絡一下感情。聚餐時,張曉軍聲稱要開車,滴酒不沾,被吳仲明等人吐槽取笑什麽時候這麽遵守規矩了。

“滾一邊去,你們喝酒了開車要被逮着了別讓人知道你是海峰的。”張曉軍罵道,心想,靜語在一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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