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封揚就覺得有點奇怪。上輩子他跟厲鬼費盡周折機關算盡, 也沒能攢到多少功德金光。以至于封揚守着功德金光就跟守着財富的葛朗臺似的, 輕易不敢動用。

可是這輩子, 封揚忽然發現賺取功德金光是這麽輕松容易的一件事。不提之前鬼屋救人還有幫助警方破獲人販團夥賺取的功德金光，只提這一回，封揚原本都做好了虧本的打算了，哪能知道警方這邊剛一出動, 他收取的功德金光就跟下了一場金錢雨似的。甭提有多財大氣粗。

可高興歸高興，到底怎麽回事兒封揚還是得好好琢磨下——萬一琢磨出個規律來，今後就照着這個模式招攬生意，那絕對事半功倍呀！

于是封揚拿出紙筆，坐在書桌前慢慢回憶重生以來遭遇的所有事情。蘇楠那個氣運bug就不多說了, 屬于人傻錢多沒事兒可以蹭一蹭的範疇。主要是火場救人還有這次PUA交流群這兩撥。

封揚仔細思考, 發覺這兩筆生意的共同之處就是封揚全程參與了救人行動, 并且救下了很多上輩子本該死掉的人。例如火場救人那回, 封揚仗着有厲鬼符篆的保護，帶着消防人員幾次沖進火場, 最後造成火場死亡人數不足上輩子的三分之一。而那個時候封揚從每個被救下來的人身上收取了功德金光，現在回憶一下, 那些人身上的功德金光雖然稀薄，但相比上輩子來說，獲取的方式相對容易許多。只不過封揚當時驚詫于蘇楠身上功德金光的雄厚和易得, 并沒太關注這個異象。

到了PUA交流群這裏, 封揚因為自己的失誤, 意外打草驚蛇, 造成PUA交流群成員的大量逃脫。為了彌補這一切，封揚用厲鬼符篆追溯因果，終于抓到了張昊唯這個一手創建了多個PUA交流群用以斂財的毒瘤。之後又利用幻陣逼問張昊唯，讓張昊唯及時松口，抓住了PUA交流群的其他成員。這其中封揚雖然沒有直接救人，但他幫助警方破獲PUA交流群的所有舉動，都能間接救下那些被PUA交流群成員盯上的無辜受害者。

封揚改變了那些受害者的命運。所以冥冥中自有法則判定封揚的舉動功德無量，于是封揚再次收取了功德金光。

相比之下，封揚之前為了救下殷晴，以及幫溫婉和霍嫣然完成心願，雖然也有幫助警方破獲人販團夥，但他的初衷是幫厲鬼複仇。之後也只參與了羊村抓捕這一件事。後續的行動再也沒有參加。所以法則判定封揚在這件事上出力不多。再說封揚為了幫厲鬼複仇還把那些人販子和見死不救的村民的生靈拘在幻陣中折磨。

雖說法則不會理會這些活人的生前事，但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給封揚功德金光。所有封揚最終得到的功德金光也只是溫婉和霍嫣然，以及從羊村解救的受害人給出的。

想到這裏，封揚恍然大悟。這世間講因果循環，他重生以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或多或少改變了其他人的命運。而這些人的命運，都将與封揚産生聯系。如果對方上輩子是受害者，因為封揚的關系得以平安順遂的度過一生，法則便會判定封揚救人一命。便如佛家所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自然是功德無量。

可要是因為封揚的緣故放跑了加害者，致使更多無辜的人受害，法則也會判定封揚助纣為虐，屆時甭說功德，自有罪業加身，積攢到一定程度，也會降下懲罰。

所以說，以後他還得多做好人好事？

封揚摸着下巴琢磨了一回。忽然覺得如果能跟警方合作破案的話，或許是一個比較容易賺取功德金光的方式。

再比如修道之人講究引人向善，封揚現在是京城電視臺的實習記者，将來從事的也是媒體行業。如果能夠做到引導輿論引人向善，積少成多的話，會不會也能賺到功德金光？

想通這一點，封揚倒是愈發期待未來的工作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幫孫瑤完成執念才行。

其實随着汪浩雨和其他PUA交流群成員不斷被抓獲，孫瑤被自殺的冤屈怨怼已經消除了一大半，剩下的一丁點執念就是希望自己曾經被校園暴力的往事昭告天下，讓那些欺辱她的人能受到公正的批判。讓自己的名聲得以恢複。

而關于後一點，封揚其實已經在着手準備了。他通過孫瑤的回憶還有殷厲幫忙請來的私家偵探，已經查到了當年欺負過孫瑤的那些人的職業身份還有家庭住址。其中不乏一些行業精英。封揚相信如果這則新聞報道出去，肯定會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

當然，在新聞未能報道之前，封揚會遭受到的阻力也是顯而易見的。至少孫瑤曾經就讀的那幾所私立學校，肯定不會輕易同意封揚将這種對于學校而言影響頗壞的新聞報道出去。

好在封揚早有準備。雖說之前為了徹底解決PUA交流群的隐患，耽誤了一點時間。不過不要緊，反正那幾個學校還有那些人就呆在那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不過讓封揚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邊正磨刀霍霍的準備替孫瑤完成最後的執念時，接到了陶小桃的電話。

之前破獲人販團夥的時候，封揚為了徹底解除霍嫣然的執念，曾跟陶小桃還有其他兩名主播合作采訪那些被害者的家屬，後來又跟李白桦導演的團隊一起制作紀錄片。考慮到未來的職業發展，陶小桃和其他兩名主播還跟封揚約定好了，要幫封揚一起籌建自媒體團隊。後來封揚離開A市，就把三名主播托付給李白桦，讓這三人跟着李白桦的團隊一起制作紀錄片，也可以增長一些經驗。

李白桦導演不負所托，果然悉心教導陶小桃三人。如今紀錄片的制作已經全部完成，就等着送到國外參加競賽了。陶小桃和另外一名主播無事一身輕，便想着回來封揚這邊幫忙。

他們已經知道封揚跑到京城電視臺當實習生的事兒。當然也在網上看到了封揚搞出來的PUA渣男教唆女友自殺的火爆新聞。雖然陶小桃等人早就知道封揚是個腥風血雨的體質，但怎麽也沒想到就這麽短短兩個月內，封揚還能爆出這麽大一料。

簡直就是天生的媒體人。

陶小桃總覺得跟着這樣的老板幹活，比自己闖蕩更有前途。當然也有人想法不一樣。比如說另外一位男主播，在跟李白桦導演學習後期制作的時候意外碰到了某個影視公司的經紀人。對方見他形象不錯，就想挖他去做練習生。還承諾會讓他參加選秀出道。那位男主播抵擋不了成為明星的誘惑，再三考慮後，還是給封揚打了電話，跑去當藝人了。

人各有志，封揚自然不會攔着。于是返回燕京來找他報道的就只剩下陶小桃和另外一個叫餘明明的男主播。

兩人在得知封揚想要挖掘孫瑤是否被校園暴力過的深入報道後，自告奮勇的加入進來。

“話說，我們真的不會被學校保安攆出來嗎？”

星期一早上，封揚帶着陶小桃和餘明明到孫瑤曾經就讀過的私立中學采訪時，陶小桃憂心忡忡的問道。

“那我們就實話實說。”封揚不以為然。從事新聞行業最有趣的一點就是媒體人要善于發掘話題。不能說別人拒絕采訪你就束手無策了。更何況封揚是已知結果去求過程，就算私立中學不想配合采訪，封揚也有辦法翻出孫瑤曾經被校園暴力的往事。

只不過到時候，輿論的發展可能更不符合校方的利益和期望。

顯然私立中學的校長和董事會也聽說過封揚的大名。知道這小子雖然初出茅廬，但兩個月內沒少折騰出爆炸新聞。最近更是一手發掘出女大學生被高利貸追債被迫自殺的新聞背後有PUA渣男教唆自殺的社會熱點新聞。

有鑒于孫瑤曾經就讀過本校，以及孫瑤就讀期間的名聲非常不光彩，校方也不希望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得罪封揚，被迫處于輿論的漩渦中心。所以就算他們煩封揚煩的不行，也要耐着性子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和禮貌。甚至不敢做一丁點小動作。

——誰讓封揚命好的救下了殷氏集團董事長的千金，背後有整個殷氏集團和殷家幫他背書呢！

考慮到種種因素，封揚和兩名助手非常順利的到達了校長工作室。不過接下來的采訪，就沒那麽輕松了。

校方拒絕封揚的理由也非常簡單：“孫瑤同學已經過世了。這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我們也深感惋惜。如果封記者是想就孫瑤同學在校期間的生活和學習狀态采訪一下學校和她當年的同學，我可以幫您找到當年帶孫瑤的班主任。其餘的事情，恕我無能為力。”

頓了頓，這位校長又明确的暗示——準确點說是隐晦的威脅道：“至于她當年是否遭遇過校園暴力，恕我直言，校方并沒有接到過學生家長的正式舉報。我也可以負責任的說，本校在教學方面的态度還是非常嚴謹的。所謂教書育人，僅從本校每年的升學率，還有這麽多年培養出來的各行各業的優秀精英來看，我們學校的教學成果還是非常喜人的。這也是諸多學生家長如此信賴本校的重要原因。”

“我希望封記者能夠明白，您的猜測對于一個多年來致力于為社會培養更多優秀精英的學校來說，是非常嚴重的指控。除非有确鑿的證據，否則的話，我還是希望封記者能夠以更加嚴謹的态度和措辭對待這次的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