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在下午上課前，特克斯叫走了克裏斯。
由于這些年地獄變革，克裏斯曾經在地獄的房子早就已經被推翻重建，換而言之，就是如今的克裏斯現在已經沒了住處。
這對于壽命悠長的吸血鬼來說，實在是自己人生旅程中時常會發生的一件事。
而特克斯的意思是讓克裏斯暫住在學校宿舍中，他已經申請上報了克裏斯的特殊情況，或許再過幾天，就能有地獄方面補償的房子分配下來。
等克裏斯很無語的回到教室的時候，布萊恩正在和艾布納聊天。
布萊恩斜靠在桌上，側着頭和坐在前面靠窗的艾布納扯皮，但是嘀嘀咕咕的，克裏斯沒聽清楚。
克裏斯坐到位子上後，就沉默的垂着頭。
他不是個善于交際的人，克裏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和別人交流，從前他與布萊恩的關系向來便是布萊恩圍着他團團轉。
而他又有很強烈的占有欲。
那些不顯露的占有欲讓克裏斯感到了不适。
這麽多年過去了，布萊恩會擁有自己的朋友，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克裏斯默默的想着。
更何況，布萊恩很可能失憶了。
他為什麽會失憶？
探究這個問題，就是克裏斯如今要做的事情。
克裏斯将這個問題記在心底。
當克裏斯坐到位子上後，布萊恩和艾布納就不說話了。
才沉默了一會兒，艾布納像往常一樣很自然的，把自己的身體轉回去，随便拿出了一本實際作戰指揮手冊。
他閱讀了沒多久，突然的聽見，布萊恩詭異地小聲笑起來。
艾布納：“……”
他又在幹嘛？
克裏斯也聽到了布萊恩的笑聲，他轉過去，奇異的、他覺得自己少有的有些緊張，這是他有很多很多年都沒有感受過的心情，克裏斯問：“布萊恩，你怎麽了？”
他記得最開始特克斯形容布萊恩時說的話，“不定時發瘋，間歇性發狂，還有失憶症”。
難免有些擔心。
“我？我沒事啊，心情好。”
布萊恩說道。
他才說完沒多久，又笑了起來。
布萊恩帶着笑意說：“想起一些高興的事情。”
“什麽高興的事情？”這句是坐在前面的艾布納問的。
“就、剛剛不是聊到伴侶嗎？”布萊恩用手拖着臉，他看着黑板有些愣愣的說：“我在想他會是個怎樣的人？”
“能被從前的我愛上，他一定也是一個很出色的人吧。”
“而且不知道該怎麽講。”
“我與他失散在茫茫人海中，無論最後，我是否會再次找到他，但只要一想到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存在着一個被我認定的愛人。這值得讓我只要一想起來，就心存感激的欣喜。”
克裏斯說道：“這很浪漫。”
“對。”布萊恩堅定的說：“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
有一瞬間，克裏斯張了張嘴，想告訴布萊恩，他很有可能就是布萊恩正在尋找的那個伴侶。
但轉念一想，克裏斯想，他沉睡好幾千年，布萊恩的這個伴侶或許不是他呢？可能是布萊恩在他沉睡時，找到的靈魂伴侶。
現在的布萊恩已經失憶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克裏斯說不準。
布萊恩說得對，是他一定要找到他，也只有他自己能找到。
這麽一思考，瑟赫圖已經抱着他早上帶走的卷子，笑眯眯地來上課了：“剛剛批閱了一下同學們的卷子，順便去普通系對比了一下，發現了一些小問題。”
一聽這種東西，布萊恩就不高興了，明明剛剛還喜笑顏開，瞬間就拉下臉來。
果然，瑟赫圖報的第一個名字就是他。
“布萊恩？”
等布萊恩不情不願地走上去，瑟赫圖臉上的笑容更燦：“綜合對比了一下，你可能是年級裏的倒數第一，聽說上次全院考試，你是倒數第二？”
“有進步啊，也算進一名次。”
全部都哄堂大笑起來。
“對了，聽說上次倒數第一是奧斯特？”瑟赫圖手上的卷子裏，有一張卷子自動地飄了出來，名字那一欄正寫着奧斯特的名字：“原來這次的倒數第二是奧斯特啊。”
“也算風水輪流轉，恭喜啊。”
瑟赫圖說道。
奧斯特躲在最後的角落裏，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要不是怕瑟赫圖和他媽告狀，他何必抓耳撓腮地逼自己痛苦的寫錯誤答案。
克裏斯毫無例外的是班上的第一，瑟赫圖倒是沒對他說什麽。
一堂課結束，瑟赫圖總結道：“我從這場考試中，總結出了一個現象，那就是我發現大家對于常識極度的匮乏。”
“就比如說三卷第十五題，問題是人類世界的豬有幾條腿？”
“而我們奧斯特同學的回答是，三條。”
歡樂之聲重新充斥滿整個教室。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對吧？”
“你說是嗎，奧斯特同學？”
奧斯特紅着臉，小聲到幾乎聽不見：“對，老師。”
班上所有人幾乎都難免笑了兩聲，就連克裏斯都勾了勾嘴角。
布萊恩笑得更是誇張，他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等大家都不笑了，他還在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奧斯特，你傻了吧，豬怎麽可能只有三條腿呢？三條腿它怎麽跑啊？”
克裏斯點點頭，布萊恩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緊接着，布萊恩就一邊大笑着，一邊說：“明明就是兩條啊！豬前腿和豬後腿，食堂這麽多年飯你都白吃了。”
全班都寂靜了，随即爆發出一陣更混亂的哄笑時。
而克裏斯陷入了沉默：“……”
他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布萊恩時，布萊恩牽着的那頭可憐野豬的模樣。
克裏斯還是忍不住開口說：“布萊恩，四條，豬有四條腿。笨蛋。”
布萊恩：“是嗎。”QAQ
等班級重新安靜下來，瑟赫圖才繼續說話，他看了一眼布萊恩，感嘆道：“不愧是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
“從這場小小的考試中，可以透露出很多東西。”
瑟赫圖公布了一個消息：“所以，我和院長提議，為大家組織一次陸地游。”
“目的地暫且設置為，歷史課上常提起的第五次奇異生物大戰轉折點，肯瑞瓦草原。”
“時間預設為人類時間的下周四，為期一個月，希望同學們提前做好準備。”
肯瑞瓦草原？
“不應該是肯瑞瓦嶺嗎？”克裏斯忍不住問道，他記得這個地方，這是布萊恩回到人類世界後，帶他去的第一個地方。
布萊恩第一個簡陋的窩也在那裏。
那甚至也不叫窩，布萊恩只是随便的在叢林的最中央圈了一塊地，然後在克裏斯陷入沉睡時，把他抱在了懷裏而已。
克裏斯對那裏唯一的印象，就是當他醒來時，克裏斯發現自己躺在惡龍最不設防、也是唯一柔軟的肚皮上，巨大的翅膀将他圈在布萊恩的懷裏，克裏斯透過那條布萊恩特意露出來的縫隙，然後看到的滿天繁星，深沉的夜，以及那裏微濃的霧氣。
“肯瑞瓦嶺？”
瑟赫圖耐心的解釋。
“這是很久以前的說法了，在那頭黃金龍發瘋以前。”
“以肯瑞瓦嶺為中心的方圓三千裏，全被夷為平地。”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肯瑞瓦嶺了，只剩下幾乎像海洋一樣遼闊的草原。”
布萊恩也知道一二，他獻寶似的告訴克裏斯：“對啊，對啊，就是這樣。”
而後，他也感慨的說：“沒了伴侶的龍真的好可憐，唉。”
“聽說他還被送回龍島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從丢了伴侶的陰影裏走出來，太可憐。”
“下次回去，要給這頭孤苦老年龍送溫暖。”
布萊恩為這個同伴可歌可泣的悲劇愛情故事搖搖頭：“不過，我在龍島這麽多年，怎麽都沒見過他呀。”
瑟赫圖沒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布萊恩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布萊恩：這頭孤苦老年龍真的太可憐了，唉。
克裏斯：答應我，下次別這麽罵自己了。
小黑屋預警了。
唉。
愛大家！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