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雞摸狗
蘇清遠自二樓斜插出來,直接攔腰抱住了夏雪晴。
南燭也機靈,上去就跟那個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處。
蘇清遠得了這個空檔,運了輕功就跑,一會功夫之間就已是幾個起落,直接逃到了紅袖招的外面。
夏雪晴被蘇清遠抱在懷裏,一時間手忙腳亂,臉也紅了一片,帶着小女兒家特有的嬌羞,煞是動人。
一出了院牆,夏雪晴立刻就在蘇清遠懷裏掙紮開了:“放我下來你個登徒子!”
救了人還被冤枉成“登徒子”的蘇清遠煞是委屈,但還是穩穩地把夏雪晴放到了地上。
“夏姑娘,若不是我,你這花容月貌的臉估計已經磕在地上了……”
說到這裏,蘇清遠很自然的擡頭看了一眼夏雪晴,随後立時就看呆了,連自己下面要說什麽都忘記了。
夏雪晴畢竟是閨閣女子,這一輩子還沒跟哪個男子這般親近過,因而蘇清遠的那一抱,讓她足足羞到了現在。
她臉上飛着的紅霞,唇角盡是嬌嗔,美豔的不可方物。
加之剛剛一路奔忙,夏雪晴見了風的眼睛裏難免蓄了些淚水。
腮邊的紅霞配上秋水翦瞳,自然更是楚楚動人,竟然直接把蘇清遠看愣了。
“看什麽看!”夏雪晴自知現在的樣子如何,蘇清遠直勾勾的目光更讓她覺得難堪不已,因此嘴上更是不饒人:“對一個小厮都能盯着看這麽久,蘇公子怕不是個斷袖!”
蘇清遠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只怪這小厮長得太好看了。”
“你!”夏雪晴活了兩輩子都沒見過如此厚顏之人,當即沒了措辭,只能無力的罵道:“無恥!”
這時南燭也追上來了,他蹲在牆頭上,看着下面相顧無言的兩人,突然就覺得自己出現在這兒很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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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南燭這才翻了下來:“爺,趕緊走吧,那邊的人馬上就追過來了。”
聽聞此言,嘴欠的蘇清遠立刻又想撩撥幾下夏雪晴了:“夏姑娘,你也聽到了,咱們要趕緊走。”
南燭不明所以的站在旁邊聽着——
“我也是個正人君子,英雄救美的事我也是十分願意做的,只要夏姑娘說幾句好聽話給我,我立刻帶了你就走。”
南燭聽完,嘴張的能塞進去個雞蛋——王爺,您這也太不要臉了。
夏雪晴聞言,點了點頭:“那還真是不麻煩你蘇源清了,我自己走就行。”
說罷,回身就走了。
還不忘在心裏狠狠地提醒自己——讓你出門不看黃歷,今天肯定流年不利,出門必遇小人!
結果還沒走幾步呢,又被人打橫從後面抱了起來。
夏雪晴立刻又掙紮了起來:“蘇源清你給我放手!”
“小祖宗,我不求你說好聽話了,你別亂動了行不行?”
蘇清遠運了輕功抱着夏雪晴,還要注意不被後面的追兵趕上,已經是很辛苦了,“你再亂動,我一個沒抱穩,你就真的要臉着地了。”
南燭就跟在蘇清遠後面,他今晚上在屋頂上趴了一個時辰,又跟何府的死士過了幾招,都沒覺得有多累。
但是現在,看着前方不斷掙紮的夏雪晴和為難的王爺,作為一個單身漢,南燭是真的感受到了刻骨的疲憊。
“還‘小祖宗’呢,”南燭心裏很是憤懑,“你就這麽認了個祖宗回來,你問過老王爺的意思嗎你?”
夏府的偏門旁邊有一棵老樹,一只宿在上頭的喜鵲,把小腦袋埋在翅膀裏睡得正酣。
可突然,不知是誰大力的踩了一腳枝幹,直接吓醒了那喜鵲,它十分不滿的叫了一聲,飛到旁邊那棵樹上去了。
蘇清遠踩了那樹一腳作為緩沖,這才把一路上掙紮不休的夏雪晴放到了地上,氣還沒喘勻呢——
“嗷!!夏雪晴你又擰我!”
“活該!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蘇清遠心疼的揉了揉揉自己身上的痛處:“行行行,我的錯,我就應該直接把你扔在紅袖招,我看你自己怎麽走回來。”
蘇清遠本以為自己這句話一出去,夏雪晴肯定又少不了對他冷嘲熱諷的。
可誰知,夏雪晴緩過來之後,直接福身給他行了個大禮:“方才擰你,是因為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該對我那般輕浮。但是你今日也确實救了我,小女子多謝公子相救。”
蘇清遠一愣,忙去把夏雪晴扶了起來,也不敢直呼其名了,客客氣氣的說:“姑娘不必多禮,只是你孤身一人,實在是不應該去紅袖招那種地方。”
“去見個人罷了。”
“你認識紅袖招裏的人?”蘇清遠的眼睛當即就亮了,“既如此,姑娘幫我一個忙可好?我幫你混進紅袖招,你幫我帶一個紅袖招的人出來,如何?”
夏雪晴聰明,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
蘇源清會出現在魚龍混雜的紅袖招,如若不是去尋歡作樂,那就是去查什麽東西了。
可偏偏他去的時候,何章也在,世上哪有那麽湊巧的事情。
只怕是何章拼命掩飾的事,就是蘇源清費盡心思在查的了。
雖然夏雪晴只聽了三言兩語,可那兩個人随便開口就是‘娘娘’、‘宮中’的,想也知道跟皇上脫不了關系。
而更巧的是,何章又恰好在兩年前突然辭官,拜別了富庶的京都,來到靠近邊境的榮城。
這裏邊種種的關竅,夏雪晴想不明白,也不想搞明白。
她重活一世,心思跟明鏡一般,自然很清楚,知道的越倒黴的越快的道理,所以她幹脆的的表示:“我不。”
“……我剛剛還救了你!”蘇清遠氣的跳腳。
“可我也沒求你救我啊。”夏雪晴很不給面子:“夜深露重的,蘇公子回程的時候慢些走,小女子先行回去了,今日多謝公子。”
說完這些場面話,夏雪晴直接就順着偏門回去了。
她這一世就只想折騰折騰何清,随便找個說得過去的人嫁了,才不想跟一個看上去就身份不明的人糾纏不清呢。
她是走的幹脆,徒留蘇清遠跟南燭大眼對小眼的守在門外。
南燭:“爺,咱們這……就回去了?”
“不然呢?我犯這幾次賤還不夠?你還等着看我笑話呢?”
南燭立刻嘿嘿的笑了:“哪能呢爺,我羨慕你的緊嘞,這随随便便就給蘇家撿了個‘祖宗’,也不知道老王爺會怎麽想。”
“……南燭,回去之後,你陪我走兩招,我發現你近來皮癢了,很是需要松一松。”
南燭立刻安靜如雞的跟在蘇清遠身後,氣兒都不敢多喘一次。
夏毅每天早上寅時就起了,會跟着夏弘毅去家裏的小校場練劍,卯時回房更衣洗漱用飯。
這天也是如此,他剛從小校場回來,進了屋正打算脫衣服呢,擡頭就看到了坐在屋裏的夏雪晴。
吓得夏毅趕緊系上了已經解開的扣子。
“阿姐你又幹嘛呢?!我都這麽大了,你往我屋裏蹿之前,也不說提前知會我一聲!”
夏雪晴被訓了也沒生氣,她随手拿過來一個巾子,走上前去就給夏毅擦頭上的汗:“阿姐今天着急嘛。你看看桌子上的東西,喜不喜歡?”
夏毅這才順着目光看了過去——
“護心鏡?”
夏毅頗有些驚喜的拿了起來,仔細的看着。
慣常的護心鏡,因為是批量産出的,大都沒有什麽稀奇的樣式,只是一個尋常的金屬質圓盤罷了。
也不知道夏雪晴帶來的這個護心鏡,是哪裏找的,上面刻了好些瑞獸,漂亮非常,用料也比大通貨好了幾個檔次。
夏毅喜歡得緊,把玩了好一會,這才慢悠悠地問:“說吧,想讓我幫你幹嘛呢?”
夏雪晴笑得很是不懷好意:“我弟弟真聰明。你今兒夜裏若是沒什麽事,陪我出去一趟可好?”
沒辦法,有了紅袖招的遭遇,夏雪晴也明白了,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時,還是帶個有功夫的幫手比較好。
拿人家的手短,夏毅沒法拒絕,但還是好言相勸道:“阿姐,爹征戰沙場多年,一直認為巾帼不讓須眉,女子也該摔打摔打才能成才,便從來沒有管你太多。但你也不能做太出格的事。”
夏雪晴知道夏毅是為了自己好,心裏也很是熨貼,自己的這個小弟弟,一直都很寵自己這個做姐姐的。
“這你放心,我心裏自有計較。”
是夜,夏雪晴直接拉着夏毅來到了何府的一個偏門。
“阿姐你帶我來這兒幹嘛?”夏毅很是不理解。
“從這邊翻進去是個偏院,裏面未曾住人。待會你扶我一把,我一個人爬不上去這麽高的院牆。”
夏毅被自己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長姐給震驚了:“這是何府不是夏府,你翻到人家院子裏幹嘛??這就是你說的‘心裏自有計較’?”
夏雪晴壓根沒搭理夏毅,她撿了幾塊青磚墊在下面,直起身來拍了拍手,這就算是準備好了:“來,夏毅你扶我一把。”
夏毅站着不動。
夏雪晴懶得跟他多費口舌。
她上一輩子在何府呆了那麽些時日,何府的巡防如何,哪裏防備較弱,還有這個她住過一段時日的小院,她都熟悉的緊。
所以她敢胡來,但是夏毅不知道啊,夏雪晴又不好跟他解釋,索性也就作罷:“那你在這裏等着我,別亂跑,一會一起回家。”
說完又去尋磚頭了。
夏毅眼看自己無法說服夏雪晴放棄這個荒唐的主意,也便只能幫她了。
不然兩人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回府呢。
“別找了,這一片的磚頭都被你拿過來了。罷了,你過來,我馱着你上去。”
夏雪晴就等這一句話呢,聞言歡歡喜喜的爬到了夏毅的背上。
夏毅都把她馱了起來也不忘嘴碎的教訓她:“不出事情也就罷了,要是真出了什麽事,你可別說我跟你一起過來了。我可不想挨咱爹的鞭子。”
“呸呸呸!不知道幹這種事前不能亂說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