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何自救

兩人行走的速度很慢,沈君瀾聽她呼吸微微急促,但她一聲不吭的堅持着,他心疼的問道:“累嗎?我們稍歇片刻再走吧。”

她搖頭,“我沒事,我們必須趕快找到人家,你的傷不能久拖。”

聽她所言,沈君瀾心裏一暖,說道:“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我想這周圍應該有一些治外傷的藥草,我可以先找些覆上。”

她停下腳步,暗惱自己怎麽忘了,他可是穆風的徒弟,眼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他們只能想辦法自救。

她問他:“你告訴我需要哪些藥草,我去采。”

“你無須擔憂,出發前師父給了我一瓶藥,在我的懷裏,在左邊的衣兜裏,幫我拿一下。”沈君瀾突然想到穆風給他的小瓶子,把搭在她肩上的手移開。

雲清晚依他所言,在他懷裏一通亂摸,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倒是把他撓癢了,低低的笑着,還不适的扭了扭身子。

她有些想笑,原來他怕癢。

“呵呵~在左邊的內衫袋子了,再往左一點。”

在他的正确指導下,終于被她找到了,她拿出來一看瓶子上也沒什注釋,不知道什麽藥,只好打開讓他聞一下。

輕嗅後,他說道:“這是上好的金瘡藥。”

她四處環視了一下,看到不遠處有個山洞。

“那裏有個山洞,我扶你過去,先到那裏歇歇,我給你上藥。”

山洞不大,但裏面有一些柴火與幹草,看來是藥農或者樵夫所留,她身上沒火折子,有柴也沒用處。

她扶着沈君瀾在幹草堆上坐下,看他臉色泛紅,身上濕噠噠的,她直接對他下命令。

“将衣衫脫了。”

沈君瀾一怔,一動不動的不知該如何反應。

她又說了一遍:“将衣衫脫了,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沈君瀾呼出一口氣,原來是自己多想了,她絲毫沒注意到此話有何不妥之處。

他伸出左手去解腰帶,折騰許久無果,雲清晚看不下去了,蹲下身去幫忙,彼此呼吸相近,她鎮定自若的解着,他卻是假裝鎮定,有些不自在,眼睛看不見,但感官仍在,忽然憶起那種柔軟的觸感,沈君瀾耳根微紅,強迫自己扭開頭,遠離她的呼吸。

替他将上衣全脫下之後,才仔細的給他上着藥,背上和肩胛上都有劍傷,肩胛上和右手手腕上的最為觸目驚心,外翻的皮肉有些可怖。

後背處理好後又給他肩上的傷也上了藥,最後看向他的右手,傷在手腕上,被水泡過後泛着白。

她小心翼翼的托着,一點一點的上着藥,他皺着眉一聲不吭,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顯示着他在忍耐。剛剛給他背上藥的時候,他明顯一下繃緊了身子,随即放松,金瘡藥接觸傷口時肯定會疼。

眼前的男子,按照前世所說只能說是剛滿十八歲的成年人,卻不得不背負着血海深仇,從童年開始就必須靠自己,一步步成長。

沈君瀾感覺到她的沉默,問道:“怎麽了?”

“無事,我先将你的衣服拿到外面晾曬一下,很快便能曬幹。”她抱着他的衣衫往外走去。

沈君瀾嘴角微揚,兩人如此相處,有些像平常夫妻間的溫馨平淡,以往冷淡疏離的她也越來越有賢妻良母的範兒了,會對他溫柔體貼百般照顧,這真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雲清晚将他的衣衫晾曬好後,皺眉看了眼自己身上滴着水的衣擺,想了想還是将外衫也褪下來擰了水與他的挂在一處。

往山洞望去,她的面色有些沉重,為防他的傷勢惡化,她必須趕快到出路,找個大夫給他治傷。

他受了這麽重的傷,又在水裏泡了這麽久,連個簡單的消毒都做不到傷口會感染,而且即使天不冷可是沒衣服穿正常人也是會生病的,更不用說沈君瀾還受了重傷。

沿着來時的方向直走,走了半刻鐘左右還是沒有人跡,難道是方向不對?她暗忖,按理說,山洞裏的各種痕跡都說明這附近應該有人居住才對。

她站在原地,環視四周,眼尖的她看到在正前方的小山坡上應該是有一片柿子樹,雖然柿子還是綠的,柿子樹成片種植就說明是有人種的,并非野生,既然如此,那附近肯定有村落。

想到這個,她快速跑回山洞。

沈君瀾的臉透着不正常的紅暈,光着上身靠在洞壁上睡着了,她探上他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她快速拿了自己已經半幹的外衫穿上,又将他叫醒。

“君瀾,醒醒……”

“君瀾,我找到路了,你醒醒。”

他緩緩睜開眼睛,明明還是看不見,但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聲音有些沙啞,透着無力:“你回來了。”

“嗯,我看到前面有人家了,先将衣服穿上,我們這就走。”她應着,手上動作不停,小心的避開他的傷口,給他穿上衣衫。

她扶着他走得很慢,他早已經體力不支,全憑一股意志力在撐着,現在身上的重力幾乎都壓在她身上,她也行走艱難。

不一會兒她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他聽她的呼吸就知道,于是開口說道:“我們歇一會吧。”

“不用,你千萬撐住,我已經聞到煙火味了,再堅持一會兒,走過這片柿子林或許就會有人家了,你別睡,實在困得慌就與我說說話,千萬別睡着。”她喘着氣說道。

沈君瀾又重新打起精神,睜了睜眼,腦袋清明了些。

“叮鈴……叮鈴……”

前方傳來了鈴铛聲,雲清晚一喜,說道:“你聽到沒有,真的有人。”

“嗯。”一口氣松下來,他的身子一軟,沒有了意識,她急忙扶住他。

“君瀾……”

沈君瀾醒來時,摸到硬硬的床板,身上的傷都已包紮過,但他什麽都看不見,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明顯感覺到周圍沒人,突然意識到什麽,他一驚,想要翻身起來,但是了幾次都失敗了,右手也完全動不了,心裏更是着急。

雲清晚端着藥推門進來時,見他已經醒了,還掙紮着想起身。

她趕緊出聲阻止:“你別亂動,當心傷口。”

聽見她的聲音,沈君瀾動作頓住,擡眸看向她的方向,許久之後緩緩呼出一口氣,問道:“我們此刻身在何處?”

“我們在一個小村子裏,此處是張叔家,是他救了我們,又找村裏的大夫給你包紮了,你睡了一夜。”

她說完,把手裏的藥碗放到桌子上,走過去将他輕輕扶起,他後背有傷不能靠床,這能勉強坐着,扶他坐穩以後,她才去把藥碗端到他面前,問他:“這藥是我喂你喝,還是你要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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