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到舊地

她如此‘善解人意’的尊重他的選擇,沈君瀾還真有些哭笑不得,雖然難得享受一回她的溫柔伺候,可那藥味兒實在刺鼻,老遠他便聞到了。

沈君瀾擡了擡左手,有知覺,還能動,他說道:“我還是自己喝吧。”

把藥碗放到他手裏,監督着他把它喝得一滴不剩,接過空碗。

他皺着眉咂咂嘴說道:“這是我喝過最苦的藥,卻也是最甜的,如若你時刻在我身邊,就算讓我喝一輩子,我也願意。”

雲清晚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扶他躺好後才說道:“良藥苦口利于病,越苦越好,我看你今日氣色好多了。”

這時門外有個中年女人的叫喚聲傳來:“雲姑娘,雲姑娘……”

雲清晚開門走了出去。

“張嬸,有事嗎?”

中年婦人說道:“是這樣的,聽我家那口子說,你夫君傷勢嚴重,必須要送到鎮上找正經大夫瞧瞧,這不,趕巧村裏的小六兒今日要到鎮上去,我已經說好讓你們搭他的牛車去,讓他載你們一程,這裏離鎮子不算太遠,兩個時辰就到了。”

雲清晚感激道:“張嬸,真是太謝謝你們了,他的傷不可再拖,我們此刻能啓程嗎?”

“嗯,你收拾一下,他來了我再叫你,你們在外面可定要小心,別再被那惡霸看到,看你夫君的傷勢,就知道那惡霸是個心狠的。”

張嬸說完轉身離去,她又轉身進了屋裏。

“小晚可否告知我,她口中的夫君和惡霸是何意?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何事?”沈君瀾睜着眼對着她,面帶戲谑問道。

雲清晚一陣無語,他倒是耳靈,該聽不該聽的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還能是何意,張叔救我們的時候就把我們當做是少年夫妻,而你重傷則引起他們的無限遐想,這種荒郊野嶺的我說我們是兄妹他們能信嗎,我只好閉口不言,就變成你聽見的這樣了。”

“呵呵~你我本就是未婚夫妻,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他們也沒說錯,我們也确實是被人追得狼狽至此,惡人對你更是虎視眈眈,這倒真是符合市井中才子佳人慘遭迫害的愛情佳話。”他認真說道。

雲清晚不願與他瞎扯,在她看來這厮越來越厚臉皮,以前那個溫雅君子已經一去不複返,現在的他只會在無恥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我先扶你起來,看你是否能夠下床走動,一會兒要颠簸一兩個時辰呢。”

忽然想起什麽,她問道:“對了,你身上有銀兩嗎?看大夫的錢都是張叔付的呢,你若有的話,就給他們一些。”

她将他扶下床後又管他要錢。

他擡起左手在懷裏摸了一下,竟拿出一個錦袋,癟癟的。

“你看裏面有什麽值錢的,都給他們留下吧。”他把錦袋拿出遞給她。

她接過打開一看,裏面只有一些金葉子和那半塊雪玉,雪玉是不能送人的,她只好把金葉子全拿出來分了分成兩半,另一半和雪玉一起又塞回去,準備給他看大夫時用,其餘的拿在手中打算留給張叔張嬸。

沈君瀾突然問道:“可知我們要去的小鎮喚何名?”

雲清晚一愣,說道:“不知。”

她哪會想起來問這個,一門心思全在他的傷上,只聽他們說這裏離鎮子不遠,也沒問小鎮叫什麽。

再三推脫下,雲清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張嬸收下那些金葉子,她本就不善言辭,還是沈君瀾開口後才成功說服了張嬸。

坐上牛車後,她扶着沈君瀾躺下,為了照顧他,張嬸特意在下面墊了一層舊褥子,他面對着她側躺,雙目無神的睜着,不知在想什麽。

“小六哥,我們要去的鎮子是何名?”雲笑問道。

小六是個樸實的青年,聽她問便憨厚的答道:“是芽溪鎮,村子離鎮上并非很遠,很快便到了。”

她心裏一喜,原來是芽溪,這下事情好辦多了,至少是比較熟悉的地方,應該能找到雲默宮的人,也不用到處東奔西躲,有地方可去。

水滿田疇稻葉齊,日光穿樹曉煙低,黃莺也愛清涼好,飛過青山影裏啼。大好的田園風光是她從未見過的,若不是身旁還躺着一個重傷之人,她都不禁沉醉了。

坐在牛車上,搖搖晃晃,沿着鄉村田園大路翻過兩個山頭,道路終于平坦了,這一路她一個正常人都被這崎岖的道路折騰的夠嗆,沈君瀾硬是一聲不吭的忍着,還時不時的與她說話解悶,可他額頭上密密的細汗可不是這麽回事。

一個時辰後,雲清晚終于理解了張嬸所說的不遠,但為何要兩個時辰了,路程确實不遠,可偏偏坐的的牛車,老牛拖慢車一點也沒錯。

進了鎮子後,小六先把他們送到醫館後才告辭離去。

老大夫給沈君瀾把完脈後有些訝異的問:“他曾經中過毒?”

雲清晚點頭答後又問:“他的毒是不是又複發了?”

“非也,他身上所中的毒早就解了,只是餘毒未清才致使他暫時失明,過陣子自然就好了。至于他身上的劍傷,其他都無大礙,只是這右手較為嚴重,本就受傷,後又經過大力拉扯,已經傷到了經脈,往後他怕是再難拿劍了。”

雲清晚一怔後把目光轉向沈君瀾,他一臉平靜,看來是早就知道了,也對,他本來就懂醫術,自己什麽情況很清楚。

她問道:“有沒有什麽好的法子可治好他的右手?”

老大夫搖搖頭:“恕老夫醫術淺薄,也許有人能,畢竟天下能人異世衆多,你們可以讓別人試試。”

雲清晚沉默,抓好藥付了錢,扶着他走出了醫館還是一聲不吭。

沈君瀾不在意的說道:“無需太過擔心,別人沒有法子并不代表師父也無法,他的醫術我們有目共睹,只要回到家,他定有辦法的。”

她淡淡的應了句:“嗯。”

雲清晚從挎着的布袋裏摸出骨哨,猶豫許久,還是放到嘴邊吹響了。

他們此時已經走到集市中央,沈君瀾聽到哨聲一愣,而後捂唇低笑,雲清晚則有些尴尬,有許多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幾個小孩子也是一臉羨慕的看着她,過一會兒哭着讓父母買哨子。

她尴尬的又吹了幾次,還是沒人來,她問道:“雲默宮的人會不會全離開了?”

“不會,我們先往人少的地方走,他們能找到我們的。”

沈君瀾笑意不減又接着說:“方才讓你出醜了,是我的不是,我應該親自動口的。”

說完還低低的笑出了聲,哪裏有慚愧的樣子,明明就是取笑她。

她悄悄把手擡到他後腰處,冷不防撓了他,他怕癢她可沒忘,果然他身子一僵,随後一躲,哀求道:“我知錯了,不該取笑你,您大人大量放過我吧。”

他身上有傷,她也沒打算折騰他,準備扶着他繼續走,誰知剛扶上他的胳膊,他又向後退了一步,她沒好氣的說道:“躲什麽,又沒把你怎麽樣,大男人竟然怕癢,說出去我都替你害臊。”

她說完還不屑的哼哼。

“小晚也學壞了,知道抓我的小辮子了。”他委屈的嘟囔着。

“主子,終于找到你們了!”

一道激動女音在身後響起,雲清晚一怔,緩緩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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