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封印

司空月緊閉着雙眸被白夜抱在懷裏，盡管他走的很慢，但身體輕微的顫動還是将懷裏的女孩兒喚醒。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再不似從前那般明亮有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紗一樣的薄霧。

司空月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身體的劇痛卻讓她提不起一絲力氣，甚至連發聲都困難。

她只能閉上眼，一行晶瑩的熱淚順着眼底滑落，滴在包夜的手上，他才察覺到司空月已經蘇醒。

白夜停下了腳步，回首忘了一眼。

沙村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他能做的也只是一把火燒毀一切。

他能感受到她的心情，是痛苦，是絕望。

還有一絲對自己的牽挂。

“我沒事。”白夜一慣冷清的面孔被一絲疼惜取代，在感覺到她對自己的關心時，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司空月的小手動了動，沉重的眼皮想要睜開，卻發現沒有一絲可以支撐的力氣，她心裏清楚，是因為施展召喚術消耗了全部體力，外加白虎那一擊重創，她活不了了。

但她還想要睜開眼，看一眼，曾經的家園，還有她的小白。

也許，這是最後一眼了。

白夜的心又是一痛，琥珀雙眸緊緊的注視着懷裏的女孩兒，他只覺得有什麽東西正從他的心裏流失，那種空落落的感覺讓他再也不似從前那般淡定從容。

漫長的歲月中，他見過太多生死別離，更是經歷了無數災難，卻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甚至比自己重傷垂死都還要讓他難受。

“小白……”

司空月掙紮着動了動，終于虛弱的發出聲音，但湧出的不光是她的聲音，還有一大片鮮血，沾染了他原本就被鮮血浸濕的袖口。

小小的身子在他懷裏輕輕顫抖，她去還是堅毅的呼喚着。

即便再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也能聽見，她心裏的呼喚。

她說，我要去找爹爹了，她說，小白，謝謝你。

白夜的手臂松了一下，但轉瞬卻收的更緊，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會消失了一樣。

“你是召喚一族最後的血脈，你不能死。”

白夜的聲音忽然變得冷清了少許，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卻又不能的煎熬。

而司空月即将面對的，便是如此。

她還不能死，她是召喚一族的唯一血脈，更是白夜的契約者，她一死，昔日象征着榮耀的召喚一族将徹底在世間消失，而他也将再次成為他人的笑柄，即便只是分身，他也不容許自己的能力受到一絲一毫的質疑。

白夜心底更是清楚，有他在，她就不會死。

“對不起。”

白夜只說了這一句，便在手心運動一股靈力，緩緩注入司空月的體內，維持她的性命。

身為妖王，這是他第一次開口道歉，還是對着一個人類。

但他必須如此，如果他早一點出手，也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但是……

如果他出手真的能改變一切嗎？

夕陽漸落，大地漸漸被一片黑暗籠罩，白夜漆黑的雙瞳正逐漸放大，有風聲拂過，他一步竄上離他最近的一顆樹梢，墨色的長發以及白色的衣袂翩翩起舞。

視線所及，只見一群人契約師正在瘋狂的追殺着一個灰衣老者，老人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鮮血混合着塵土遮掩了他的面容，白發亂作一團，直到一陣笑聲響起，老人徹底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包庇召喚一族，理當有如此下場！”

“哈哈哈……”

白夜的眉角皺了皺，一雙如同沁了墨汁的圓瞳緊緊的盯着地上已經死去的老者。

一路走來，到處都是殺戮與血腥。

單單是被毀滅的村莊，就不止十幾個，放眼望去，還有更多的村莊，更多的人慘死在今日。

無論召喚師還是與他們有關聯的人，都無法幸免。

“啧啧啧，與其憂心別人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別說你一屆分身，就算是你的本體也是無法拯救這些人的，何況……你真以為你有了那東西他們就找不到你？”

尖銳刺耳的嘲笑聲忽然出現在白夜的身後，白夜臉色一冷，随即轉身祭出一道靈力，紅色的火光燃燒雀躍在空氣中，那個發出嘲笑的幻影瞬間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

“滾。”白夜回頭看了一眼，收回視線的時候留下一道清冷肅穆的聲音。

身後的東西悄無聲息的消散，白夜的眉角卻未曾舒展開來，那家夥說的沒錯，他只是一個分身而已，不單要躲避其它分身的吞噬還要對抗他的本體，就算他想為這些人做什麽，也是無能為力。

白夜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司空月，見她的氣息逐漸平穩下來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只要她還活着，就夠了。

随即他閉上眼，待到睜開的時候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似的，收緊雙臂，帶着司空月疾馳而去。

奔走了一夜之後，黎明之時，司空月被白夜帶離那片是非之地來到帝都城外。

顯然，這裏比沙村要寧靜許多。

又或者說，這裏的動作夠快，所有的召喚師都被清理的幹幹淨淨，仿佛那些召喚師本就未曾存在過一樣，單單只是契約師的國度。

唯獨不同的，是那些修煉者臉上明媚的笑容，越發燦爛無雙。昔日因為召喚一族的存在，讓這些契約師受盡了白眼以及忽視，召喚一族被滅，現在他們便是雪淵國的強者。

白夜冷嗤一聲，用靈力遮掩了氣息走進了樹林深處。

短暫的用靈力為司空月續命之後，白夜将她的身體安放在一塊空地之上，待她緩緩睜眼才開口：“為了活下去，你必須忘記一切。”

說罷，一陣刺眼的金光彌漫在白夜周身，不同于他體內的靈力，這次他動用的是他的妖力。

分明是妖力，卻如同神力那般聖潔尊貴，閃耀着灼灼的金芒，刺得人連眼都睜不開。

但司空月還是看着，笑着，口裏嗫嚅了一句：“小白……”

她說，不要離開我。

白夜眼中閃過一抹掙紮，良久，他才點了點頭，而後将手中的一團金色妖力融進她的眉心，唇瓣蠕動：“以吾之力，封印！”

－－－－－－題外話－－－－－－

很多人都說，貓是狡猾而無情的動物，人在它們的眼中都只是仆人，開心的時候撒撒嬌，不開心的時候鳥都不鳥你，這句話只說對了一半。

其實，人在它們眼中分很多種，父母、朋友，或是它的寵物，也有可能只是一只和它一樣的大傻貓。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貓咪和狗狗一樣，都是愛自己的主人的。

它們也是有衷心的。

只要我們用真心對它，就會獲得它全部的信任。

所以，我筆下的白夜，就是一只孤獨了萬年後，才人的被真心感動的貓咪。

一旦認主，便只認一人。

至于妖王。

本書将十二生肖裏面的十二神獸列為神，貓本是其中一位，後遭遇陷害被老鼠取代，在文文後面會有交代。

所以，不吹捧，本文的男主子絕對是強大有背景的，何況貓有九命，就是它最大的殺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