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回他給我梳頭

,待看清我的臉時,他本就圓的兩眼突然一下子瞪得更圓,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吓,顫抖地伸出手來指着我,聲音顫顫巍巍。

“你你你……你的臉……”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本仙長得有那麽吓人嗎?至于吓成這樣嗎?還有這緊閉的房門,這貨要不要這麽天真啊,一扇門能擋得住一個神仙麽。

我站在竹屋裏,看着還在抵着門一臉防備的瀚洛。

“你、你怎麽進來的?”瀚洛吓得牙都直打顫。

我扶額,“你身為一個魔,不要問這麽幼稚的問題可好?”

瀚洛愣了下,不好意思地摳了摳鼻子,不過還是很害怕的樣子。

“你剛才說我的臉,我的臉怎麽了?”我問道。

“我、我……”瀚洛悄悄地看了我一眼,又趕緊縮了起來,“我沒有啊……”

“小屁孩說瞎話是不是,我明明聽到了!”雖然他不知比我大幾千幾萬歲,可是他長得實在太嫩了,我忍不住把他當孩子看。

“我、”瀚洛努努嘴巴,“我是覺得,姐姐你的臉長得真好看。”

我這人吧,就受不得人誇,戴不了高帽子,一戴高帽子就忍不住嘚瑟。

“哪有哪有~”我忍不住嘿嘿。

瀚洛縮在門邊,瞧瞧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确定我不會傷害他,這才放心地開口:“姐姐,你是誰啊?怎麽會認識我?”

“我是你父君派來找你的。”我道。

“我父君是魔,居然派你一個神仙來找我?”瀚洛瞪着倆眼,萌萌噠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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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手指看着他,太可愛了,比我們家二黑還可愛,難怪明虞寧願把自己掰彎了也要跟他斷袖。

“額,你甭管了,反正你跟我走就是了。”我道。

“為什麽?我父君給了你什麽好處?”瀚洛抱着門把不撒手。

“不止你父君,還有茶美,就是你那個未婚妻。”想到她我就想哭,“你必須得回去,你要不回去她就嫁給我了,那個死女人,絕對說到做到的!”

“我不要!我只喜歡明虞,我不要娶那個女人!”瀚洛噘着嘴嗷嗷叫喚,說着他水靈靈的眼睛瞅向我,“姐姐,我跟明虞是真心相愛的,姐姐你就成全我吧。”

這句“姐姐”叫得我心肝那叫一個軟啊。

“但是我後半輩子的幸福都系在你身上了,只有你回去,我才能和死妖孽解除婚約,并且不會被茶美逼婚。”我道。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你不能為了你後半輩子的幸福,就毀了我後半輩子的幸福啊。”瀚洛接着賣萌。

“你要是實在不願意跟我走,也行。”我道。

瀚洛眼睛一亮。

“那我幹脆把畫帶走吧。”說着,我就要出畫境。

“姐姐!”瀚洛幹脆沖上來抱住了我大腿,哭得哇哇的,“姐姐你不要這樣嘛,人家真的好喜歡明虞。”

我愣了,不是因為他抱着我的腿,而是因為,通過他抱着我的動作,我感覺到他身上除了魔氣,竟沒有半點魔力魔法。?

☆、花朵的夫君(本大神要解密啦)

? “你的法力呢?”我把他拎起來,才發現他比我高不到哪去。

瀚洛摸了摸脖子,可憐巴拉地看着我,支支吾吾地不說話。

“不說話我帶畫走。”我轉身要走人。

“別別別!”瀚洛忙着抱住我胳膊,這才說道:“我說還不成麽。”

我拉着他坐在桌前,給我倆一人倒了杯茶等着聽八卦。

“其實我從來就沒有過法術。”瀚洛悶悶道。

我傻不愣登地看着他,身為魔族二王子,竟然沒有過法術?

瀚洛讪讪道來,“我有個姐姐,我與我姐姐是雙生并蒂蓮,我們共用一個身體,每月上弦月身體是姐姐的,下弦月我的意識才會占據這副身體,直到半年多以前,姐姐死了,這身體才完全變成我的,不過我生來就沒有法術。”

我這才明白,為什麽明虞離開魔境一千年,直到前幾個月才帶着瀚洛私奔,原來之前瀚洛和他姐姐公用一個身體,私奔也沒用。

“你姐姐怎麽死的?”我問。

“自殺。”瀚洛眼睛一耷拉,蔫蔫道。

“啊?”

說着,瀚洛眼眶都紅了,“姐姐心上人死了,她也就想不開了。”

看不出來他姐姐也是個癡情種啊,我感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姐姐,我都告訴你了,你不要帶我走好不好?”瀚洛搖着我的胳膊撒嬌。

我有些猶豫,這小娃娃确實挺可愛的,拆散他們我的确有些不忍心,可是不拆散他們我就廢了,總不能真娶茶美吧。

瀚洛耳朵突然動了動,秀氣的兩條眉皺了起來,“又有神仙來了。”

“花朵啊,你怎麽還不走?”死妖孽突然推門進來。

“您怎麽來了?”我問,“明虞呢?”

“本君給二黑下了點心花蕩漾散,他這會兒正給二黑解毒呢。”死妖孽得意地晃晃腦袋。

我:“……”

“是你?”一直被我忽視的瀚洛突然開了口,我看向他,才發現瀚洛正瞪着眼睛看着死妖孽呢,仿佛是受了極大的驚吓。

“你們認識?”我問。

死妖孽無辜地對我搖頭。

“上神,你不是死了嗎?”瀚洛上前兩步道,說着,他又看了看我,眉頭皺得死緊,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死妖孽确實是個上神沒錯,可是他什麽時候死了?這好事我咋不知道呢。

死妖孽皺起眉,“本君若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鬼嗎?”

“怎麽會這樣?姐姐明明說你死了,才會随你而去,如今你怎麽還活着?”瀚洛皺着眉頭不斷嘀咕。

“你姐姐的心上人是他?”我震驚了,死妖孽的風流韻事這麽多呢,又是華盈又是魔姬的。

死妖孽也是一臉莫名。

“你自稱本君,你是天族皇子?”瀚洛突然意識到這點問道。

死妖孽皺着眉頭明顯不樂意搭理他。

我替他點頭,“對啊,他是天族三皇子慕宇。”

瀚洛眼睛瞪得更大了,哆哆嗦嗦地指着死妖孽,“他不是青羽上神嗎?”

此言一出,屋裏那叫一個安靜。

“本君與青羽上神長得很像嗎?”這是死妖孽的反應。

“你姐姐的心上人是青羽?還跟青羽殉情了?”這是我的反應。

死妖孽低頭看我,“殉情?青羽死了?”

我捂住嘴巴,奶奶的,千防萬防給栽這了!我這個豬腦子!

死妖孽并沒有太大反應,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太過深究,這讓我松了口氣。

不過有太多問題太過疑惑,我總覺得所有事所有人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一件件一樁樁按照計劃出現在我面前,似乎想讓我知道什麽事。

種種事情,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現在所有真相都擺在了我面前,只隔了一層紗,似乎就在等着我伸手,把那層紗掀開,親眼看到真相。

直到青羽死訊的人并不多,還是個魔姬……

“當初,對青羽下奪魂咒,要毀他仙靈的,是你姐姐?”我逼視着瀚洛。

雖然死妖孽就在這,這些話不該讓他聽到,但是我顧不得了,我需要把這一切都搞清楚。

而且潛意識裏,我相信死妖孽不會出賣我。

瀚洛心虛地低下頭,算是默認了我的說法。

我喘着氣,說不出話,如果說青羽的死我占一半的原因,那麽另一半就怪在那個魔姬身上,我曾想過找到那個魔姬為青羽報仇,可是不論我怎麽找都毫無頭緒,原來是跟青羽殉情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當初我在赤峰嶺偷聽到豺俊跟紅绫談話時,曾聽到豺俊稱呼那個要毀青羽仙靈的魔姬為阿姐,而他稱呼那個毀我容貌的魔姬也是阿姐。

如果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那就說明豺俊的阿姐就是瀚洛的親姐姐,瀚洛的姐姐毀了我的容貌,她又一心喜歡青羽,甚至為他殉情。

那……

“姐姐,”瀚洛揪着我的袖子撒嬌,“雖然我姐姐曾想要毀去青羽上神仙靈,是她不對,可是姐姐也是個苦命人啊,她愛慕青羽上神數萬年,默默付出從無怨言,沒想到上神竟寧願娶個凡人為妻,也不願意接受她,姐姐一時想不開才……”

“你姐姐叫什麽名字?”我打斷他。

“蓮蒂。”

這個名字,很熟悉。

“花朵,你怎麽了?”死妖孽扶住我的肩膀。

“我頭好痛……”我扶着頭忍不住低吟了出來。

好痛,真的好痛……

青衣男子、夫君、豺俊、蓮蒂、青羽、碧寒劍……

碧寒劍!

對,我的夫君慣使劍,他的劍叫碧寒劍,那是……青羽的貼身佩劍!

“花朵!花朵!”

我聽到死妖孽關切的呼喚聲,可是劇痛最終讓我失去了意識。

好痛,真的好痛,痛得我不願意醒過來,只想這麽一直睡下去,我怕我一醒來,就會想起一些我不願意想起來的事。 我一直陷在黑暗中不願意睜眼,朦胧中,似乎有個熟悉又好聽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低語。

“我希望你想起來,卻不敢自己告訴你,只能借着別人的嘴告訴你真相,私心裏想着,若你還恨我,恨得也只是青羽,而我現在是慕宇,只要我不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或許我們還能長長久久地這麽一直在一起下去。”

我不确定是不是死妖孽的聲音,甚至這是真實,還是夢……(終于寫到這了!好激動!當年的真相要靠慕宇的番外來交代了)

青羽番外之花朵的夫君

我叫青羽,這個名字,是她給我取的。

他們都以為,我是世間衍生的第一只鳳凰鳥,只有我知道,我不是。

遠古之初,世間一片混沌,盤古大神開天辟地,有清而輕者升為天,濁而拙者沉為地,世間空空蕩蕩,空無一個生靈。

我不是鳳凰,而是照進大地的第一縷光,無形無态,很快,就和其他光芒融為一體。

我每日将我微弱的光灑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那是無限的寂寞,我不知飄蕩多久,終于見到了這大地上的第一只生靈。

那是只七彩鳳凰鳥,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生靈,它的羽毛彩色斑斓、光豔奪目,一雙眼睛靈動得很。

我喜歡它,羨慕它,努力将我微弱的光芒照在它的身上,只要看到它我就覺得歡喜。

不知過了多久,那只鳳凰鳥突然換了形态,變成了個少女的形态,那少女似乎和我一樣寂寞,整日裏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不斷地行走,一步也不肯停。

我追随着她的腳步,也不肯停,我不知追了多久,終于追不上了,我飄蕩在天地間,看不到她,追不上她。

我想她,很想,想得竟然讓我一個光發出一聲嘆息。

正是我的這聲嘆息,她竟回頭來找我,不知為什麽,她竟然能在一片荒蕪中找到我,認出我,伸出甚至觸摸到我。

她對我笑了,那是我見過塵世間最美的畫面。

我貪戀着她指尖的溫暖,不斷蹭着她的掌心,就像嬰兒一般拼命吸取她的溫度,少女愣了愣,想把手收回來,可是卻收不回來了,只能由着她的全部溫度都被我吸走。

我竟然有了自己的形态,先是與她一樣幻成了只五彩斑斓的鳳凰鳥,後又同她一般幻成了人的形狀,卻不是少女,而是個男子,只是她有一身五彩美豔的衣服,而我赤條條的。

她朝我笑了笑,然後從身上揪了根青色的羽毛,幻成了一件青色長衫,給我穿上。

她給我穿好了衣服,還給我起了個名字,叫青羽。

可自己卻慢慢虛化,到透明,最後消失。

我拼命地找她,在這片大地上奔跑,看到大地上有了其他生靈,白虎、蒼龍、龜蛇……千形萬種,可是獨不見她。?

☆、花朵的夫君2

? 世間生靈越來越多,三界逐漸有了秩序,有了天族、神族、仙族、鬼魔妖獸各種族,我被奉為遠古上神。

我想她想得緊,就在極東的地方找了個美麗的高山,取名叫火凰山,我喜歡桃花,我相信她也會喜歡的,所以我在山上種滿了桃花,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我建得格外用心,我希望有天若能找到她,就帶她來這裏。

我還是好想她,就用玉石雕刻出她的模樣,整日看着。

她與常人不同,她是上古神靈,不在三界之內,衍生時間又太短,所以即使我用法術在三界九州翻了個遍,都感知不到她。

她或許已經消失了,消失在三界中,可我不敢相信,不願意相信。

幾十萬年過去,白虎、蒼龍、龜蛇逐個都去了,只剩我一個,其實我早就撐不住了,神仙其實不是壽與天齊的,只是神仙壽命太長,讓人誤以為他們長生不老。

我活了幾十萬年,早就該壽終正寝了,只是靠着一絲執念茍延殘喘。 後來我終于找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用我幾十萬年的修為換我的仙靈去投胎,但是不能投到一個凡人身上,因為凡人太弱,是無法孕育我重生的,必須找個神仙,而且是法力高深的神仙。

所以我幹了件壞事,天帝的妻子天後懷孕了,我知道這是我最好的機會,故而我冒着天罰的危險改了天帝之子的命理,将他本來的兒子改到了凡間做凡人,而我自己的仙靈鑽進了天後的肚子。

我的仙靈在天後肚子裏,可我的身體還沒死,而是在紫沣殿的後山中沉睡,所以外人都以為我在外游歷。

重生為神,一切等于重新開始,我不再是青羽,而是天族三皇子慕宇,之前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我忘了我是青羽,也忘了我心心念念的她。

所以,我才會和華盈私定終身。

我畢竟仙根仙骨,所以別人幾萬年都修不到的上神修為,而我五千多歲時便做到了,諸神還以為是我天賦異禀。

直到三百多年前,我既飛升為上神,便想迎娶華盈為妻,于是去了火凰山想提親,仿佛受了牽引一般,我闖進了禁地,看到了那尊石像,看到了我的她。

我雖然重生之後忘了過往的所有記憶,可是她的臉就等于我記憶的封印,只要看到她的臉,無論我如何忘記,最後都會想起來。

我畢竟身體裏流着天帝與天後的血,自然也遺傳了他們的相貌,與青羽只是神似,五官并不相同,可是我記憶一旦恢複,身體裏的封印自然解除,我的臉也會慢慢恢複至青羽的模樣,不過這個時日會要很久,大概需要幾百乃至幾千年。

我想起了她,自然不會娶華盈,于是我再度在三界尋找起來,但是慕宇是天族三皇子,整日裏在三界轉悠實在多有不便,所以我沒辦法,不能用慕宇的身份,只能變為青羽。

我假意受傷,使自己陷入沉睡,讓仙靈留在慕宇的身體裏,意識掙脫出來回到了青羽體內,用人類的話簡單來說,就是俗稱的靈魂出竅借屍還魂,然後借着青羽的身體繼續尋找我的她。

那個時候你如果摸一下我的身體,會發現我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沒有脈搏沒有體溫,與死人無異。我找了她近三百年,慕宇便昏睡了近三百年,總也找不到,直到那次聽說妖族大王子豺俊受傷,而我恰好在附近。

我做了六千的慕宇,早已和慕宇這個身份融為一體,天族和妖族一向交好,他受傷,我自是能幫就幫些的。

說起來,我感謝豺俊,如果不是他,我想我這輩子可能都找不到她了,我的花朵。

花朵不知道,她相了六次親,第五次她沒去,而與她第五次相親的人,就是我。

我在酒樓裏等了她大半天,她都不來,後來便去她家尋她,發現她上了山,便使了個鬼打牆的法術,将她困在山中。

凡人投胎都要喝孟婆湯的,我料定她記不得我,所以我和她的初次見面格外重要。

我琢磨了一宿,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出現在她面前,突然想到了月老曾說過,凡間女子最喜歡英雄救美的男子了!我靈機一動,施法将鄰山的一只老虎挪到了花朵面前。

期待已久的初次見面終于來了,我持着碧寒劍擺着最風流潇灑的姿勢,三兩下解決那只老虎,然後揚着我自認最完美的笑容朝她走去。

她好像沒看到我,眼裏只有那只虎……

不過怎麽樣,總算找到她了,我纏着她與她回了家,吃了她做的東西,時而露脖子時而露鎖骨給她看,自我存在這世間,不少神仙稱我容貌無雙,所以我無恥地将我最好看的部位都給她看,果然看到她眼直了,可是直了沒多大一會兒又讓虎肉給吸引走了。

話說她用我的碧寒劍烤肉,本上神真的很心疼得說。

為了能夠賴在她這裏,我故意在身上弄了不少傷痕,她果然救了我,只是每次吃飯的時候,看我吃了她的屯糧,她都很哀怨。

我不敢讓自己愈合,因為我一愈合她肯定趕我走,直到那次媒婆來,我終于求了親,而她答應了我。

你狂喜過嗎?比激動更甚的狂喜,我雲淡風輕地過了幾十萬年,第一次明白什麽叫狂喜。

起先尋找她,是因為思念,你有沒有試過思念一個人幾十萬年?我知道蓮蒂戀慕我,可我的心裏只有她,直到找到她,不是因為她的性格喜歡她,不是因為她的脾性喜歡她,而是喜歡她,才喜歡她的性格脾性。

她答應嫁給我,我卻不敢碰她,因為神凡是不能結合的,這是天帝也無法改變的。

神魔可以,神妖可以,妖魔也可以,獨獨不能和凡人結合,因為凡人壽命太短,而且凡人有七情六欲,凡人雖然是世間最脆弱的存在,可是凡人的力量也是最不能忽視的,多少神仙妖魔因為愛上凡人,篡改天道,改人生死,擅闖鬼界改生死簿,造成三界大亂,所以早有天規,任何種族不能和凡人結合成親,否則必将遭受天劫。

若是十幾萬年前,我還是原來的青羽,法力無邊,颠覆天地,受個天劫也沒什麽,與三界作對也沒什麽,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可是現在我不行,我只是靠着一絲意識撐着這副軀體,神力不足原來的一半,這樣的我別說天劫,天帝一個耳刮子都挨不過。

哎,真的是跟花朵學壞了,張嘴閉嘴耳刮子的。

我喜歡她,總想與她親近,故而我時常擁抱她,親吻她,同塌而眠,給她做吃的,只是我廚藝太爛,好在花朵不挑食。

花朵不太會梳頭,我便日日為她挽發,她頭上的那枚素花流蘇發簪,是我親手做的,她戴上時的樣子極美,她本就天地衍生的第一只生靈,有着世間最絕美的容顏,只是她不甚在意自己的外表,加上性格太過灑脫,常常讓人只注意到她的言語舉止,而忽略了她的容貌。

我擁着絕美的她,卻不敢同她有夫妻之實,我擔心即使騙過天帝,也騙不過天地。

可是,花朵去相親了第六次。

我終于忍無可忍碰了她,私心裏想着,也許我們并未拜過堂,就不算禀了天地,也許可以瞞天過海。

我抱着睡在我懷中的花朵,多麽希望可以一直這麽擁着她到天亮,一起看着昴日星官起床。然而我到底天真了,聽着外面天雷陣陣,我對花朵使了個昏睡訣,我不想吵到她。

我本可以躲回慕宇的身體裏,讓我的法力與神靈二合一,或許我還能逃過一劫,可我舍不得,那意味着,我将放棄花朵,畢竟天族三皇子想要和一個凡人在一起會更難。

我怕天帝察覺到天劫,所以我藏到了火凰山禁地,天劫很疼的,一百零八道陣陣天雷,一道道劈在我的身上,特別疼。

每挨一下,我都以為我要涅滅了,我用盡了我畢生的神力護體,還好,一百零八道天雷劈過之後,我睜開了眼睛,雖然,我本就不多的神力這回只剩了不到十分之一。

我不知在禁地昏迷了多久,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無數,不過我顧不得,第一件事就是趕快去找花朵。

她不見了,她又不見了。

我等了她好久,她都沒有回來,在我挨過那樣的痛苦之後,我迫不及待地來找她,可她不見了,連同行李。

屋子裏空蕩蕩的,滿室塵土,只剩我送她的那枚素花發簪,孤零零地放在桌上。

終于我等到了一個人,應該說一個魔,他長了一張娃娃臉,魔氣熏天,身上卻沒有一點魔力,我不認識他,他告訴我,花朵不要我了。?

☆、恢複記憶

? 我不認識他,所以我想不出他騙我的理由,花朵本就不是執着的人,否則她也不會答應我的求親之後,又去相了第六次親,或許她真的見我不在了,又适逢其他美男子同她求親,她便答應了。

畢竟她答應嫁給我,只是因為我的臉。

我沒有再回慕宇的身體裏,而是一直呆在凡間的那個小屋裏等她回來,她不在三界內,我用盡了法力也找不到她的痕跡,我只能等待。 沒有下過凡的神不會知道,凡間的幾十年其實很漫長的,而且凡間沒有靈氣養身,我的傷遲遲不能愈合,我在凡間的幾十年可以說得上是茍延殘喘,唯一的進步就是,我的廚藝變好了,尤其是燒烤,算得上一絕。

可惜花朵再也沒機會吃到了。

有時實在思念花朵,我就回火凰山禁地去看她的石像,石像上的素花發簪,是我後來刻上去的。

凡間呆了幾十年,我感覺自己都快撐不住了,決定要趕快回到慕宇的身體裏,再繼續尋找她,可是我剛回到九重天,就聽說天上有個凡人飛升為仙,成為天上第二個人仙。

她的名字,叫做陶花朵。

原來,幾十萬年前花朵将她的全部修為給了我,雖然變為一介凡人,可是神骨還在,只是缺了個機緣。

我這一身修為,源自于她,她若想重新為神為仙,當然也只能靠我,我們一夜夫妻,反倒激起了她的神識,讓她重返九重天。

聽說天帝封她為東水仙子,讓她去拜紫沣上尊為師,我忙不疊回了紫沣殿,假意剛剛出關借機去見她,她果然是我的花朵。

可是她的身邊,有個形影不離的二黑。

我強自收她為徒,後來,我血戰妖王殿,妖王其實哪裏是我的對手,只是我修為有損,又遭受天劫,神力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所以才會和妖王同歸于盡。

我之所以身中奪魂咒而沒事,是因為奪魂咒厲害所在于靈蟲會吃仙靈,而我的仙靈在慕宇身上,無甚可怕,若這樣能擺脫蓮蒂的糾纏,也好。

其實同歸于盡也不錯,我感覺到花朵讨厭我,應是不喜歡我了吧,反正我本來就時日無多。

我回到慕宇的身體裏,也就是半年前,慕宇從沉睡中醒來,再度遺忘花朵,直到天帝賜婚,我因好奇去看那未婚妻長什麽模樣。

我曾說過,花朵的臉就是我體內的封印,只要一見到她,所有遺忘的記憶都會想起來,所以我追着她,纏着她,想到我在凡間痛苦了幾十年,而她舍我而去我就想欺負她,可是又舍不得同她分開。

直到二黑告訴我,花朵被毀過容,以及當年的真相。

番外完。(接下來是花朵的記憶了)

我之所以不記得了我夫君的名字,不是我失了憶,而是我的記憶被人改動過。 天帝聽說有第二個人類飛升成仙,激動地親自下凡去接我,我成仙之後,臉上的傷便好了,所以只有天帝一個人見過我毀容的樣子。

他說很吓人,吓得他失眠了好幾個月。

我沒我說得那麽大度的,真的不去找我父君和那個魔姬,當我知道我成仙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我要去找他們,唔,決一死戰吧。

其實要找他們也不算太難,問命理神君也好、月老也罷,或者閻王爺查生死簿,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可是沒想到我去紫沣殿額第一天,我就見到了他。

他依舊穿着青色衣衫,墨發如瀑,眉目如畫,一把碧寒劍依舊佩在身側。

他消瘦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新婚娘子沒把他喂飽,不過吃仙食的神仙,吃不飽很正常。

他非要我拜他為師,我沒有反對,反正我們來日方長,不就是互相折磨嗎?

我們的确是在互相折磨,我帶着二黑住進了他所在的青園,日日與二黑歡聲笑語,對他視若無睹,不學法,不上課,背地裏使小絆子,看着他臉色越來越蒼白,氣色越來越差,身子越來越消瘦,我就開心。

直到,我知道紅绫給青羽下了奪魂咒,我終于崩潰想要救他,可是卻被豺俊擄到了妖王殿,最後他來救我。

雖然我恨他,可是當我倒在他懷中的時候,看着他五官七竅甚至指甲縫裏的血,我再也扛不住了。

我想要同他一起死,神仙沒有靈魂,只有仙靈,他的仙靈被吃,我便也想毀去自己的仙靈。

青羽攔住我,緊緊攥着我的手,十指交叉。

我想将手收回來,可他不肯,兀自将神力源源不斷地輸進了我的體內。

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受着,這是打從與他重逢以來,我第一次流眼淚。

“這就是你的目的?即便你死了也要我記得你?也要我身懷你的神力永遠擺脫不了你?”我看着臉色愈發蒼白的他,哽咽地說着。

“是啊,小朵,”他低頭看我,自他收我為徒後便一直這麽喚我,“我們是夫妻不是嗎?起碼我們曾是夫妻,生死相依,不離不棄,不應該嗎?”

“誰和你是夫妻!”我忍不住吼道,淚如雨下,“我們早就不是夫妻了!”

青羽低了低眼睛,聲音很輕,“所以,這次讓我死,你好好活着。”

我想我永遠忘不了青羽涅滅的那個畫面,他不斷地嘔血,鮮血染紅了我月白色的衣衫,最終化為漫天青色的羽毛,消失。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青羽除了給我輸送神力之外,還改了我的記憶,讓我想不起我夫君的名字模樣,也只把他當做師父。

我醒來的時候,死妖孽和二黑并不在我身邊,只有我一個人在屋裏躺着,看時辰,現在應該是傍晚。

我躺了許久,最後起床悄悄叫上了二黑。

二黑變成了巴掌大小,被我塞進了乾坤袋裏,老天爺折騰我兩輩子,這回總算照顧了我一次,我潛進了明虞的住所,他并不在,正好方便了我行事。

這回我學聰明了,沒有進畫境,而是直接把畫卷好走人了。

我沒有告訴死妖孽,而是偷偷帶着二黑和畫溜出了火凰山,直奔魔境。

找到瀚洛了,我将他帶回魔境,算是履行了跟死妖孽的承諾,當初說好了,找到瀚洛他就跟我解除婚約,現如今就沒有必要見面了。

火凰山離魔境還是挺遠的,我又騰雲又騎熊的走了一整天還是沒到,我眼神一向一般,趕夜路實在能力有限,便落地在凡間找了個客棧先住一宿。

嗯,客棧還湊合,最重要的是終于可以自己睡一張床了,本仙這個欣慰啊。

因為我領着二黑,晚飯不能在大堂裏吃,所以我倆在屋裏吃的,吃完我吩咐小二送來一桶洗澡水,然後把二黑攆到隔壁屋去了,反正隔壁客房空着。

我轉身剛要脫衣服,看到桌子上的那副畫軸,差點忘了,畫裏還有個魔呢,那個魔也是個公的。

“二黑你等等!把畫也帶上。”我叫道。

二黑沒搭理我,沒準睡了,我幹脆抱着畫去了隔壁,隔壁屋鎖着門呢,二黑是用法術進去的,我把畫從門縫裏塞進去,又跟二黑吩咐了兩句,回屋洗澡去了。

我剛一推開門就愣住了,房門正對的是屏風,屏風後面就是小二剛送來的洗澡水,只是那屏風上挂的玄色男袍是什麽情況?屏風上映得人影又是什麽情況?

我退出房門看了看房號,沒錯啊,是我那屋啊。

“屋裏那位,你是不是走錯了啊?”我問。

屏風後面突然鑽出來一個腦袋,紅撲撲的臉嘟着嘴朝我揮手,“花朵啊,你回來了。”

……

“你胳膊上是什麽?”我問。

“胳膊?”死妖孽撚起胳膊上的那個黑漆漆的小東西,“哦,這是茶葉。”

我:“……”

死妖孽耷拉着眼無辜地瞅着我,“人家想用花瓣洗個香噴噴的澡嘛,可是又不知道哪裏有花瓣,看到櫃子裏有茶葉,所以就……”

反正不是頭一回見他洗澡,本仙也就不客氣了,坐在桌前翹着二郎腿看着他,“慕宇大人啊,那好像是我的洗澡水。” 死妖孽眼睛一亮,“對啊對啊,本君這就還給你。”說着死妖孽就要站起來。

“別別別!慕宇大人您客氣了,您洗您洗!”我忙捂住眼。

死妖孽噘着嘴又坐回浴桶裏,“花朵啊,本君對你從來不客氣,客氣的是你。”

我沒精打采地坐在桌前,我也甭叫小二單開房間了,開也沒用,誰能攔得住咱們慕宇殿下。

屏風後面傳來撥水聲,透過屏風,我看到死妖孽在浴桶裏洗澡洗得那叫一個妖嬈,一會兒撥撥頭發一會兒揚揚脖子的,瞧這架勢,送到怡紅院去絕對頭牌的幹活啊。?

☆、酒後亂性

? 屏風後面傳來撥水聲,透過屏風,我看到死妖孽在浴桶裏洗澡洗得那叫一個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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