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錢
鄭原玉将車鑰匙交給門童泊車，帶着慕瑤往裏走。這個時間點幾乎沒什麽人吃飯，慕瑤嫌口罩麻煩，索性摘下。
服務員畢恭畢敬推開門，畢恭畢敬鞠躬，“歡迎兩位下次光臨。”
鄭原玉本來要往裏走，聽服務員說話之後頓住腳步，側身讓開路。
裏面很快出來一男一女，男人身形颀長挺拔，跟在他旁邊的女人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裏，一臉嬌羞。
慕瑤一眼就認出了沈家成，鄭原玉顯然也看見了，他走上去擋着路沒他讓走，“喲，新歡？”
沈家成淡淡掃了慕瑤一眼，“你的也不賴。”
鄭原玉輕哼一聲沒反駁，給慕瑤介紹一聲，“這是我朋友，沈家成。”
慕瑤也沒理會鄭原玉那點小心思，大大方方朝沈家成伸手，“很高興見到你，我是慕瑤。”
“哦，最近鬧很火那個小明星，我認得。”沈家成也不擺架子，禮貌地伸手回握，然後又給慕瑤介紹了一下旁邊的小姑娘。
鄭原玉和沈家成的欣賞水平不一樣，他偏向于欣賞慕瑤這種落落大方，但是私底下又能撒嬌能賣萌的女孩子。
說到慕瑤，他很快想起剛才她拜托自己的事情，現在正好碰見沈家成了那就幹脆提一提，兩人勾肩搭背又回到飯店裏面，找位子坐下談。
慕瑤跟着往裏走，邊走邊打量沈家成帶來的小姑娘。姑娘個子不高，但勝在五官精致，烏黑的卷發披在肩頭，從遠處一看還真像一個洋娃娃。不過跟蘇倪一比，差遠了。
慕瑤打量她，她也在打量慕瑤。現在想不認得慕瑤都難，微博和娛樂新聞現在到處都是她和蕭深的八卦。
她不開口打招呼，慕瑤也懶得和她搭讪。鄭原玉很快朝她招手，示意她過來。
“已經談好了，手續那些讓你朋友辦好，直接打這個電話，他這邊直接處理。”說着，将沈家成的聯系方式發給慕瑤。
慕瑤雙眼發亮，言笑晏晏地說，“謝謝沈先生，找個時間一定請你吃飯。”
沈家成淡淡點頭，似乎對吃飯沒什麽興趣，問了她另一個問題，“認識蘇遇生麽？”
“算認識吧，不熟。”慕瑤不懂這個時候幹嘛提蘇遇生，但還是老實回答。
“哦，這樣。”沈家成微微一笑，“下次一起吃飯，我會聯系你。”
被冷落的小姑娘心生不耐，吵着嚷着就要走，沈家成微微勾唇，正準備哄哄她的時候，手機響了。
沈家成掃了一眼來電顯示，不耐地接聽，“有事嗎？”
那頭聲音急促，“阿成，你那兒有多少錢，能不能先借我三百萬，現金。”
沈家成蹙眉，怎麽一上來就借錢，“現金我這裏最多一百萬，出什麽事了？”
“慕景被高利貸那邊的人帶走了，說今晚湊不齊就砍他手指頭！”
“這事我來解決，地址和聯系人發給我。”
挂斷電話，他問鄭原玉，“你現金有多少，馬上找人給我湊兩百萬。”
鄭原玉也不拖拉，立馬拿起手機找人借錢，邊打邊問他，“出什麽事？”
沈家成言簡意赅說了一遍情況，鄭原玉也沒有再追問其他，打電話湊錢去了。
慕瑤渾身一震，聲音輕的自己都聽不清，“你們說的慕景，是那個rbl科技公司的創始人慕景嗎？”
“是，你認識？”
“是我哥哥。”她只感覺喉嚨發澀，大腦嗡嗡嗡作響，“沈先生，一會兒拜托你帶我見他。”
沈家成微微眯眼，他知道慕景有個妹妹，但是他藏着捏着從沒帶出來見過。
沈家成沒說話，但是鄭原玉這邊想也沒想馬上拒絕，“不行，太危險了。”
慕瑤開口，聲音都在顫抖，“那是我哥哥！”
鄭原玉擡手搭上她肩膀，輕聲安慰，“那個地方你不适合去，慕瑤，你怎麽說也是公衆人物了，要學會保護自己。”
又說，“這邊交給我和沈家成就行了，你放心，一定毫發無損把你哥哥帶回來。”
“那萬一……湊不到三百萬呢？”慕瑤沒有看他，雙眼無神的瞪着桌上做工粗糙的塑料杯，“我哥是不是就回不來了？”
沈家成從口袋掏出一包煙，叼進嘴裏點燃，“不會的，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出事。”
她前世一直在忙碌自己的生活，談戀愛，跑龍套，鬥陸珈雪……根本沒有空出一點兒時間去關心慕景，只知道他用何寺留下的遺産和朋友合夥開了家公司，接的項目越來越大，他跟着公司的人忙裏忙外，兩人能見面的時間少之又少。
所以曾經發生過這種事情，她根本不知道，慕景也不可能告訴她。
慕瑤拿起塑料杯，将裏面的水一飲而盡，“我這兒還有六十萬，我去提款。”
“我知道這附近哪裏有atm，我帶你去。”小姑娘也跟着慕瑤站起身，語氣着急。
“麻煩你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拐角沒多遠的确有一家二十四小時提款機，旁邊的銀行早已關門。
天空黑壓壓的好似要下雨，這塊兒路偏僻，街上空無一人。兩個人挨着一塊兒走，瘦弱的影子被路燈拉的老長。
小姑娘走之前在沈家成那裏順來一根煙，從口袋掏出火柴慢吞吞點火，“沒用的，提款機每天最多提兩萬。”
慕瑤一直像無頭蒼蠅打轉，現在也停下動作，兩萬她分四次提出來。然後換另一張□□，繼續提款。
一共十萬，她拿在手裏掂量，聲音冷淡，“我知道。”
小姑娘叼着煙，從包裏掏出卡遞給她，“慕瑤，我這兒也有兩萬，先借你。”她現在能幫一點是一點，再怎麽說人家也是鄭原玉帶來的女人。
慕瑤神色微動，“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是看在沈家成的面子上幫你。”她緩緩吐出一口長煙，淡淡道，“倒是有個人能幫你，需不需要我引薦一下？”
她一聽就明白話裏意思，冷下臉，“好意心領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小姑娘擡手彈掉煙灰，另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火柴盒，“你誤會了，那人是我表哥，喜歡你很久了。如果你和鄭原玉沒關系的話，可以考慮做他女朋友。”
“你表哥是？”
“陳棠。”
“……”
接下來的介紹已經不用小姑娘多說，因為陳棠就是她金主排行榜第二，人醜但是看起來很老實的那個！
兩人很快回到飯店，那一桌已經坐滿了人，大部分慕瑤認得，都是鄭原玉和沈家成的朋友，她環視了一圈，沒有看見鄭原川，心底暗暗松口氣。
他們都和小姑娘認識，她很快打了招呼跟他們擠在一塊兒坐下。
慕瑤很快從他們嘴裏了解到全部情況，原來是他公司裏有個項目資金緊缺，工程批不下來。他和合夥人将私人財産壓上來也遠遠不夠，合夥人就提議去跟銀行貸款，但是銀行那邊抵押貸款、投資經營類的貸款，手續十分繁瑣。
他們沒有時間等，又不想錯過這一次和大公司合作的大好機會。慕景就帶人直接去了地下錢莊，一口氣借了兩百七十萬，用來填補工程最後的空缺資金，結果借了沒半個月錢莊的人就上門催債。
放貸利息十分高，利滾利按小時算下來，目前估計已經欠下三百多萬，現在還在不停地漲。
慕瑤立在桌邊，将錢放在桌上，“這裏十二萬。”
沈家成深呼吸一口，按滅煙頭：“不夠，還差八十萬。”
“沒有時間了，”慕瑤面無表情地拍着桌子，“先拿這麽多，見到人再說，剩下的錢我這兩天一定補上。”
在座的人面面相觑，最後齊齊看向沈家成。
他沒再猶豫，站起身穿外套，“走，抄上家夥去要人。”
慕瑤和小姑娘被留下，鄭原玉臨走前将車鑰匙給她，“開慢點，注意安全。”
她急急地拉住他，最終什麽也沒說。
鄭原玉知道她擔心什麽，輕輕抱了她一下，“下面的交給我們，你什麽都別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覺。”
兩人站在車邊目送沈家成他們離開，片刻後小姑娘聳肩，“我才十八，不會開車哦。”
十八……
她再一次折服于沈家成的惡趣味。
“沒關系，我會開車。”慕瑤拉開車門鑽進駕駛座，轉頭問她，“你要去哪裏，我送你。”
小姑娘緊跟着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這個時間爸媽都睡了，直接送我去沈家成公寓吧。”
姑娘，你睡的可是別人家老公……
慕瑤暗暗同情蘇倪三秒鐘，然後啓動車子，“你帶路吧。”
已經淩晨時分，冬天的夜晚冷的刺骨，她将車窗打開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寒風不斷往裏灌，車內放的舒緩音樂也被呼嘯的風吞沒，她無法放松。
慕景是她唯一的親人，是她唯一的歸屬，前世沒有做的那些，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彌補。
小姑娘也沒說什麽，只是安慰一句，“放心吧，有沈家成在是不會有事的。”
“謝謝。”
車子很快駛入沈家成居住的小區，找了個停車位停下，慕瑤扭動鑰匙熄火車火，“我、我需要見見陳棠。”
憑借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沒辦法在兩天之內籌到那麽多錢，蘇遇生跟她不熟估計是不會幫她的，相比之下她還不如直接去依靠一個喜歡自己的人。
她一早就猜到了慕瑤會這樣說，很快掏出手機将號碼寫給她，“別緊張，我跟他打過招呼了。”說完就跟她揮手告別。
車廂內漆黑靜谧，慕瑤死死地捏着號碼，很快掏出手機按照上面的數字一個個輸入，然後撥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