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萌寵2號

太監愣住片刻,才連忙應下。

皇上大步追着太後與懷王而去。

太監望着皇上的背影,心中極為驚詫。

皇上對下人并不苛刻,但也從不關心。今日不但吩咐将這小宮女擡回乾清宮,宣太醫來診治,還特地叮囑将皇上那裏的傷藥拿去給小宮女用,實在是令人驚異。一邊胡亂想着,一邊又喚了一個太監來,輕手輕腳地将江淩擡回去。

小狼小灰一左一右,一路緊緊跟在江淩身側,目不轉睛地盯着江淩,眼中滿是擔憂。

江淩疼痛難耐,強打精神對小狼小灰笑了一笑,不願它們擔心。

【叮!系統檢測到有動物對宿主好感度已達30%,宿主是/否接納它成為萌寵2號?】

江淩被系統提示音吓了一跳,才反應過來系統提示的是小灰,忙選擇了“是”。

彭太醫見到趴在床上等待醫治的是江淩的時候,很是吃了一驚。這才幾日,就又見她奄奄一息地在床上。

湊近看後才放下心來,傷得雖不輕,但都是皮肉傷,不曾傷筋動骨,養上個把月便好了。

彭太醫道,“沒什麽大礙,我給你兩瓶傷藥,找個宮女每日替你敷上,慢慢養着吧。”

皇上身邊的太監忙将兩個白玉小瓶遞上去,“皇上吩咐用這個傷藥,您看看可否對症?”

彭太醫打開塞子,一股略顯清苦的藥香緩緩溢出。彭太醫倒了一點在手心上,緩緩揉開,用舌尖一舔,面露驚異之色,“這傷藥自然是比我那裏的好多了,用這個傷還能好得更快些。”

彭太醫診治後便退下了,太監也要跟着離開,被江淩叫住,“勞煩公公和皇上說一聲,撥個宮女來每日替我上藥。”

太監一愣,頗有些驚異。江淩見他這副神色,便道,“你盡管去和皇上說,皇上賜了藥,難道還能讓這藥沒人幫我敷?”

太監這才道,“定會向皇上禀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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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從已渾身是傷的奴才身前走過,臉色差到極致。奴才們還在求饒,“太後娘娘,奴才知錯了,不該由着小王爺的性子來,奴才應當全力規勸小王爺。”

太後再是偏聽偏信,此時真相就擺在眼前,也不得不承認了。

“護主不當,竟讓主子傷到了,要了你們的命都不為過。”太後厲聲道,“不過念你們初犯,又知道悔改,打罰這一頓也就是了。澈兒身邊,哀家是不放心讓你們伺候了,去做其他的吧。”

太後心知,今日将這些奴才們罰得如此狠,難免有人心生怨怼,萬萬不敢再讓他們在澈兒身邊了。

奴才們雖心中極恨,卻還是謝恩不疊。

皇上心中冷笑,太後竟想輕描淡寫地,将這一頓刑罰,全都歸結為奴才沒照顧好主子而應受的,絲毫不提她因深信夏謹澈的謊言,而懷疑奴才背主的事,動用重型明明是為了逼供。

皇上不甘心得很,狀若天真地問道,“母後,這些刁奴扯謊欺瞞主子,又故意想害弟弟。母後怎麽還留得他們性命?”

奴才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們何時欺瞞主子了,又怎敢害小王爺呢?

一個個拼了命地磕頭喊冤。

太後咬碎滿口牙,努力一臉和氣地對皇上道,“奴才也是條命,不能動不動便喊打喊殺的。”

皇上失笑,是誰方才說過,奴才是死是活,不過就主子一句話?這才片刻功夫,便又換上往日的菩薩面龐。

不過話只能說到此為止了,再多說怕是太後會生疑,皇上幹脆地應道,“聆母後訓。”

懷王從頭至尾都在一旁緘默不語。

此事便這麽不聲不響的揭過了。

皇上也不曾聽說太後責備夏謹澈。

“呵,”皇上挑眉,“她怎麽說的?”

王公公回道,“小太監回話,說是那宮女說了,皇上既然賞了藥,想必也不會再吝啬一個上藥的宮女,令上好的傷藥白白浪費掉。”

靜默良久,就在王公公以為皇上要發怒時,皇上問道,“原先她在百獸園當差的時候,不是有個小宮女和她交好?”

王公公第一次被皇上問得張口結舌,這,是不是有一個小宮女同另一個小宮女交好,他哪裏會知道啊?

皇上又是怎麽知道的?

皇上也沒想讓王公公答話,又道,“是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将她調過去上藥。”

王公公又是一愣,皇上還特意強調,長得白白淨淨的,難道是看上那個小宮女了?怪不得連這瑣碎小事,也記得這般清楚。

桑枝聽聞自己要被調到乾清宮,臉上不由得一陣狂喜,且還是禦前的王公公親自來說的,桑枝強忍着,才沒有失态。

皇上為何遣了王公公來,特地将自己調到乾清宮去?

真是不由得她不多想。

而且思來想去,都只有一種猜測。桑枝的臉燒得通紅,一顆心噗通噗通地快要從胸膛裏跳出來。

據她所知,皇上身邊尚未有任何庶妃侍妾,倘若,倘若……桑枝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真是齊天鴻福。

跟着王公公近了乾清宮,桑枝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亂看,但不經意間瞥到的裝飾陳設,都極精致華麗,看得桑枝心驚肉跳。

她以後就要住在這宮裏了!

桑枝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

跟着王公公拐進一間屋子,桑枝心中道,想必這就是自己要住的屋子了,忍不住打量一番。屋裏沒什麽陳設,簡單了些,桑枝安慰自己道,自己如今沒名沒分的,自是不能住布置得太華麗的屋子,待到日後……

桑枝跟着王公公轉身又進一道門,頓時愣住。

床上怎麽竟躺着個人?

屋裏只有一張床,床上有人!

桑枝滿心詫異得細看,發覺床上的人并不是躺着,而是趴着。而且身形頗為眼熟。

江淩?

耳邊響起王公公的聲音,“皇上吩咐了,你以後便來伺候她,如今她受傷了,你每日記得替她上藥。”

桑枝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她被調到乾清宮,竟是要來伺候江淩的。

方才的種種念想,就像是一場天大的笑話,桑枝羞得擡不起頭,低聲應下,“奴婢會好好照顧她的。”

原來有齊天鴻福的竟不是自己,而是江淩。

桑枝默默地為江淩擦身、換衣、上藥,看着江淩蠟黃的臉色與瘦得凹陷的雙頰,一時間心思又飄散出去。

桑枝摸了摸自己白嫩嫩的臉,又有些狐疑。怎麽看,江淩都不像是會被皇上看上的啊?

桑枝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或許皇上瞧上的就是自己呢?

出神間,為江淩上藥的力道不由得便大了些。江淩痛得哎呦一聲。

小狼立馬呲起牙,對着桑葉狂吠。将桑葉吓得直往後躲。

江淩手垂下床,拍拍小狼的腦袋,“沒事兒,和小灰一邊玩兒去吧。”

小狼遲疑地看着江淩,站住不動。小灰湊上前來,用嘴碰碰小狼。

江淩驚訝地看着,小灰竟主動理小狼了?

小狼看了看江淩,又看了看小灰,猶豫半天,最終還是跟着小灰走了。

江淩看到小灰伸出舌頭來,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小狼替它擋火,而被燒焦的尾巴上的毛。

小狼撒着歡兒往小灰身上撲,又被小灰一爪子撓開。

是夜,聽濤閣。

皇上滿臉喜色,與往日僞裝出來的歡喜不同,眼中滿是心願已償的愉悅。

“王叔可算看透太後與夏謹澈了。”皇上長嘆一聲。

懷王卻搖頭,“他們兩人,臣早就看透了。”

“臣之前未看透的,是聖上。”

皇上陡然一驚。

“夏謹澈性子兇殘,而且極蠢。太後愛将一切都掌控在她一人手中,對夏謹澈極溺愛縱容。他們兩人,最好看透不過。臣極贊同皇上,大夏的天下萬萬不能交予這兩人手中。”

懷王一頓,“但是聖上卻不好看透。”

“聖上頗具心計,也擅隐忍,在太後嚴密監視之下,還能掙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那日皇上一一道與臣,哪些朝臣,哪些世家,其實是站在皇上這邊的,哪些盡管不是皇上的人,卻也并不像面上那般,堅定不移地簇擁太後。臣着實吓了一跳,皇上的勢力,比臣猜測的,還要大上很多。”

“可皇上愈是擅于謀算隐忍,臣便愈發不能保證看清皇上。皇上與太後□□,究竟是為了大夏,還是為了仇恨或是私欲?”

“一國之君,皇上能否當之無愧?”懷王擲地有聲。

這本是極大逆不道的話,但皇上聽得熱血沸騰,不由得保證道,“朕必定傾盡全力,做到當之無愧。”

懷王笑道,“臣信皇上。”

皇上忍不住問道,“王叔之前覺得看不透朕,後來怎麽又信朕了?”

懷王道,“夏謹澈惹禍那日,皇上毫不遲疑的将臣叫來,擅于抓住每一次機會,這是其一;臣略一提醒,皇上便有了極佳的主意,敏捷過人,這是其二;與太後明槍暗箭過招之時,還關心受傷的宮女,聖心仁善,這是其三。”

“前兩者雖也可貴,最難得的卻是第三者,一國之君能所為,還在于為君之心。”懷王緩緩道。

皇上一夜好夢,第二日,想起算是歪打正着助了他一把的江淩,便擡步拐去江淩的偏殿看看。

行至一半,又折返回來。那小宮女受傷頗重,怕是要卧床好一陣子,定是難熬。

百獸園裏有不少鹦鹉,不如挑上一只送去,也能讓她逗弄逗弄,解個悶子。

若不是他順口吩咐一句,為她請太醫看看,懷王還未必投效他,皇上心中想到,她可幫上了自己大忙。

皇上便拐去百獸園,讓太監将各式的鹦鹉,全都湊在一起拿出來。

鳥籠子擺了長長一溜,黃的、綠的、紅的、藍的、花紋的,看得皇上眼花缭亂。宮裏的鹦鹉都好生□□過,小太監拿着鳥食兒在籠子外面一逗弄,“主子吉祥,主子吉祥”的聲音響作一片。

皇上左看右選,正不知挑哪知好,突然看見一只鹦鹉,小小巧巧的,全身雪白,只有頭上的冠羽是嫩黃色的,狀若鳳頭,在一衆花花綠綠中很是顯眼。

皇上眼睛一亮,“就是它了。”

皇上拎着鳥籠子,走到江淩房中,江淩正趴在床上,小狼趴在江淩身邊,小灰又趴在小狼身邊。

一人兩狗,睡得正酣。

皇上輕咳一聲,江淩醒了,兩只狗也睜開眼睛,瞧了皇上一眼,又将眼睛合上。

“你身上有傷,不能動,朕提了只鹦鹉來,也能陪你說說話,解解悶。”皇上開門見山。

江淩早就看見籠中雪白的鹦鹉,聽到皇上這話,噗嗤一聲笑了,“皇上确定這鹦鹉能陪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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