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四)

大概是因為電視劇,背景架空,所以服裝也是類似戲服,女侍穿的都是素色五彩班服,微微敞開領口,一層又一層,顯得溫柔素雅。

姜洗解開系帶,脫去外衫,再脫去內裙,做完這一切,心想水都該涼了,迅速進了浴桶,旁邊擺着的木盒,裏面的花瓣也準備齊全,不過姜洗不太喜歡這個味道,幹脆沒放進去。

心想電視劇就是準備齊全,比如女主角一定要用花瓣,這樣拍攝的時候,觀衆其實什麽也看不到,但仍舊覺得唯美的不得了。

姜洗把洗好的頭發虛虛散在後背,半靠在浴桶邊緣,開始搓澡。

洗去一身的汗後,姜洗又起身換了新的水,趴在桶沿邊思考。

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這個情境該怎麽辦,又幹脆不去想,清淩淩的水面下,姜洗捏了捏自己的腰,覺得又細了點,大概是三天沒吃飯,而這胸,倒是半點不小。

說實話,按一般身量準備的女侍服,姜洗只感覺緊繃繃的受不了,只能把那邊裹得緊緊,才能勉強看起來不那麽誇張。

因為胸太大而煩惱,姜洗沒想過還有這種體驗。

她東想西想,水面氤氲着熱氣,蒸騰而上,熏得人有點犯困,昏昏沉沉的沒有意識,直至魏獻進門,姜洗還是懵了一瞬,才驚叫的轉過了身。

她雙臂交叉,擋住胸前,露出薄而誘人的後背,被墨黑烏發襯着,白的像玉。

魏獻身量極高,這樣看,清晰可見這姜女細嫩雙臂抱着都仍洩露的驚人弧度,以及順着蝴蝶骨往下的臀線,在清水中如碧波蕩漾,瞬時有片刻的無言,連疼到欲裂的頭都忘了。

姜洗懵逼的被人從水中扶起,換上華服,梳好發髻,配上珠釵,像是沒得感情的花瓶,最後被安放在一處白玉石臺上,上方是繁花古樹,姜洗半坐在石臺上,不過一刻鐘,身上已經落了幾許如珍珠般嫩白的梨花瓣。

石臺很大,前方是擺好的木制小桌和狐裘坐墊,桌上還有正煮着的青梅酒,散發清幽香味。

女侍們井然有序,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曾經和她們坐在同一輛馬車上的姜女被如此打扮,坐在了高臺之上,準備好一切之後,其中為首的那個跪在姜洗身邊,表情很平靜的幫她調整姿态。

幸虧這個身體柔韌性好,身嬌體軟,不然被凹成這種看起來很美但實際上很造作的姿态,姜洗真的放棄救江月照了。

她終于知道,原來這都是真的,魏獻喜歡看美人哭,就表示這個美人一定要是美的,跟拍電視劇一樣,第一,環境要唯美,第二,美人要梳洗打扮,需要裝扮的美,第三,就連姿态都要硬凹的美。

女侍見姜洗領口敞開,圓潤呼之欲出,連一點害羞的情緒也沒有,只用手去攏她的衣襟,然而并沒有什麽用。

一松了手就領口衣襟就被撐開,女子的白膩赤。裸暴露在空氣中,誘人無比,女侍蹙眉,似乎是頗為不快。

“殿下不喜這般。”女侍看着姜洗的臉,淡淡道。

似乎是在責問她故意這麽幹的。

姜洗吐血,她覺得自己可太無辜了,這種事情,難道她會喜歡??

很快,姜洗便被很快的換了件寬松些的淺綠領銀白的外衫,腰間紮了同色絲巾,暗金色披帛,繁複華麗,片刻後,終于一絲不露的坐在了玉臺之上。

梨花輕飄,片刻鐘後,一身玄衣的魏獻終于來了,着靴踏上高臺,在桌前坐下,侍女上前斟酒,魏獻取了一杯,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指尖握着陶杯,擡眸看向前方,面無表情道:“開始吧。”

他已等了許久,誰知竟然沒之前那麽痛了,但又過了半刻,仍舊難耐。

作為魏六,他從不委屈自己,面對小小的一個姜女,理所當然的就讓她開哭。

姜洗眼皮一跳,罕見的有點心慌,畢竟這個時代,真的忤逆魏獻,可能是會死的,那就必須得哭,但是直接就哭,她真的沒得醞釀,不知道該怎麽擠眼淚出來。

真這邊的美人,或許受驚而泣,但姜洗知道這是游戲情境,代入感不強烈,所以才不知道怎麽做。

“還不快?”魏獻蹙眉,情緒算不上好,見她毫無動作,旋即便擡眼掃了旁邊的護衛,護衛腰間帶刀,不到一瞬,就能斬美人于刀下。

這廂的姜洗眼睛不眨的盯着魏獻腳邊的一瓣梨花,眼睛幹澀的不像話,疼的發癢,在魏獻明顯的面露不耐煩的時候,終于生生落下一滴淚來。

魏獻眉頭微松,因為頭瞬間就沒那麽疼了,但心卻一緊,是因為被這幕緊緊抓着的舒服,姜女比之前面的美人,臉美,人美,哭的也要美些,似乎治愈他頭疼症的效果也要好些,過了片刻,看厭了這般的哭态,魏獻低眉抿了一口青梅酒,掀了掀眼皮,不滿道:“孤喜哭聲。”

操!

姜洗心中捶了魏獻一百遍,真的是變态中的變态,但表面上還是照做,做作的開始嘤嘤嘤假哭,聽他的吩咐,但也不太想廢嗓子,而是輕聲抽泣,魏獻聽着,逐漸覺得心頭有根羽毛撓弄,酸癢不已,又不耐煩道:“聲低,敷衍至極。”

姜洗:……

她維持哭的美美的表情,內心已經開始槽道:敲你大爺啊敲你大爺。

費勁回想那些催淚片已經夠累了,還要哭的美美的,維持造作姿态,而且還得控制音量,太輕了面前的這位大爺嫌敷衍,太高了嫌吵鬧,哭醜了嫌不美,哭美了落了淚不準拂袖擦,要求堪比甲方。

但她還是忍了下來,并且根據大爺的要求,哭出了他最滿意的樣子,姜洗覺得他是滿意了,是因為瞄到他身姿微懶,手肘撐在了小桌上,半舉着酒杯輕呷,額前的青筋也沒那麽明顯了,只不過半垂的眼看不出是否還泛着紅。

魏獻不是真的為了折磨美人,而是确實是神經病,耳邊不一定有怨鬼的哭聲,但确實有頭痛這個毛病,且看美人哭,是真的會覺得舒服不少。

當然,繞來繞去,還是折磨了美人,畢竟誰知道一個神經病一頭疼就頭疼多久呢?

想到電視劇裏說自己只哭了三天不到,現在是第一個晚上,姜洗還不擔心,也可能是一部電影能哭半個小時,好在她看過的電影不少,續航能力還算夠用。

有了開始的一滴,似乎接着落就簡單了許多,然後有了第二滴,第三滴,在姜洗也算不清自己落了幾滴淚的時候,院門外有了來人的動靜,大概是聽說了魏獻發病,城主忙不疊的來獻殷勤,而王堪是擔憂自家主公,所以兩人一齊來了這裏院,一同站在了門前。

王堪似乎對這卞城城主頗看不上眼,又聽聞他好美色,想必只是來看熱鬧,還很可能會敗壞自家主公的名聲,自然不是很樂意在這裏見到他,聽到外面王堪的聲音,如果姜洗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對魏氏集團的洗腦工作感到驚嘆,就魏獻這做法,這種名聲還能敗壞。

它明明是不存在的東西。

王堪對卞城城主斥道:“主公發病,張公可有什麽好法子,若無,何故來此?”

張餘早有準備,笑眯眯道:“當然有。”

他拍了拍手,身後走出來一流的女子,個個花容月貌,身姿綽約,定也是廢了心力找來的。

只是,這就是坐實了魏獻這一癖好之名,張餘讨好之餘,全然不為主公聲名着想,居心至此,想必當了臣子也是亂臣一個,王堪惱怒,“張公之心,真當可誅。”

張餘是個厚臉皮的,根本不懼王堪這種老實人,反而笑着道:“王副将有所不知,這乃是河北十郡遠近聞名的美人,廢了餘許些精力,才得,願進獻主公,以緩魏郎頭疼之症,也是屬下的一份心意,王副将怎可問責餘心思鑽營,拳拳一心,同副将一般,只為了主公一人耳。”

王堪被這厮氣的臉漲紅,文官喜歡繞來繞去,明知他是何意,卻故意避而不談,王堪當下要惱,拔劍拔了一半,門忽地開了,女侍在門後,躬身道:“還請王将軍張公入座。”

王堪沒了動作,而張餘的反應倒是很快,忙問道:“餘進獻河北十郡美人,為殿下分憂,可否帶入?”

女侍表情淡然平靜,點了下頭,道:“可。”

張餘瞬時便帶着八個美人魚貫而入,王堪在身後憤憤,只覺得主公此舉不當,但想了想,似乎又能救那姜女一命,皺着眉頭,百般糾結的跟了進去。

魏獻聽見王堪拔刀,便讓人去了,起了身目光幽幽的看了正垂淚的姜洗片刻,才道:“再梳妝過。”

梨花嬌柔,這姜女滿臉淚痕,美雖美,但魏獻總覺得,此女滿臉淚痕,聲音軟甜,但略假,現在是真的在哭,還是在假的哭,若是後者,憑何他的頭疼症能夠緩解?

魏獻自覺被騙,便有瞬間的不悅,才讓她重新梳妝過,以便觀察。

姜洗淚眼汪汪,這次是感動的,大爺還是能做個好人的,居然肯讓她中場休息。

在等女侍上來扶她的時候,姜洗還不忘擡頭看魏獻一眼,送去感謝的一記秋波。

看過那麽多美人哭,自然也遇到過不少美人的誘惑,雖然魏獻厭惡至極,但從沒見過如這姜女一般,臉皮如此之厚,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暗傳情愫,魏獻眯起眼睛,本還想留她一命,但現如今,卻被她這舉動,擾的起了殺心。

上次的雲州刺史之女,哭了三日,就在魏獻打算放過她的時候,竟在他面前欲解腰帶,他才殺之,而這次,魏獻剛想開口說不必再留之時,女侍上白玉臺已然扶住了姜女,她起身,故作姿态嬌懶的跌了一下,衣領松散,露出了一片瑩瑩胸脯,在月光下透着銀光,一瓣梨花就這麽在魏獻眼前,落入了她的衣襟之中。

跪了許久,哭的沒力氣,姜洗可恥的腿軟了,體貼可人的女侍姐姐扶住了姜洗,姜洗低聲道了句謝,擡眼不經意的看了魏獻一眼,吓得腿差點沒又軟了。

這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特麽的她哭瞎了也沒什麽卵用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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