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畢竟離天亮還早, 躺下後, 沈拾月很快便又睡着了。
慕容霄卻一時沒有睡意。
雖然兩個枕頭隔得有點遠,但他還是能聞見那姑娘的發稍飄來的香氣。
他睜眼看去, 卻見沈拾月刻意緊貼着床邊而躺, 仿佛很怕他似的。
他不由好笑,閉上眼牽了牽唇角。
一個睡覺愛翻身的人,就不怕等會兒滾到地上?
不過, 說起來也是不容易, 眼看成婚已經半月, 他才終于能跟妻子同床……
咳,萬一她還會如前晚那般對他撩撥……
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正暗暗想着, 卻忽覺帳中一陣風鋪面,原來是那姑娘朝他翻了個身。
慕容霄不由挑眉, 看吧, 這才多久,她已經将方才畫的線壓到了身子底下。
只不過, 她自己也從被子裏溜了出來,露了半邊身子在外。
慕容霄,“……”
雖說這房中暖和,但此時畢竟是寒冬,如此下去,豈不是要着涼?
他于是起身,幫她将被子整理好。
那姑娘睡得倒也香,從頭到尾毫無察覺的一直閉着眼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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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霄,“……”
好吧, 能睡得着也是一種福氣。
他自己也重又躺下, 而後, 也漸漸困了。
閉上眼,神思漸漸悠遠。
哪知就在此時,身邊又是一下動靜。
他睜眼看,就見那姑娘又朝另一邊翻了個身,如方才一樣,又露出了半邊身子,且還把被子壓在了身下。
慕容霄,“……”
為何如此不喜歡蓋被?
他只得又起身,小心幫她把壓住的被子給拽出來,再幫她蓋到身上。
那姑娘還閉着眼皺眉哼了兩聲,似乎對打擾她睡覺十分不滿。
慕容霄,“……”
心有點累。
忙完再重新躺下,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再翻身,他這才放下心來,閉上了眼睛。
然而不知睡了多久,耳邊再度傳來掀被子的動靜,且緊接着,他的胸口還抵上了一個東西。
慕容霄睜眼垂目看了看,見是那姑娘的腳。
“……”
沒錯,她這次是斜橫的姿勢,頭還在枕頭上,腳卻踩到了他的胸口。
而且,被子又被扯到了一邊。
慕容霄,“……”
說實話,有些不想管她了。
但想了想,他還是起身幫她擺正了身體,又給她蓋上了被子。
而那姑娘居然一直沒醒。
慕容霄,“……”
服了。
他再度躺下,想了想,又特意往裏挪了挪,還翻身朝了牆。
這樣,她便蹬不到他了。
然而不過半個時辰……
那個動靜又來了。
這次,那姑娘用腦袋頂住了他的後腰,還把被子整個踢下了床。
慕容霄,“……”
今晚是他失策了。
第二天,沈拾月在窗外的鳥鳴聲中睡足睜了眼,卻見小傻子正坐在一旁看她。
眼下還有點隐隐的黑眼圈。
沈拾月覺得奇怪,問道,“殿下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嗎?”
卻見小傻子并未回答,只是問她道,“你睡得可好?”
沈拾月惬意的伸了個懶腰,道,“還不錯,就是有點熱。”
慕容霄,“……看出來了。”
卻見沈拾月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還好不熱了,害我昨夜一直擔心殿下。”
慕容霄,“……”
是因為擔心所以翻來覆去蹬被子的?
渾然不知發生了何事的沈拾月并未發現景王殿下那幽怨的小眼神,只道,“殿下沒事就好,起來穿衣洗漱,吃早飯吧!”
~~
今日早飯有鮮蝦雲吞,羊肉燒麥,豆沙盤絲餅,金瓜小米粥,及煎魚塊,釀香菇等幾樣小菜。
王廚的手藝自不必說,沈拾月吃的十分愉悅,慕容霄也吃了幾只燒麥并一些盤絲餅。
只是沒等兩人吃完,卻見新管家周牧升領着一個圓領袍的太監到了跟前,道,“太後娘娘有請景王妃觐見。”
沈拾月一愣,太後找她?
……啧,莫不是因為昨日那趙豬頭挨打的事?
畢竟那懷亭候府跟田太後娘家關系一直不錯,八成是那趙家去找撐腰的了。
當然,太後的旨意她可沒有理由拒絕,遂唔了一聲,起身道,“容我去換身衣裳。”
哪知話音才落,卻見小傻子也跟着起了身,道,“本王也要換衣裳。”
那圓領袍的太監忙道,“太後娘娘只說請王妃去便好,今兒天冷,請殿下在府中歇息吧。”
沈拾月聞言暗自挑眉,居然不叫小傻子去?
呵,看來田太後這是鐵了心要找她麻煩了。
不過她有烏鴉嘴,也不怕什麽。
只是沒等她說句話,卻見小傻子又道,“為何不叫本王去?你們要把本王的娘子騙去哪裏?”
太監吓得忙呦了一聲道,“殿下玩笑了,奴才們哪有那個膽?今次千真萬确是太後娘娘請王妃過去說話,太後娘娘也是怕天冷凍着殿下,才叫殿下在府中歇息的。”
小傻子卻揚起頭來道,“不叫本王去,王妃也不能去。”
沈拾月心間悄悄動了動。
……難道,小傻子這是在擔心她,才非要跟着的?
咳,還挺讓人感動的。
不過帶着他倒也好些,她于是對那太監道,“既如此,便叫殿下陪我一起去吧,把殿下自己留在府中我也不太放心,想來太後娘娘一定會體諒的。”
那太監頓了頓,只好應道,“奴才遵命,那便辛苦殿下了。”
~~
換好了衣裳,二人一路來到宮中,已是上午時分。
慈安宮中除過田太後,此時還有一人在,正是那趙家豬頭的姐姐,汾陽王妃。
“臣婦參見太後娘娘。”
沈拾月先領着小傻子同田太後行了禮。
田太後應了聲平身,眉間有些掩不住得疲憊之色,似乎身體不太舒服的模樣。
想必前些天是中了她烏鴉嘴的威力,才剛剛轉好。
而汾陽王妃的臉色就更差了,且相較半月前,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将原本的那點姿色都瘦沒了,看起來尖嘴猴腮。
此時見他們給太後行過禮,其又上前要向他二人行禮。
只是未等張口,卻見慕容霄先皺眉道了聲,“妖怪。”
汾陽王妃一頓,那日婚房中姚氏被打的場景又浮現在了面前,她不由一個哆嗦,往後退了兩步。
沈拾月見狀假意勸小傻子,“殿下,這是堂嫂,不是妖怪。”
說着又主動跟汾陽王妃打起了招呼,“幾日沒間,堂嫂怎麽瘦了一大圈?”
汾陽王妃不太高興的道,“景王妃沒有聽說嗎?那日從貴府出來沒走多遠,我們的馬車便掉進了河裏,我與王爺雖僥幸脫身,也難免病了一場。”
沈拾月一臉同情的嘆道,“竟有此事?大約是當時天黑路上結了冰,車夫一時看不清路,不知堂兄堂嫂現在可都大安了?”
汾陽王妃咳了咳,“才剛能下地而已。”
這話一出,卻見暖榻上的田太後立時挪了挪地方。
咳,其實田太後有點嫌棄,畢竟前幾天才叫侄媳婦過了病氣,又是頭疼又是頭暈的,眼下才剛好沒兩天,這汾陽王妃又來了。
她本來不想見,但考慮到可以正好借機敲打一下景王兩口子,這才勉強見了見。
只是沒想到這女子才進來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便已經咳嗽了四回,真是叫人心間膈應。
罷了,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的好,田太後直接切入主題,問沈拾月道,“昨兒可是出了什麽事?哀家怎麽聽說景王在大街上要斬懷亭侯的小公子?”
沈拾月心道你還真是會明知故問。
面上卻恭恭敬敬的将昨日情景給講了一遍。
然話音落下,卻見那汾陽王妃道,“舍弟冒犯了殿下,是他不對,昨日也已經領了罰,今早聽家母說,舍弟昨日昏到半夜才行,身上的皮肉已經不成樣子了……”
說着還擦起了眼淚。
沈拾月心道就三十大板還擦淚?
你該慶幸昨日小傻子沒給你那倒黴弟弟翻倍才是。
面上卻還得盡量說好話,“那三十大板其實是懷亭侯自請的,懷亭侯教子之決心令人佩服,想必經這一次,令弟也漲了教訓,日後必定會謹慎行事的。”
田太後又開口道,“打就打了吧,聽說景王還要叫那小公子在大街上唱那等曲子?這大庭廣衆,成何體統?”
汾陽王妃趕忙點頭,“就請景王殿下開個恩吧,若舍弟果真照做,只怕懷亭侯府全家都活不成了。”
說着又拿帕子擦起了眼淚。
只是沒等放下,卻聽耳邊傳來一聲,“此事與你何幹?”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叫她妖怪的景王。
汾陽王妃一愣。
沈拾月忙跟自己的小傻子夫君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昨日那位冒犯您的趙家公子,正是堂嫂的娘家弟弟。”
卻見小傻子哦了一聲,點頭道,“豬頭的姐姐。”
說着卻忽然用手一指那女子,口中哼道,“是你叫豬頭來欺負本王。”
汾陽王妃又是一愣。
沈拾月則心間暗自豎起大拇指,抓住機會在旁扇風點火道,“殿下誤會了。大婚那日堂兄為難過殿下不過因着喝醉了酒的關系,堂嫂當時也是出來勸架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堂嫂怎麽會叫她娘家弟弟來欺負您呢?”
汾陽王妃聞言連聲道是,“我前陣子一直在病着,連房門都出不了,怎麽可能指使舍弟去幹那種事?景王殿下千萬不要誤會。”
然這話一出,田太後卻更嫌棄了,不由又坐得離她遠了些。
當然,眼前這局面也不是田太後想要的,她本是要打壓這小兩口的,怎麽能由得這小傻子又胡鬧起來?
于是也開口道,“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不必再提。”
哪知卻聽那小傻子伸手一指汾陽王妃,哼道,“分明是她先提的,那豬頭打本王在先,她還敢找來,都是壞蛋!”
衆人一愣。
太後也是一噎,一時竟也說不出什麽來。
沈拾月暗道一聲罵得好,面上卻忙勸道,“殿下息怒。您瞧堂嫂病都沒好,今兒天又冷,這出來一趟不知多辛苦,萬一又叫病情加重了可怎麽好?快別為難她了。”
哼,這女子居然還敢來告狀,那也別怪她再發發功了。
說着又咳了咳,特意補充道,“正如太後娘娘所說,事情都過去了,咱們也都翻篇吧,誰也不許再提。”
汾陽王妃卻是一愣,不提怎麽能成?
她小弟唱十八摸的事還沒說好呢!
要是不提,她小弟豈不真要去唱了?
她急着要再說話,然而沒等張口,卻先忍不住連打了三個噴嚏,接近着又咳嗽了起來。
田太後吓了一跳,立時開口道,“既不舒服,便快些回去養病吧,這些天別再出來了。”
作者有話說:
殿下:壞蛋們放棄吧!我們倆一個烏鴉嘴一個傻子,你們是打不過我們的!
衆人:厲害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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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
叫小夥伴們久等了,先來一章,等零點過後再來二更 ,麽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