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 骰子一搖,穩穩吳雙的點數最小,許沫湊上去,“大冒險還是真心話,快快選擇。”

“死活都要挨一刀,快選擇吧。”孟錦繡漂亮手指一下一下扣着臺面,吳雙赴死一般,“真心話!”

“我來問、我來問,你......”許沫自告奮勇。

“你、你,你問個屁,還是我來,哎,你和那個鄒寧宇上過床沒?”孟錦繡一錘定音。

吳雙微微點點頭,許沫驚呼:“哇哦!”

孟錦繡又問,“幾次?他特麽是不是個男人,睡完了就滾蛋了?也不怕扯到蛋,真是夠了啊,沒眼看你們。哎,到底睡了幾次?”

吳雙點燃一支煙,不再說話。孟錦繡還要再說,許沫岔開話題,“來,再來!”

這一次輪到孟錦繡,點數小的可憐,吳雙笑道:“孟錦繡,你栽了,說,打算怎麽辦?”

孟錦繡敲敲桌子,哼道:“大冒險,你說,怎麽辦?”

吳雙與許沫嘀嘀咕咕商量一番,許沫清清嗓子,哼道:“孟錦繡,教你霸道,給你點苦頭吃,你給吳雙手機裏的一個男人打個電話,開着揚聲器,大大方方說一句我愛你。”

孟錦繡低頭一笑,吳雙手機裏,還能沒有鄒寧宇?吳雙将手機遞過來,孟錦繡反複翻找,竟然真的沒有鄒寧宇,擦,心上人的電話都沒有,搞什麽?

許沫開始催促了,“诶,孟小姐,你倒是快點啊!”

一個名字就那麽跳過孟錦繡的眼簾,孟錦繡有些暈眩,她手指略微顫抖按下通話鍵,揚聲器打開,那頭懶懶問了一句:“吳雙啊,找我什麽事?”

孟錦繡咬着嘴唇沒有吭聲,她覺得四周裏都安靜極了,酒吧裏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都變成了西洋壁畫,嵌在古老的壁頂上,安谧而遙遠。

陳扉又開口了:“怎麽,約我?還上次那裏?我最近沒空,我老婆管得緊,下次你出差再約,我過兩天要去杭州,你也去吧?”

孟錦繡一陣天暈地炫,這麽颠倒衆生的對話,她孟錦繡今天晚上也是長了見識了。她慢悠悠說了一句:“是我,不是吳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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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沉默了,就似孟錦繡與陳扉之間長久到久長的無盡頭的靜默,孟錦繡輕輕笑了笑,“哧哧,陳扉,我愛你。”

孟錦繡揚起了聲音,又說了一遍,“陳扉,我愛你,我孟錦繡愛你,你知道的吧?”

那頭說:“錦繡,你......”

孟錦繡覺得自己咧着嘴快笑哭了,“你知道的,我愛你,你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麽啊?你找什麽女人不好,你找吳雙?你是不是瘋了啊?你說啊,你怎麽不找我啊,我可以陪你啊,不要錢,免費陪你睡!你特麽還要臉不要臉,你找吳雙?說!鄒寧宇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說怎麽他看我的眼神跟看個傻子似的?你們可以啊,三個人背地裏勾勾搭搭,就将我孟錦繡一個人當個傻子一樣吊着,你他媽怎麽不一刀殺了我啊?”

吳雙站起身來,畏畏縮縮,想要開口說些甚麽,孟錦繡将手機抛給她,笑道:“沒什麽,來,接着來,到誰了?”

許沫指着勖鏡青,小聲道:“帥哥,到你了,你是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勖鏡青微微一笑,“大冒險。”

孟錦繡指着吳雙,“诶,你那奶茶怎麽還不來,該不會店裏沒絲襪還專程買絲襪去了吧?”說着說着,孟錦繡自己吃吃笑起來。

說奶茶,服務員就端了一杯奶茶慢慢晃了過來,孟錦繡嗔了一句,“這奶茶可真矜貴,猶抱琵琶半遮面,姍姍來遲啊?”

那服務員跟沒聽見似得,放下奶茶後就走了。孟錦繡推推勖鏡青,“大冒險,你倒是去啊,你就拿着這桌上的一杯酒水在這場子裏找個女人嘴對嘴給人灌下去,不為難你,去罷。”

許沫怪叫,“哇,孟錦繡你可以,還是一條好漢,我好崇拜你。”

孟錦繡輕笑,“那是,跟姐學着吧。”

勖鏡青真的起身了,他端起那千難萬阻才上來的那一杯奶茶,喝了一大口,許沫大聲鼓掌,孟錦繡笑瞧着他。

勖鏡青直接彎腰了,準确對到了孟錦繡的嘴上,奶茶在勖鏡青的嘴裏其實已經不剩多少了,他的口腔溫度炙熱,與他整個人那種冰雪襲人的氣質截然不同。孟錦繡微微張了張嘴,勖鏡青的唇齒與她緊緊貼在一處,奶茶味兒都散盡了,孟錦繡将勖鏡青輕輕一推,勖鏡青的舌頭又将孟錦繡的薄唇舔了舔,他說:“有奶茶沫子,我幫你擦幹淨。”

這一句浪子似的調情,從勖鏡青清冷的嘴裏說出來,用孟錦繡自己的話來總結,真是活的太久了,什麽都能見到,太特麽反諷了。

許沫後知後覺又開始拍手鼓掌,孟錦繡嗔她:“行了,別拍了,手都拍爛了,喝杯酒,咱們撤吧。”

吳雙站起來買單,孟錦繡将高跟鞋穿穩,勖鏡青跟在她後面,聲音低沉:“我送你。”

送送送,誰特麽要你送,孟錦繡此刻的心情絕對算不上好,她将許沫一拉,道:“我去她家,不回家。不早了,大家就各自散了吧。”

許沫趕緊上前攔車,她将孟錦繡往前面一拉,孟錦繡差點兒絆了一下,後頭傳來勖鏡青的聲音,“小心。”

孟錦繡回頭看了他一眼,年輕的男孩子芝蘭玉樹,青翠挺拔,他說:“你們小心。”孟錦繡笑了笑,轉身走了。

許沫與孟錦繡坐在後排,她問她:“你傷心了吧?”

孟錦繡搖搖頭,低聲道:“就是覺得沒意思,很沒意思。”

許沫安慰她:“你做的很好,真的,要是我肯定必須得哭死。還有吳雙,她怎麽那樣啊?”

孟錦繡挪了挪腳尖,笑道:“誰知道呢?”

是啊,誰知道呢,有些秘密本該在時光裏靜靜掩埋,可無意間的一次擦身,就能激起盛世太平下的萬丈腐朽。世易時移,原來人們內心裏自以為的那些根深蒂固的情衷早已旁生他枝,裂痕斑斑。

回到家裏,許沫給孟錦繡沖了一杯蜂蜜水,孟錦繡坐在房間內的飄窗上看城市夜間的萬千風景。是哪一年,大抵是二十歲還是十九歲那一年,自己單槍匹馬背着一個大包去杭州看望陳扉,那時候,陳扉在杭州一個山窩窩裏當兵。

那天的太陽可真大啊,自己在機場裏丢了錢包,卡啊現金啊全部都丢了,唯獨剩一個手機孤零零躺在包裏,包袋的拉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拉開了一半。孟錦繡給陳扉挂了個電話,那頭給她掐斷了。她又發短信過去,“我在機場,錢包丢了,你來不來?”

少女孟錦繡就在機場裏坐着,杭州怎麽就那麽熱呢,她額上泛出一層密密的細汗,也不知是急的還是熱的。許久之後,那頭回了電話,他說:“你在蕭山啊,太遠了,我這離你那兒十萬八千裏,你......”

孟錦繡當下就給他把電話掐了,她不耐煩聽他唧唧歪歪。那一次,還是許沫過來救了急,許沫在杭州念的大學,許沫見了她就問:“你渴不渴,喝點兒什麽?”孟錦繡當時眼淚都快感動的掉下來了,她記得她和許沫坐着一人喝了一大杯芒果冰,晚餐還吃了重慶雞公煲,後來,等孟錦繡真的去過重慶之後,才發現重慶滿地都是火鍋,真的沒有見過那甚麽雞公煲。

許沫給孟錦繡拿上睡衣,道:“這個你能穿,去洗澡。”

孟錦繡沖她一笑,問她:“诶,你說,陳扉當年那個山窩窩離蕭山到底有多遠?”

“能有多遠,杭州屁股大一塊兒地方,你讓他從南跑到北通通轉一圈兒,打的不超過兩百塊錢。真是夠了好嗎,什麽男人嘛!”許沫埋怨起人來也是不甘人後,孟錦繡低低一笑,她摸了許沫的小臉兒一下,笑道:“說得對,親愛的,你真聰明!”

許沫坐在梳妝臺上開始細細的保養流程,待孟錦繡從浴室出來,她還在敷面膜,孟錦繡笑道:“你這一個小時了吧,以後哪個男人受得了你?”

許沫不以為意,問她:“你和剛剛那帥哥怎麽回事,你快把人家的衣服都扒光了,說說,怎麽回事?”

“他是我們公司新來的,新同事。”孟錦繡簡略帶過。

許沫接着道:“新同事你都親上了,我跟你說,辦公室戀情最要不得,你要謹慎,知道吧?”

孟錦繡盤腿往床上一坐,笑道:“人家才多大,二十四,哦,還不到二十四,準确說來是二十三歲半,我都什麽年紀了,二十八歲往二十九奔,啧啧,大人家快兩個代溝,還戀情?除非他戀母,否則怎麽也不會看上我這個老白菜幫子吧,咬了都嗑牙。”

許沫湊到孟錦繡面前,細細看了一圈,道:“是老了,你看人家那皮膚,水嫩嫩的,你呀,自求多福吧。”

孟錦繡倒頭就要睡,許沫丢給她一瓶睡眠面膜,“擦了再睡,省的以後你們從姐弟戀轉變成隔代戀,那就太難受了,是吧?”

孟錦繡将許沫踢了一腳,哼道:“我看我們百合戀最好,省事兒。”

許沫笑起來,她說:“難怪我們孟小姐這麽獨孤求敗,原來愛的是女人,啧啧,那小男生豈不是要悲劇?你怎麽這麽無情?”

“我無情無義,我還無理取鬧呢。”孟錦繡回嘴。

許沫幽幽一嘆:“你倆有私情是不是?我說你倆的眼神怎麽都那麽奇怪,天啊,我覺得自己發現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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