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雙生

清雲一直聽着這邊的動靜, 聽見水花濺起的聲音,雖驚異這動靜好似響的不大對,她轉念一想, 當是許公子落水開始救人了......

心下一喜,顧不得往水裏看一眼,便順着聲音便手指着”高聲驚呼:“二姑娘在那呢!”

聞聲她身側的丫鬟回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也不去管那落水之人, 只是好笑道:“清雲你胡說什麽呢?二姑娘在橋上好好站着呢,喏, 就在那邊,瞧見沒?”

說着還甚是好心的指了指。

二姑娘在橋上?不可能, 清雲張嘴便要反駁, 可待目光挪向了不遠處的木橋上, 人便一頓,盛婳此刻正揚着笑臉安然無恙的看着這邊。

二姑娘在橋上, 那方才落水的是誰?她心頭忽湧起一抹不安來, 忙往河裏看去, 便瞧見深陷在小池塘中那緋紅豔色的衣裳, 那一刻她腦子便空了,身子發顫, 驚呼失聲的指着那水裏:“三姑娘!三姑娘落水了!”

那丫頭聞聲側目看去, 她不緊不慢也就罷了,就連身邊一衆奴才都好翹首看着熱鬧,毫無要下水救人的意思:“清雲, 你又胡說, 三姑娘今日明明着着粉裙呢!”

清雲哭天搶地道:“不, 不, 那就是三姑娘,她她紅裙,紅裙!”

她有些語無倫次,伸手便拉住拉人的衣裙道:“快!快救救三姑娘!”

盛歡自打落水那一瞬,便知自己中了招,臘月的湖水真的好涼,只一瞬便凍僵了她的身體,似寒針一寸又一寸的插入她的每一寸皮膚,更讓她窒息的便是那沁涼的寒冰似的水不斷的灌入她的喉嚨間,她伸手想叫救命,可身子确實不斷的下沉,每一下的失重後她便越發沒有力氣了,可更讓她絕望的是無論她如何叫喊,岸上的人都只是冷眼旁觀,毫無要救她的意思,瀕臨死亡的感覺讓她後怕,淹沒感比這湖水還要讓人窒息。

不知是不是這邊的動靜太大,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在清雲瞧不見的地方,方才那丫鬟瞧見岸上的人微微點了點頭,見此好似才發現河裏的是盛歡一般,高聲驚呼:“不,不好了!三姑娘落水了!”

話音一落,四下的奴婢們好似這才收到了命令,一個個都争先恐後的往水裏紮了進去。

盛婳自始至終都遠遠瞧着,不喜不悲,只是眼眸裏有些深色叫人瞧不透,瞧見盛安風塵仆仆的奔來,便不自覺與七年前的場面重合,當年,也是在這樣的池塘了....

一旁的沈蕪淵看了眼盛婳道:“便宜她了,再有下次,不斷條胳膊都算小爺心軟了。”

盛婳聞聲勾唇笑了笑,一陣冷風朝着她的面便吹來,她微微低頭避開,大氅帽便被風揚起吹落,只一瞬,那寒氣便往她脖頸裏鑽去,凍得她打了個寒顫,沈蕪淵伸手便替她又戴上。

這處太冷了,臘月的冷風毫不留情,似刀子一樣直吹得她頭重腳輕,盛婳皺了皺眉頭,轉身便往橋下走,沈蕪淵緊随其後:“那姓許的要怎麽辦?”

盛婳聞聲眼睫都未顫動一分,淡淡道:“交給李管事吧,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自然,我辦事你放心就是了,學的是京兆府辦案的樣,還讓他簽字畫了押,賴不掉的。”沈蕪淵邊說餘光邊往人堆那便瞧。

見人真的被救起,不禁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不禁嘟囔一句:“盛安晚些來多好,保管叫她折一半的壽!”

盛婳聞聲未應,只是頓下腳步看向點珠囑咐道:“你留下,将事情原委都說與我父親聽,若是他不信......”她頓了頓勾了勾嘴角道:“那便讓他去白府,我親自說與他聽。”

點珠聞聲應是,躬了躬身道:是,姑娘您放心,奴婢清楚的。”

說罷便閃身往那池塘走去。

出了盛歡落水這麽一檔子事,這宴席便中途散了,不少人摸不着頭腦不知生了什麽事便被送出了府,幾人到門口時,恰撞上了紛紛離去的衆人。

李管事匆匆而來,仔細仔細的端詳了盛婳好幾眼,見她毫發無傷,不禁輕松了口氣:“府上亂,您先離去也好,老爺讓老奴來送你上馬車。”

盛婳聞聲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李管事道:“勞您看仔細些,若是有事便去白府尋我。”

李管事隐約知曉些內情,自然知曉盛婳的意思,忙連連點頭應和:“姑娘放心,這事老奴都省的。”

李管事見盛婳久久不回應,也毫無聲響,不禁有些奇怪,擡眸看去便瞧見盛婳朝着門口處出神,他側目看去,門口處不知何時出現了行乞的母子,行乞的母子倒是常見,可這對卻稀奇在帶着的事一對雙生子。

這天養活一人已經很難,何況是一雙,在者,寧京有一俗事禁忌,便是雙子多呈不詳,由此可見,這母子處境更是艱難。

“姑娘?”李管事喊了一聲。

盛婳聞聲這才回神,眸光閃過一道叫人瞧不清明的情緒,看向李管事道:“勞您去施舍些。”

“欸!欸!好,老奴這便去。”說罷便小跑着奔向那母子身邊,從懷裏掏出好些碎銀子與他們,既了了事,李管事便轉頭看向盛婳,卻見她已放下了車簾,行止中好似有些冷淡,李管事忽産生一絲錯覺來,姑娘方才瞧他們好似不單單是因為瞧着可憐。

可他來不及思索,府中小厮便打斷了他的思緒,待弄清了什麽事,臉色便是一沉,不禁搖了搖頭道:“許姨娘與三姑娘的好日子,這回怕是真是到頭了。”

盛府門庭一角的身影一動未動,肩頭的雪都好些厚了,寧去低聲嘆了口氣道:“公子,二姑娘咱也瞧見了,您回吧。”頓了頓又道:“大公子要您快些回府,好跟您商量募兵一事。”

陸焉生看了眼寧去道:“不必拿兄長提醒我,這事我知道。”他也只是告誡,并無要發脾氣的意思,看了眼寧去轉而才挪動了腳步離去。

沈蕪淵将人送進了娉婷閣,見她自方才起就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便只當還放不下盛家,臨走是還不忘囑咐兩句:“莫多想,今日這惡人是我,全怪不到你身上去的。”

盛婳聞聲擡眸:“什麽?”

見她眼眸清澈如許,才知是自己想多了,不禁輕松了口氣,笑着擺了擺手道“無事,對了,今日那冷風估計叫你着了些寒氣,記着讓方伯煮些姜茶去去寒氣。”

盛婳聞聲答應,只是這姜湯沒少喝,可人仍舊是病下了,這回是倒是整出了病因,着了寒氣,人到夜裏便發了高熱,燒的迷迷糊糊,人都醒不來了。

白郝自知道了消息,連夜便奔進了娉婷閣,雖是隆冬深夜,可盛府卻是燈火通明,他坐在床頭見她高燒不退便急了:“去,去楚家将楚斟尋來!”

一旁劉本聞聲頓了頓,好意提醒道:“老大人,現下已是醜時末了。”

白郝卻是聞聲确是皺眉看向劉本道:“莫說現在時候不對了,便是人病下了都得來!”

話至此,劉本便歇了笙,方管事忙黑夜裏往楚家奔去。

楚斟在睡夢中被驚醒,耳畔是自己母親的喋喋不休與抱怨,他只是皺了皺眉頭,毫無怨氣的起了身,見到方管事還不忘周到問他:“二姑娘如何了!”

方管事忙道;“您先去!老奴路上與您說可成?”

見他如此慌亂,楚斟便猜大事不好,也顧不得梳洗打扮便上了馬車,本半個時辰的路只一刻鐘便到了,下了馬車便領着人直奔了娉婷閣。

“來了!楚公子來了!姑娘可醒了!”李管事進了門便問,他記着上一回楚公子一進門,自家姑娘便睜眼醒了的!

作者有話說:

後面幾天我要是熬不住可能會請假~提前打個招呼,錯別字我等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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