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是在孫眉的注意下，還是有其他好玩的了，那兩個男生漸漸走出了孫眉的視線，紮入人群中。如果叫孫眉再找出那兩男生，她可沒這麽好的記性。

教室裏的人越來越多了，有坐在坐位上說話的，有看書的，當然也有跑來跑去的。

從開學開始，有兩個活寶很是讓孫眉頭痛，孫眉從來不知道，她這是怎麽啦，看不入眼的人怎麽就多起來了呢？

孫眉憑聲音就可判斷張月娥和劉英英又和張海峰跑來追去。這種現象從開學開始就沒消停過。

孫眉從習題上擡起頭，眯着眼，看過去，張月娥往講臺左邊跑，劉英英往講臺右邊路，嘴裏呼叫着，臉上藏不住的笑，而站在講臺下面的張海峰，往左走了幾步，開始往右跑，“你們逃什麽啊？”

“啊呀，誰讓你一句話不對，就想打人，我們說錯了嗎？”張月娥見沒人追她，嗔笑着。

劉英英，跑到門口，停下，轉身：“你，別過來，累不累人啊，說不過就追着別人跑。”雙手支着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張海峰己經跑到劉英英面前：“我一張嘴說的過你們兩張嘴？我又制止不了你們說，我有什麽辦去？”

張月娥也跟了過來：“英英，我來幫你？”

隔着張海峰：“好的，你幫我把這家夥拖開？”

“好。”

每天，這種戲碼不知要上演多少遍，孫眉有時候想，他們還以為自己是幼兒園裏的小朋友嗎？多大的人了，還玩你追我逃的游戲，不累嗎？

事實是，黑板前的那幾個，并沒有因為別人看他們的目光的不同而少跑一次，少追一次，嬌滴滴的叫喊聲，配着變生後期的男生，在每節下課後萬年不變的響着。

孫眉很想大聲喝哧，“吵什麽，就不會消停會嗎，這麽幼稚的事做一次兩次還不夠，吵的別人六神不寧的，不累嗎？這麽有活力，怎麽不去操場上活跳呀？”

這只是孫眉煩的不行的時候，腦子裏冒出來的話，她當然是不會出這個頭，她就不想信了，別人會不煩？

好在，鈴聲響了，大家在埋怨聲中乖乖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接着是重重的書扔桌面的聲音：“這麽快鈴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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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眉複又低頭做習題，她己經把數學的做完了，現在她開始做物理的。

孫眉很想找個人說說話，哪怕一句兩句也行，可是，她找不到可以頃述的對象，同桌不行，不熟，她擡頭穿過前座的前座，王可元就在坐在第二位。

王可元初中和孫眉同校，這是孫眉在和王可元認識後才知道。當時，不過才開學幾天，體育課，在沒運動項目的情況下，肯定更是女生一堆，男生一堆，大家各玩各，當然，有時會互動幾下。

因為才開學，大家都在抓緊時候認識，問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你是哪裏人？如果一聽說和自己是一個地方的，一個學校的，或都很近的，那，可說的話又多了。

孫眉和王可元也是一樣，然後大家就說到當時的初三三個班，你在幾班，我在哪班，再翻陳年舊事，原來，她們小學是一個班的，王可元是李家人，只可惜年數多了，大家早己不是黃小兒稚嫩模樣，有些事只能憑記憶，實在想不起來也只能說聲：“啊，是嗎？我不記得了？”

說來孫眉和王可元是老老同學，兩人的關系又近了一層，可是可惜的是，她們不住一個宿舍，兩人的座位也相隔的有點遠，再，從那天相認後，孫眉發現，王可元是個很活潑的人，怎麽說，她只比張月娥她們好一絲絲，快到孫眉不能忍的地步。

這種想法孫眉也只是在心裏想想，不過自知王可元和她是小學同學後，她總是感覺她和王可元又親近了一些，有時她會在做完習題，書看的差不多的時候，找王可元說說話。

孫眉也只是越過腦袋盯着王可元的後腦勺看了會，又低頭做習題。

認真做一件事，時間會過的很快。孫眉己經慢慢适應了這種生活，吃飯，睡覺，讀書，雖然比之初中更為枯燥，但，也只能這麽樣了，要不，要不象劉英英她們那樣，要不象比如現在坐在她隔壁組的正和同桌說着話的同學那樣，老師來了裝作看書，否則講話，抄作業，沒事人一個，哪是來學校讀書，純萃是混日子和，自己不想學算了，還影響別人。

孫眉怎麽不知道班裏有好幾個是化錢買進來的，她怎麽能和她們比，她比的了嗎？

要是有那個錢買學校，她們家也不會現在氣氛這麽緊張了。在孫眉考後的也就是七有的時候吧，她心裏有多緊張是可以想象的，當然，她是希望能考進湛水中學，在考前的幾次模拟考中，她雖沒年段第一，但班裏前三還是保持着的，朱老師也多次對她說，照日前她的成績，進湛水沒問題。聽了這話，孫眉不高興那只是在裝，她當然高興了。

管綠茶曾就孫眉中考考哪所學校的事問過孫眉，問她，準備考哪所學校？

要不是孫眉有一次無意間聽到她媽媽和外婆的話，她肯定會大聲說：“我一定能考進湛水中學的。”後面再加一句也不過是力證她一定能考時湛水中學：我們朱老師說了，我能考進湛水。

說起那次的偷聽，孫眉現在還在頭疼，要是她沒聽到那該多好，她也不用這麽煩惱了。

孫眉因為天天備考，近來身體有點虛，而剛好她的月經來的，因為身體虛，這次來的量比哪次都多，雖說快放學了，不過再一節課，就能回家了，可是，她還是擔心，到時候，會測漏出褲子，她是在左右權衡之後，才在安全的時候和老師請假一節課，她提早回家。反正下一節是自休，最多是做作業，要不看書。

很是順利，孫眉在李萌的追問，不給她答複的情況下，逃着離開教室的。李萌在後面喊：“明天你不來上學了？你逃得了今天能逃過明天？”

一路上，孫眉還有點提心吊膽，因為剛才她為了逃避李萌走的快了點，感覺不好了。好在現在的她己不是小朋友，很快她家就在前面。

孫眉的心情自然就好了起來，路上她就想好了，回到家該做什麽還做什麽，少上一節課，她不能浪費了。

在她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看到大門虛掩着，是，管綠茶己下班了，小學早己放學。不過，要是在平時，管綠茶不會呆在家裏，她會去地裏，種菜什麽的，所以說，大門應該是關着的才對。

孫眉小心翼翼的走近大門，就聽到了說話聲，她沒細辯，就可出是她媽媽和她外婆，正當孫眉高興着想大喊：“我回來了？”時，裏面的一句話把她快喊出口的話給淹沒了。

管綠茶;“那可怎麽辦？”

外婆：“能怎麽辦，總是兒子要緊的。”

“可是，照小眉，小麗的成績，湛水中學肯定能進。”

“那得多少錢？”

“高中一學期六七百，職高三百多？”

“你看看，一半呢？”

“不讓她們去讀，行嗎？”

“要不呢，你雖然己經轉正，可是愛國呢，他廠裏越來越不景氣，小偉現在十幾？”

“二十了？”

“你看，照我們那會兒，早結婚了。你說，是想錢被小眉她們讀書讀完，小偉讨不進老婆，還是叫小眉她們讀個職高，小偉也不用為結婚的時候沒錢讨老婆犯難，哪個好，你自己想想？”

後面的，孫眉己聽不下去了，她背靠在牆上，沒牆的支撐，她覺得自己會站不住的。

關于讀書的事，孫眉在這三年中她越來越能感覺到管綠茶态度的轉變，以前，管綠茶一心叫他們兄妹三個好好讀書，因為，只有把書讀出去了，他們家才能過上好日子，但随着孫偉考進大學的然望越來越渺茫後，管綠茶的這一觀點就很少旗幟鮮明了，有時，她還會打發孫眉她們去做家務，而這家務又并不急。

孫眉也曾懷疑管綠茶态度的轉變，不過，這種想法她也只是在腦子裏一閃就過了，象今天這麽清楚的聽在她耳裏，她是第一次，也是她想不到的。

孫眉的意識還在，她慢慢的退出大門口，向院門走去，再折回身，腳步聲弄的大大的，大聲喊：“我回來了。”

現在管綠茶問她，你想考哪個學校？

孫眉當然毫不猶豫的說：“我想考湛水，我也能考進湛水。”

管綠茶的臉色暗了一暗：“小眉，進高中得化很多錢，你沒畢業，小麗就會接上，只怕家裏沒那麽多錢給你們上學？”

這話在孫眉知道了事情□□後，現在聽在耳朵裏，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可是，她就是想考湛水，她三年的努力為的是什麽，要是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那她還不如和李萌一樣，每天樂呵呵的就行了。

孫眉反駁：“不是高進大學後，都是國家負擔的嗎，連生活費也不用家裏出，媽媽，你們只要給我三年讀高中的錢就行了？”

“可是，現在你爸爸廠裏不景氣，一直謠傳廠會倒閉，要是光靠種田，能有多少收入，我才轉正，做老師的工資也是不高的，只怕，我們家裏養不起二個高中生啊？”

孫眉是一頭紮學習上，家裏有沒有錢，孫眉沒細算過。照她早些時候的盤算，她們家造房子借的錢是她上初中也就是買電視機那年還完的，這麽一來，到現在她己經讀初三了，家裏應該是有錢的吧，交學費應該沒問題的吧？但這話，孫眉不好說，要是她說了，管綠茶會不會跳起來是小事，反臉才是問題。

孫眉沒辦法，她只能哭 ，哭 ，吵着說要考湛水中學，還說，除非好沒考上，那她就不去讀，要不，哪怕孫傳偉讀的沿江高中，只要是考上，她也得去讀。不是她很喜歡讀書，但是，叫她去種田挖地，兩相比較，她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