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期中考來臨的時候，大家總算消停了下來，這是對大多數人來說。如陳玉者，兩耳不聞窗外事，是少之又少。孫眉是一心本着好好學習的勁，可是，終歸沒擋住那顆燥動的心，人動我亦動，跟着混亂了一陣子。
考試在即，事件過去己久，羅老師的棒捶方向早己改變：馬上就要期中考，說實話，等到高三，這種考試考不考都無所謂的，到的那時，主要是摸底考。當然，我說這話不是叫大家不用把考試放心上。是想對大家說，有些事，當你不在意的它的時候，它早己飄遠，等到你覺察出它的重要性時，它的重要性己不顯，到那時，你後悔也來不及。
如羅老師所言，當期中考，當高三生在校園內撒書，當期末考接蹤而來，大家的心底多多少少是有點苦澀的，馬上就輪到他們了。
孫愛國上班的機械廠終于在孫眉考完大考後的一個月，也就是八月份倒閉了，廠裏補償了工人幾個月工資，再工齡費，就宣告解散，說各自另尋門路去吧。
孫愛國己經四十有六，說年青不年青，說年老，也沒到那份，找工作是肯定的，可是，呆慣了集體企業，到私企，少了那份老師傅，老資格證，再一個少了自由度，他是試了好幾家，都不太适應。
這時，聽人傳言，說，市勞動局正在招人，招去廣州，深圳上班，說，那邊工資高，待遇好，還可加班，說，那邊工資高的上千，加點班還不止，反正，不知是被誇大了還是，反正很是入孫愛國的耳，他蠢蠢欲動，他認為：在這裏，換來換去不過幾家廠，工資不算高，一般，也得加班，拿到手五六百不錯了，和廣州一比，差距就出來了。
管綠茶不同意，馬上孫偉就要結婚了，你一個當家的跑外面去，家裏留下下小的小，女的女，讓孫偉自己辦結婚的事，象話？裝修是馬上的事，不能去，說什麽也不能去，去不得。
孫愛國：“我這去，剛對口，家裏兩只書包，負擔不重嗎？我想多掙點錢來，小偉結婚馬上生兒育女的，哪處不要用錢？”
“節骨眼上，你差這幾天？”
“機會錯過，還會再有？”
争鋒相對，誰也說服不了誰？
孫眉被吵的不行，馬上就要開學了，這大熱天，好不容易靜下心來看會書，孫愛國，管綠茶乘午休都可吵翻天。她合上書，捂住耳朵，可是沒用。
孫麗湛水的錄取通知書己來，她現在啊，正腳翹半天高的趴在電視機上，一個字，看啊，看啊，看電視。
管綠茶的話語己沒之前的冷靜，開始夾槍帶棒：“你去去去，去個夠，把我們娘幾個扔家好了，自己一個人，逍遙快活去？”
孫愛國想笑，看到管綠茶板着的臉，不好笑出來：“我是去掙錢，你這個說法，好象我去有福享一樣。領居聽了，以為我老了還搞花。”
“好不到哪去。我還是那句話，你要去，我不攔，明年，小偉結婚了你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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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都說了嗎，明年，就不知明年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呆家裏的大有人在，都餓死了，我說你是機械廠自由散漫慣了，這廠不行，那廠不行，老板是你爹估計就行了？”
“我不是為的多掙錢嗎？”
“我不是為家裏？”
“阿茶，就讓我去吧？”
“不行。”
“你不曉得有多少人去那邊的，踩縫紉車的，車床的，多了，聽說，有幹的好的跑香港那邊去的，那邊工資更高呢？”
“美國更高，你去不去？”
“這話，你說你說的這話。”
“會叫別人笑話，是吧，你不知道自己讓別人笑話的事還少嗎，多一件少一件有區別啊？”
孫眉真的是不能再聽下去。再過三天，八月十五，她們高三的就要開學，真正要命的時刻就要到來了。
樓下還在吵吵吵，如窗外樓上的知了，不停。
現在家裏的吵己經告一段落，孫愛國敗北，他倒是一心想去，可是，事實就在眼前，他只好安慰自己，明年再去。可是，到明年還有半年光景，不能光等着，只能另找廠先做起來。
孫眉書費半學期雜七雜八統共七百多，孫麗也是差不多，這得他們夫妻倆不吃不喝兩個月的工資。錢，錢，錢，實在是個比較現實的問題。
不過，好在他拎清了，心裏籌謀着，明年，能掙上大錢，哈哈。
八月十五孫眉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随身衣物就起程去學校，因為七月十五才放的學，生活用品就沒帶回家，再一個反正現在天還熱的很，等到再過段日子，九，十月份，回家返校，可帶點鋪蓋什麽，現在，先将就一下。
不過一個月沒見，孫眉看着王可元，“你怎麽反倒白了很多嘛？成洋白人啦？”
王可元哈哈一笑：“躲棉被裏，捂白的。你想不想試試。”
“免，免了。”
孫眉拿着飯盒，王可元也是。
“你什麽時候到的校？”
“也是今天。大家都差不多。不象以前，新鮮，早來，現在啊，估計都想要是高一就好了。”
“呵，是麽。要是高一就好了嗎？”
“嗯，反正我就是這麽想的，”
“你越回去了。暑假過的怎麽樣？”
王可元翻了上白眼：“書山書海，眼睛就沒離開過書。”
“哦，是麽，和你的張哥不約會。”
“我們分了。”
“不會吧。”
“真的。”
“為什麽？”孫眉覺得，象王可元這樣，己經好了一年多，還分，實屬少見，據她所知，不，是據她所聽，啊呀，她總結這種事做什麽，她總結的起勁做什麽，她不過都是聽別人說的。
“沒什麽。反正一個月沒見面，我想，算是分手了吧。”
“舍得？”
“哎，你不要說，我現在沒覺得舍不舍的感覺。”
“人就是犯賤不是？那會兒那事鬧的紛紛揚揚的時候，羅老師在後面攆着你們，你們還偷着摸着想着見面，現在。。。”
王可元站住：“現在，不是更不能談感情的事了麽，高考了，怎麽說呢，這一個月我有好好想過，這事還是等考進大學了再說。如果到的那時，他還有情，我還有意，那我們再繼續。孫眉，你說，這樣子好不好？”
孫眉：“好啊，你們怎麽樣我都說好。再說了，這事，我能作的了你的主？哎，你說到考大學，你有沒有想過，考哪所？”
“孫眉，我能不能進也是個問題，這兩年，高一我混日子，高二我忙着那個，我的成績，一想起我就想哭？”
孫眉噎住：王可元的成績真的是不怎的，據她所知，能不能進大專也是個問題：“你現在知道啦？”
“嗯，我來的及嗎？”
“大家都在努力，真的是不好說。不過，你有這個心，就是好事，我想，你再努力努力，肯定能行的。”
王可元突然高興起來：“真的？”
“嗯。”
“走，我們放飯盒去，放好就去教室看書，大家都在了。”
“好。”
這個時間是湛水最熱的時候，雖然立秋己過，可是，秋老虎總是那麽的愛揪着人們不放。沒有風扇，更不要談空調。教室裏悶的如蒸籠，可是大家看書的熱情并沒有因天氣熱而削減一分，反到是更孜孜不倦。
熱是肯定的，不過嘴裏埋怨上幾句，再拿本本子扇幾下。心靜自然涼被用的活靈活現。
又是一年暑假過，大家又成熟了不少，這不，當年喜哈，不知輕重輕緩的，也知道最最關鍵的時候刻到來了不是。
孫眉還坐在原位，陳玉己在，正在看書。孫眉環顧了一下教室，空的座位沒幾個，王可元說的沒錯，她們來的不算早。拿書，翻開，看。
學校還沒正式開學，校園裏格外的靜，陪着他們的是樹上聲聲叫的知了。大多數的時間大家都在自修，看書，看書，做卷卷，做卷子，老師會來，給大家解講做過的，或者将學的，其實，要教的所剩不多，從根本上來說，高三學年，會是在複習複習中度過。
可這麽說，這個時候你再不自覺，那麽，你來學校有什麽意義？
當然，大家都很自覺，每天埋頭入書，除過一天三餐，上廁所，剩下的時候不是在教室度過，就是在床上。
到的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提議說會話，講個笑話，逗個開心，可以說的上是奢侈。羅老師再也用不着拿大棒捶在後面追，因為在八月十五大家來校的時候己經嚴厲聲明，那些個，還想混水摸魚，嘻哈的同學，你大可不來學校，你大可在家自由散漫，不是老師我不想你們來校，那是因為你們自己太不自覺了，你不想上進，沒關系，但你，不能連累別的想上進的同學。我希望這話點到為止，如果，如果再出現這種情況，那麽，接下來會怎樣，自己有數。我先把話擺在這，當然，我還是相信大家會自覺，正在為理想而奮鬥，但我還是先以小人之心把話說明。
其實也不用羅老師三申五令，從大家來校時的表情就可看出，從七月十五放假的情形就可看出，大家是真的在用心。
孫眉明白，不管羅老師這麽說，還是同學們那麽做，目的都是一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