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孫麗又合上書：“看不進吧？我就說你太用功，第一天就看書，過年你不會是只窩家裏不出門吧？”
孫眉：“誰說的，還不是沒事做，不看書要不幹嘛，以為回家能幫上忙，哪想幫不上，現在人家在學校還在看書，我幹坐着。”
“心裏不平衡？”
“還用說。”
“哎，你這人。姐，我問你，你準備考哪所大學？”
孫眉怔住：她想考哪所大學？她，沒想過，被問過，可是她都想不好，來不及想，反正她自己就沒好好想過，現在孫麗又提起，她只有怔住的份。“不知道？”
“明年就是了，你到現在還沒想過？”
“嗯。早着呢？”
“你要說填志願是早，想想，沒有吧？”
孫眉看孫麗，“那你說，我考哪所大學比較好？”
孫麗撇嘴：“你一個馬上要考大學的人都不知道，我一個高一生怎會清楚哪所大學好，要不，乘過年的時候，我們好好研究一下，反正以後我也要考的，順便了？”
孫眉覺得孫麗這個主意不錯。
高雅歌在上星期的來信中又一次問她，準備考哪所大學，她說，她的本科通知己經收到，開年就可上學。問她，想好了沒有，怎麽讓她等這麽久，還自告奮勇的例舉了一大堆上海的大學，每所大學旁邊标注本年錄取分數，說供她參考？
當時，孫眉看了信後，沒細看那些大學，她不過是收到信後随便看了下，還順便回複高雅歌說，等過年的時候好好研究了再回複她。當然的，放假回家，她把信帶回了家。
現在孫麗提到，孫眉從摘記本裏翻出信，展開，一一細看起來。
孫麗湊和過來：“你在看什麽，我們不是在說選哪所大學嗎？”看到，“哦，誰這以好，都給你從高到低排好了序？”
Advertisement
孫眉頭也不擡：“雅歌，她叫我考上海的大學，說，和她一起。”
“上海，好啊，要是以後能留在那更好？”
孫眉一個一個看下來，連後面的專科院校也沒漏下：“你以為說說那麽簡單啊，就算考取上海的大學，留在那也是吃力的，你沒聽媽媽說嗎，我們的表姨，她家多大，人家可是從來就是上海人，四十平米，四口之家，睡覺都沒地方。她們都沒辦法買房子，我一個學生，猴年馬月能買？留下來有意思？”
“嫁人啊？”
“喂，這種話是你想的？雅歌說，上海人很勢力眼，看不起外地人，嫁人，免了吧？再說，為了留在那，這樣子劃算？”孫眉直翻白眼，虧孫麗想的出來。
孫麗覺得孫眉說的也有道理：“那你想考哪的大學？”
“按照往年，我這個年段上的分數，一本是沒問題，中上的大學也能進。”
孫眉話還沒說完，孫麗搶過來：“你不會是想考北京去？”
“誰說我想去那。太遠，那是北方，我不喜歡。上海都不行，北京，更是免談。想不好啊？”
“人家是為考不考得上為難，你是為選哪所為難。我要是以後考大學的時候象你一樣，就好了？”
孫眉：“你不是還行嗎？”
“才高一，現在能說的好。”
孫眉一揮手：“那你還不使勁使勁的給我用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盡力而為，我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孫眉盯着孫麗的眼睛：“什麽意思？你不會是不想讀書了吧？那你會被媽媽揍的。”
孫麗噗哧一笑：“你想多了，好不容易考進，哪會不讀，再怎麽樣混張湛水的文憑拿出去也是呱呱叫的，我這麽傻麽？我是說，怕自己到時候，退步，考不進大學？”
孫眉才不信：“不可能，你只要努力學習，再差上個專校絕對是沒問題的。”
“哎，不說我了，我還早。你到底選哪所啊？”
孫眉扶額：“我也頭痛，如果是你，你說去哪，哪所大學好？不行，叫你說都白說，你又不是我，煩死了？”
“要不，我們抓阄？”
“去？”
“我看看，”孫麗的手指在紙上劃下來：“嗯，下面的不用看，就上面的幾所裏面，要是你想去上海的話，這所怎麽樣，還有這所，分數看着不錯，再這所？”
孫眉漫無目的掃過。
“要不，我們再挑幾所Z市的供參考，好歹是我們省會，要是你能留在那，也是不錯的。”
“孫麗，我發現你不說則己，一說，就是叫我留在那。你不知道嗎，除非在大學裏真的是學業冒尖的不行，一般，畢業都是回到原産地，按需分配知不知道？”
孫麗一拍腦門：“哦，哦，是的是的，那你加油，争取留下來，外面的花花世界好啊，淇水麽，哈哈。”
孫眉斜睨：“說說那麽簡單嗎？你以為誰不想？現在學校裏風言風語傳的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麽傳言，我沒聽說？你指的是哪個？”
“說要高考改革，錄取率會提高，可能會自費，不是考進大學的，吃用都國家的嗎，每月發放生活費嗎？”
孫麗聽孫眉說的，急道：“你前面說的我沒聽說，後面的我知道，要不我們拼着命讀書為哪般。啊，自費，別到時候我上的時候就實行，那我虧大了？”
“要是都這樣，你能怎麽辦？就說我中考，你中考，不是有明顯的區別嗎，你考的時候選擇餘地可比我們那時大的多？”
孫麗皺着眉：“這是真的。中考填志願的時候，我們老師就說，我們這屆開始，全市範圍內的學校都可填，你那時，不能吧？”
“就是說呀，中考改革了，高考會改革，遲早的事。就是不知道等到我們回校去的時候，學校會不會就高考的事給個說法？最好不要自費，要不，我們麻煩了？”
孫麗：“你這麽一說，你倒不會有多大事，會有這麽快步驟嗎，只怕是等到我考大學的時候，輪到我，怎麽辦，姐，孫眉，那我怎麽辦？”
“嚎什麽？不是有爸爸媽媽嗎？”
“是啊是啊，有他們，可是想也不用想，上大學費用得多貴，孫偉結婚了，爸爸現在工資也不高，他說去深圳，不知道去不去，有時，想着他去，比如這個時候，那會兒我不想爸爸去。很矛盾啊？”
突然鑼聲響起來，鎖吶也吹了起來，婚禮進行曲被奏響。
孫眉看看孫麗，孫麗看看孫眉，一怔，馬上想到：新娘子來了？這麽想到，又想起，好象，她們倆個說的激動的時候，下面有人早己在喊：吉時要到了，那邊爆竹在響了,新娘子開始上轎了。她們的嫂子，也是李孫村的。
孫眉，孫麗同時站起來，她們不下樓怎麽行，還有一項，得她們來完成。
這不，管綠茶己經在下面喊：“孫眉，孫麗，還不下來，新娘子到了，快下來。”
幫傭的人們早己擁到大門口的大門口，院子裏的院子裏，院門外的院門外，屋子裏反倒空了。
孫眉和孫麗跑下樓，正好碰到管綠茶：“先前怎麽和你們說，幫不上忙，也不能躲樓上去，喊都喊不應，不象話。小眉，快點，新娘子就要落轎了？”
孫眉邊向屋外走邊問：“媽媽，我做什麽，我不會？”
管綠茶走的火急燎燎：“等會兒你站在大門口，擰一把毛巾，新娘子過來，你裝着給她擦臉，記住，不能當真，就裝個樣子。”
孫眉也不過腦子順口問：“為什麽啊，那還擰毛巾做麽？”
管綠茶急急說：“我也說不清，反正老年人們這麽說，就得這麽做，哎那麽多廢話，叫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我事多着呢。”
孫眉無奈：“哦。”
此時，己經走到大門口，有人遞來一臉盆，裏面有水有毛巾，孫眉擰了一把：“這樣嗎？”旁邊有人說：“裝一下就行，不用太認真。”“新娘子化妝擦了粉，真擦肯定不行，反正就是裝裝樣子。”“你是小姑子嘛？”。。。
又一陣爆竹響起，孫眉看到天上的爆竹在沖天響後屍體如天女散花般落下來，周圍的人們又一陣湧動，她知道新娘子下轎了。
因為是同村，比起從別的村嫁過來總是近上一些。現在結婚接新娘的工具己從用船載到用車。雖說近，人生難是一次婚，孫偉沒落下這個為先，孫眉也不知他從哪個狗肉那借了車，在結婚用車的領域他倒是領了先。
孫眉從大門口探頭往院門看去，看到的是人，都是人，不過很快，在爆竹落下圍幕後，人群自發讓出一條路來，在童男童女的帶路下，新娘子款款走近院子來。
因為孫眉一直住校，很少回家，所以，作為小姑子的孫眉，作為嫂子的李珂也好，大家接觸不是很多，也可這麽說，姑嫂倆個不怎麽說話，點過頭，微笑過。
孫眉第一次做小姑子，很緊張，她再一次的擰了毛巾，看着一步步向她走近的李珂，她覺得，哪怕中考，高考也沒這麽緊張。眼睛打岔，人們都在看她們。
真的如上戰場上一樣，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孫眉一點也不緊張，她微微笑，把毛巾包在手掌外，用上輕功，蜻蜓點水般在李珂臉上空劃過。
過後新娘子繼續前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