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電視中都這樣，入正堂，在衆親朋好友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再送入洞房。

因為孫眉不能和新娘子搶道，也搶不了道，人家才是主角不是。等到她把臉盆放到院子裏不礙事的地方再回到堂屋的時候，她只能呆外圍，堂屋己經被大家圍的水洩不通，好在她不算矮，越過人群，也能看的到。

孫眉從小到大看過無數次結婚拜堂的場面，那時她小，多看個一知半解，看個新鮮，看的是熱鬧。

這次，在有知有覺中，她覺得，和電視中放的相差不多，大至步驟一樣，不同的只是風俗。比如新娘子到達男方家，也就是在拜堂前，必需坐在太師椅上，腳墊“火沖”，供大家圍觀，評論，真相是等吉時，拜堂是有時辰的。比如，拜完三拜後，必得踩着麻袋才能進入新房，傳宗接代不能忘。比如進入新房後還有搶床一說，說是誰占的床位大，以後誰當家作主。如是風俗，圖吉利，圖開心，圖信仰。

接下來，就是祭祖，今天家裏添人口啦，怎麽地也得告訴一聲祖宗吧，順便祈禱來年能添丁。一圈下來，己是下午四點多，接下來的中心只一個，那就是接來老丈人舅老爺，一起喝喜酒，今天的事差不多可完成七七八八，到的晚上洞房一過，明天，明天新娘子回娘家，後天娘家人來一趟新女婿家，結婚到的這個時候，應該是差不多了。

後面沒孫眉多大事，有事，也不太會勞着她，她明年就要高考，所以，幫個手什麽的活，多是孫麗做，自結婚當天，後面的日子，孫眉只是過過場，充人頭數。再就是過年事宜。反正，這個新年，孫眉過的囫囵吞棗，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考大學是件很容易的事麽，她又沒經歷過，家裏經歷過的有幾個？

那天請假回家路上發生的事，孫眉不是沒想過，是的，放假期間，她沒多少事可做，得做，除了必需到場的，其餘的時間，她都在看書，就算這樣，孫眉也不是沒想過此事。

時間就是最好的藥，因為在知道事件真相的那天，孫眉一直處于忙碌，喜氣的氣氛中，讓她無暇想，等到三天後，又是大年的廿□□夜，她才有意識的想，分析，本來就是早己事過境遷，現在，對孫眉在來說更是，她沒有第一次聽到時的吃驚，害怕。可以這麽說，孫眉也是故意不去想，她想先讓此事在腦子裏默默消化一下。

孫眉理不清頭絮，她覺得自己見識度小，陳海軍沒說那男生是誰，也沒說以前，以後會怎樣，孫眉想的頭大，也想不出個什麽來，随後想到陳海軍說的，他們能怎麽辦，他們就算說出來，誰會信，還是說誰會來助陣，不可能的事，他們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其他的，只是氣憤的時候瞎想想。

因為這幾天都是孫麗幫忙幹活，此時己九點多，對于作息時間固定的她來說，是睡覺的時間，聽着耳邊翻來覆去的轉轉身：“還不睡，怎麽啦？我很困，你知不知道？”

孫眉充耳愣，頭大，頭大，還是頭大。

孫麗咕哝：“吵死了。”

孫眉莫名其妙的說：“男的和男的會和男的和女的一樣談情說愛嗎？”

孫麗很困，不過，她對新鮮事的靈敏度不是一般人可比：“什麽意思？”

孫眉意識到自己的亂說話，辯解：“沒事沒事，我随口說說的。”

“我怎麽好象聽到你在說男的和男的談情說愛，你看到，聽到誰和誰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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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了是我在亂說。”

孫麗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好：“你不會是說孫偉吧？”孫偉和他的狗肉們關系不是一般的好，特別是高中畢業後，大家走的更近，換工作是通過狗肉，哪怕和李珂約個會，有時也會有狗肉壓陣，管綠茶多次告誡他，他不當一回事。現在孫眉說出這句話，不怪孫麗的想象力會好。

孫眉被逗笑，正好擺脫那事：“這話，你可別亂說，叫媽，爸聽到，還有李珂聽到，無中生由知不知道？”

孫麗更不解：“剛才你莫名其妙說的不是這個，那是說誰？”

孫眉心裏猶豫要不要對孫麗說事委，一想，孫麗是女孩子，色狼中意的是男生，從大範圍內來說，沒有那個必要，她說了，萬一孫麗嘴不嚴，那事情會鬧大，追尋源頭的話。。。這麽說，如果事情是能從正面解決，她孫眉會舉雙手贊同，反面呢？孫眉決定還是先不對孫麗說為好，等到她畢業，再說也不遲，再怎麽樣，半年的時候總挨的過的吧？

這麽決定下來，剩下的只是忽悠，孫麗也是睡意來襲，她沒有再胡思亂想，孫眉也樂得輕松沒人追問，一夜就此過去。

很快十天就過去，到的正月初六，孫眉就整裝出發去學校。

比之年前，學校的氣氛還是比較喜氣。過年啊，現在還是正月裏呢。

和放假前，和暑假裏一個樣，校園裏靜悄悄，有的只是準時的錐聲。按鈴上課，按鈴下課，看書，看書，做卷做卷。

好在大家的熱情還是挺高，看書看累了，做卷做煩了，說上一件二件過年時的好笑事，樂呵一下，再接着做卷看書，要不，偷偷從桌肚裏掏出一從家裏帶來的好吃的，你一塊我一顆，嚼嚼，解解心中的悶氣，過後，心情好了，看書做卷又有了信心。

因為不是正式上學，因為不同于暑假，過年，畢竟是一年中的大事，任課老師們沒有全部陪讀，是輪流的，今天哪幾個老師，明天哪幾個。反正不是正式上課，監督一下，有不懂的解答一下。

當然，老師們也沒有過多的給他們壓力，說句難聽的，這個時候你再發神經，那純是自作孽不可活。所以，大家都在發奮圖強。

讀書從來是件苦燥的事，不這麽認為的人，在孫眉想來，那家夥一定是天賦異禀，骨格輕奇，三個字，不是人。別人都在歡度新年，自己卻在賣力讀書，這麽一對比，好象更顯出讀書的苦來，說是苦中作樂也好，說是□□也行，孫眉會在看書看累，做卷做煩的時候，跑到操場繞上幾圈。開始的時候，有同學會笑着說，怎麽，想考體校？

孫眉笑笑，是啊，是啊，你考不考？

後來，陪跑的人多了，大家有時會自作樂的說，我們要考體校，我們要考體校，他們一班會這樣，二班，三班。。。都跟了風。

孫眉現在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學習中，相比小學，初中，哪怕高一時的心性，她又沉穩了不少，特別是陳海軍事件之後，這麽說，在回校後，大家多少發現，同學們和去年又不一樣了。

同學之間的話明顯的少了很多，只是在看書之間，做卷之間抽空打個招呼，說上幾句話，匆匆忙忙，後面有老虎追一樣。大家都明白一個道理，過了二月份，三月，四月。。。很快的，六月馬上會來敲門。

孫眉有時會和陳海軍在跑步檔口說上幾句話，不過，多說的是你哪張卷子中的哪道題，是怎麽解的，答案是多少，要不就是有什麽好題，大家分享一下，說的多是學習上的事，有時，打個招呼，笑一下，點個頭。

他們不再說起關于考哪所大學的事，是有意回避，還是，孫眉說不清，她也不想搞清楚。

王可元有意見：你們和好了，你們這是在通氣，還是。。。

楊小菡也有意見：背着我，幹什麽啦。

孫眉充耳愣。

過年的時候，高雅歌也從上海回家來，找孫眉玩，一說二說說到考大學的事，接着就是考哪所大學的事。就考哪所大學的事，孫眉和孫麗研究後，在稍空閑的時候真的找了幾所省會的大學，看着中意，勾了參考圈。現在高雅歌問起，她當然也順帶提到。

高雅歌的不高興是可想而知，任憑孫眉再三解釋，我只是想想，也不一定的。可是高雅歌非得說孫眉不想去上海，不想兩人一塊。搞的孫眉解釋半天，解釋的口幹舌燥也沒用，高鴉雅歌一口咬定孫眉說話不算數。

孫眉啞然，笑道：“哎，我發現你去了上海之後，嘴巴比我厲害了？”

高雅歌當然不承認，承認不就是說明她在胡攪蠻纏了嗎？：“哪裏，你正宗的高中生，接下來有大好大學等着你，象我這種半路出家的，怎能比的了？”

“你真是太謙虛了，怎麽說你現在也是本科生，我，一個高中生，什麽正宗，宗正，差一大截啊，不行，廢話少說，我得看書去，考不上，可不是這截的事。”

高雅歌拉住欲轉身的孫眉：“行啦，做戲做的可以了。說真話，你到底是考上海去還是想去哪啊？”

孫眉幽幽的說：“想不好。”

“過年的大好時間你就不好好想想？”

“想了，決定不好？”

高雅歌奧惱：“唉，還不如我給我下決定呢？”

“你說說你的看法？”

“那我問你，照你們學校，照你目前的成績，你能考到什麽分上？”

“一本吧？”

“這也不好界定。我這樣說，你的一本是哪種大學的一本，你應該知道有的大學的一本還不比有的大學的專科，還有就是你到底想不想來上海？請如實回答。”

孫眉略一想，就照你給我例的大學來說吧：“除去最前面的二個，後三個沒問題，之後的我不感興趣，至于專科，我想我是不會去的。”

高雅歌打了一下孫眉的肩：“好家夥，不錯嘛，就這麽決定了，這三個裏面你随便挑一個，不過，我跟你說，你最好挑一個離我近點的，那時，我們密西密西，西拉西拉的，你的明白？”

孫眉聽高雅歌這樣說，說實話她提不起勁，上海，Z市，怎麽說呢，于她來說，沒有中不中意之說，也不存在很想去之說，她現在的心思還不在這，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啦，好象從過年開始，她差點認為出自己來。一直以來，這麽說，從上高中以來，她拼着把書讀好，是想上好大學，可是真的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卻不想選了？

高雅歌滿臉疑惑的看着胡思亂想的孫眉：“喂 ，怎麽啦？”

孫眉甩一下頭：“雅歌 ，我想不好。”

“你爸爸媽媽問過了沒？”

“哪有時候，天天在忙孫偉的事。”這是事實，正月裏，新娘子跟着拜訪親戚，不得在家裏長輩的帶領下。

“那你問問啦？不是我急你，沒幾個月的事，到時，你不選也得選一個，不是，心定下來，好好忘書，就沒後顧之憂了？”

話是這麽說，可是孫眉還是腦中亂一團。她自己安慰自己，船到橋頭自會直，管它，反正還有好幾個月任她選。

高雅歌沒果，肯定不開心，就廢話一大堆，好好的在說她自己工作的事，會繞到孫眉的大學上來，好好的在說她如何學習考試的事，會繞到孫眉大學的事上來，聽的孫眉，差點認為自己不選個大學，對不起天地良心。

相聚是短暫的，一天很快過去，當天黑将下來的時候，高雅歌左叮囑，右叮囑：“你一定考到上海來，聽到了沒有，孫眉，上海好啊，有我陪你？嗯？”

孫眉胡亂應着：“嗯嗯 ，好好，知道知道，有數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