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 清都城外,易白先生的小酒館內。

魏哲翰将手邊的小包裹遞給舒窈:“拿着吧,出門在外,銀子是缺不得的。”

舒窈接過包裹,順手将它遞給了寧扶留,問道:“伯父伯母不知道我們今日就走吧。”

魏哲翰道:“我只說禮部的人找我喝酒,并沒說要來送你們。以我娘的性子,若是她知道了,你肯定就走不了了。”

舒窈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我和扶留今日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伯母若是知道了,也只是徒增傷感,倒不如這般靜悄悄的走。”

魏哲翰:“你們準備去哪兒?”

寧扶留整了整包袱,道:“準備先一路南下,可能去天澤吧,那邊冬天比較暖和。等天氣暖和了,再往別的地方去。”

魏哲翰點點頭,端起酒杯:“幹了吧!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你們可潇灑了,肆意千山萬水,我還得留在這四方城牆內。”

舒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得了吧。讓你跟着我們,你還舍不得你那一大堆紅粉知己呢。”

魏哲翰也笑起來:“也是。我若是走了,姑娘們可會傷心欲絕的。得了吧,快走吧,我還得回城呢。”

舒窈提了包袱,同寧扶留朝外走去,上了馬,回頭對着魏哲翰道:“你回吧。我們先走了。”語罷,朝馬身上狠狠一抽,一路往南走去。

清都的城門越來越遠,逐漸消失不見。舒窈回頭望了一眼,一聲嘆息溢于唇間。寧扶留勒住了馬:“可是不舍了?若是不舍,我們回去便是。”

舒窈擺擺頭:“只是有些傷感罷了。原來一座城池,也是會變的。”

寧扶留笑了笑:“不過是人心變遷罷了。”

正午十分,冬日的太陽暖洋洋的,山間小路突然踢踢踏踏想起馬蹄聲。草叢中有了異動。

“老大老大,有人來了。”

Advertisement

“噓,小聲點兒,你當我瞎呢。給我打起精神來。嘿嘿,二狗子,醒醒,別他娘的睡了,有人來了,你個傻狍子,咱們來打劫的,不是讓你娘的過來曬太陽睡大覺的。”

舒窈騎在馬上昏昏欲睡。寧扶留無奈,只好與她同騎一匹馬,護着她,以免一個不小心就摔下馬了。

路邊草叢一陣騷動,下一刻便有幾個彪型大漢提着刀擋在了路中。站得較前面的大漢手忙腳亂的将背上的樹枝插在了路中央,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舒窈扭頭看向寧扶留:“這是...打劫?”

寧扶留見她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心中瞬間軟成了一片雲,低頭快速親了一口,道:“看樣子的确是的。”

舒窈猛地睜眼,道:“咱們這麽四處亂晃蕩,走了多久了?”

“一年多了吧。你最近迷糊了許多,莫不是孩子的緣故?”

舒窈皺了眉頭:“你如今這是嫌棄我?”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你說,做土匪是個什麽感覺?”

寧扶留失笑,道:“應該不錯。若是你想,我們不妨試試。”

那大漢見他們在馬上卿卿我我,絲毫不把自己一行人放在眼裏,提着大刀指向他們怒道:“呔!快快留下買路財,不然爺爺要了你們的小命。”

舒窈跳下馬,雙手負背,走到大漢面前:“你們山寨可是在這山上?”

大漢點點頭。

舒窈又問:“環境如何?寨中風景可好?”

那大漢一臉自豪的表情:“那是必須的好啊!大妹子啊,你可別看大哥長得糙,可大哥有一顆柔軟親近自然的心啊。咱們這山寨啊,那叫一個風景絕美!每天一睜眼,就有鳥叫聲,叫的可歡實了。這山上還有許多奇花異草,大哥我這麽多年,都還認全呢。而且我跟你講,我們山寨正對着也是連綿不絕的大山,你若是...”

那大漢說的正在興頭上,猛地被身後的兄弟一戳,這才意識過來自己是來打劫而非宣傳山寨的,又擺出一臉兇神惡煞的表情:“你怎麽那麽多的廢話!趕快交出你們身上的錢財,大哥我留你們一條小命。”

舒窈看着他們穿的破破爛爛的,又問:“我一路走來,這地方看起來并不是窮苦之地,想來往來富商也是不算少數的,怎麽你們混的如此...嗯..凄慘?”

那為首的大漢聞言,黝黑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隐約的紅暈,嘴裏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啥來,身後的大漢們也紛紛垂下額頭,不再言語。

舒窈這下好奇心全起來了,又重複問了幾遍。那為首的大漢被問的煩了,擡頭道:“這不是技不如人嘛,有點錢的都有看護陪着呢,我們這,這實在是打不過啊,反倒被人家打了好幾次呢。”

舒窈聞言“噗嗤”一下笑出了聲,轉身走回馬下:“聽他所言,這地方的确不錯。咱們就暫且在這兒暫留一段時間吧,我這肚子越來越大,也不好走動了,正巧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先住下,等孩子大了咱在繼續四處溜達着玩兒?你說可好?”

寧扶留翻身下馬,道:“好!那邊留下吧。你做寨主,我給你打下手。”

那大漢聞言,更加生氣:“呔!你們太過分了!我這寨主,豈是你們說做就做的?爺爺我打不過那些練家子,你這個文弱書生我還是打得過的。信不信爺爺我打得你們親娘都不認識嘞!”

寧扶留快步向前,不過三招兩式,這群人便紛紛躺在了地上。舒窈笑眯眯的走到領頭的大漢面前:“這下,你這寨主,我可能做了?”

那大漢心中駭然,面前這書生看起來弱不禁風,卻不費吹灰之力便将他和兄弟們打到在地。那厲害書生先前還說要給這女子打下手,看來這女子更是個厲害角色,自己哪敢不從。于是用力的點點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弓腰谄媚笑道:“能能能!老大,這邊請!”

舒窈雙手負背,拍了拍身邊大漢的肩膀:“放心,你們之前打不過人家,是因為沒遇到本小爺我。如今有了我,肯定讓你們一個打三個都不在話下,到時候你們就專挑為富不仁的商人搶,保準你們天天都有肉吃。”

那為首的漢子還有些懷疑:“您說的可是真的?我們都是老實人,您可別騙我們吶。”

舒窈見他懷疑,怒目而視:“小爺我像是騙你們的人嗎?我給你講,我以前可是徒手殺野豬的角色。等我身子利落了,咱兩比劃一番,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寧扶留,你給他說,我是不是以前徒手擒野豬過?”

寧扶留早已習慣了她有孕後的孩子氣,忍住笑意,頗為正經的點點頭。那大漢見寧扶留如此正經的證實了舒窈的話,頓時不敢再有絲毫懷疑了,笑得更加谄媚:“老大,嘿嘿,您就是我們老大,我們個個都信你,服你,絕對不敢不信您說的話,嘿嘿,嘿嘿。”

其餘的大漢見自己的前老大這般樣子,也紛紛站起身來,牽馬的牽馬,給寧扶留帶路的帶路,一路熱熱鬧鬧的朝寨子回去了。

寧扶留走在後面,看着前方雙手背後,一臉興奮的舒窈,嘴角止不住的笑意便滿滿的漏了出來。

此生至幸!與所愛之人,擇一林終老。

☆、番外 瞿唐噠瞿唐噠

?作者有話要說: 紅紅火火恍恍惚有木有覺得這張很肥呀紅紅火火恍恍惚惚讓蜀黍告訴乃為什麽這麽肥因為蜀黍考完試了嚯哈哈哈哈!

蜀黍欠了馬克思兩條命終于還清了哈哈哈哈

這個番外一結束,文章就全結束啦。

謝謝不嫌棄蜀黍的寶寶麽麽噠。

蜀黍存夠稿子了就又來發啦等着蜀黍肥來!

麽麽麽麽麽麽麽!

瞿唐最近覺得身邊似乎有點不對勁兒,可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兒,他也說不清楚。不過他這個人,向來就是不清楚的事兒便懶得費心思去琢磨,不想楚雲暮,看起來圓滑,實際上是個一根筋,誰都比不上。

當瞿唐第無數次不小心碰到那個身着粉綠色宮衫的小宮女看向他的眼神後,他終于明白了那種不對勁兒感覺來自何處。怪不得最近老是有種被人盯着的感覺,原來源頭在這兒。

找到源頭,後面的事兒就好辦了。瞿唐在一個空當兒一把揪住小宮女的衣領,扔到了角落裏。小宮女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瑟瑟發抖,又在看清來人後,臉上紅霞滿布。

瞿唐覺得奇怪。女人果然厲害,前一秒臉還是慘白慘白的,下一秒就粉紅粉紅了,顏色煞是好看。瞿唐一個晃神,手就摸上了粉紅的臉。

這下可鬧大發了。小宮女愣了一下,眼眶以可見的速度變紅,然後下一刻,淚水就綿綿不絕的落了下來。瞿唐這下徹底懵了。他活了這麽多年,天天跟在姬清商身後,遇見的人一般只看得到個黑油油的頭頂。再說了,哪怕有個膽子大的,敢直面姬清商,但也不會在姬清商面前哭啊。是以,瞿唐這麽些年,還真沒見過這陣仗。

懵了的瞿唐在這一瞬間爆發了生物的本能,提了一口氣上來,“唰”的一下飛的沒了蹤影。

這下換小宮女懵了。眼淚還挂在臉上,嘴還微微的張着,面前的人卻突然間沒了蹤影。小宮女閉上嘴,擦了擦眼淚,癟了癟嘴,看樣子梨花帶雨也對他沒啥用嘛。這石頭,真難搞!

這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姬清商興致一上來,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去了行宮泡溫泉,賞春光。

姬清商在主殿裏舒舒服服的被人伺候着,瞿唐也難得的得了聖恩,去了偏殿的溫泉。二月春風還是帶着微微寒意的,溫泉池裏暖融融的,瞿唐難得的放松了下來,眼皮也逐漸沉重了起來。

恍惚間,似有絲滑的綢緞覆在了他的雙眼上,身邊隐約有股冷香浮動,不是尋常的脂粉味,倒像是剛沐浴過後的人身上的皂角味道,還帶着暖暖的濕氣。溫泉裏實在太舒服,他稍許掙紮了一番,最終卻依舊沒能掙開眼皮。又繼續沉睡過去。

有芊芊細手攀上他的額頭,按着穴位輕輕的揉捏。然後順勢而下,捏起了肩膀。瞿唐于睡夢間深深嘆了口氣,舒服!溫泉果然是個好東西,連按摩的功效都出來了。

“哎,你這又臭又硬的石頭,真是難搞。本小姐這雙手可是價值連城,如今都用來給你按摩了,你可漲點兒心吧,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連姐姐我這麽明顯的暗示都看不懂。莫不是,腦子是個壞的?”

聲音低微細小,嘟嘟囔囔的好似夏夜間的蚊蟲。瞿唐覺得有些煩,哼哼了兩聲,吓得那雙手頓時定住了動作,又偏了頭繼續睡了過去。

“喲呵,姐姐我說你兩句還不高興了。你小子別栽在姐姐手裏,不然到時候有你好受的。”那雙手停頓了片刻,又繼續按揉起來,力度不大不小,只讓瞿唐覺得仿佛全身經脈都被打了開來,舒爽無比。

一覺醒來,瞿唐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只覺得之前的酸痛不複,十分暢快。

誰栽到誰手裏還不一定呢。就沖這手藝,也得把你揪出來。

“哎呀,這可是給皇上的羹湯,我們娘娘親手做的,就這樣被你給撞翻了,你自個兒說說,怎麽着吧。”為首的是個稍微年長點的宮女,看模樣,大概是哪個宮裏的姑姑。

“我不是故意的,分明是你有意撞上來的,是你陷害于我。”那被圍着的宮女身着粉綠色宮衫,身形莫名的熟悉,瞿唐放緩了腳步。

“喲,你這帽子扣得可真大,陷害?我可沒這個膽兒。這麽多姐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是你自個兒撞了上來的,怎得又賴上我了,我可真是冤死了。”

“對呀對呀,分明是你自己撞上來的,竟然想賴上喜葵姑姑,真是太無恥了。”身後的小宮女氣焰頗高,說話間已經帶頭對着被圍着的宮女推推搡搡了起來。

那粉綠宮衫的小宮女被推跌倒在地,頭發也有些散亂了,看起來頗為狼狽。瞿唐遠遠望去,只見她眼眶已經紅了,卻緊緊咬着嘴唇不肯落淚。

他嘆了口氣,腳步已經不聽使喚走向了那堆宮女:“走開。”

那帶頭的宮女認出他是姬清商的貼身侍衛,又看他面色不愉,福了福身子,匆匆走了。

小宮女也不等他伸手來扶,自個兒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臉蛋通紅,聲音低如蚊蟲:“那個...多謝你了。”

瞿唐只覺得眼前的她雖然有些扭捏,卻毫不做作,通紅的臉蛋煞是可愛,一瞬間竟然彎了嘴角。

那宮女擡頭偷瞄,正巧抓住了他那轉瞬即逝的笑意,一時間有些愣住了。大抵高手都是有些面癱的,瞿唐也不例外。常年木着一張臉,不喜不悲的,似乎是帶了一張沒雕刻表情的面具,又似乎這人天生腦子裏缺了一根控制臉部的弦。但現下他卻莫名的笑了。弧度不大,卻一瞬間讓他的臉軟了下來,似乎冰凍沉睡了萬年的冰山,一夜春風微拂,裂紋初顯,底下的冰水也開始有了流動。

瞿唐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剛才笑了,見她并無大礙,便欲轉身離去。那小宮女突然抓住他的袖口,閉着眼道:“你,你能不能帶我走?”

瞿唐愣了愣,不解問道:“走?去哪兒?”

那小宮女猶豫了片刻道:“你也看到了,剛才那群人是如何對我的。我無意間撞到喜葵姑姑偷拿娘娘的首飾變賣,但我已經表明并無揭發她的心思,可她不信我,想方設法的置我于死地。我如今是沒法兒在她手下做事了。你缺不缺侍女,我可以去照顧你的。”

瞿唐想了想,道:“可我向來獨居,不需要人伺候。”

小宮女這下着急了:“求求你了。你今日出手解我困境,我便知道你是好人,你就救救我吧。我很乖得,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羞赫道,“你看你那天輕薄于我,我都沒說什麽,你這次就幫幫我吧。”

瞿唐想到那天她被自己無意的舉動吓得直哭,心中也多少有點愧疚,又看她擡頭睜着微紅的眼睛滿懷期待的看着他,一時間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語了。無奈之下,瞿唐點點頭,“你跟我走吧,我向皇上把你要了。”

在瞿唐很明顯的欲言又止了數次之後,姬清商主動開了口:“說罷,什麽事讓你糾結至此。”

姬清商問了話,瞿唐自然再沒有不知如何開口的顧慮,道:“卑職最近突然發現,這女人吶,要說別的不行,照顧人起居這點兒,還是要比男人好太多了。”

姬清商不解,“所以?”

瞿唐更進一步:“卑職是個男人。男人嘛,皇上你懂得,總是需要人照顧的。”

姬清商恍然大悟:“你這個年紀,也的确該娶親了。說罷,看上哪個小姑娘了,朕給你賜婚。”

瞿唐實在沒法兒理解為何姬清商會想到成親這回事兒上,他明明只是想要個小丫鬟而已。況且以他的官位,莫說一個,就是三五個小丫鬟一同伺候,那也毫不為過。“皇上,卑職并無成親之意啊。”瞿唐聲明道。

姬清商放下手中奏折,“那你是何意?”

瞿唐原本想着以姬清商的聰明,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可如今看來,只能直接說明來意了:“皇上,我想求個小宮女兒伺候着卑職的起居。”

“哦?怎麽突然想要個小宮女伺候了?朕之前給你派的宮女,你不是一個都沒留,全轟走了麽?”

瞿唐一本正經道:“當時年輕不懂事兒,以為不用別人伺候更加滋潤,如今悔不當初,希望皇上能滿足卑職這個要求。”

姬清商揮了揮手,“随你随你。你自個兒找管內務的去要吧。”

瞿唐得了姬清商的話,當即就出了門,招招手喚來遠處的小宮女,一起去找內務府大太監去了。姬清商站在窗邊,遠遠望着瞿唐身後跟着的嬌小粉綠色身影,頗有自娛精神的笑了開來。

這小子,明顯是想開葷了哇。

“嘭”的一聲輕響,窗棱被不知名的東西敲了下,随即響起一陣蟲鳴。小宮女兒轉頭四周看了看,一個人都不在。瞿唐這個點兒應該還跟在姬清商的身後,他住的地方又有點兒偏,四周毫無人煙也是正常。

掀開了窗戶,一個瘦小的身影跐溜鑽了進來。

“大姐,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那猴子一般的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油紙包,放在了桌子上。“不過大姐,你要這玩意兒幹嘛?”

小宮女将紙包收進懷裏,一臉的不耐煩:“你問那麽多作甚。大姐我要幹什麽事兒,豈是你這種蠢貨能搞明白的?問了也是白搭。”

瘦猴子也不惱,一臉陪笑道:“是是是,大姐要做什麽肯定有大姐的道理。不過兄弟們托我問問,大姐這次準備在宮裏待多久?啥時候回去?”

“兄弟們出啥事了嗎?”那小宮女問道。

“那倒沒有,就是兄弟好久沒見大姐了,就想問問大姐啥時候回去罷了。”

“沒出事兒那你們急個啥。我在這兒玩兒的好好的,等我玩兒過瘾了就回去了。你回去告訴他們,平常給我安分點兒,別鬧事兒,也別幹活兒的時候被人抓住了,一切謹慎為上,知道了沒?”小宮女一臉嚴肅道。

瘦猴子點點頭,“知道啦大姐。那我就先走啦,大姐啥時候玩兒夠了記得趕緊回來。”

小宮女不耐煩的揮揮手,“走吧走吧,趕緊走。一個大男人跟個婆娘似得,啰啰嗦嗦的。”

深夜時分,瞿唐才略帶疲色回了住處。一進屋,便看見桌上跟往常一樣,擺了一桌的飯菜,而小宮女則趴在桌邊正在熟睡中。瞿唐心底莫名一暖,解了外袍,輕手輕腳的坐在桌邊,拿起碗筷便開吃,也不管飯菜只是溫熱。

小宮女的廚藝不錯。把她帶回來之後的這段時間,每天的飯菜都是她用小廚房做好之後等着他回來吃。雖然大多都是些家常小菜,可他竟然也覺得十分滿足。

瞿唐吃一口飯望一眼熟睡的小宮女,吃一口飯望一眼熟睡的小宮女,不知不覺間将滿滿一碗飯吃得精光。

然後...

“哐當”一聲,瞿唐手一松,碗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下一刻,就換成他直挺挺的從凳子上滑落,躺在了地上。恍惚間,他似乎看見原本熟睡的小宮女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哎呀累死我了。差點真睡着了。”

等瞿唐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五花大綁得牢牢實實的,捆在了床邊。使勁兒掙了掙,卻發現自己使不出絲毫的力氣,只得安靜下來,等着體力恢複。

還不等身上的力氣回來,瞿唐便聞到一股幽幽的頗為熟悉的香味。下一刻,便有纖細苗條的身影走了進來。

瞿唐不過一個擡眼,又趕緊把頭低了下去,滿臉通紅:“你,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不冷嗎?”

小宮女不解,望了望身上的輕紗,順勢在瞿唐面前轉了個圈兒,“不好看嗎?就知道死猴子信不過,讓他給我找身兒好看點兒衣服都找不着,回去我不得打死他。”

瞿唐低着頭,“不是不好看,是,是,是太薄了些,會冷的。”

小宮女聞言松了口氣,“不難看就好,下次我自個兒去挑衣服去,再也不信死猴子的眼光了。诶對了,你咋不問問我要幹嘛呢?”

瞿唐這才想起來自個兒還被她綁着呢,便順着她的話問道:“你要幹嘛?綁着我做什麽?這樣綁着挺難受的,快放了我。”雖然如今被綁着,可瞿唐心裏卻一點兒也沒有着急的感覺,只是單純的覺得小宮女并不會傷害他。

“嘿嘿,不放不放。你武功高,放了你我可就制服不了你了。”小宮女嘿嘿一笑,“姐姐我就告訴你,我想幹嘛。我呢,現在就想幹一件事兒。”

瞿唐終于擡起了頭,盯着她紅潤潤的嘴唇,一張一合,緩緩吐出兩個字:“睡!你!”

“噌”的一下,瞿唐只覺得全身血液跟着了火一般,在他身體裏的每個角落燒了起來,燒的他口幹舌燥,情不自禁的扭動了起來,只想趕緊掙開這惱人的繩索,然後痛痛快快的灌下一杯涼茶。

可他身上依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企圖掙開繩索的動作也只是徒勞無功。小宮女得意一笑,“別白費力氣啦,我給是給你放了一整包的強效蒙汗藥,你最起碼還得一會兒才能恢複呢。”

小宮女提着薄如蟬翼的薄紗,坐到瞿唐身邊,伸手抹了把他暗紅的臉:“你怎麽啦?臉這麽燙,不會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發燒了吧?”

瞿唐只覺得她的手上似乎沾了蜂蜜,所到之處惹來一群螞蟻爬過,酥酥麻麻的感覺逐漸蔓延到整個頭皮。小宮女見他不吭聲,喪氣道:“真的發燒啦?哎,我還準備跳舞給你看呢。”

瞿唐聞言忙不疊的搖頭,“我沒發燒沒發燒,就是,就是有點兒熱。沒事兒你不用顧忌我,你,你想幹嘛就幹嘛吧。”

小宮女偷偷一笑,“真噠?那我就跳啦。我這段時間經常去舞坊偷看舞姬們練舞,學了不少呢。”說罷,便站到瞿唐面前,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偷學的姿勢,別別扭扭的跳起舞來。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瞿唐只覺得無比的折磨。她站得離他近的很,一舉一動間都有股似有若無的女子香氣飄過來。她動作生澀,可以說毫無美感,可薄薄輕紗在她舉手投足間在她的皮膚上滑過,只讓他覺得有種陌生的癢意,逐漸蔓延成海,将他從頭到腳都淹沒。

舞畢,小宮女擦了擦汗,坐到瞿唐身邊,道:“我之前聽人說,兩人行周公之禮就是脫光了睡一塊兒就好了。我既然要睡你,自然要跟別人一樣。我現在替你解開繩子,好給你脫衣服。你可不準趁機逃跑呀。”說罷,便利索的解開了捆的嚴實的繩子,想了想,起身把蠟燭吹滅,摸索着将瞿唐的衣服給拔了個精光。

躺在床上的瞿唐如今可是有苦說不出。她剛才抹黑脫了他的衣物,由于看不太清楚,自然少不了碰到些不該碰的地方。可他如今全身上下只有一個地方有點力氣,其他地方仍舊因着藥效,軟綿綿的,使不上一絲力氣。

可溫香軟玉就躺在自個兒身邊,滑膩不同于男子的肌膚時不時的噌在自己身上,點了一把又一把的火。瞿唐閉了閉眼,決定說點什麽平複一下心底的火:“你到底是什麽人?”

小宮女道:“如今我睡了你,也不怕你知道我身份了。我本名叫青繩,江湖上人稱‘素手俠盜’就是姐姐我啦。”

“你既然是個偷兒,怎麽到了皇宮裏做宮女來了?這裏的東西,你偷了也沒人敢買啊。”

“哎,你可真俗。我來這皇宮,一是想來見識見識皇帝住的地方是個什麽樣子,二是聽說皇帝面前多俊才,沒準兒碰到個順眼的,不就順便解決了我的人生大事。”

瞿唐聽得好笑,“那意思是,你如今算是選中我了?什麽時候選中的?我可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青繩聞言哼了一聲,伸手朝瞿唐胸前一捏。瞿唐一個沒忍住,一聲悶哼。“我可是看上你好久了,還在你面前裝哭來着,結果你直接就跑沒影兒了。我想着你肯定被我吓着了,就故意惹惱喜葵那個傻女人,在你面前假裝被欺負,然後順勢賴上你。不然你以為,怎麽那麽多被欺負的小宮女,就偏偏我被你撞上了。我聰明吧,嘿嘿。”

說道興頭上,青繩翻了個身。之前兩人都平躺着,瞿唐已經被她滑膩膩的手臂弄得心猿意馬,如今翻了個身,瞿唐只覺得有更加柔軟的東西頂在了他的臂膀邊。又是一聲悶哼,瞿唐突然發現力氣又回到了身上,一個翻身将青繩壓在身下。

青繩被壓的有些疼,惱道:“你這是做什麽?重死了,快下去,把我壓死了你可就慘了。”

瞿唐的聲音已經啞的不像話了:“傻姑娘,你不是要睡我嗎?單單躺着可不算睡,我這就教教你,如何才算睡了我。”說罷,埋頭吻上了觊觎了一整晚的軟泥般的嘴唇,略帶薄繭的手也開始在被窩裏四處游走,将自個兒身上的火,慢慢又在青繩身上燃起。

“诶诶,死瞿唐,你拿什麽在戳我。你你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可要你好看。”黑暗中,女子的聲音已經軟成了一汪水,威脅的話語毫無震懾力,只教這黑夜中的火燃得更旺。

“放心,這不是打你。你馬上就要睡到我了。”瞿唐深吸一口氣,精腰一挺,又飛快低頭用嘴堵住了即将破口而出的叫喊聲。

長夜漫漫,姑娘點起的火,愈燃愈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