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倒空間女

賀峰剛剛登基的緣故,宮中妃嫔算不得多,外戚自然也不多。

太後居右方,皇帝居中,四月作為宮中嫔妃,本該居左。

地上鋪陳着火紅的地毯,精致華美的宮燈也早早挂在稍頭,牽引宮女寬擺腰肢,将一個個妃嫔引向左側,再将赴宴的男客引往右側。大燕男女之防并不很重,但因是嫔妃,左右兩側距離将近四五丈,只隐約看得見輪廓,瞧不見臉。

四月這個宸妃算是最高級別,陪伴皇帝做主位上,離下位約莫十丈,往後還有幾個早年嫁入府中的正嫔,側嫔柳湘雪。其餘便是今年和柳家兩姐妹一起選入宮中的秀女,位份不夠,到不得這裏。

因此宴會人并不算多,可着實是熱鬧,除了幾個肱骨大臣殷殷切切的磕着頭,再次期盼皇帝開枝散葉,壯哉大燕,便是今年及出風頭的柳家人。

這次因着四月平安産下健壯的大皇子,倒讓很少面聖的柳大人也參加了一次宮廷宴會,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官堂的如沐春風。

又想着二女兒腹中還有雙胎,更是胡子翹的老高,估摸着等二女兒雙胎下來,還有更好恩賞在前面等着的。

也正因此,他去的時候還專門帶上了腹中懷有身孕的朱姨娘。倒不是完全被嬌妾吹了枕頭風,而是一年前賀峰偶然出宮,興之所至帶着柳湘雪去柳家後宅逛了一圈,柳大人自然以為柳湘雪在皇帝心中占了極其重要的位置。就是那日之後,他将宮中所有人脈具都給了柳湘雪,不少柳夫人那裏留給柳飄柔的,他也給了柳湘雪。

至于帶着姨娘入宮是否會給四月沒臉,他才不擔心,大女兒和柳夫人一樣,最重人倫,只要是為了柳家好的事兒,她必定不會生氣。

思及此,他似乎看到了未來柳家門楣光大的模樣,胡子越翹越高。

他的品級不夠上殿,官場上的人也不多,自然不曉得後宮風向,但也不是他一個,這幾年皇帝大力整頓朝堂,專門搞那些結黨弄權的人,好多人對後宮事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有些底蘊的人大抵知道誰才是真正受寵的,心想柳家二女都是出自柳門,只要柳大人不作死,以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當然是上杆子讨好着。

宴會進行中間,衆臣一齊誇着四月懷裏鐘靈毓秀,貌比潘安的小毛團子,太後看着就心癢癢的間毛團子弄進了自己懷裏,愛不釋手的哄着,自己看自己孫子,自然是怎麽看怎麽好了,四周恭維的話也聽不膩。

至于四月,她昨天處理了些事情,睡得較晚,現在已經很疲累了,但還得正經危坐端着,心裏煩的不行。

賀峰看她的眼神,讓宮女給她倒了杯溫水。

宮女很陌生,上了水之後就走了。四月端起茶碗,輕輕喝了一口,【檢測檢測……有毒物質】,擡眼記住了那宮女,四月又将茶碗放下。

這時候柳湘雪前面幾位正嫔已送上賀禮,到柳湘雪了,她一身粉色裙子,溫婉中透着一絲嬌俏。

“臣妾也将是做母親的,身知對母親來說,榮華富貴都是虛妄,只有這身體康健才是最重要的”,柳湘雪柔柔一笑,夜風吹散她眉彎,整個人越發溫善,“這把長命鎖,贈與大皇子,只願他一生無病無災。”

說話間,她身後的小宮女就将長命鎖奉上。

【檢測:有毒物質……!】

系統音再次響起,四月不動聲色的将托盤裏的長命鎖拿了起來。

柳湘雪微微低着頭,從順溫和。她與柳飄柔早已撕破臉皮,而姨娘又為了給未出世的弟弟争取府中地位,三番四次暗害柳夫人,如今已是不死不休了。若柳飄柔當了皇後,當了太後,以後還有她和孩子的活路麽?

金鎖上抹着空間裏稀釋了無數倍的藥,她自信不會被人查出來,只要柳飄柔拒絕這金鎖,她有無數說辭對付。古代女子重視名譽,衆臣皇上面前,她以這種姿态贈鎖,她不收,便是善妒,善猜。

“謝謝妹妹好心了。”四月沖她笑了笑,轉而對賀峰甜甜一笑,“只是這鎖乃是金器所造,大冬天的難免有些涼了,等回去臣妾在給他戴上?”,一把金鎖,再加上關雎宮中的幾個暗樁,一會兒她要送柳湘雪一個大禮。

四月産後第一次盛裝打扮,美人芙蓉帶笑,雖覺得柳湘雪不大可能在這種場合謀害大兒子,可卻也不想為這種小事博了她的請求。

“愛妃說怎樣就是怎樣”,放以前賀峰絕不會如此厚此薄彼,當衆給柳湘雪沒臉,只是從前在柳湘雪的影響下做了些蠢事,如今反應過來,對她憑添了些許厭惡。

柳湘雪咬唇,寬袖中的拳頭捏在了一起。他曾經最讨厭善妒,善猜,之人,如今卻忘了嗎?抑制住心裏的委屈,她服身退下,宮宴繼續進行。

舞女繼續起舞,底下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天色漸漸晚了,太後先撐不住了,說要回去。懷裏的大皇子雖說身量輕,但也占着重,一時舍不得孫子的太後摸着它的小手,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之前那小宮女先了綠珠一步移步到太後身邊,接過了大皇子。四月終于想起她,宮裏暗樁,原先是柳夫人給柳飄柔留的,被柳大人轉到了柳湘雪那裏,最近不知為何又回來了。意料之中,系統的滴滴音又響起來,估計這宮女兒身上也被抹了毒,這柳湘雪還真是無孔不入。

好在她和便宜兒子都吃了解毒丹。

之後又一段時間,衆大臣陸陸續續回府,賀峰送四月和孩子回去之後,便去禦書房處理政務。過不久後,先去沉香殿探望過再出來的柳大人也趕來了關雎宮,滿臉怒容,人未到,聲先道。

“今日宴會上,皇上給你妹妹沒臉你看到了麽?”。

四月冷冷一笑,“柳大人好大的脾氣,一來就質問本宮?竟和你那好女兒一樣,眉眼高低都不曉得。”

“你!我是你父親!”向來乖巧的大女兒說出這番話,柳大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四月看他的怒容也不理,只慵懶扶着一邊臉色比上次進宮來臉色還不好的柳夫人,将人扶到榻上坐下,“那也是先國後家。論理兒,我還是你主子呢。”

“你放肆!”,這可氣煞了一向在家裏說一不二的柳大人,“你以為皇上為什麽寵愛你,還不是因着我在前朝為官的緣故!”又想起這幾日柳夫人得理不饒人,三番幾次暗害愛妾朱氏府中骨肉,只恨如今她是主子,不能打過去,“你與你母親一樣,不可理喻!”

四月早知道內宅女子反抗男主人不是那麽容易,柳夫人眼底發黑,一看就是拉多了的症狀,在加上系統的提示,還不明白什麽麽?

還好上次柳夫人進宮的時候,她在牛乳裏摻了解毒丹。

“我看你身邊那個大宮女也不是什麽好的”,柳大人看她不說話,以為父親的尊嚴還管用,繼續言聲道,“你們兩個一同入宮,我自是一視同仁,我從湘雪那裏帶來了幾個宮女,她也是同意了的。”這說的便是樁子,手裏頭有人,而且還懂些醫術武功之類。

“她給我我還不敢用呢!”四月直接拒絕,“父親也別磨叽,從前來宮裏,你也只是給柳湘雪遞話兒,無事不登三寶殿,直接說到我這來有何事兒罷了。”

柳大人是真生氣,但比起之前主子的話,這話反而不怎麽嚴重。兩方相處,一方進一方必退,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他暫且抑制住了心裏的怒氣,“你姨娘懷孕了,怎麽說也是你的弟弟,總不好背着個庶子的名頭,你去向皇上求個恩典,提她做平妻。”

四月本來想摔杯子,卻看着外頭人高冠聳起,立馬雙目含淚,抖了起來,做出悲痛至極的模樣,“不可能!朱氏是柳湘雪的母親,可不是女兒的!父親難道心裏就沒有母親嗎?”

她突然轉變成一副缺父愛的模樣,柳大人一頭霧水,擡口便道,“就因為湘雪是她親生女兒,自然要避嫌。”想了想又繼續勸道,“一筆寫不出兩個柳字,你們都在宮中為妃,理應守望相助,須知花無百日紅,你妹妹又是個有福的,你這幾日多勸着皇上去她那兒,也讓她以後記着你們的姐妹情誼。”

呸!四月瞄了眼窗外,擦了把眼淚,“父親想提朱氏為正,朱氏腹中又有骨肉,若生出來為男丁,你讓弟弟這嫡長子怎麽辦,讓母親怎麽辦?要女兒答應可以,除非朱氏保證以後生不出兒子,否則為了母親與弟弟,飄柔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別的都不重要,就這句重要的很!愛妾腹中的孩子以後可是要繼承柳家門楣的!柳大人氣的喘不上氣兒來,四月又對綠珠使了眼色,她端着一杯溫茶上去,倒跟前柳大人直接推翻茶盞,一杯水全落在四月腦袋上,他指着狼狽不堪的四月,“你這毒婦!連自己親生弟弟都想害!柳家容不下你……”

“朕倒要看柳家容不下誰?”

外頭是誰,正是一向愛聽關雎宮牆角的皇帝。但此時他可不向平常那麽好臉,龍眼裏的怒氣幾欲噴出,吓得剛才還威風赫赫的柳的大人一陣兒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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