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荒歌并浣溪幾日前離開了和安城,打算回窟回谷,可這浣溪愛新鮮,一路走走看看,縱是駕雲,也還是幾日了都沒到,不過當日出發之時浣溪随手捏了個隐身訣,說是大護法教她在外行走記得時時隐身,可免得不少麻煩。

眼見着天快黑了,浣溪從來不喜黑夜,烏漆麻黑的她也不敢駕雲,便對着荒歌谄媚地說:“姐姐,咱們找個客棧歇歇腳吧。”

荒歌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不玩了?”

“不玩了。”

“不看了?”

“不看了。”

“可我想夜間趕路,也好看看這夜間景致。”

“姐姐,我錯了不成嗎?”

于是兩人便現了身,幻化了常人面容,朝着鎮子上的客棧走去。

“店家,來兩間房。”

“店家,來一間房。”

這打着瞌睡的掌櫃的突然被這兩聲女音給吓醒了,搓了搓眼睛,說道:“三位,不好意思,統共只剩一間房了。”

于是這掌櫃的便看着那兩位着綠衣和黃衣的姑娘互不相讓的瞪着對方,後面還有一位白衣姑娘面色平靜,竟絲毫沒有要幫誰的樣子。

掌櫃的無奈,只好說道:“近日鎮子上月老會熱鬧得很,幾乎客棧都住滿了,我看三位姑娘身形也纖瘦,我那房間也夠寬敞,要不就三位委屈一下。”

“哼,誰要和她擠啊,我們先來的當然我們要房間了。”浣溪說道。

那黃衣姑娘哪裏肯讓:“誰說是你先來的,本姑娘還沒嫌棄你,你倒還耍起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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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歌看那兩人吵個不停,終是有些聽不下去了,對掌櫃的道:“麻煩掌櫃的給我帶路,再準備點飯菜送到房間來。”

話音剛落,轉頭便看見那倆姑娘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荒歌看看她們道:“二位,要和我一起上去還是繼續?”

浣溪立馬湊上去:“當然跟姐姐上去了。”

那黃衣少女也不甘落後,忙跟在後面,她心裏想,我是要和這個漂亮的白衣姐姐一起的。

一行三人前前後後進了房間,荒歌一時沒說話,浣溪本已經有些習慣了這樣的情形,但是那黃衣少女卻覺得壓抑,卻又不願主動和浣溪說話。

便問荒歌:“姐姐,我叫蓮薔,你叫什麽名字?”

荒歌知道浣溪快憋得不行了,便示意了她一下,也教她解解悶兒。

哪曾想浣溪卻道:“我姐姐是你們魔族中人随便叫的嗎?”

蓮薔感覺受到了侮辱,也忘了管浣溪是怎樣看透她的了,當下倆人又吵了起來。

荒歌卻注意到了,原來這小姑娘是魔族中人,她也記得浣溪說過,障眼法只障肉眼凡胎,不障神魔之眼,這小姑娘若不是修為太低,便是也已經看破了浣溪的神蘊了。

她聽久了聽得頭疼,便走到兩人面前:“浣溪,你怎生如此愛逞口舌之強。”

浣溪跺跺腳,撒嬌喊到:“姐姐。”

荒歌未理,轉過頭對着蓮薔淡笑了一下道:“我叫荒歌,小妹多有得罪,還望姑娘莫放在心上。”

蓮薔忙擺手:“沒有沒有,可是……”

“姑娘但說無妨。”

“既然她是姐姐的妹妹,可她是神族中人,姐姐卻不是,這是為何?”

浣溪聽到這裏就急了:“關你什麽事,反正她就是我姐姐,怎麽樣?”

荒歌看着勢頭又不對,忙問道:“既然二位都非等閑,自然見識也多些,可否給我說說這月老會是什麽緣由?”

蓮薔被她哥管的緊,也很少出來走動,也随荒歌一起看向浣溪。

浣溪感覺很受鼓舞,清了清嗓子道:“這月老會顧名思義便是在這一天給那些未婚配的男女牽線搭橋的日子了,以前我在凡世遇見過一次,這習俗還有些久了,不過具體要做些什麽還是按當時當地的習慣來定。明日便是正日子,姐姐要不咱們去看看。”

蓮薔忙點點頭,荒歌無奈只好笑笑算是應了。

她們幾人都忘了本是神魔兩立,卻只顧着此時相逢知會,殊不知下一次三人再聚首又會是怎樣的情形。

第二日一早,三人便整裝待發,依舊幻化了容貌,畢竟三人原貌在人界還是紮眼了些。

縱然如此,依舊有些年青男子遞給三人杏花枝,她們今兒一早就聽說了這便是今年求愛的信物,便也就一一婉拒了。

這蓮薔和浣溪倆人兒歡快地在前面看這看那,荒歌靜靜地跟在後面,她心下也覺得奇了,昨兒個夜裏還吵的不可開交的兩人今日裏卻好得跟兩姐妹似得,雖然時不時也有些小摩擦,但終歸是沒什麽事兒。

她兀自搖了搖頭,想到,浣溪性子雖有些嬌縱,心地卻也純善,而這蓮薔看着也是古靈精怪的樣子,二人此後真為摯交也說不定,等她收回思緒,四下看看,哪裏還有她倆的影子,罷了,總歸也不會出什麽事,她自個兒逛逛便回客棧等她們吧!

荒歌獨自一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河邊,河水中杏花微漾,綿延過橋,流向遠方,荒歌看那橋有些奇怪,橋的一側纏着紅線,紅線的始末兩端好像就是纏在那橋的兩端,于是荒歌便找個人問了問。

那人說,那座橋名喚鵲橋,纏于其上的紅線便是天緣線,說是有情之人立于橋兩端,一人執一線頭,一步步尋着線沿着橋走,若是兩人所執之線相同,便是那緣分天定的一雙良人,自然能攜手相愛到白頭。按理說那應當是月老會最大的彩頭,可是呢,這個成功幾率太小,若是不成,兩人又生些嫌隙,所以基本沒什麽人去嘗試,久而久之,也就擱置在那兒了。

荒歌聽完之後還在想二人若是有情,無論如何都應該相守一生,何必去多論那緣分一事,而後又兀自笑笑,她自己哪裏懂這些啊,或許相愛之人講求的更多吧。

等荒歌回過神來,她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橋的一端,于是她便想着,來都來了,況且少有人來此,幹脆去拿一截線頭看看,想着手便伸向了橋墩上,剛抽出她看得最順眼的一根線頭,驀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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