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懸玠他們走後,荒歌和撫月說了一聲,就出谷去了,此時她神力已恢複,撫月也不多管她,不似以前那般擔心她出事,畢竟月神之身,六界之中也難逢對手。

荒歌此去也沒帶浣溪,這浣溪竟也沒有吵着要出谷去,好像自從那天她來見着她和懸玠下棋走了之後她就一直沒怎麽說話,也不怎麽黏她了,現在的小丫頭,心思還真是難猜!

不過不跟着也好,自己一個人行事也要方便些。

荒歌此次是去往幽冥地府,找幽冥主年逝問問清婉可還回天有術,終究是她害了她,順道也看看淩域如今投生到哪裏,過得如何!

大護法和年逝還算有些交情,當初不就是靠他才找着她的嗎,想來他應當還是願意幫忙的吧!

此時碧幽宮中。

蓮薔已在旁邊等了好一會兒了,紫饒才匆匆趕來,對暮城說道:“此番談和定于東海之濱,天界此次派來的牽頭人是……”頓了頓又接着說“懸玠。”

暮城顯然也有些驚訝,微微一挑眉道:“哦~看來這次天帝是真心想要修和了,既然如此,紫饒,你準備一下,你我二人一同前去。”

“是。”

蓮薔聽得這話立馬跳出來:“诶诶诶,哥,我呢,還有我!”滿眼期冀的看着暮城。

暮城無奈:“好好好,還有你。”

荒歌一路禦風而行,很快就到了幽冥地界,進去之後,一路竟無人阻攔,想必大護法已提前打了聲招呼。

進得幽冥司主殿之後方才見着座上坐着一人,估摸着便是幽冥主年逝了。

那人面相端正,五官生得也是恰到好處,只是和大護法一樣,眉梢眼角也微微有些皺紋了,但絕不是從前在凡世時年畫裏畫得那樣兇神惡煞、橫眉豎眼。

荒歌拱手道:“在下荒歌,見過幽冥主。”

那幽冥主看向她,不卑不亢道:“月神客氣了!請坐。”說着殿中便出現了一把黑色座椅,倒是符合幽冥司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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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歌也不推辭,徑自坐下,說道:“荒歌此番打攪,是有一事想請幽冥主幫忙。”

年逝點點頭:“撫月早先已告知我月神要來,若是有事,月神但說無妨。”

荒歌也不含糊,把來意說明清楚了。

年逝聽完,說道:“月神不必在心心念念為此事自責了,那清婉命裏有此一劫,怨不得你,如今她早已入了下一世,回不來了。”

荒歌聽完,有些遺憾,不過轉念想想,這樣也好,重新開始她的人生也好。

又問道:“不知冥主可否讓我看看現世的她過得如何?”

年逝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囑咐道:“但切不可查看她的将來,否則便會亂了她的命格!”

“好。”

年逝拿出浮生鏡,寫上清婉的名字,鏡中一幅幅場景便浮現出來,說起來,這鏡子,司命也有一塊呢。

荒歌看過去,清婉這一世挺好,生在一官宦世家,父母健在,一家和樂,也算彌補了上一世清婉身為孤女的遺憾。

看了之後荒歌卻并未立刻還給他,而是問道:“我還想查看一人,不知可否?”

“好吧。”

荒歌在鏡中寫上淩域的名字,等了許久确實一片空白,又試了一次,還是如此,只好問了年逝。

年逝聞言蹙眉,怎麽會呢!浮生鏡錄人生百态,不會出錯的。

他自己又試了一遍,确實如此。

難不成出差錯了,不行,他得看看,于是趕忙回到案旁,翻看了谪仙錄、往生簿等等,最後終于在神劫志上看到了這個淩域的信息。

原來如此,來頭還挺大的。

荒歌見他一副了然的樣子,忙問道:“怎麽樣,可是出了什麽事?”

年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想到畢竟這淩域和月神也有一些瓜葛,她有權知道,終歸還是說道:“這淩域,不是常人,是神族之人下凡歷劫轉世而成的,淩域那一世之後便回歸神位,是以沒有後續。”

荒歌聽得這話,心下咯噔一聲,有了些猜度,卻還是小心翼翼問道:“是誰?”

“上神懸玠。”

果然!她就說怎麽會這麽像!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此刻的她嘴角微翹,連眼神裏也滿是笑意,不自覺地拿出那塊玉佩看了看,原來,從一開始,遇見的就是他。

至于其中糾葛緣由,不問也罷。

拜謝了幽冥主之後,荒歌便離開了幽冥司。

此時的東海之濱,煙霧浩渺,雲海翻飛。

确确實實分為兩派相對而立,魔族以暮城蓮薔紫饒為先導,神界則以懸玠瀝夙并司命一齊,兩族兵将都在其後甚遠,只此次可不像從前那樣兩族對立之時呈劍拔弩張之勢,此次氣氛有些微妙。

懸玠是天帝委托而來,瀝夙負責神魔兩界之間各種事,自然也要跟來,他二人身份地位在天界都極為尊崇,天帝覺得這樣陣仗還是夠,但是似乎太給魔族面子了些,有些失了威望,所以旁邊再跟一個品階适中的好些,就選了司命,司命是文官,可以記下事宜,更何況寫過這麽多命格,嘴皮子應該還是溜刷,必要時插一句兩句也好。

瀝夙老遠就看見蓮薔竟然也跟來了,他也有些時候沒見着她了,還有些挂念,這下好了。

雖然瀝夙偷着樂,可是也沒表現出來,畢竟這次是有正事兒,更何況這麽多人在呢,尤其是司命,到時候在天上添油加醋到處說一說,指不定傳成什麽樣兒呢!

既然是天族提議的,自然該他們先開口了,按禮節身份也只好是瀝夙先拱手開口道:“魔尊能夠親自赴會,我等甚是欣慰!”

暮城不撩架子,卻也沒有附和,不卑不亢道:“此次天界有此一舉,乃是我兩族之幸,我當然願意配合。”

“魔尊這樣為兩界寧和着想,再好不過,如今魔界得尊上如此,實是兩族之幸。”

這時蓮薔心下翻了個白眼,對着瀝夙開口說道:“瀝夙殿下,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直接談談條定吧!”

瀝夙笑看她,這丫頭,跟他說話總是這樣,帶刺兒啊!剛想打趣她一兩句來着,卻聽懸玠在一旁淡淡說道:“也好。”

瀝夙轉頭看了看懸玠那端得甚好的表情面相,一貫的在外人面前的溫和清冷,切,還真是只有荒歌才治得了你。

算了,他都說話了,還能說什麽,只偷偷地向蓮薔抛了個媚眼兒,蓮薔見了卻又飛來一記白眼。

紫饒是為魔族軍師,此番事項自由她初步定奪,正了正羽翎扇,向着懸玠說道說道:“懸玠上神,此番修和既是天帝之意,又是我魔尊之所望,但是,他二人也管不了這後事如何,因此,我魔族希望的是在魔尊和天帝在位之時,神魔兩界永不開戰,安穩修好,不知上神意下如何?”

懸玠略微沉吟,平平道:“若有違背,該當如何?”

“這個嘛,自然是各自許下各自的承諾,我們許下的當然是魔族的承諾了。”說完看向暮城。

暮城便就接着道:“魔族在我統領期間,絕不會下令進犯天族,亦不做有違六界秩序之事,若有違背,我在位期間,魔族之人絕不再踏出九幽魔都一步,我暮城說到做到,更何況,我相信,懸玠上神自有辦法設下封印。”

懸玠淡笑道:“我向來不管神魔兩界之事,此次天帝譴我前來,也只是給魔尊并瀝夙殿下做一個見證的。”

瀝夙聞言便接口,鄭重道:“天帝若有違約之令致使天族有違約之舉,罪魁便入無間煉獄受十萬年烈火噬心之苦,一幹從犯便受一十八道天雷責罰,縱是天帝,亦不例外。”

紫饒眼珠轉轉,正掂量這諾言的輕重,剛想說話來着,卻被蓮薔截了話,蓮薔眼神略略瞟向瀝夙道:“我自是相信兩界之人自今日議和之後便不會妄動幹戈,談違約條件也只是為了不辜負今日兩界好不容易修來的情誼,所以條件還是必須的,但是既然要談,條件對等豈不更好,可若按瀝夙殿下所說,我們的籌碼可是整個魔族,而你們,卻是……一幹人等。”後話當然也不用多說。

瀝夙一時有些語塞,這條件是他老子定的,又不是他,心下對他老子翻了個白眼,确實忒小氣了,況且他在蓮薔面前說話好像從來腦子都有點抽筋,還是那個舌燦金蓮的他嗎?

司命看瀝夙那樣,可算找着說話機會了,于是接道:“公主殿下所言不假,人數上我們是占優勢,但是令族說白了也只是禁閉,而我們,可是烈火天雷這實打實的懲戒啊,撐不過可是命都沒了。”剛說完就接到瀝夙贊賞的眼光,心下很是驕傲。

蓮薔本還想說什麽來着,畢竟她來本就是想要給他們魔族掙點利益的嘛,能摳一點當然是一點了,可此時暮城卻道:“司命星君說的有理,就這樣定下吧!”

他這話說出來紫饒也不奇怪,雙方确實挺合理的,最重要的是暮城喜安穩,自然是不會違背這條約的,這違約條件對他們來說也不算限制了,可是要是讓蓮薔争下去,這丫頭說不定還真可以讓天族吃點虧。

此時卻聽司命又在一旁嘟囔道:“哎,這些條件都是虛的,要真想保持兩界長長久久好下去,聯個好姻緣才是王道。”這個司命,果然是命格寫多了,幾句話都離不了這種事兒!

瀝夙強忍住了打他的沖動,太丢臉了這家夥,飛他一記白眼道:“你話匣子一開就關不住了是吧,你這些小九九還敢在這兒招呼。”

誰知這一直就沒說兩句話的懸玠卻破天荒的開口對上司命道:“司命這話說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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