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ction!

只得提起精神,葉瑾言快步從帳內走出來,“高統領,你好大的……”

“阿嚏!”秦商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噴嚏。

“卡!”

導演只得再次喊卡,但是又不好說什麽,“秦商,你進門的氣勢再強一點,最好是沖進去,咱們喝口水,再來一遍!争取一氣呵成,直接一條拍完!”

“好,我好好想想!”他回答道,身旁的助理送上了熱水,真就認真的喝了兩口,似乎在揣摩戲。

經過這兩番折騰,葉瑾言的手指都有些凍僵了,但是她不敢喝水,怕花了妝容,又不敢穿上厚外套,只能披着不停的搓手。

果然沒多久,秦商就再次站起身來,“導演我可以了。”

“那好,咱們都打起精神。天氣比較冷,争取一條通過,好吧?”劉承舉起一只手,一雙眸子盯着片場,action!

“高統領……”葉瑾言這次是真的發火了,火中帶怒,怒中帶惱,情緒拿捏的剛剛好,那種情緒和氣氛,把周圍的人都感染了,不由自主的投入進去,連雪花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唰!寶劍出鞘牽動人心,這一次,穩穩的橫在了她的脖子上,秦商就抵在她的身後,近的她幾乎能察覺到身後他身上武将戎裝的金屬配件硬硬得抵在自己的腰間。

“你……”喉嚨嘶啞,他的劍一橫,真的勒很緊。

幸虧這只是道具,沒有開鋒的,不然的話,一定已經出血了。

“皇後娘娘,事到如今,不得不委屈您一下了!”秦商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冷笑,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

就在她暗自慶幸這一條終于要過了的時候,忽然覺得身上衣裙徐徐滑落,而一股涼意很快侵襲,片場的人也都驚呼起來,“啊——”

導演甚至來不及喊卡,葉瑾言一低頭,才看見自己的裙衫落在了腳下,雖然裏面有穿衣服,可是這一掉,等于是穿幫了,再一次白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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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連三的出狀況,導演的臉色很不好看,悶在一旁抽煙去了,讓他們好好的對對戲。

只有她們兩人的時候,秦商頗為得意,噙着笑道,“沒想到,原來你這麽迫不及待在我面前寬衣解帶!”

雖然不知道裙衫是怎麽掉落的,但是料想也跟他有關系,尤其那會兒身後被他抵着,想要動手腳,再容易不過了。

“你究竟想怎麽樣?”葉瑾言咬着牙看他,鳳冠高高的揚起,氣勢十足。

“我想怎麽樣,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他說,“我其實是一個特不喜歡用強的人,但是話我也不妨挑明了說,就算華業是你的東家,我也還真不忌憚,我給了你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不好好珍惜,後悔的日子,可是在後面。”

“謝謝,認識你只怕是我最後悔的事了!”她毫不客氣的反擊。

秦商連連點頭,“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不妨試試,這才只是一點小懲戒,圈子裏混,就要懂這行的規矩,我先教你入入門!”

看着他轉身,葉瑾言忍不住呵斥道,“你站住!”

聲音清冽,以至于引得邊上的人都側目過來。

站定,秦商轉身,“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他這一回話,大家還以為他們是在對臺詞,只覺得真是入戲,便又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深吸一口氣,葉瑾言緩步走到他的面前,一字一頓的說,“你這樣拿拍戲開玩笑,你不覺得你是在浪費所有人的時間,浪費劇組的財力物力嗎?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演員,簡直是演藝圈的恥辱!”

對于她的謾罵,秦商絲毫不以為意,他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那麽一點。不過,有什麽關系呢?我照樣紅,粉絲照樣願意捧我,有的是人願意請我拍戲。至于你……你還真以為區區一個華業,就可以讓你在這個圈子立足站穩腳跟了嗎?”

露出一抹冷笑,他轉身就走,這次再不停留。

有了秦商的故意刁難,今天這一場,拍了九條都沒有過,最後導演也按捺不住火氣了,只得說今天大家狀态都不好,這場戲還是改天再拍。

等收工的時候,秦商幾乎是被護擁着離開的,甚至外面還有許多探班的粉絲,圍得密密麻麻。

葉瑾言不但手指凍得通紅,耳朵更是已經麻木得沒有知覺了。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就算沒有割破,可是幾次三番這樣的架脖子勒,在他的刻意用力下,也是吃不消的,已經有一道淺淺的紅痕了。

對她而言,吃苦受累這都不算什麽,因為入了這行,就早有心理準備了,可遇到這樣的人渣,真的是氣憤難平。

正準備回去的時候,被人叫住了,轉頭一看,是導演劉承。

“小葉啊,有事兒嗎?沒事兒一起吃個飯吧。”他說,“事先說好,導演腰包不滿,就外面的小餐館,高檔次的也沒有。”

本來還有點猶豫的,他這樣一說,葉瑾言倒是笑了,“行!殺青之前,哪兒敢宰您啊!”

兩人來到小餐館,點上兩個小菜,劉承還叫了一個口杯。

上了菜,就喝上了。

看得出來,他心情也不大好,不是很暢快。

“小葉啊,今天這場戲你是盡力了,我看的出來,辛苦你了!”劉承說道。

“導演哪裏的話,本來這就是分內的事。沒通過,我也很過意不去。”葉瑾言回應道,“晚上回去我會好好的再揣摩一下的。” [^*]

劉承舉起口杯抿了一口,嘆了一聲,“揣摩什麽啊!揣摩你是怎麽得罪了姓秦的嗎?”

“……”一時語塞,她也不知道導演突然這樣說是什麽意思,“導演你……”

“我怎麽會這麽說話是不是?”劉承笑了笑,“有些話我不方便說,不代表我不明白。你是不是哪裏得罪了他,所以他要這樣的為難你?你們以前認識嗎?我記得你們第一次見面,氣氛好像就不太對勁。”

她沒想到原來一早導演就看出來了,苦笑了一下,“之前不認識的,我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也許,他就是看我不順眼吧!”

劉承搖搖頭,“秦公子在圈內的花花名聲早就傳遍,我還以為你們……”

“導演,我保證跟他沒有半點關系。至于得罪,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一定會盡力做好自己的分內,不讓您為難的!”她只能這樣說。

“這件事,是要委屈你了,其實吧……”劉承說到這,突然住了口,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看上去很是憋悶的樣子。

☆、072、讓我抓一個現行

喝得多了,劉承便一手撐着頭,一手點着桌面感慨,“小葉啊,你剛入行不太久,很多事呢,還不太明白。就算他秦公子在圈內的名聲可不怎麽樣,但我也得用着他。為什麽呢?你知不知道?”

他在笑,但是那笑容讓人看着怎麽都覺得泛着苦澀。

“因為投資人點名要用他?”她是剛入行,可是不代表沒有聽過,沒有看過。

微微怔了一瞬,劉承似乎有點意外,旋即又點了點頭,“看來,也不算是什麽秘密,大家都知道啊!”

“我也不算什麽大導演,還沒有那麽大的權力和能耐,用誰,不用誰,還不是要看投資人的眼色來。我能推舉一兩個上去,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投資人點名的,是絕對不能不給面子的。”他聲音不大,但是估計壓抑了很久。

今天的戲拍不順暢,他心裏也不痛快。

從一開始第一天秦商就遲到,以至于這些天裏的點點滴滴都能看的到,雖然導演在,可最大的,偏偏是這位秦大爺。

“就說今天這戲,怎麽就拍不順了?我心裏不是不明白,可是不能說啊!進度趕不上了,開銷要拖大了,這都是我的責任,我能怪誰去是不是?”他也不看她,仿佛有一肚子的話要傾吐出來。

不在意她有沒有聽進去,也不在意她還想說什麽,就是想想要一口氣說出來。

葉瑾言索性不開口,只是安靜的聽着他說。

“所以呢,我知道你是委屈,不過你忍耐着點。反正這戲,你跟他的對手戲也不太多,拍過去了,以後大家未必那麽常常見面的。就算以後保不齊碰上了,你現在忍着點別翻了臉,見了面面子上也過得去不是?”

“導演,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不管他怎麽刁難我,這戲,我一定會好好拍的!”她立刻明白了劉承請她吃這頓飯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滿意的點頭,劉承說,“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咱們好好的把戲加快進度,争取提前殺青!”

“嗯。”她點頭。

回到酒店的時候,剛走上走廊,就看到走廊盡頭一個身影閃進了房內,她眯了眯眼,沒看清,但是隐約記得那是董思琦的房間啊。

猶豫了一瞬,轉頭還是進了自己的屋子。

今天收工算是早,就算在外面吃了飯,也不算很晚,想着昨天的短信他也沒回,想了會兒,主動給他打過去。

默默的在心裏數着,電話足足響了八聲,都沒有回應,只得失望的丢開手機,準備洗洗睡了。

——

帝豪會展。

這裏算是江市最繁華的金融中心了,今天晚上的時尚品牌展,來了不少的名人,大多是商界圈子裏的,當然也有一些影視紅星。

白亭如身着一襲象牙白長裙,裙角用金絲線滾邊繡了朵朵荷花,看着高雅清麗。

抿着唇瓣,她有些焦急。

雖然知道裴斯年一言九鼎,但也怕他臨時有別的事,就不來了。

好在,他的身影終于出現在會場門口,最普通不過的黑色西服,在他身上服帖而挺拔,襯得他站在人群中卓越出衆。

“三哥,你來了。”很快的迎上前,一手松松的挽住他的胳膊,是那麽的自然而然。

裴斯年微微颔首,禮貌的稱贊,“很漂亮。”

明知不過是禮節性的,可她依舊忍不住喜上眉梢,“謝謝!”

“快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一邊說着,挽着他就往會展裏面走去。

t型臺是今晚走秀的地方,現在還沒開始,會展裏面已經來了不少的人,熙熙攘攘。

白亭如是貴客,安排在了二樓的雅座,正對着t臺的方向,視野非常寬廣。

坐下來以後,她臉上的笑容一直就沒有褪去過,時不時側過頭看着他完美的側面,笑意便更深了。

“三哥,今天展示的都是今年的新品,你待會兒幫我好好的過過目,我相信你的眼光!”她一邊說着,一邊從果盤裏拿起一片火龍果,細心的剝去皮,往他的口中塞去。

裴斯年擡手接過,“今天展示的都是女裝,這方面,你的眼光絕對比我獨到,我也只能給你一些價格和營銷方面的建議。”

“即便這樣,也很好了。”她歡欣無比。

說話間,會場的燈光黯了黯,幾乎所有的聚光燈都打在了t型臺上,這就要開始了。

後臺。

已經換好衣服的江容正在一遍遍的撥打着電話,傳來的都是忙音,忍不住忿忿:這個葉瑾言,第一次登臺,想給自己找個打氣的人都沒有!

“江容,還磨蹭什麽呢。到你出場了!”被人催促了一聲,順手推搡了一把。

“在了在了!”江容慌裏慌張的把手機往包裏一塞,險些崴了腳。

定了定神,雙手叉腰昂起頭,以高姿态從後臺裏走出,立刻無數的閃光燈将她包圍。

這還是第一次走t臺秀,雖然之前已經排練過很多次,可排練是排練,這是第一次正式登臺,說不緊張是假的。

尤其知道這次品牌展來了很多社會名流,會場裏比較暗,她看不清臺下的人,可是下面人的目光都是聚焦在她的身上。

當然,他們看的是衣服,可就算這樣,也會覺得被衆人矚目這種感覺真是——太棒了!

走到臺前擺了幾個pose,停住步伐,等待後面同伴的配合。

眸光冷豔的從會場上一掃,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擡眼,卻定在了二樓的某個位置——那不是?!

怔了怔,瞬間就忘了配合音樂,動作凝滞了。

幸好走到她邊上的同伴用胳膊肘輕輕的撞了她一下,小聲道,“江容……”

方回過神來,潇灑的一個轉身,完美的将衣服從各個角度展示給大家看,然後又搖曳着身姿走回去,再擺了幾個定型pose,最後落幕回後臺。

匆匆忙忙換下一套衣服,被人揪住了一頓痛罵。

“江容你怎麽回事!剛才差點就演出事故了你知不知道?就算是第一次,也不至于出這種低級錯誤吧?你行不行,不行立刻給我滾蛋!”

第一次上臺就差點捅大簍子,她不敢多嘴,只能連連道歉,“我錯了,我一定注意!”

“行了行了,快一點!要是再出問題,以後你就不用在這一行混了!”

換好衣服再次來到後臺,她的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忍不住透過簾幕朝外面的臺子上看過去。

整個會場的燈光都比較暗,但是二樓因為角度比較高,反而亮了很多,尤其是正對t臺的雅座那,兩人并肩而坐,女的不認識,可男的——

“上了上了!”

回過神,她不敢再走神一絲一毫,擡頭挺胸的上臺,盡量不去往那邊看。

換了幾套衣服,腳踝都已經酸得不行了,總算這場秀是走完了。

江容根本來不及慶祝她的人生第一場秀,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往二樓那邊看去,果然還在。

那男人那眉眼,雖然離得有一段距離,她也絕對認得出來是誰!更何況,來之前瑾言明明也說過,他也來了江市!

好啊,說什麽年底來結賬,是來結情賬吧!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生怕被他跑了,衣服也來不及換,直奔着二樓雅座的方向就去了。

她一路怒氣沖沖火力全開,想的就是好姐妹苦了那麽久,那麽信任的嫁給他了,他卻背着自家姐妹,在這裏泡妞!

那氣勢明顯不對,模特團隊的經紀人看見的時候已經叫不住她了,隐隐覺得不妙,只能安頓好其他人,然後自己快步追上去。

江容幾乎沒有停頓,直接沖到了目的地,怒上心頭,啪的一腳踹開了雅座的門——

咚的一聲!

白亭如正假裝累了,試圖不動聲色輕輕将頭搭在裴斯年的肩膀上,冷不防被這巨響吓了一跳。

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在看見是一個滿臉怒容的女人時,愣了一愣,皺起眉頭,“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帝豪的雅座也可以讓人随便亂闖了嗎?”

不清楚這女人是什麽人,只知道自己差點就圓了的美夢被人破壞了,氣憤不已。

裴斯年看到她的時候怔了一瞬,畢竟江容是化了妝的,只是覺得眼熟,下一秒,江容卻已經開口怒喝了,“姓裴的,你對得起瑾言嗎?!” [筆75]

“……”白亭如一怔,扭頭看向裴斯年,眼中充滿了不解。

“江容?”難為還記得她的名字,如果她不是葉瑾言唯一的好友,只怕裴斯年連她姓什麽都記不住的。

“呵呵,沒想到吧。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讓我抓了一個現行!你說,你跟這個女人是什麽關系!”

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來捉奸的妻子,而且,已經驚動了保安。

“怎麽回事?”安保的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比江容的經紀人動作快多了,幾乎是一把按住了江容的胳膊,“對不起白小姐,沒吓到您吧?”

“放開我,放開我!”江容不停的掙紮,“姓裴的,你以為把我制住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嗎?”

“你們帝豪的安保就這麽差麽,随意的讓人闖入貴賓雅席?!”白亭如動了怒,不僅僅是因為她的闖入,更因為她嘴裏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073、我沒必要跟你解釋

江容被兩個安保一左一右的架着,很快就拖離了雅間。

就算這樣,她依舊不依不饒,可以說,憤怒尤甚了,“裴三,枉瑾言對你那麽信任,你就是這麽對待她的信任的,你……”

“慢着。”裴斯年一揚手,緩步走了出去。

他的步伐讓一旁的白亭如有些不安,不知道他叫停是什麽意思,他真的認識這個女人嗎,這女人口中叫着的名字,又是誰?

雖然不太清楚,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不會是她樂于知道的。

“放開她。”他淡淡的說。

這場騷動已經引得其他包廂的人都驚動了,不少人朝這邊看過來,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逸之……”

輕輕碰了碰老公的胳膊,葉雪昕往他那邊偏了偏頭,“你看那邊的那個,像不像跟葉瑾言混在一起的男人?”

本來在跟人輕聲交談的江逸之聽到這句話,立刻轉過頭來。

人群包圍的方向,雖然離得有些距離,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他!那葉瑾言也在?!

幾乎是下意識的,在人群中搜尋着她的身影,可是想找的沒找到,倒是看到了一個料想不到的人——

“小容?她怎麽會在?”擰起眉,低低的自言自語。

“誰?”揚了揚眉,葉雪昕只覺得有熱鬧可看,也是沒找到葉瑾言的身影有點遺憾。

那邊,江容的經紀人已經排除“千難萬險”來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扯了她一把,“你怎麽回事!”

看着這陣勢也知道不對勁,“抱歉,她是我們公司旗下的模特,第一次上臺可能有些怯場,走錯了路,對不起,對不起啊!”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白亭如冷哼一聲,“現在的公司,對旗下藝人的管理都這麽松散麽?氣勢洶洶闖進我的雅間,一句道歉就可以走了?”

“原來是白小姐,沒想到沖撞了您,真是對不起!”經紀人何等眼見,立刻就認了出來,“您看,今天這展會本來是很高興的事,我們這個模特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想來是沒見過世面,搞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跟我們小人物一般見識了。”

含着笑讨好,一邊拉扯着不識趣的江容,暗示她快點主動道歉。

可江容也是個硬骨頭,認定了裴斯年在這裏沒幹好事,一雙眸子死死的盯着他,就是不肯認錯。

“看來你們旗下的模特不但脾氣大,架子也不小,既然人家沒有這份道歉的心,就不必勉強了。我的貴客不計較,你們走吧!”她一揚手,似乎很大度的樣子。

其實她的心裏明白,再這樣耽擱下去,保不齊這個女人又會對裴斯年說什麽,她不想讓他們繼續交談。

“多謝白小姐!”那經紀人趕緊拉着江容,想要硬将她拉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裴斯年突然又開口了,“等一等。”

他看着江容,往前走了兩步站定。

經紀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愣愣的看着,也不敢阻攔。

白亭如有些緊張,“三哥……”

微一擡手,示意她噤聲,然後才道,“只有你一個人來的嗎?”

這話問的突兀,其他人都沒明白什麽意思,那經紀人更是搶先回答道,“我們公司派遣的模特團隊,沒想到她一個新人這樣的不聽話,我們回去一定好好的教導……”

“我問你了嗎?”眸光一掃,只覺得一陣犯寒,瞬間就住口了。

這個男人不知道什麽來歷,但是,好可怕!

“明知故問!”江容橫了他一眼,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哼,“你是不是覺得瑾言不在,我就沒有證據?”

“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不過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裴斯年說,“很多事情也不是你想當然的,你走吧!”

說完,他淡然轉身。

那邊經紀人翛然回神,連聲道謝,“謝謝,謝謝白小姐!”

拼命的扯着江容,她雖然不忿,但是确實不适合再糾纏下去了,剛一轉身,迎面撞到一個人。

“小容?真的是你!”江逸之很驚訝的樣子,雙手扶穩了她的肩膀,“剛才我就看着像是你,你去做模特了?”

“……”江容吃了一驚,沒想到江逸之居然也在。

剛要開口,目光撇向他身邊的葉雪昕,冷笑了一聲,“好一個雙宿雙飛!”

她這一句,也不單單是說給江逸之聽的,眼角的餘光掃向已經重新坐定的裴斯年,他頭都沒有回,淡定的自斟自飲。

白亭如已經重新坐定在他的身邊,仿佛其他一切都跟她無關一般。

然而江容的這句,卻讓葉雪昕不滿了。

她是聽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只知道這個小姑子的話裏字字帶刺,“小容,怎麽說我也是你的堂嫂,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未免太沒禮貌了吧!”

“抱歉,禮貌是分人的,有些人,壓根就不配這兩個字!”江容白了一眼,她可從來沒把這個女人看做過自己人。

“你——”葉雪昕想要發飙,卻被江逸之一把攔住了,“小容,我沒記錯的話,二樓雅座區,你們模特應該是不能上來的吧,你在這裏幹什麽?”

說着,他目光已經鎖定了裏面背對自己而坐的人,“那位不是……”

“裴三。”好像突然想到了他的名字一般,江逸之快步走了過去,“怎麽,跟瑾言一起來看展都不打聲招呼的,瑾……”

徑直走到他們的正面,看向白亭如的時候,仿佛才發現認錯了人,猛然住口,“這位小姐是……”

裴斯年的手指輕輕的摩挲着紫砂杯身,一個字都沒有說。

目光更是沉得如同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落在江逸之的身上,帶着沉重的分量,一點、一點,壓下。

雖然他一言不發,可江逸之莫名感到一股迫人的氣勢,幾乎逼得他難以喘氣。

但是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不可能就這樣錯過,“抱歉,我還以為你跟瑾言在一起,沒想到這麽快,就換人了。真是……”

話還沒說完,白亭如突然一擡手,一杯滾燙的茶水就潑了出去,如果不是江逸之躲得及時,差點就被潑個正着。

“這帝豪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随便什麽人,都可以進我的雅間來搭話麽?看來需要好好的停業整頓一下了!”她滿臉怒容,絲毫沒有把江逸之看進眼裏。

這讓江逸之很是驚訝,他原以為這樣一挑撥,就算起不了太大的風波,也會讓這個一看就是富家小姐的對那個裴三起疑,甚至拂袖而去,可結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您誤會了……”江逸之剛一開口,葉雪昕已經快步走了過來,“白小姐,我愛人沒怎麽來過江市,不認得您,真是對不起,我們沒想打擾您的,只是聽到動靜,又見了熟人,這才過來看個究竟。我們這就離開,您別生氣!”

連連道歉,根本不是平時的作風,江逸之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忍着脾氣道,“打擾!”

跟着葉雪昕退出房間,從頭到尾,裴斯年壓根一個字都懶得跟他們說。

退了出去,他才奇怪的問,“那個女人什麽來頭?”

“白亭如,江市白家,你總應該聽我爸爸提起過吧?”葉雪昕其實也不高興,但是沒辦法,誰讓人家出身就比你高呢,只能壓着自己的小姐脾氣。

“就是我們這次來,想要拉攏的合作方?!”恍然大悟,江逸之這才明白過來。

他本來就不是上層社會的人,真正踏入也不過是這一年內的事,雖然已經盡力去了解去融入了,可終究還是不太一樣的。

“嗬,真沒想到,那個姓裴的,居然還能搭上這樣出身的女人。”他情不自禁的說,心底湧動交織着複雜的感覺。

又覺得生氣,但同時又有些興奮。

生氣是覺得憑什麽這個男人總是能占盡他想得到的一切,比如瑾言,比如這樣權勢身家的女人,興奮是覺得似乎抓到了他的把柄,他攀上這種女人的目的,無非跟自己差不多,那瑾言是已經被抛棄了,還是壓根毫不知情?

這樣似乎抓到人把柄的感覺很奇特,真的讓他幾乎迫不及待去告訴葉瑾言,告訴她,你看你不聽我的到底還是吃虧了。

就算我當初背棄了你,終究還是愛你的,可這個男人,能給你什麽?

葉雪昕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輕聲的說,“我們今天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只怕合作會有點難,不過爸爸對這次的事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你千萬不能失敗了!”

“嗯。”應了一聲,江逸之的心思有些飄忽。 [^*]

——

屋子裏,丢完了茶水,白亭如的心情仿佛才稍稍平複一點。

一切回到了最初的平靜,但又似乎不大一樣了。

“三哥,剛才我失态了。”

在裴斯年面前,她永遠是那個溫婉體貼的白亭如。

“不,你做的很好。”端起杯子,他淺抿了一口茶水,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很淡的一抹笑意,卻讓白亭如的芳心漏跳了一拍,她咬了咬下唇,這個笑給了她勇氣,深吸一口氣問道,“三哥,方才他們口口聲聲說的那個瑾言……是什麽人?”

☆、074、病來如山倒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着他放下手裏的杯子,看着他面向自己,緩緩開口,“你覺得是什麽人?”

“……”被反問了一句,白亭如反倒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小如,我告訴你的,未必會是你想聽的,有些事,不問比問了好。”似是而非的說了那麽幾句話,他站起身,“晚了,明天一早的飛機,我先回去了。”

“三哥……”追了一步,白亭如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要走。

“替我向伯母問好。”他頭也不回的說。

看着裴斯年離去的背影,攥緊了手心,雖然她不是很明白,但可以肯定,這些事絕對跟那個叫“瑾言”的人有關系,然而以她的驕傲,絕對不會主動去查問方才的那些人,她更希望裴斯年能主動告訴自己。

——

葉瑾言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從被子裏探出一只手摸索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喂?”

“瑾言……”江容濃厚的鼻音,“你能不能抽出空過來一趟?”

吸了吸鼻子,聽着好像是感冒了。

“嗯?你感冒了?”閉着眼睛,葉瑾言吐了口氣,“小容,我知道這是你第一次登臺,但是我實在抽不開身,今天還有好幾場戲要拍呢,這樣吧,等我拍完了以後,好好給你慶功謝罪。乖,就這樣,拜拜!”

不等她開口,就把電話給挂斷了。

也不知道才幾點,這妮子就打電話過來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一只眼掃過去,吃了一驚,沒想到居然已經快十點了,連忙掀被子起床。

剛一坐起來,頭一陣眩暈感襲來,勉強撐住,匆匆洗漱完畢趕到片場,身上出了不少的汗。

片場裏忙忙碌碌人來人往,她有些窘迫,畢竟自己來晚了。

“導演……”她昨天才保證過會好好演戲,結果今天就遲到,臉上發熱的站在劉承身後。

一扭臉,劉承只是淡淡的掃過一眼,“嗯,來了,快去化妝換衣服啊,趕緊的!”

“恩恩!”沒有挨罵出乎意外,她趕緊跑去化妝,依舊是揮之不去的惡心感,頭暈沉沉的。

進了化妝間,她才知道為什麽劉承雖然臉色那麽不好,也沒有罵她——女一還沒來。

據說已經有人去催過了,第一場戲就是女一的,可是催了說是病了,門都沒開,直接隔着門喊了話就算交代了。

好吧,女一沒來打算改拍男一的戲,結果男一更絕,說原定今天就沒有他的戲份,他出去了,不在。

劉承臉色可不好看,拍了幾場配角的戲,已經開罵好幾次了。

整個片場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趕快化好了以後,葉瑾言過去說,“導演,要不今天就拍我的那幾場吧,就當進度提前一樣的,臺詞我已經背熟了。”

“好,好。”劉承點了點頭,面色緩和了點,“你今天這臉色怎麽這麽白,化妝師呢?再給上點胭脂!”

時間不敢再耽擱,立刻開拍。

坐在大殿上接受跪拜,她挺直脊背,盡量端坐着,可是喉嚨發幹,每說一句話都覺得扯着聲帶疼,後脊梁似乎還在流汗,可明明她就覺得冷得發抖。

緩緩站起身,從臺階上一步一步走下來,一邊揚聲道,“最近宮裏接二連三出了幾樁大事,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本宮仔細點,眼看着就是……”

眼前突然一黑,她的話就頓住了,沒等定神,腳下踩了一個空,順着臺階往下一滾,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小葉,葉瑾言……”

叫什麽的都有,聲音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可她什麽都聽不到了。

——

再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入目是一片白色。

“我……”皺了皺眉想要說話,邊上有人道,“你醒了?”

她看了一眼,認出是自己的那個化妝師,“這裏是?”

“這是醫院,你發高燒,昏過去了。”拍了拍胸口,他說,“真是吓死人了,你發那麽高的燒,幹嘛不請假啊,剛才現場那個混亂,大家都吓壞了。”

抱歉的笑了笑,她說,“讓你們為我擔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這說的什麽話,你生病了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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