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不待見她,我就是不喜歡她,我就不要給她打電話!”昂起下巴,她一臉的倔強。

爸爸說的是沒錯,可是從小她就是仰望着葉瑾言長大的,她長得漂亮,成績好,家裏有錢,周邊的人都說葉瑾言是她的榜樣,憑什麽!

她也漂亮,她成績是沒那麽好,可是女孩子要那麽好的成績做什麽?後來她死了爸媽住到自己家裏來,還是那副矜貴的樣子,她哪裏就矜貴了?!

“你不打,我打!”葉朗說道,轉身去拿電話。

看到這樣子,葉雪昕尖叫一聲,“爸爸,你要是給她打電話讓她回來,我這就走。這個家,有我沒她!”

“葉朗,你犯糊塗了你,這是在幹什麽!”潘妙雲也叫了起來,“這大過年的,你是非要讓一家人都不高興了才開心是不是?發什麽神經,你是不是要逼走我們母女,你才滿意?!”

看着态度尖銳的母女倆,葉朗嘆了口氣,想說什麽,看了一眼江逸之又沉默下來。

最後把電話放下,“算了算了,不來就不來吧。咱們自己吃!”

雖然說到底是不叫了,可是鬧了這麽一場,誰也不開心。

江逸之有些狐疑的看了自己岳父一眼,總覺得他的心裏是藏着什麽,但是又不想讓人知道。

——

葉瑾言是被吻醒的。

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鼻梁,唇畔,臉頰,最後咬在耳垂,濕濕漉漉的,她眨了眨眼,就看見一張含着笑的臉。

“午安。”他微笑着說。

“午安。”回應了一句,擡起手背揉了揉眼睛,“好像好久沒睡的這麽舒服了,現在幾點……你剛才說什麽?”

午安?!

擡手點了一下她的鼻頭,裴斯年微笑着說,“已經中午十一點半了,不是午安是什麽?小懶豬!”

“十一點半了?!”

天啊!她是有多久沒有睡到過這麽晚了,還以為才早上八-九點的樣子,猛然坐了起來,頭一陣犯暈。

“這麽急起床不好,着急什麽,你今天又不開工。”扶住了她,不贊成的看着她的臉。

“對哦,今天又不開工。”她是真的有些睡迷糊了,還以為自己要太遲了。

“去洗漱一下,下來吃飯,吃完帶你去玩兒。”他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葉瑾言有那麽一瞬的怔忡,“去哪兒?”

“去了自然就知道了。”還弄的神秘兮兮的。

越是神秘,她心裏就越是惦記着,以至于午飯都沒怎麽吃好,這大過年的,估計去哪兒都是空蕩蕩的吧,能玩的旅游勝地就是人滿為患,不管哪一頭,都覺得沒什麽好玩的。

“家裏還有東西要收拾呢,還是不要出去了!”

“有什麽要收拾的,我吩咐人盡管去收拾好了。這兩天如果不出去,等開工了你想去可都沒有機會了。”他總是能抓住她的弱點,也并不逼迫,就讓她自己做決定,“你可想清楚了,等開了年,我也忙,你也忙,你确定現在真的不要去嗎?而且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

“什麽?”眨了眨眼,他确實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了。

“還是先不急着揭曉了!”

裴斯年到底還是把她帶出了門,朝着目的地進發。

看着邊上放着的大包包,裏面裝了厚厚的雪衫,還有後備箱裏滿滿當當的東西,彷如一團迷霧,一點都看不清他到底要幹嘛。

車子是往郊外的方向去的,一路倒是很順暢,而且是越往城外越空曠,看着外面蒼茫的山田,白雪皚皚,竟然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想放聲大喊的感覺。

等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往前看去,一個大大的招牌立在那裏,“悠然滑雪場”。

“滑雪?!”總算知道他帶自己來做什麽了。

可是,他就怎麽能肯定自己一定會喜歡滑雪的。

“是這季節最适合做的事了,不是嗎?”他扭頭微微一笑,緩緩将車子駛入停車場裏。

也不知道是因為過年的緣故,還是這裏剛開業沒多久,停車場裏的車子并不多,可以預見裏面的人一定也不多。

但是三三兩兩還是停了幾輛,看起來還算不錯的車子,也就說明應該是有人來玩兒的。

喧鬧不算,冷清也不完全算,他還真是會選地方。

“可我不會滑雪。”她陳述着一個事實。

“現成的師父擺在這裏,就沒有不會的道理!”他倒是底氣十足。

既來之則安之!

進了滑雪場,到裏面換上裝備,服務員倒是很熱情,指點并且講解着,她對裏面的一切,都感覺到新鮮而好奇。

等到穿好裝備出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每走一步,都像一個臃腫的熊在挪動着。

不遠處裴斯年似乎在跟人交談,神情投入,最關鍵的是,他還沒有換衣服。

看見她搖搖擺擺的走過來,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然而看到這笑,葉瑾言卻恨不得一拳揍上去,這不是存心看她出糗麽?

“你怎麽還不換衣服?”她粗聲粗氣的說,剛想往前靠近一步,冷不防腳下交疊,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前趴過去——

“哎哎哎哎哎——”連叫了幾聲,光是哎,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到底還是穩穩的落入了他的懷中。

裴斯年好笑的看着她,“看來會是個有點麻煩的徒弟!”

“你不說你這個師父的水平不行?”哼了一聲,扭過臉去,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很是懷疑自己能不能學會。

“等我一下!”他輕笑。

轉身消失了一會兒,再出現時,也如她一般成了個臃腫的熊。

兩人默默相視,然後忍不住捧腹大笑。

“走吧,為了我的招牌不被砸,也要好好的努力一下!”小心翼翼的牽起她的手,然後往場地方向挪去。

一邊走,裴斯年一邊跟她講解,這邊的滑雪場是去年剛落成的,老板算是他的朋友,所以才想到今年帶她來這裏玩。

因為才落成不算久,又趕着年關,所以過來的人并不是很多,環境也很不錯,又是高級會員制,來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經過篩選的。

邊走邊聊,居然也算走得穩穩當當了,滑雪場上已經有人在玩了,兩根滑雪杆一撐,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快,看上去遠沒有自己走起來的時候那麽臃腫不堪,反而靈巧的很。

“哇……”情不自禁的叫出聲,羨慕不已的看着人家。

“喜歡吧!”裴斯年的目光就一直膠着在她的身上,猜到了這種運動她應該會喜歡的。

“好像飛起來了一樣。”她說着就準備往前走。

他站在後面一把将她拉住,“你幹嘛?”

“滑雪啊!”回答的理所當然。

“你會麽?”

“不是你教我嗎?”

“……”裴斯年默了下,“那也沒有一開始就從最高難度學起!你來這邊!”

“先聯系基本動作,等掌握的熟練差不多,才能開始。”他板起臉,就像一個嚴格的教練。

“哦!”應了一聲,開始學着他的樣子做動作,把腳分開,滑雪杆在地上輕輕的戳一下,感覺着身體的滑動,很快就有點剎不住車,就聽見他的聲音不停的在後面喊,“膝蓋膝蓋……重心重心……”

但是根本來不及思考到底是什麽意思,很快就是一個人仰馬翻。

翻滾在地上,疼倒是不疼,就是有點沮喪。 [^*]

很快裴斯年就過來了,滑動和制動都是相當的靈活漂亮,“不是讓你壓低重心,注意分開腿麽?”

“我哪兒還顧得上那麽多,顧得了手就顧不了腳了!”嘟起嘴巴,“你是存心為了看我出糗,才帶我來這裏的吧?”

“你不會這樣就打退堂鼓洩氣了吧?”他反問道,朝着他伸出一只手來。

望着他的手,瑾言一時間有些怔忡出神,想到了與他初次見面的情形,自己那時候比現在要狼狽的多,可他一樣那麽的豐神俊逸,給了她一只手,一直可以将她拉出深淵的手。

看着他的眼睛,她忽然調皮心起,把戴着手套的手輕輕的放在他的手上,然後用力的一拉——

他猝不及防,就被她拉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她的身上。

“陰謀”得逞,葉瑾言頓時哈哈大笑,目光投向遠處,看到一個人影正在做準備動作,卻是格外的眼熟。

☆、088、戳中了她的軟肋

“在看什麽?”裴斯年将她拉起,看到她的眼睛專注的盯着某一個地方,便也看了過去。

一道紅色的影子飛快的從高處滑下,動作潇灑利落,如同燕子低空掠過,矯健輕盈。

“羨慕?”揚了揚眉,轉頭看了她一眼。

“才不是!”皺了皺鼻子,葉瑾言收回目光。

是的,她沒有看錯,那确實是董思琦無疑。

沒想到世界這麽小,居然在這裏也能遇見她,那她在的話,那個讨人厭的秦商是不是也在?

從拍完戲做完宣傳以後,就跟他們沒什麽交集了,現在就算看見了,也沒有想上前打個招呼的心思。

“來,師父不努力,徒弟徒傷悲!今天你要是教不會我,可就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她打起精神,笨拙的在地上嘗試着。

一整個下午,就在兩個人的嬉鬧中度過了,等她好不容易可以從初級階段的賽道順利滑下來的時候,只覺得呼呼的風從自己的頰邊滑過,冷冽而清新,那種仿佛飛起來的感覺,真的是很棒!

裴斯年伴随在她的邊上,看起來似乎互無交集,卻是在随時準備好了保護她的。

“呼——我要去那邊的!”

她玩着玩着,已經覺得不過瘾了,指着邊上的高階賽道說道。

“那邊不行,你要在這邊很熟練掌控了才可以。”裴斯年果斷的拒絕,拖着她的手往回走,“已經很長時間了,你該休息了!”

“就讓我玩一次嘛!”她撒着嬌,看着那麽高的賽道,滑下來的感覺一定是很爽的。

“不可以!”果斷堅決的态度,“如果你再不聽話,以後就不帶你來了哦!”

“哼!”

就算再不滿,可是到底是拗不過他,被他拖着手進去換衣服了。

卸下來裝備,兩只腳才感覺到酸疼無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腳丫子,想着有沒有磨出泡來,就聽見,“原來真的是你。”

不能再裝作沒聽見,她頓了下,擡起頭沖她笑了笑,“董小姐,原來你也在。”

“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有資格進這裏,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董思琦已經換好了衣服,穿着一件亮紅色的羽絨服,但是剪裁特別的好,把她的好身材勾勒的很完美。

“這裏很難進嗎?”她是真的不太清楚。

先前裴斯年提過,要會員制的,但是現在會員制不是那種填張表格,最多交個幾塊錢就能辦理的麽?

但是聽在董思琦的耳朵裏,就變成了一種嘲弄,好像說,在你眼裏很不容易的事,在我面前連個屁都不算。

“哈!真是好大的口氣,不過不知道你的金主是誰呢?給了你這般狂傲的資本?”眼眸眨了眨,她輕輕的彎下腰,“怪不得可以做到對秦公子拒絕得這麽幹脆,原來是有靠山啊!”

她離得很近,聲音幾乎吹在耳邊,葉瑾言皺了皺眉站起身,“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要走了,失陪!”

剛一轉身,就被董思琦一把抓住了手腕,“你少在我面前标榜清純無暇,我最讨厭的就是這虛僞的一套!我告訴你,別以為自己多幹淨多純潔,這圈子裏,就沒有這樣兒的人,別以為我不知道在影視城的時候,你跟劉承倆人偷偷摸摸出去吃了飯,導演把你的戲份一再照顧,你就沒付出點什麽?”

“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葉瑾言氣得不輕,沒想到她這麽會扯,八竿子打不着的。劉承?!天地良心那天就是去小飯館吃了個飯,還各走各路,怎麽就能扯到別的上面去了。

“又來了,好像自己多麽的正義凜然。秦商說你很特別,我倒是看不出,你是哪裏特別了?”她抓着她的手腕越縮越緊,有些疼痛起來。

皺緊眉頭,試圖掙脫,拼命的扭動着自己的手腕,“你別血口噴人!我知道了,一定是姓秦的玩膩你了,又把你踹了吧?不然的話,你至于現在這樣狗急跳牆的到處咬人嗎?你把他當個寶,在我眼裏他連狗屎都不如,你要怎麽稀罕是你的事,別把我扯進去!”

好不容易手猛然掙脫開來,太過強勁的力道,讓她往反方向摔過去。

“啪嗒”一聲,摔坐在地上。

屁股隐隐生疼,心裏的怒氣也就更加旺盛了。

簡直是莫名其妙嘛!如果自己有責任,那被人罵也就認了,可這件事分明是那個秦商糾纏不休,她卻算到了自己的頭上,那個花花公子的下-半身,是哪個女人能鎖得住的麽!

董思琦是下意識的松開了手,瑾言的話讓她心中一陣刺痛。

本來是無心之言,卻恰恰戳中了她的軟肋。

她初入道沒多久的時候就認識了秦商,那時候他對自己有多好,百般讨好,體貼溫柔,很快就墜入了情網裏。

而自己也因為跟他在一起,一路星途坦蕩,新聞更是隔三差五,從來不少,可沒多久,他逐漸就對自己冷淡起來,剛開始也吵過鬧過,但是顧忌在大衆面前的形象,始終不敢公開去鬧。

再後來,她逐漸看明白了,他不是對自己厭倦了,而是對每一個人都如此,過了保鮮期,就失去了耐心和溫柔。

但是她依然不死心,相信他千帆過盡,終究還是會轉頭發現自己的好,回到自己的身邊。

這一次的複合,讓她重燃起希望,但是讓她咬牙切齒的是,複合也僅限于在片場的那段日子,而且每一次的親熱,都要故意在這個女人的面前,就好像只是為了刺激她一般。

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無法拒絕,心甘情願的配合着他,就希望他能找回過往的情分,浪子回頭。

然而……

大過年的讓他陪伴都不肯,只能自己來這邊滑雪散心,卻沒想到又碰見了她。

“你怎麽知道他跟我分手了?是不是他告訴你的,是不是他找你了?!”厲聲質問,以為秦商之所以跟自己分手,是因為又搭上了她。

被她吼得怔了怔,她只是氣急了随便說的,哪裏想得到秦商是真的跟她掰了,這麽快!

不過想也知道,那家夥本來就是個花花公子,跟誰都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怎麽可能長久的了。

真是可嘆之前還在媒體面前秀恩愛,媒體跟粉絲估計被他們玩的團團轉。

“瑾言。”裴斯年過來看她換好了沒有,就發現她坐在地上,連忙上前扶起她。

聽到聲音,再看見面前的男子,董思琦怔了怔,沒想到她是結伴而來的。

“我沒事。”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後面,“我們走吧!”

剛往前走了一步,董思琦一個箭步擋在了他們的面前,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裴斯年,才淺笑着問,“沒請教,這位是……”

“他是我朋友,跟你沒關系,我們走!”說着,就想拉着裴斯年離開。

她隐婚的事一直都是個秘密,圈內除了鄭潔,幾乎沒誰知道,小心翼翼的藏着,如果就這樣被她揭穿就麻煩了。

“朋友?!”董思琦在全力好歹混了這麽久,哪裏會這麽容易就放過她,“什麽層次的朋友?你拍戲的時候,也沒見來探過班呢?”

心跳一頓,她想到拍戲的時候,裴斯年來過兩趟,就在同一個樓層,董思琦居然都沒有見到過他。

當時沒覺得什麽,現在回想還真有點後怕。

“我探不探班,好像跟這位小姐沒有關系吧?”裴斯年微微一笑,很客氣的說。

“你不認識我?”停了停胸脯,董思琦有些驚訝。

那眼神讓葉瑾言想起了當初秦商的樣子,也是同樣的“你不認識我?”,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們還真的是天生一對,好像自我感覺都特別的良好,全世界的人都一定要認識他們一樣。

“你很紅?”裴斯年反問道。

“當然!”董思琦有些驕傲的說,“今年光是衛視臺播放的電視劇中,就有五部是我主演的。”

裴斯年抱歉的笑了笑,“我從不看電視。”

“……”

“我們走吧!”看到董思琦吃癟的樣子,她有些好笑,轉頭對裴斯年說道。

結果剛走出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嘎噠!”

閃光燈一亮而過,就算沒有回頭,也知道那代表着什麽。 [^*]

葉瑾言背脊一僵,轉過身沖着她直直的走過來,手一伸,“拿出來!”

“什麽?!”董思琦轉過身,對着鏡子整理頭發,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手機!”頓了一下,她又補充一句,“或者是相機!”

董思琦眨了眨眼,“我的手機和相機,為什麽要給你,真是莫名其妙!”

把鏡子收好,她整理了一下衣領,就扭着身段往前走去。

不管這男人是什麽來歷,是葉瑾言的什麽人,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大過年的兩個人混在一起,粉絲或者媒體想往什麽方面想,那就不是人能控制的了。

裴斯年站定在原地沒有動,看着她走過來,手臂一伸,攔住了她的去路,“這位紅小姐,這樣做好像是侵犯他人隐私,不太好吧?”

☆、089、有一點點不安

“什麽紅小姐,我姓董!”皺起眉頭,她不悅的說。

“不管是什麽小姐,你這麽做,都是不道德的,請你把手機裏拍的删掉!”裴斯年淡淡的說。

他眉梢都不動一下,看上去極為鎮定,也并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

董思琦現在大小也是個腕兒,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就服軟,一昂頭,“你憑什麽說我拍了什麽照片,有什麽證據嗎?就算退一萬步說,我拍了,你怕什麽。你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不敢讓人看見嗎?”

看到他們越是緊張,她心裏就越是得意痛快,好像拿捏到了他們什麽把柄一樣。

“我只說一遍,請交出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裴斯年眼睛都不看她,越過去,不知道望向何處。

看到眼前這男人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董思琦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我也再說一次,我不知道什麽照片,也沒興趣跟你們在這浪費時間!”

說完,她昂起頭理直氣壯的走了出去。

裴斯年也不攔阻,收回手氣定神閑,從旁觀的角度看,好像就真的拿她沒辦法了一樣。

“她如果拿着照片到處胡說八道怎麽辦?”有些憂心,她沒想到事情演變成現在這個地步,他看上去卻并不着急。

“那也要拿得出去。”

他輕描淡寫的說,“走吧,再不下山天就要黑了。”

葉瑾言不太明白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但是很快的,經過那個大大的招牌時,她就有些明白了。

下山的必經之路,董思琦的車子就停在邊上,有三個人,正在跟她說着什麽,看上去禮貌客氣,卻是将她圍在了裏面,她看上去很憤怒,指手畫腳的比比劃劃。

車子緩緩的從他們的身邊滑過,董思琦一甩頭發,恰巧看見了她,頓時瞪大眼睛沖了上來,用力的拍着車門。

“下來,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你們搗的鬼?停下,停下!”

裴斯年卻仿佛沒看見一般,雙手穩穩的把在方向盤上,眼睛注視前方,她動了動唇想說什麽,終究沒有說出來,再扭過頭,董思琦已經被遠遠的抛在原地了。

可似乎還是無法脫身,并且很是暴躁。

“她……”遲疑了下,不知道從何問起。

“她咎由自取!”他平淡的抛下這麽一句話,“和平的方式既然不肯,那采取點非常手段也是必要的。放心好了,她自然不會受到什麽人身傷害,不過不該她拿走的東西,也一定是拿不走的!”

看着他平靜的側面,再普通不過的話,她只覺得一陣發寒。

在自己的面前,他從來都是溫和無害的,是體貼柔情的,但是她卻忘了,他其實是一頭慵懶的獅子,而不是溫馴的貓兒,這個時候的他,就和那天在頂樓看見的一模一樣,淡漠疏離,看似平和,卻讓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透不過氣來。

捂着胸口,她覺得悶悶的,說不出的沉悶。

雖然說絕對相信他的話,不用擔心董思琦會拿着照片來胡說八道了,可心內還是有些顫巍巍的。

“怎麽了,不舒服?”扭頭問了她一句,他将車窗稍微往下放了放,“忍耐點,很快就到家了!”

說着,将車速放快了很多。

——

“裴……”徐徐的風吹來,胸口的悶緩解了些,她的聲音被風吹散,“我想回自己的房子。”

裴斯年微微一怔,稍稍踩了下剎車,速度放緩下來,“怎麽了?”

“沒什麽。”搖了搖頭,她說,“就是你那裏太大,太空曠了,我很不适應。我想回去……”

擡眼看他,眸光隐約閃爍了點淚意。

抿起唇,他一言不發,卻是把着方向盤,調轉了方向。

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樓道的燈是聲控的,她咳嗽一聲,燈亮了,站在門前掏鑰匙開門,兩個人都沉默無語。

也不知道為什麽,鑰匙握在手中,對了兩次都沒有插到鑰匙孔裏,只聽到“啪嗒”一聲,開的卻是對門的門。

對門的女人探出腦袋來,看到是她,笑了起來,“小兩口回來了呀!”

葉瑾言不自在的笑,“是啊。打擾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嗨,這還沒多晚呢,打擾什麽呀!我是聽到聲音,想着是不是你們回來了,昨天你們沒回來吧?”她問道。

“對的,我們昨天……出去了。”

女人說,“今天下午有人來敲過門,但是你們不在,後來就走了。”

“敲門?”瑾言很是驚訝,知道她住在這裏的人并不多,應該連鄭潔都不知道的,誰會來找她?

“對的,是個男的,歲數應該不小,不過看着保養的不錯,挺富态的。人也很和氣,知道你不在就走了。我問他姓什麽也不說,就說來看看你的。”很熱絡的報着消息,一邊免不了八卦的多嘴問一句,“是不是你家親戚啊?看着跟你長得有一點像的,是你爸爸麽?”

臉色黯然了下,她低低的說,“我爸媽,很早就過世了。”

女人一哂,“啊,對不起啊!真是不好意思的。”

“沒關系,那他還說什麽了嗎?”

“沒有,知道你不在就走了。”女人回應道。

“謝謝您啊,我知道了。”微笑着答謝人家,女人這才點點頭,“那我先進去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叫我們好了。”

“好的!”

由始至終,裴斯年只是靜默的站在一邊,并沒有說話。

再轉身,門就輕易的打開了,進屋,屋子裏遠沒有他那邊那麽暖,屋子也小了很多,像個鴿子蛋一般。

時到今日,她算明白那次他的那個朋友來,為什麽說住在這裏很委屈了,對他來說,的确是委屈。

但對她自己來說,這裏有爸爸媽媽,有爺爺,拉開窗簾可以看到對面不遠處,自己小時候住的地方,這一切,就足以讓她心安了。

而且會時刻提醒她自己,不忘記失去了什麽,應該為什麽而努力。

脫掉外套去燒水,裴斯年就這麽坐定在客廳的沙發上,先前添置的男性用品還真派上用場,換了拖鞋家居服,俨然一派主人的做範。

去衛生間洗漱了下出來,就看到他手裏握着遙控器,悠然自得的看着電視,裏面放的恰恰是自己主演的那部民國劇。

頓時臉上一紅,就想上前将遙控器給搶過來,卻被他伸手一拽,連人一起拽了過來,落進了他的懷裏。

“這裏你是不是用了眼藥水,怎麽感覺哭的不那麽真呢?”指了指電視,他問道。

“當然沒有!”她立刻忘了要搶遙控器的事,義正言辭的糾正,“你不知道就拍這場戲醞釀了多久的,這差不多是第二還是第三場的樣子,那個時候……”

說起拍戲的事來,她倒是滔滔不絕,裴斯年偶爾應她兩句,還都回在點子上,她就更高興了。

眉飛色舞的比劃着,她終于有了精神,忘卻了先前的不安。

其實那時候她也不知道不安什麽,就是那樣的裴斯年,過于冷淡,過于淡漠的他,讓自己有一種不安全感吧,如果有一天,他也用這樣的态度對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

聊得正熱切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

門鈴響起,第一遍的時候葉瑾言還沒反應過來,等到第二遍,她才狐疑的看着裴斯年,“是不是有人按門鈴?”

他點了點頭。

“按了有一會兒了?”

還是點頭。

“那你怎麽不提醒我啊!我還以為是電視裏的……”忙着從他的懷裏爬下來,她是真沒想到會有人來找自己。

“不急,有事找你,自然是不會輕易就走。”他這才端起茶幾上的杯子,淺淺的抿了一口。

真是服了他!真懷疑天塌下來,他都不會眨一眨眼睛的。

門一拉開,葉朗擡起的手,尴尬的落在半空中,原打算再敲兩下就走人的,沒想到居然是在的。

“舅舅?!”

真的沒有想到會是他,驚詫不已。

“瑾言。”幹咳一聲,一手空握成拳放在唇畔,掩飾他的尴尬。

“舅舅,你怎麽會來?!”

是的,這房子原本就是他的,又是他給的,自然是知道自己住這的,可是她真的沒有想到,他會來這裏找自己。

從那天借錢沒有,要房子落空以後,她以為,已經是從此形同陌路了。

昨天在商場裏說的,不過是客套話,自己也說了不會去,沒想到,他會主動找上門。

“我下午來了一趟,你不在。”他說。

“呃……我白天出去了。”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門口說話,有一搭沒一搭,彼此都相望,面色讪讪。

“阿——嚏!”

屋子裏,裴斯年響亮的打了一個噴嚏,他抽了一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着,一邊說,“你們要麽進來,要麽出去,總得選擇個方式吧,門開着灌風。”

瑾言方才回過神來,“舅舅,先進來再說!”

往裏讓了讓,不管怎麽樣,他既主動上門,自己決計做不出拒之門外的,更不知道,他今天來是要做什麽。

點了點頭,葉朗擡腳走了進來,正準備換鞋,就聽到她說,“舅舅,不用換鞋了,我這裏也沒您能穿的,反正……地也是要打掃的,沒關系了。”

☆、090、事出古怪必有妖

頓了一下,他收回腳,然後走向沙發,看了一眼坐定未動的裴斯年,便在邊上的軟凳上。

好在剛燒了水沒多久,瑾言走過去泡了一杯茶端過來,然後坐定在裴斯年的邊上,側頭看了一下他,一直淡定的看着電視,好像跟他沒有關系一樣。

葉朗就算坐在軟凳上,也是雙手扶膝,挺直了腰背,“瑾言,這房子……你收拾的不錯。”

擡頭看了看四周,然後蹦出來這麽一句。

“随便收拾了下,屋子小,簡單好收拾。”她淡淡的回應。

面色略有些尴尬,葉朗輕咳了一聲,“舅舅知道,這房子是有點小,這棟房也不算是新樓,是有點委屈你了。不過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更何況舅舅也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結婚了。所以……”

頓了一下,見她沒有接話,便接着說,“不過雖然說這房子不大,也不算新,可是好歹地段還是不錯的。再說了,邊上就是碧桂園,保不齊政府到時候來個拆遷什麽的,那到時候可就升值了。”

手指輕輕的在自己的手背上摩挲着,聽到他說到這裏,瑾言擡頭,看着他的臉說,“那舅舅今日此來,是不是想連這套也收回去?等以後好升值?”

“……”葉朗面色一哂,“這是哪裏的話,我既然已經給你了,怎麽會要回去。以後就算升值了,舅舅也絕對不會提半個字,這點,你放心好了。”

抿了抿唇,她沒有答話,只是靜默的看着他。

“怎麽,你不信?那要不要舅舅立個字據給你?”他這話,多少也是有點賭氣的成分在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裴斯年伸了個懶腰,手裏還握着遙控器,卻是扭頭對瑾言說,“我記得紙筆好像在第二個抽屜,你自己去拿吧!”

“……”

他只是信口說說,沒想到他會當真,瑾言看着葉朗,看着他臉色變得五彩缤紛,忽然有點玩心起,真的就起身去拿紙筆了。

拿來以後攤在了葉朗的面前說:“我并非不信任舅舅,本來你說了,我也就信了,不過既然舅舅主動想讓我安心,我不會不懂事的推辭。舅舅就寫吧。”

話趕話,把自己推到了這個地步,看着那攤開在自己面前的紙筆,葉朗一咬牙,還真就刷刷的動筆下了下來。

拿起紙張看了一眼,她微微一笑收了起來,“謝謝舅舅。”

“瑾言啊,你看你都結婚了,還沒有帶你愛人過來吃頓飯,見一見我,怎麽說,我也算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長輩了吧?就算我替你媽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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