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回是知道真相那次,第三回,就是現在…… (32)
,葉瑾言大聲叫道,“裴!斯!年!”
終于,他的步子停了下來。
“你走錯方向了!”緩了口氣,她沒好氣的說。
“沒錯!”他淡淡的說,然後繼續往前走。
沒錯?可她明明記得後面才是往電梯的方向啊,他居然說沒錯,這是要去哪兒?
很快她才知道,往前直走是一條醫院的緊急專用電梯,普通情況下并不開啓,一路直達地下停車場。
開始,她并不清楚裴斯年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是為了什麽,但是當車子繞出去,遠遠的看到醫院門口那烏泱泱的一大片,瞬間就目瞪口呆了。
“怎麽……怎麽會有那麽多的人?”轉過頭來看向裴斯年,她震驚了。
“當然是來抓新聞的。”他說,“所以,你要知道,你這次的事,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事,媒體也很關注,還有電視臺的壓力也很大。傳言電視臺劇組的盒飯有問題,所以你才會食物中毒,這件事不搞清楚,也無法還對方一個清白。”
“可是……”遲疑了下,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怎麽一回事,從哪裏查起啊。
“當然,這事兒我們慢慢說,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調養好身體。外面的這些,有我在,不用擔心!”擡手将她攬入懷中,他溫聲說道。
很快,車子就開回了家。
她終于知道裴斯年弄個輪椅是什麽意思了,從下車開始,就是一路被推進屋子,然後推到樓上,她根本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他是一直把她放平在床上,蓋好了被子,才算安心。
躺在床上頗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他,“你是打算讓我躺在床上一輩子不下床嗎?”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這樣!”居然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他說,“現在,好好的休息,別的不要想!”
“可是有一件事不能不想啊!”撇了撇嘴,她一臉委屈的說。
“什麽?”
果然,這一句話就讓他站穩了腳,轉身疑惑的看着她。
“我……餓了!”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她小聲的說,“可以下樓吃飯嗎?”
裴斯年的唇角隐約有了笑意,卻很快斂去,“可以吃飯,不可以下樓!”
在對上她不滿的眼神時,又很快的補上一句,“等下端上來,我陪你一起吃。”
哀嘆一聲,看來是真的別不過他了。
不一會兒,傭人就将飯菜端了上來,現在吃的相對清淡,遵醫囑不能吃油膩刺激的東西,湯也都是清清淡淡的湯。
在床上支了一張小桌子,跟在醫院的時候差不多,裴斯年坐在床邊,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陪着她吃,大多是幫她夾菜,叮囑她慢點吃。
這樣被人盯着吃飯是很不習慣的,瑾言紅了臉,“我……吃飽了。”
“只吃這麽一點?”看向她那空了的碗,頓了一下,他又說,“也好,現在少食多餐比較好點,要是又餓了,再讓人熱一熱送上來。”
說完,他擦了擦嘴,似乎也吃完了,吩咐人把東西撤了,然後替她拉了拉被子,“好好睡一覺。”
“……”
吃完就睡,當她是豬嗎?
不過這些天的經驗讓她明白,就算是抗議也是徒勞,幹脆就安安靜靜的聽從他的安排,等他出去以後,自己再起床下地就是。
“不許偷偷起床!”可卻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企圖,他說,“不然的話,我會考慮用上這個!”
在她面前晃了晃,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明晃晃的手铐,葉瑾言吃了一驚,“你怎麽會有這個?”
“這種東西很難弄到嗎?”他卻反問,随意的晃了兩下,又重新收起來,“大夫吩咐過,你的身體需要調理,這兩天就好好的躺着,別讓我擔心,嗯?”
“哦。”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應了他。
裴斯年笑了笑,用手托住她的頭,湊近,在額頭上印上一吻,這才緩緩的離開。
——
氣喘籲籲。
葉雪昕從被子裏探出頭來,掩不住滿臉的失望。
“怎麽回事?”她嘟起嘴不高興的說。
她已經折騰的一身汗了,可顯然,江逸之還是提不起半點興趣,甚至一點點想要的跡象都沒有。
半坐起身子,靠在床靠上,江逸之伸出一只手擰亮臺燈,幽幽的昏暗光芒映照在他的半張臉上,顯得格外的陰郁。
摸索到香煙,啪的打上打火機點燃一根,吸一口,吐出個煙圈來。
“哼!”沒有得到滿足的葉雪昕也撐坐起來了無睡意。
随手打開了電視,也不看,只是不想兩個人這樣尴尬的沉默着,總覺得自從上次吵架以後,兩個人之間的感覺就不太對勁了,以至于到了現在,連最基本的夫妻之事都已經沒法兒正常進行了。
江逸之知道她不滿意,但是也不解釋,也不想說什麽,就這樣吸一口,吐一個煙圈,看着煙霧缭繞,然後再散開。
聽說她住院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從住院到出院,他都沒有勇氣去看她一眼,自然,也沒有這個機會。
葉雪昕看着沉默的他,耳邊傳來電視機裏的聲音,還在播放葉瑾言的事,媒體在醫院空守了一場,知道的時候,人都已經到家了。
他們還沒那個膽子去裴家的門口蹲守,所以頗有些微詞,大多是覺得這件事事有蹊跷,怎麽好端端的就在上場前病了,究竟是真的病,還是炒作?還是另有隐情?
事情的詭異程度讓大家都起了好奇心,想要弄出個究竟來。
“哼,什麽病了,還不是炒作!食物中毒?你也知道電視臺是什麽來頭,怎麽所有的人沒事,單就她食物中毒了?我看啊,是不敢上去唱,怕丢人怕掉粉,所以才找了這麽一個借口。你看,現在公衆的視線,順利成章就被轉移了。”
她試圖找一點共同的話題來,如果兩個人再這樣的冷下去,那就真的要離婚了。
她不想離婚,至少,現在還不想離!
“是不是你?”
忽然,江逸之開了口,手中的煙灰已經老長老長,手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煙灰便撲簌簌的落下,散得四處都是。
“你說什麽?”眯起眼睛,葉雪昕轉頭看他。
“下毒的那個人,是不是你?”同樣的轉過頭,江逸之也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問。
“呵呵!”冷笑一聲,她說,“所以,你一直在糾結的就是這個問題?你心裏一直還想着她是不是,怎麽,現在你心疼了,你難受了,居然問我這樣的問題,你想怎麽樣?”
“好,就是我!你是不是要報警來抓我啊,還是要去告訴姓裴的?”坐起身來,不顧身上的衣服還沒套上,就這樣光裸的坐在被窩裏,“江逸之,你最近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你扪心自問,你有多久沒有跟我過過……那個什麽了!”
她紅着臉往他的身上看過去,因為自己的坐起,被子被掀開一大半,同樣露出了他的上半身。
坦白說,江逸之的身材也算是無可挑剔的,沒有一絲的贅肉,就算做了總經理,升了職以後,也沒有落下鍛煉。
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沒有古銅色那麽深邃,但也沒有那麽的蒼白,她的心底對他多少還是有些依戀的。
當初想把他從葉瑾言的手裏搶過來,除了因為他是葉瑾言的男朋友,更重要的是,自己也喜歡看他的樣子,喜歡他沉默安靜的樣子。
只不過這一切,在現實的面前,就變得那麽的不堪一擊。
想起一句話,帥,帥能當飯吃嗎?之前自己不以為然,現在想想還真的是,尤其如果有一天,連這最基本的帥,都已經不存在了,身為一個丈夫最基本的責任都盡不到了,她不知道,她還能留戀他什麽。
聽了她承認,江逸之的眼眸驟然轉深,手上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随手往邊上的煙灰缸裏撚了撚,磨磨牙,一翻身将她壓制在下方。
☆、223、如一頭兇猛的獸
他的突然被動轉主動。讓葉雪昕有了些許興奮,眼底跳躍着難掩的激動,雙手自然而然的就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然而看着她的臉。他忽然又沒了興致,本來還有些跳動的騷亂頃刻就平靜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想要再努力沖一把。但是明顯能感覺到身體的緊繃在逐漸松弛下來。
或許,葉雪昕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伸出舌尖舔了舔他捏着自己臉頰的手指。帶着幾分魅惑。
下意識的縮了縮手指,他愣愣的看了一會兒,又重新翻下身。靠在了枕頭上,長長的嘆息。
“你是不是已經對我沒興趣了?!”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葉雪昕刷的坐了起來,把被子都給抓起,随手扔到了地上。
瞬間,兩個人的身體就暴露在空氣當中。
“你發什麽瘋!”江逸之彎腰去撿被子。卻被她一把拉住,然後用力的扯了回來。
“今天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不想跟我過下去了?”眼睛裏的淚控制不住,順着臉頰滑落下來,“扪心自問,你最近對我都是什麽态度?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就算你覺得在我們家受委屈了,可我對你江逸之怎麽樣?有誰結婚會像我這樣的。房子不要你的,車子不要你的,連彩禮我都象征性的收了一點,我們家對你也可謂是有求必應了,你還不滿足,還想怎麽樣?”
“你是要跟我算舊賬嗎?終于對婚姻不滿意了嗎?”背對着她,江逸之冷聲說道,眼睛瞥見自己的內褲,伸手去拿起,打算套上。
葉雪昕眼明手快,一把拽了下來,然後說,“我不是要跟你算舊賬,可你最近這是怎麽了?我放下身段主動跟你求和,跟你妥協道歉,可你算算,我們都多久沒有……那個過了。”
“我最近太累,沒有心情。”他淡淡的說,既然衣服奪不下來,他索性站起身,想要去衣櫃重新拿一件。
看穿他的意圖,她快一步的滑下床,擋在了他的面前,一張開手,“你哪裏也不許去!”
“你究竟要幹什麽?”皺起眉頭,他有些不悅的說,“我這兩天真的沒有心情,等過兩天,過兩天就好了。”
“前幾天你也是這麽說的,可是兩天又兩天,這都多久了!”她不依不饒,就是不肯輕易的放過他。
江逸之動了動唇,剛要說什麽,就聽到電視裏傳來聲音,“我臺記者日前在醫院拍到影視紅星葉瑾言的住院資料,據可靠消息,葉瑾言小姐的中毒事件,應該是人為,那麽,是什麽人下這樣的手,又是什麽人要這樣做?他的目的是什麽呢?”
他緩緩的轉過頭,就看見屏幕上是葉瑾言躺在病床的臉,蒼白而毫無血色,右下角有一行小字:非正常拍攝角度。
看來,是偷拍的。
現在的記者也真是神通廣大,裴斯年把整個樓層都封閉了,居然還能拍得到,真懷疑他們是怎麽鑽進去的。
裴斯年……
鏡頭一轉,果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不過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能拍到一個隐約的側面,很快的幾秒鐘閃過,然後就沒有畫面了。
能抓拍到這些,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江逸之盯着看的出神,葉雪昕自然是更不高興了,“再看,她也是別人的女人了!現在的葉瑾言,就算你願意,也是高攀不起的了!人家,哪裏還看的上你!”
冷嘲熱諷,尤其在看到他臉色的變化以後,仿佛終于找到了報複的宣洩口。
她伸出腳趾勾了勾,把自己滑落在地上的睡衣給勾了起來,不緊不慢的往身上套,一邊說道,“當初,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甩了這麽個籍籍無名的女人,是不是心裏還有點小內疚?可現在看呢?”
嘲弄的笑了笑,她說,“我早說過,葉瑾言可比你想象的複雜的多。你還內疚呢,看看人家過的風生水起的,早就把你忘到了九霄雲外了。江逸之,你是不是想回頭?想回頭我成全……唔!”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只覺得身上突然一涼,剛剛上身的睡衣瞬間就被從後面剝落下來,然後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江逸之的表現很有些迫不及待,方才的興趣缺缺不知道為什麽就變得熱情似火,啃噬着她的唇,稍稍一用力,便将她壓在了床上。
沒有任何的前戲和過度,直奔主題的後果是她渾身一緊的疼痛。
太過的緊張,身體便控制不住的收縮,此刻的江逸之眼神就如一頭兇猛的獸,饒是平時她牙尖嘴利慣了,也不敢在這樣的他面前造次。
當他離開自己的唇瓣時,葉雪昕只覺得唇齒都有些發麻了,“啊,逸之……”
雖然身體還有些疼痛,但是這兩個月來一直憋悶着的,終于得到了纾解,除了疼,還有一種如釋重負和痛快。
江逸之的眼睛裏充斥着血絲,腦中回旋的都是她方才的話。
他是曾經後悔過,甚至前些日子還在後悔當初的選擇,也一直是內疚着,覺得自己虧欠了她,可到頭來呢?看她過的這般風光,而自己呢,如喪家之犬,總是被個女人,是一家子呼來喝去。
怎麽說當初他也是校草級別的,也是被衆多女生衆星拱月的,可如今,卻要戰戰兢兢看別人的臉色,就連這床弟之事,都要被她訓斥脅迫。
每一次她用盡心思的挑-逗自己時,他之所以沒有興奮的感覺,是因為他知道,她這麽賣力不是為了讨好愉悅自己,而只是她想要,她有需求。
那麽,這樣的自己,跟做一只鴨,又有什麽區別?
心理負擔太重,以至于根本就強硬不起來,她也就愈發的失望,愈發的埋怨,周而複始。
現在,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将她狠狠的壓在身上,任意馳騁,就好像重拾了男性的尊嚴,尤其看到她因為疼痛而蹙起的眉,心裏那絲愉悅就甚了。
葉雪昕只覺得自己如滄海浮沉的一葉扁舟,身體搖擺起伏完全由不得自己,只能任他掌控,然而,她卻又愛死了這種感覺,長發如海藻般散亂開來,眼神迷醉。
夜很漫長,欠了多少,都是要慢慢補回來的。
——
“吃藥。”端了一杯白開水,手心裏靜靜的躺着幾片藥,裴斯年一臉的嚴肅。
被驚了一下,葉瑾言猛然轉身,好像一個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偷,緊張不已的看向他,“我病都好了,沒事吃什麽藥啊!”
“腸胃,是需要調理的,這些藥有助于你的腸道吸收和自我淨化,乖乖吃掉!”走到她的面前,裴斯年偏了偏頭,“藏了什麽?”
“沒,沒什麽!”她嘿嘿一笑,乖乖的從他手裏接過藥,“既然你盛情難卻,那我還是把藥吃了吧!”
就勢用身體擋住了後面,笑得很假。
裴斯年揚了揚眉梢,狀似漫不經心,卻趁着她疏忽大意的時候,一閃身從她的身後拿出了——薯片?!
睜大眼睛看着自己繳獲的“戰利品”,他道,“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家裏從來不會備這樣的零食,她是從哪裏翻出來的?更何況,這兩天鑒于她生病,根本不可能準備這些東西。
“啊喲,我都已經好了,不需要再吃藥了。我成天清淡的,吃的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她不滿的發着牢騷,“就讓我吃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比劃着一根食指,試圖讨價還價。
“不行!”裴斯年果斷的拒絕,“你不知道自己前些天是為什麽進的醫院了,還亂吃東西!”
“可我不是亂吃東西進的醫院啊!”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這一句話,讓裴斯年抓住了什麽,“你知道自己是怎麽進的醫院?”
怔了怔,她旋即道,“是啊!我不是……腹瀉進的醫院嗎?就是拉肚子嘛!”
“呵呵,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冷笑一聲,他根本就不給她蒙混過關的機會。
見混淆視線不能,她就只得道,“好吧,我是吃壞東西進的醫院行了吧。但是現在已經好了,你總不能讓我一輩子都吃清粥小菜吧?”
裴斯年眼眸一轉,“吃的什麽東西,吃壞肚子成這個樣子?”
“呃,我也不記得了。”她說,“反正就是盒飯什麽的,哎呀,都過去這麽久了,記不清了呢!”
“記不清了?”他笑,“那簡單,我幫你好好回憶一下!既然是盒飯吃壞了,那就是劇組的問題,這麽不負責任的劇組,以後也不必在這個圈子裏混了,正好要過年了,通通回家過年去吧!”
說完,他站起身似乎要往外走。
葉瑾言心漏跳了一拍,“你要做什麽去?”
“自然是找直接責任人。”他說,“你不是說,是盒飯吃壞的嗎?”
“我……我什麽時候說是盒飯吃壞的了。”語塞了下,她辯駁道,“我只是說,好像也就吃了盒飯而已,那不表示,沒有別的可能了啊!”
“那麽……還有什麽可能?”
沉下聲,他一字一頓的問道,目光卻是無比的嚴肅認真。
☆、224、抽絲剝繭的分析
一句話。她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哎,你不要逼我!”
“事關你自身的安全。怎麽能這麽草率。”不贊同的說道,“還是說,你知道究竟是誰,所以不肯追究?”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頗有些吃味,究竟那個人是誰,她被坑到了這樣的地步都不肯去追究?
“我怎麽可能知道是誰!”一甩手。她說道,“我要是知道是誰,我還吃壞肚子。我不是有病麽我!”
“那你說說看,你那天究竟都做了些什麽。吃了什麽,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事,仔仔細細的想,把所有可疑的。細節都給想清楚了,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他說,“這件事可以低調處理,但絕不能含糊過去,否則的話,以後只會變本加厲!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酷,明白嗎?”
對上他嚴厲的眼神,葉瑾言不自覺的抖了抖,他這樣的執着,自己也逃脫不過去,猶豫了下,便開始認真的回想那天發生的事。
“我記得那天的保全措施做的也是很完善的,我甚至都沒有接觸到記者,後來我直接去化妝,潔姐去幫我拿衣服,沒有什麽特別的!”從進門開始想,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同尋常的。
“接着說,後來呢,鄭潔呢?”那天她昏倒,是秦商送她去的醫院,那鄭潔去哪裏了?
“她家裏有點急事,我就讓她先回去了。因為那天本來也就沒什麽事,想着節目很快就結束,我就能回來了,本來覺得不要緊的。”
聲音越來越小,在他略帶責備的目光裏莫名覺得很心虛。
“你對自己就這麽的不上心麽?什麽都是不要緊的,到底怎麽樣才是要緊?”
“那……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啊!”她小聲的說,“對了,吃盒飯的時候,秦商沒吃,他嫌棄劇組的盒飯質量不行,其實我覺得是他太挑剔了,有葷有素搭配挺好的。”
在電視臺還耍少爺脾氣,也是沒誰了,當時她還頗為鄙夷,沒想到後來卻是被他救了一把。
“他沒吃?”若有所思的說,想了想那天在醫院跟秦商說的幾句話,分析着他有多大的可能性。
“不會是他了!”葉瑾言倒是很果斷的否定了,“且不說後來是他送我去的醫院,只是盒飯的可能概率太低了,畢竟全劇組的人都在吃,不可能是食物中毒啦!”
她絕對相信不是盒飯本身的質量問題。
“也許盒飯本身沒問題,可不排除後來被人加了料。”裴斯年道,“是誰幫你拿的盒飯?”
“我自己啊!”她理所當然的說。
她沒有那麽嬌氣,在劇組也從來都是盡量親力親為的,有些習慣是跟顧衍澤學的,他在片場從來都是自己動手,他的助手清閑的不得了,人人都羨慕他的助手,跟了一個好主子。
“ok!”點了下頭,他說,“發放盒飯的就是第一個嫌疑人。”
“為什麽?”瞪大眼睛,她差不多都不記得那個發放盒飯的長什麽樣了,居然把那個人列為嫌疑人。
“不管盒飯是在哪個環節出的問題,如果讓唯一有問題的盒飯發放到你的手上,那發放的那個人,才是最關鍵的,因為只有他,才能保證讓那盒有問題的盒飯發到你的手上!”他客觀的分析道,聽着似乎還真的有那麽點道理。
“可是……也不能确定一定就是盒飯的問題啊!”
裴斯年颔首,“所以,只是列為嫌疑人,你繼續說!說吃了盒飯以後的事。”
“吃了盒飯……”她說,“後來就開始化妝了啊,這期間很太平,沒有什麽不同尋常的事。”
“沒人找過你?”引導着她想起一些細節,總會有疏漏的地方。
“找……”頓了下,她道,“對了,有人送了一束香水百合來,秦商還以為是你送的,調侃了兩句。”
“香水百合?”眸光一閃,他說,“誰送的?”
“不知道!”搖搖頭,“沒有落款,我也沒見到人,我還以為是粉絲什麽送的。不過……這個應該也沒關系吧,又不是吃的,也就拿了那麽一會兒,再說了,如果花有問題,經手人不都會中毒了?”
仔細想想,也覺得跟花不會有什麽關系,或許只是巧合?
“任何一點可疑的地方都不能放過!”他說,“繼續……”
“沒了!”肯定的搖頭,“哦,我上臺前還喝了點水,但是那水也不會有問題,我都喝了半瓶沒事的,還是自己帶的礦泉水,要有問題早有問題了。然後快上場的時候就覺得肚子痛,然後就……”
後面的事,自然就不用再說了。
裴斯年沒有說話,似乎在腦中回放着方才她說過的那些話,一遍遍的梳理,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我其實這兩天也想了很多遍,不是我不想追究,而是實在不覺得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別是我自己的腸胃不好,再冤枉了別人。我想着,既然我也沒什麽事,那就不要再追究了,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她低低的說,“這樣的追究下去,只會讓這件事的關注度一直炒熱,對誰都沒有好處。”
“你啊——”輕嘆一聲,他擡手理了理她頰邊的碎發,“過幾天就快過年了,就好好的調養一下,其他的事,我會安排的。”
“那我可以要求加餐嗎?”弱弱的舉手,可憐兮兮的說。
她最近實在是嘴巴裏太淡了,吃什麽都沒有味道,好饞肉肉,好饞海鮮,好饞各種各種好吃的東西。
看着她的樣子,裴斯年也忍俊不禁,“一點點!”
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很不容易的松口了,能加一點點也好,萬歲!
只不過那麽點小妥協,就可以換來她十成十的滿足,她也真的是很好哄,他道,“不該表示一下感謝嗎?”
“如果你請我吃滿漢全席,我可以考慮一下!”
居然還和他談起了條件,這丫頭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
她一早醒來,裴斯年就不在家,當她裏裏外外,樓上樓下都找遍了,确信他真的不在家,立刻撒了歡。
沒人看着她了,可以吃各種好吃的,可以樓上樓下的跑,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然而,當她竄進了廚房,卻發現冰箱裏面空空如也,目瞪口呆的看着,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身後有個聲音響起,“太太,先生吩咐了,在您徹底好了之前,冰箱裏不允許有葷腥辛辣刺激的東西,廚房裏也沒有,您不用白費力氣了。”
“……”這個狡猾的家夥!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原以為他不在,自己就可以無拘無束了,沒想到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深吸一口氣,關上冰箱門站起來,面帶微笑,“誰說我找吃的了,我看看冰箱壞了沒有,家裏的電器要經常檢修的,不知道嗎?”
傭人:“……”
悻悻然的回到客廳,感覺自己瞬間從天堂被打落回凡間,什麽時候才能算是“好了”,什麽時候才能享受以前随意吃喝的日子啊!
哀嘆一聲,抱着靠枕倒在沙發上,懶得動彈,一動不動。
“太太,鄭小姐來了。”
鄭潔作為她的經紀人,就連家裏的傭人都已經熟悉了,直接就來彙報鄭小姐來了。
“嗯,讓她進來吧,順便去沖一壺蜂蜜柚子茶。”
懶懶的說着,忽然想起了什麽,蹭的一下坐起來,“不,去煮一壺拿鐵,快去!”
“太太,在您徹底好起來之前,家裏是沒有咖啡的。”
噩耗啊!
真想把裴斯年揪出來暴打一百遍啊一百遍!
就在這個時候,鄭潔已經快步走了進來,身上還帶着點外面肅寒的氣息,抖了抖外套上的浮塵,她這才道,“看起來,你的氣色好了很多。”
“好什麽啊,我都快死了!”再次躺下,在鄭潔的面前,她也無需端着。
“怎麽了?”鄭潔笑道,走到她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也沒發燒啊,看着也挺精神的,怎麽就快死了?”
“饞死了!”她一點都不害臊的說,“你都不知道,裴斯年不給我吃,不給我喝,我好可憐!要不潔姐你請我吃飯吧,對,咱們出去吃!”
“太太……”傭人剛要開口,她忽然伸手一指,“閉嘴!”
“……”
看着傭人為難糾結的樣子,不用說,鄭潔也猜得到大概怎麽回事,不由得笑起來,“這可不行!現在我要是領着你出去,一準會被還不死心在蹲點的狗仔給抓拍到。這幾天,你還是消停點,好好在家養病。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你放心養着身體,保證少不了你的曝光率,等年後,咱們再接新的工作,不着急!”
“哦。”她現在除了想打打牙祭,別的什麽都不想。
一副慵懶郁悶的樣子,鄭潔朝身後招了招手,一個傭人上前,手裏還提着個保溫桶,“不過呢,我來的匆忙還沒吃飯,這是從香滿園打包的湯和菜,你要是不嫌棄,就跟我一起吃,怎麽樣?”
☆、225、高攀不上了
“果然還是潔姐深得我心!”歡呼一聲。她湊了過來,看到裏面一層一層,簡直有如聚寶盆一般。拿出來的都是她喜歡的菜色。
鄭潔笑盈盈的看着她,也不與她争搶,兩人湊在一起很快就風卷殘雲一般給吃空了。
被她瞪過,傭人也不敢開口。悶悶的做自己的事去了。
吃飽了果然心情都很好,靠在沙發上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打了一個滿足的飽嗝。“潔姐,以後你還是天天來吧,不然的話。我就要過這水深火熱的日子!”
慢條斯理的收拾着保溫桶,鄭潔笑道。“我要是天天來也行,也得裴先生發話同意才行。”
“那完了!”哀嚎一聲,“你不知道他對我簡直是管犯人一樣,讓他同意?下輩子吧!”
噗嗤笑出聲。鄭潔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就這麽知道你想吃什麽,需要什麽,又湊巧都帶過來了吧?”
“嗯?”眨了眨眼,她一臉茫然。
“傻丫頭,如果不是裴先生交代的,我怎麽會這麽巧的雪中送炭!”拍了拍那保溫桶,“菜色都是他選的,價錢也是他付的,我不過是做個送貨的人罷了。”
“那……那他幹嘛平時不同意,多此一舉,不是……抽風麽!”她嗫嚅了下,真的沒想到會是裴斯年的意思,而且實在不解。
“他是怕你在家沒有克制力,會不控制吃多了。讓我送來,這些菜也是精挑細選過的,你看看哪個是辣的,哪個是刺激的?裴先生是真的費了一番心思的!”鄭潔也很是感慨。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裴先生那樣的人,會寵妻到這種地步,簡直讓人發指!
“……”悶了一會兒,她才小聲的說,“要我說,他就是杞人憂天。本來就沒什麽事,折騰的好像我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一樣。”
鄭潔伸手戳了她腦門一記,“要我說,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珍惜吧,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幸運的。”
正說着話,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起看看,上面的電話號碼略有點眼熟的,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如果是認識的人,應該是存了的啊,可是顯然是沒存的。
“喂?”接起應聲道。
對面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是……葉小姐嗎?”
“我是,你是?”
“葉小姐,我是王太太啊,就是你以前的鄰居,你還記得我嗎?”确認了身份以後,對方顯得很激動,語速很快的說。
這麽一說,瑾言立刻想了起來,“王姐,原來是你啊。好久沒見了呢,最近的都還好吧?”
“好好好!”她說,“那個,我看新聞說你生病了,我女兒也很擔心你,一直纏着我,我們能去看看你嗎?”
遲疑了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邊上的鄭潔,想了想道,“當然可以,我去接你們吧。”
“不不不,不用了!”王太太說,“你現在還生病,怎麽好意思讓你來接我們,告訴我們一個地址,我們自己去就可以了。如果……方便的話。”
瑾言想想,便把地址告訴了他們,然後說,“如果找不到,就給我打電話好了